『壹』 国外短篇小说合集,比如一些知名作家的短篇小说,最好量多一些
美国著名作家霍桑的短篇小说也很有名气 霍桑的小说注重人物内心世界的回描写,充满丰富想象答力,常常使用象征手法 《伊桑·布兰德》《古老的戒指》
法国作家梅里美的作品也值得一读 梅里美本人对美学、文学、考古学有很深的造诣,所以在他的作品中给人一种艺术美德审美情趣 。他的作品《费德里哥》、《马铁奥·法尔哥尼》是他的代表作。
美国作家马克·吐温的短篇小说也是很有名气 在他的作品中充满着幽默和诙谐 《竞选州长》
德国著名作家歌德的短篇小说 《美丽的女店主》、《面纱》都是很有名气
德国作家茨威格的短篇小说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里昂的婚礼》
『贰』 外国短篇小说读后感
[外国短篇小说读后感]寒假作业要外国短篇小说读后感5篇每篇200字左右就好!发1篇给10分,2篇给20分,5篇给60分速度〔外国短篇小说读后感〕随文赠言:【这世上的一切都借希望而完成,农夫不会剥下一粒玉米,如果他不曾希望它长成种粒;单身汉不会娶妻,如果他不曾希望有孩子;商人也不会去工作,如果他不曾希望因此而有收益。】
『叁』 欧美三大短篇小说巨匠
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 Аnton chekhov.Антон Павлович Чехов.1860~1904) 俄国小说家、戏剧家、十九世纪末期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短篇小说艺术大师。1860年1月29日生于罗斯托夫省塔甘罗格市。祖父是赎身农奴。父亲曾开设杂货铺,1876年破产,全家迁居莫斯科。但契诃夫只身留在塔甘罗格,靠担任家庭教师以维持生计和继续求学。1879年进莫斯科大学医学系。1884年毕业后在兹威尼哥罗德等地行医,广泛接触平民和了解生活,这对他的文学创作有良好影响。1904年6月,契诃夫因肺炎病情恶化,前往德国的温泉疗养地黑森林的巴登维勒治疗,7月15日逝世。他和法国的莫泊桑,美国的欧·亨利 齐名为三大短篇小说巨匠。
严格来说,契诃夫不是在“写”小说,或者像我们通常意义上的作家在编小说,他是在“吐”小说,“流”小说。他无需编故事,他甚至也不要构思,他的故事在空中四处荡漾。他能从任何角度开篇,又能从任何章节断流,但都是天衣无缝,都是自然胶合。他的人物不请自来,他的情节随手拈来。他仿佛只要拿起笔,就像拧开了自来水龙头,小说便如水源源流出……
契诃夫之所以能随意地“流”小说,在于它独特的叙述方法。这种叙述方法是按照生活的本来面目去处理,用眼睛和耳朵去追寻,文字像画笔的音符那样流动。快节奏,简捷,自然,质朴构成了清纯的文风,单刀直入,不拖泥带水,高度浓缩与深入浅出的表现,更增加了作品的韵味。
概述
19世纪后半期法国优秀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曾拜法国著名作家福楼拜为师。一生创作了6部长篇小说和350多篇中短篇小说,游记三部。他的文学成就以短篇小说最为突出,与契诃夫和欧·亨利并列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巨匠,对后世产生极大影响,被誉为“短篇小说之王”。
真实姓名:威廉·西德尼·波特(William Sydney Porter)
笔 名:欧·亨利(O.Henry)
生卒年代:1862.9.11-1910.6.5
美国著名批判现实主义作家,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大师之一。(欧·亨利、莫泊桑、契诃夫)
原名威廉·西德尼·波特(William Sydney Porter),是美国最著名的短篇小说家之一,曾被评论界誉为曼哈顿桂冠散文作家和美国现代短篇小说之父。他出生于美国北卡罗来纳州格林斯波罗镇一个医师家庭。
他的一生富于传奇性,当过药房学徒、牧牛人、会计员、土地局办事员、新闻记者、银行出纳员。当银行出纳员时,因银行短缺了一笔现金,为避免审讯,离家流亡中美的洪都拉斯。后因回家探视病危的妻子被捕入狱,并在监狱医务室任药剂师。他创作第一部作品的起因是为了给女儿买圣诞礼物,但基于犯人的身份不敢使用真名,乃用一部法国药典的编者的名字作为笔名。1901年提前获释后,迁居纽约,专门从事写作。
欧·亨利善于描写美国社会尤其是纽约百姓的生活。他的作品构思新颖,语言诙谐,结局总使人“感到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又因描写了众多的人物,富于生活情趣,被誉为“美国生活的幽默网络全书”。代表作有小说集《白菜与国王》、《四百万》、《命运之路》等。其中一些名篇如《爱的牺牲》、《警察与赞美诗》、《麦琪的礼物》(也称作《贤人的礼物》)、《带家具出租的房间》、《最后一片常春藤叶》等使他获得了世界声誉,短篇小说《麦琪的礼物》以及《二十年后》被编入上海初中八年级语文课本。《最后一片常春藤叶》被编入上海九年级语文课本。
名 句:“这时一种精神上的感慨油然而生,认为人生是由啜泣、抽噎和微笑组成的,而抽噎占了其中绝大部分。”(《欧·亨利短篇小说选》)
全名居伊·德·莫泊桑(Guy de Maupassant 1850年8月5日-1893年7月6日) :他擅长从平凡琐屑的事物中截取富有典型意义的片断,以小见大地概括出生活的真实。他的短篇小说构思别具匠心,情节变化多端,描写生动细致,刻画人情世态惟妙惟肖,令人读后回味无穷。
莫泊桑于1850年8月出生在法国西北[1]部诺曼底省狄埃卜城附近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他的祖辈都是贵族,但到他父亲这一代时没落了,父亲做了交易所的经纪人。他的母亲出身于书香门第,爱好文学,经常对文学作品发表议论,见解独到。莫泊桑出生不久,他的父母由于经常闹矛盾而分居了,他和母亲住在海边的一个别墅里。幼年时的莫泊桑喜欢在苹果园里游玩,在草原观看打猎,喜欢和农民、渔夫、船夫、猎人在一起聊天、干活,这些经历使莫泊桑从小就熟悉了农村生活。从童年时代起,母亲就培养他写诗,到儿子成为著名作家时,她仍然是莫泊桑的文学顾问、批评者和助手,所以他的母亲是他走上文学创作道路的第一位老师。另一位为莫泊桑走上文学道路打下基础的是他13岁在卢昂中学学习时的文学教师路易·布耶。路易·布耶是一个著名的巴那派诗人,他经常指导莫泊桑进行多种体裁的文学创作。
1870年,莫泊桑中学毕业后到巴黎入大学学习法律。这一年普法战争爆发,他应征入伍。在军队中,他亲眼目睹了危难中的祖国和在血泊中呻吟的兵士,心里十分难过,他要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写下来,以激发人们的爱国热情。1871年,战争结束后,莫泊桑退役回到巴黎。
1878年,他在教育部工作之余开始从事写作。那时,他的舅舅的同窗好友,大文学家福楼拜成为莫泊桑文学上的导师,他们两人结下了亲如父子的师徒关系。福楼拜决心把自己创作的经验传授给莫泊桑。莫泊桑非常尊重严师的教诲,每篇习作都要送给福楼拜审阅。福楼拜一丝不苟地为他修改习作,对莫泊桑的不少作品表示赞赏,但劝他不要急于发表。因此,在70年代里,莫泊桑的著述很多,但发表的却很少,这是他文学创作的准备阶段。他以《羊脂球》(1880)入选《梅塘晚会》短篇小说集,一跃登上法国文坛,其创作盛期是80年代。10年间,他创作了6部长篇小说《一生》(1883)、《俊友》(1885)、《温 泉》(1886)、《皮埃尔和若望》、《像死一般坚强》(1889)、《我们的心》(1890)。这些作品揭露了第三共和国的黑暗内幕内阁要员从金融巨头的利益出发,欺骗议会和民众,发动掠夺非洲殖民地摩洛哥的帝国主义战争;抨击了统治集团的腐朽、贪婪、尔虞我诈的荒淫无耻。莫泊桑还创作了350多部中短篇小说,在揭露上层统治者及其毒化下的社会风气的同时,对被侮辱被损害的小人物寄予深切同情。
短篇的主题大致可归纳为三个方面第一是讽刺虚荣心和拜金主义,如《项链》、《我的叔叔于勒》;第二是描写劳动人民的悲惨遭遇,赞颂其正直、淳朴、宽厚的品格,如《归来》;第三是描写普法战争,反映法国人民爱国情绪,如《羊脂球》。莫泊桑短篇小说布局结构的精巧、典型细节的选用、叙事抒情的手法以及行云流水般的自然文笔,都给后世作家提供了楷模。
另外,他敏锐的观察也是令人称道的,自从他拜师福楼拜之后,每逢星期日就带着新习作,从巴黎长途奔波到鲁昂近郊的福楼拜的住处去,聆听福楼拜对他前一周交上的习作的点评。福楼拜对他的要求非常严格,首先要求他敏锐透彻的观察事物。莫泊桑遵从师教,逐渐善于发现别人没有发现过和没有写过的特点”,后来,当他在谈到作家应该细致、敏锐的观察事物时,说必须详细的观察你想要表达的一切东西,时间要长,而且要全神贯注,才能从其中发现迄今还没有人看到与说过的那些方面。为了描写烧的很旺的火或平地上的一棵树,我们就需要站在这堆火或这棵树的面前,一直到我们觉得它们不再跟别的火焰和别的树木一样为止。”
一次,福楼拜还建议莫泊桑做这样的锻炼骑马出去跑一圈,一两个钟头之后回来,把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记下来。莫泊桑按照这个办法锻炼自己的观察力有一年之久。此外福楼拜还让他听街上的马车声来训练观察力。 1880年,莫泊桑的成名作《羊脂球》发表了,它使莫泊桑一鸣惊人,读者称他是文坛上的一颗新星。从此,他一跃登上了法国文坛。莫泊桑的绝大部分作品是从这时到1890年的10年间创作的。此间,他写成短篇小说约300篇,长篇小说6部,还写了3部游记、1部诗集及其它杂文。
莫泊桑的作品对后世产生了极大影响。除了《羊脂球》(1880),这一短篇文库中的珍品之外,莫泊桑还创作了包括《一家人》(1881)、《我的叔叔于勒》(1883)、《米隆老爹》(1883)、《两个朋友》(1883)、《项链》(1884)及《西蒙的爸爸》、《珠宝》、《小步舞》、《珍珠小姐》等在内的一大批脍炙人口、思想性和艺术性完美结合的短篇佳作。 莫泊桑的长篇小说也达到比较高的成就。他共创作了6部长篇:《一生》(1883)、《俊友》(又译《漂亮朋友》,1885)、《温泉》(1886)、《皮埃尔和若望》(1887)、《像死一般坚强》(1889)和《我们的心》(1890),其中前两部已列入世界长篇小说名著之林。
屠格涅夫认为他是19世纪末法国文坛上“最卓越的天才”。托尔斯泰认为他的小说具有“形式的美感”和“鲜明的爱憎”,他之所以是天才,是因为他“不是按照他所希望看到的样子而是照事物本来的样子来看事物”,因而“就能揭发暴露事物,而且使得人们爱那值得爱的,恨那值得恨的事物。”左拉:他的作品“无限地丰富多彩,无不精彩绝妙,令人叹为观止”。恩格斯:“应该向莫泊桑脱帽致敬。”
因为他的短篇驰名中外,他在长篇小说创作上的成就以至于因此被湮没。其实,他不但是个短篇小说的高手,在长篇小说创作上也颇有建树。他继承了巴尔扎克、司汤达、福楼拜的现实主义传统,在心理描写上又开拓出新路。《漂亮朋友》就是他的一部长篇代表性作品。莫泊桑不满足于短篇小说所取得的成就,在他声誉鹊起后,他经常涉足上流社会,开阔了眼界,便想到从更广阔的背景上去反映社会现实,长篇小说给他提供了一个得心应手的工具。从第一部长篇《一生》到第二部长篇《漂亮朋友》,他的笔触已经从个人生活投向新闻界和政界,具有丰富得多的内容,堪称一部揭露深刻、讽刺犀利的社会小说。
他勤奋地创作了一生,由于过度劳累得了精神错乱症,后来被送进巴黎的一家疯人院。1893年7月6日莫泊桑逝世,年仅43岁。
他虽然只活了43岁,却留下了300多篇中短篇小说与6部长篇小说,而且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里,是带病之躯进行写作的,这已经是可令人惊叹的了;何况,一两个世纪以来,他的小说创作一直保持着不朽的艺术魅力。他在短篇小说方面的巨大成就,是他赢得了“世界短篇小说巨匠”的美名,他的长篇小说也拥有亿万读者,并不断被改编成电影,风靡全球。
『肆』 推荐几部外国的经典短篇小说
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巨匠——欧亨利
莫泊桑
契科夫
『伍』 求大家推荐几篇,有颠覆性和寓意的外国短篇小说,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茨威格】 三个梦游者的酸楚【加西亚马尔克斯特别独特】
『陆』 国外短篇小说具有出人意料的结尾 你读过吗 请说说
作家阿来的小说《尘埃落定》的出版并非是一个顺利的过程,作家写完《尘埃落定》后,历经周折,在长达四年的时间里屡屡被各出版社退稿,98年才被人民文学出版社慧眼识中,孰料一出版立即获得巨大的反响,首印数即达五万册,没用多久,正版印数即超过十万册,并被翻译为英、法、德等15国语言介绍给国外的读者,其中英文版3万册的版税更高达15万美元。《尘埃落定》并于98年获得国内文坛最高奖项茅盾文学奖这一殊荣。2003年,根据阿来小说《尘埃落定》改编的同名长篇电视剧也获得了第21届大众电视金鹰奖长篇电视剧奖。《尘埃落定》自出版以来,也一直受到评论界的关注,可以说,《尘埃落定》是一部兼具艺术性和通俗性,在艺术上和商业上都获得了成功的作品,是当代文学史上的一朵奇芭。那么,《尘埃落定》为什么能够取得这么大的成功,它在艺术上的特点又是什么呢?值得我们加以探讨。
一、阿来对本民族文化的深厚感情及对民族文化的深厚积淀是创作《尘埃落定》的基础
尽管阿来本人反对读者和评论家只单纯关注《尘埃落定》作品中的与我们寻常生活不同的异质情调,认为作品本身"不只体现了我们藏民族或那片特别的地理状况的外在景观。"[1],但藏民族独特的文化却给了阿来独特的题材,这是作家本人也承认的事实。孔章圣在采访阿来的《阿来,人说他离诺贝尔奖很近,他说离文学圈很远》一文提到,阿来早在教高中历史课时,就接触到了"藏族土司制度",并查阅了大量的文字资料,收集了不少客观器物。他所在的马尔康县,俗称"四土",意思就是四个藏族土司管辖的地方。土司管理下的藏族人和他们的生活方式,他研究了不是一年两年。作为藏族作家,阿来如果没有对本民族文化的深厚感情不会在对本民族文化研究上投入这么大的精力,正是在对本民族风俗文化研究谙熟的基础上,阿来才能在作品中对藏民族文化风俗,生活习惯信手拈来,把土司制度及藏族人民权力架构、生活细节描写得这么真实生动,富有吸引力。如书中对藏族文化服饰,土司制度的详细解释,藏族人民的各种庆典以至宗教和巫术的描写都栩栩如生,令人如临其境。
《尘埃落定》一书阿来虽然只创作了八个月,甚至未经修改,阿来深厚的文化积淀和大量的案头工作却绝非旦夕之功,严谨的创作态度和阿来深厚的文化积淀正是《尘埃落定》一书能获得如此巨大成功的基础。
二、故事的传奇性、通俗性与艺术性相结合,故事情节引人入胜,傻子少爷的命运牵动人心
《尘埃落定》无疑是一部严肃的文学作品,自问世以来便以其在艺术上独树一帜的成就备受赞誉,但这并不表明它在阅读上是一篇枯燥乏味儿的小说。事实上,《尘埃落定》在具有高度的艺术性的同时,也是一部兼具传奇性与通俗性,故事情节引人入胜的作品。
阿来本人十分重视在自己的小说中赋予作品及主人公以传奇的色彩。阿来小说中的传奇性一是体现在小说素材来源,二是体现在借鉴了民间文学的叙事方式。正如在冉云飞、阿来 《通往可能之路--与作家阿来谈话录》中,阿来自叙:"《尘埃落定》里我用土司傻子儿子的眼光作为小说叙述的角度,并且拿他来作为观照世界的一个标尺。这也许就是受像阿古顿巴这种稚拙智慧的影响。更为重要的是,口头文学它不可能像编年史那般有序,更不是对官方价值观念亦步亦趋的阐释。它所体现的东西,筒单点说,一切都是这么近,一切都是那么远。一个人的记忆就是整个部族的记忆。这些记忆都是一些可以随意放置的细节完整的时间碎片。关于这个,你只要看看藏传佛教寺院里的壁画立即就明白了。什么东西都在一个平面上,没有透视,就没有时间的纵深感与秩序感。昨天发生的故事仿佛是万年以前的,万年前的东西可能就在今天。于是,哪怕刚刚发生的事情,只要用了民间的故事方式,其传奇性立即就产生了。关于这个,你可以看看我刚发的一个中篇《宝刀》。"[2]
在这里,阿来提到了他的两篇中短篇小说《阿古顿巴》和《宝刀》,阿古顿巴是藏族民间传说里一位貌似愚笨的智者,正如作者自承,傻子少爷的文学形象与阿古顿巴一脉相承,汲取了民间传说中的养分,使这两个文学形象有了很深的联系;《宝刀》则描写的是现代人的情感,但阿来在创作中同样加入了充满神秘的民间文学色彩:虔诚的喇嘛、坚信自己有个儿子而执着等待的老铁匠、亦真亦幻的黑龙传说、来历奇异的顽铁、宛若具有生命的宝刀。种种元素无不具有神奇而富有吸引力的审美魅力,从而使"刚刚发生的事情,只要用了民间的故事方式,其传奇性立即就产生了"[3]。
因此,我们可以看出,阿来对在作品中加入传奇性以增加故事的可读性和吸引力这一创作方式十分衷爱,作为作者倾尽心血的长篇力作,《尘埃落定》自然也不例外。
在具体创作手法上,《尘埃落定》独特的以傻子少爷为视角叙述故事,与《阿甘正传》有异曲同工之妙,事实上,《尘埃落定》的创作在《阿甘正传》之前,阿来的匠心独具更令人激赏。大智若愚的傻子少爷不懂得最简单的生活常识,却常常能穿越贪婪、愚蠢、欲望、诡计和历史,一语道破事物最本质的一面,脱口而出的话常常有了一种神秘的预言般的魔力。就常识而言,这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更近似于一种寓言。但阿来运用精心设计的情节,赋予了整个故事传奇般的色彩。综观全书,有一条很清晰的线索贯穿全书,即老土司家族的权力之争,既有傻子少爷的哥哥在感觉到弟弟给自己地位带来的威胁时,对弟弟由爱而恨,与弟弟展开争夺,倾轧,也有老土司不愿意放弃权力之柄,与两个儿子间发生的矛盾。在这场权力之争中,傻子少爷本是被土司家族忽略的人,但在阿来的笔下,正是这个最不可能获取需要复杂的心智、算计、狠毒才能获取的土司宝座的傻子,却一步步地展现了超乎常人的能力,成为土司统辖领域风云一时的人物,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便在整篇文章中造成了一个吸引人的悬念:那就是傻子少爷如何能达到这一步呢?为什么心智正常的人看不到他所看到的一切呢?这个悬念在阿来精巧的设计下,一步步解开悬念,深深地吸引读者看下去。所以说,《尘埃落定》除了很强的艺术性外,还具有很强的传奇性。另外,《尘埃落定》的故事情节相对完整,人物性格丰满,对话睿智充满哲理,家庭权力斗争中亲情、爱情与权力交织,爱与恨交织,让人情不自禁地对傻子少爷的爱、恨、痛苦、欢乐、无助产生代入感,增强了文章的感染力和吸引力。
三、细腻而真实的爱情描写动人心魄爱情是人类永恒的话题,也是《尘埃落定》中的另一个亮点。
小说中描写的爱情,既有傻子少爷对卓玛朦朦胧胧的爱和依恋,也有侍女塔娜与傻子少爷间不平等的畸形的爱,更有引发兵戈与世仇的老土司和央宗的爱,至于全篇重点描写的傻子少爷和茸贡土司之女--美丽的塔娜之间的爱与恨,依恋与背叛更是动人心魄,把爱情的渴望、理想、美好、矛盾、背叛、无助表现得淋漓尽致,甚至点到即止的傻子少爷与被奉献给他的少女们之间微妙的心理也表现得十分恰当。小说充满诗意的性爱描写在揭示人们在爱情面前的反映和心理时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无可否认,肉体的交融自然而然会使两个人的关系和心理变得微妙而复杂起来。
《尘埃落定》中,傻子少爷一生都在怀念桑吉卓玛的奔放与激情,那是傻子少爷朦朦胧胧的初恋。阿来对这段感情的把握描写令人击节赞赏。从傻子少爷这方面而言,初恋源于朦胧的性别意识觉醒,源于最初的生理冲动,"这个早上,我第一次从女人身上感到令人愉快的心旌摇动"[4],但在与卓玛的旦夕相处间,傻子少爷不自觉地对卓玛产生了深深的依恋,这种依恋逐步加深,并在卓玛请求下嫁银匠时达到顶峰,"泪水一下子流出了眼眶,我听见自已用可笑的腔调说'可我舍不得你呀'"[5],作者在描写傻子少爷因卓玛对银匠的爱感到忌妒,在失去了卓玛后感到忧伤的感情时也显得十分细腻感人:"她的泪水一下来,我就觉得心上的痛楚渐渐平复了。"[6],"我的姑娘,她的心已经飞走了,我看见她的心已经飞走了。"[7]到后来,傻子少爷逐渐长大,在遭遇茸贡土司之女塔娜后,对爱情的理解逐渐加深,终于明白自已对卓玛并非是真正的爱情,作者通过描写卓玛成为厨娘后的窘迫以及卓玛失去了奔放和激情来说明傻子少爷明白了这一点,但卓玛的奔放与激情带给少年傻子少爷的感受却令他终生难以忘怀,傻子少爷在温泉边遭遇了与年轻的卓玛极其相似的女人并要了她,便是傻子少爷对自己的初恋难以忘怀的纪念。
对卓玛而言,对傻子少爷的奉献源于对土司权力的敬畏,封闭落后的环境让被土司压迫的藏族人民纯朴温驯,土司及其家族有权在超乎婚姻关系之外得到任何女人已经被纯朴的藏族人民视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卓玛与傻子少爷的性爱正说明了这一点,但卓玛对傻子少爷并非没有感情,感情起因于奉献,但卓玛在感受到傻子少爷对自己的日益依恋时,对傻子少爷的感情也逐渐增加,这是一种复杂的感情,或许不是爱情,但却如爱情一样深厚炽热。但卓玛毕竟是处于青春期的少女,年幼的傻子少爷无论从心理上不能给予卓玛一份正常的爱情,卓玛也需要正常的感情需求,因此,卓玛义无反顾地爱上了银匠曲扎,甚至不惜放弃地位较高的内侍的身份,而甘愿做一名低贱的厨娘来追求爱情,这里的卓玛是勇敢的,高尚的,勇于为爱所付出,这样的奔放和激情正是令傻子少爷毕生怀念青年时的卓玛的原因。但爱情虽然崇高,却并非生活的全部,怀着爱的激情,卓玛勇敢地与银匠结合,但艰难的生活磨历很快使卓玛疲惫不堪,于是卓玛选择了离开,选择了和跛子管家在一起。对爱情的追求和背叛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爱情在面对现实时的无奈不仅仅属于那个时代,更是人性中的共性,极易引起人共鸣,震撼人心。
侍女塔娜则是又一个因制度而被送到傻子少爷身边的女人,塔娜的奉献对傻子少爷来说具有成人礼的意味,"小女人真好,小女人真好",傻子少爷在性爱中爆发出男人独占一切的天性,但这份感情仍然不是爱,只是需要。这并不是傻子少爷和侍女塔娜自主选择的爱,源于制度的爱只能以悲剧收场,侍女塔娜在茸贡土司的女儿到来后甚至连名字都不配再拥有,而侍女塔娜也最终在傻子少爷危难的时候卷了金银珠宝离他而去。
老土司与央宗的爱则是疯狂的,央宗虽处于被动,但女人天性中渴望强者的一面让她在爱中付出了同样的疯狂。但这份被阴谋和鲜血浇灌出来的爱,在家族权力的阴影下注定不能长久,土司太太面临失宠,大少爷面临出现新的继承人的威胁,都给央宗的未来蒙上阴影,而背叛丈夫的舆论以及不详的预言更紧紧围绕在央宗身边,这个无法选择的女人却承担了土司杀人与阴谋的一切责任,在作品中,作者描写麦其土司与央宗无法在土司专用的床上做爱,但野地里的性爱却也无法顺利进行,已经暗示了麦其土司最后一次疯狂的爱注定只能以失败告终。
全篇重点描写的傻子少爷与茸贡土司之女塔娜的爱是傻子少爷一生经历的最刻骨铭心的爱情,这是傻子少爷主动选择的爱,对塔娜的爱意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了。"我情不自禁地大叫:'就是你!就是你……'前一声高昂,欢快,后一声出口时,我一身发软,就要倒在地上了。"[8]类似的喜悦和形容在傻子少爷初见塔娜时还有很多,傻子少爷对塔娜的爱是无比炽热强烈的!只有这样的爱情才能给予傻子少爷刻骨铭心的伤害。塔娜与傻子少爷的结合并非是两相情愿的爱情,美丽的塔娜对爱情有着青春少女美好的幻想,但身为茸贡土司的女儿,她的爱情只能为了权力和政治牺牲。塔娜不爱傻子少爷,所以她的心是痛苦而矛盾的,但随着傻子少爷在边境的成功,傻子少爷日益成为麦其土司的有力争夺者,女人天生热爱强者的一面又让塔娜逐渐对傻子少爷产生了感情,但傻子毕竟是傻子,傻子少爷终于放弃了最好的得到麦其土司之位的良机,强者变成了弱者,大智若愚的智者再次成为白痴,塔娜失望了,爱的破灭,对傻子少爷毁了自己一生的憎恨等等复杂心情趋使她与大少爷调情,和大少爷上床,背叛了傻子少爷,这伤害无疑是巨大的,即使是一个傻子,也无力承受这对男人最大的伤害。阿来把爱的美好、背叛、彼此的伤害、痛苦描写得入木三分,每个人被爱与恨趋使的行为和心理都十分合理真实,强烈的爱恨交织,动人心魄。塔娜和傻子少爷的结合注定是最大的悲剧,塔娜因不爱而背叛,到希望得到傻子少爷的爱而背叛,最后彻底的心灰意冷,在爱中绝望,读来让人为之唏嘘不已。
总的说来,《尘埃落定》成功的爱情描写赋予了作品动人心魄的力量。
四、复杂的人性纠葛打动人心
关于《尘埃落定》的写作动机时,阿来强调自已想写的是一部关于"权力"的小说,作者力图围绕川西北藏区的社会变迁,展示人类历史文化中具有"普遍意义"的权力事象,揭示出权力的秘密,看其怎样产生,有何作用,并且怎样影响人的命运。就《尘埃落定》而言,即通过麦其土司的个别家世,透视出"权力的普世性"。[9]
在权力与欲望的漩涡中,每个人身不由已地打转,或者由内心所驱使,或者为他人所驱使,真实而复杂的人性表露无遗。
土司家族与其余三位土司的权力之争,土司家族内部的权柄之争构成了小说的主线。在权力争斗中,亲情与权力相互交织,爱与恨同时并存,每一个陷入权力争斗的人们都有着复杂而真实的人性,在这复杂真实的人性趋使下,每个人的所作所为甚至连自己也不能预料到。在欲望和权力的驱使下,亲情和爱情被扭曲变形,人的心理渐渐变得阴暗,对权力的追逐是那么贪婪不加掩饰,但父子之爱、兄弟之爱却又在这种扭曲中挣扎,使人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痛苦。所以说,《尘埃落定》中的人物性格并非简单单一,而是符合真实的人性的,符合人性真实复杂的一面。最能体现这一点的,当数傻子少爷与大哥的关系、大哥和麦其土司的关系及傻子少爷与麦其土司的关系。
傻子少爷在成长的少年阶段,得到了做为大哥的大少爷无私的爱,傻子少爷也爱着他的哥哥。但傻子少爷无意识中体验到了做一个土司是多么美好的事情,而最终成为麦其土司的那个人不会是他,而是他的哥哥,傻子少爷本该纯净的心也感到了痛苦和权力的魔力。随着麦其土司在罂粟花战争中的胜利,傻子少爷逐渐成为下任麦其土司的有力争夺者。这令大少爷对他的爱慢慢冷却,代之以忌恨,亲情被权力粉碎,以至大少爷做出了勾引塔娜的举动,深深地伤害了傻子少爷,但大少爷在被仇人刺杀,弥留之际,兄弟俩的感情又再度复苏,亲情在权力无法触及之地--死亡的复苏给复杂的人性镀上了一层美好的光辉。
而麦其土司与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既有着深深的爱,却又有着失去权力的恐惧,在这片小小的土地上,麦其土司已经习惯了做一个无所不能的王者,所有的一切都被自己掌控,权力的魔力让麦其土司不能忍受失去土司之位,所以,麦其土司才做出了迥异于寻常人家的举动,体现了复杂的人性。麦其土司在宣布让位给大儿子后突然的衰老,在儿子即将死去时却精神焕发,虽已衰老却仍然将小儿子留在边地,迟迟不肯宣布将土司之位传给儿子,按理说,父亲对子女的爱应该是无私没有保留的,但麦其土司的所作所为却迥异常理,正是权力的驱使方能解释一切。但麦其土司又是深深地爱着儿子,对大儿子不遗余力的培养,对傻子儿子的爱都是十分真实的,身为父亲的麦其土司和渴望永远保持权力的麦其土司拥有不同的人格,人性的复杂之处,在他身上表露无遗。
阿来对人物的心态把握,细腻的刻划十分成功,真实而复杂的人性给予了读者一种强烈的震撼。
五、人物塑造性格丰满,个性鲜明,给予读者鲜活而强烈的印象
《尘埃落定》成功地塑造了一系列性格丰满、个性鲜明的艺术形象,无论是作为全书主要人物的傻子少爷的单纯、善良,卓玛的奔放与热情,茸贡土司之女塔娜的美丽与叛逆,麦其土司在权力与父亲两个角色之间的摇摆,土司太太对儿子的呵护与在争权夺利中不择手段的阴谋者形象, 还是作为全书中次要人物的哑巴书记官、黄师爷、跛子管家、侍女塔娜,甚至描写不多的奶娘等等点到即止的人物都具有鲜明的个性,廖廖数语将人物的性格及行为特点勾勒得活灵活现,跃然纸上。
成功的小说不仅仅限于编织情节,传达作者想要表达的主题与思想,成功地塑造个性鲜明的人物更是小说吸引读者,成功的要素之一,从这一点来说,《尘埃落定》无疑做得很好。
语言是反映人物性格的重要手段,在具体创作方法上,《尘埃落定》大量通过富有诗意,简洁生动,深具意境的人物对话成功地塑造了个性鲜明、丰满的人物。《尘埃落定》的对话出人意料之外,而又意境深远,对白睿智生动,毫无多余的赘述,读来赏心悦目,可以说,《尘埃落定》的人物塑造之所以成功,成功的对话当居首功。
六、贯穿全篇的神秘预言谱写出没落土司制度的凄美挽歌
作者通过傻子少爷之口,多次表明自已"看见了",看见了未来,傻子少爷当然不可能真的看见未来,但作为读者的我们,对这片雪域高原土司制度的消亡的历史却早已知晓,因而,阿来不必明言,我们便可知道傻子少爷看到了什么。巨大的历史变迁,世上最后一个土司,雪域高原翻天覆地的变化,藏族贵族阶级无可奈何的没落伤感,藏族人民渴盼摆脱欺压迎接新的生活,这一切的一切,都反映了雪域高原在面临变革前的动荡、傍惶、期待与困惑。这种预言营造的氛围和情绪贯穿全篇,自然而然带给了读者极强的感染力,在读到傻子少爷及其家人的悲剧性命运时,使全篇文章有了震撼人心的力量。
七、结语
综上所述,《尘埃落定》不愧是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它具有了一部成功作品应该具有的一切优点和特点,是一部兼具艺术性和通俗性的难得佳作。
《尘埃落定》并不仅仅是一部族别小说,把《尘埃落定》的成功仅仅归功于题材的独特和异域风情是不恰当的,《尘埃落定》的独特审美魅力并不仅仅来源于此,阿来以对本民族文化的深厚感情及对民族文化的深厚积淀,充分运用民间文学的素材及创作手法,完美的把故事的传奇性、通俗性与艺术性结合起来,塑造出了个性鲜明,特点不同的人物,编织出了曲折动人的故事情节,使傻子少爷的命运牵动人心,而小说中细腻而真实的爱情描写动人心魄,复杂的人性纠葛打动人心,贯穿全篇的神秘预言更谱写出了一曲没落土司制度的凄美挽歌,从而使《尘埃落定》具有了独特而神秘的审美魅力。
《尘埃落定》的成功表明,任何时候,关注人性中的共同点,写出人类共同的感情,才能使作品具有永恒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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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应家具的房间》
下西区那个全是红砖建筑物的地区,有一大批人像时间那样动荡不安,难以捉摸。说他们无家可归吧,他们又有几十、几百个家。他们从一个供应家具的房间搬到另一个供应家具的房间,永远是短暂的过客——在住家方面如此,在思想意识方面也是如此。他们用快拍子唱着《甜蜜的家庭》;他们把门神装在帽盒里随身携带;他们的葡萄藤是攀绕在阔边帽上的装饰;他们的无花果树只是一株橡皮盆景。
[葡萄藤和无花果是安定的家庭生活的象征,典出《旧约·列王纪上》四章廿五节:“所罗门在世的日子,从但到别是巴的犹太人和以色列人,都在自己的葡萄树下,和无花果树下,安然居住。”]
这个地区的房屋既然有成千的住客,当然应该有成千的故事传奇。毫无疑问,这些故事大多是乏味的,不过在这许多飘零人的身后,如果找不出一两个幽灵来,那才叫怪呢。
某天晚上断黑的时候,有一个年轻人在这些摇摇欲坠的红砖房屋中间徘徊着,挨家挨户地拉门铃。到了第十二家的门口,他把他那寒酸的手提包放在台阶上,脱下帽子,擦擦帽圈和额头上的灰尘。铃声在冷静空洞的深处响了起来,显得微弱遥远。
他在第十二家的门口拉了铃,来了一个女房东,她的模样使他联想到一条不健康的,吃得太饱的蠕虫;蠕虫吃空了果仁,只留下一层空壳,现在想找一些可以充饥的房客来填满这个空间。
他打听有没有房间出租。
“进来。”女房东说。她的声音来自喉头,而喉头也仿佛长遍了舌苔。“我有一间三楼后房,刚空了一个星期。你想看看吗?”
年轻人跟她上楼。不知从哪儿来的一道微弱的光线冲淡了过道里的阴影。他们悄没声儿地踩在楼梯的毡毯上。那条毡毯已经完全走了样,就连原先制造它的织机也认不出它了。它仿佛变成了植物,在那腐臭阴暗的空气里化为一块块腻滑的地衣或是蔓延的苔藓,附着在楼梯上,踩在脚下活像是粘糊糊的有机体。楼梯拐角的墙上都有空着的壁龛。以前,这里面也许搁过花草。果真这样的话,那些花草准是在污浊腐臭的空气中枯萎死去了。这里面也许搁过圣徒的塑像,但是不难想象,妖魔鬼怪早就在黑暗中把它们拉下来,拖到底下某个供应家具的地窖里,让它们待在邪恶的深渊里了。
“就是这间。”女房东的长满舌苔的喉咙里发出声音说。“很好的房间。难得空出来的。夏天,这里住过几个非常上等的客人——从来没有麻烦,总是先付后住,从不拖欠房租。过道尽头就有自来水龙头。斯普罗尔斯和穆尼租了三个月。她们是演歌舞杂耍的。布雷塔·斯普罗尔斯小姐——你也许听人家说起过她——哦,那不过是艺名罢了——她的结婚证就是配好镜框挂在那儿的梳妆台上的。煤气灯在这儿,你瞧壁柜有多大。这个房间人人喜欢。从来没有空过很久。”
“你这里常有戏剧界的人来租房间吗?”年轻人问道。
“他们来来往往。我的房客中许多人同剧院有关系。是啊,先生,这里是剧院区。当演员的人不会在一个地方待上很久。有许多就在我这里住过。是啊,他们是来来去去的。”
他租下这个房间,预付了一星期的租金。他说他累了,立刻就住了下来,同时数出了钱。女房东说这个房间的一切早已准备就绪,连毛巾和洗脸水都是现成的。她要出去的时候,年轻人把那个带在舌尖,问了千百次的话说了出来。
“你可记得,你的房客中间有没有一个年轻的姑娘——瓦许纳小姐——埃洛伊丝·瓦许纳小姐?她多半会在剧院里唱歌。一个漂亮姑娘,个子不高不矮,细腰身,金红色头发,左眉毛旁边有颗黑痣。”
“不,我记不得那个姓名。演戏的人常常改名换姓,正像换房间一样。他们一会儿来一会儿去。不,我想不起那样一个人了。”
不。问来问去老是“不”。五个月来不断打听,结果总是落空。五个月来,白天在剧院经理、代理人、戏剧学校和歌唱团那儿打听,晚上混在观众里,从阵容坚强的剧院看起,直到那些低级得不能再低的,连他自己都害怕在那里找到心上人的游乐场为止。他对她一往情深,千方百计要找到她。自从她离家出走之后,他知道准是这个滨水的大城市留住她,把她藏在什么地方;可这个城市像是一片无底的大流沙,不断地移动着它的沙粒,今天还在上层的沙粒,明天就沉沦到粘土污泥里去了。
这间屋子带着初次见面的假客气迎接了刚来到的客人,它那种强颜为欢,虚与很蛇的迎接像是妓女的假笑。破旧的家具反射出淡淡的光线,给人一种似是而非的慰藉;屋里有一张破旧的锦缎面睡榻和两把椅子,两扇窗户之间有一面尺把宽的廉价壁镜,墙上有一两只描金镜框,角落里放着一张铜床。
客人有气无力地往椅子上一坐。这时,屋子像通天塔里的一个房间似的,讷讷地想把以前各式各样住户的情况告诉他。
[通天塔:《旧约·创世纪》十一章:巴比伦人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通天高塔,耶和华怒其狂妄,变乱了他们的口音,使他们彼此言语不通,无法取得协调,只得辍工。]
肮脏的地席上有一块杂色斑驳的毯子,仿佛波涛汹涌的海洋中一个长方形的,鲜花盛开的热带岛屿。花花绿绿的墙纸上贴着无家可归的人从东到西都能看见的画片:“法国新教徒的情侣”,“第一次口角”,“新婚的早餐”,和“泉边的普赛克”。歪歪斜斜、不成体统的布帘,像歌剧里亚马逊妇女的腰带,遮住了壁炉架那道貌岸然的轮廓。壁炉架上有一些冷冷清清的零碎东西——一两只不值钱的花瓶,几张女艺人的相片,一只药瓶,几张不成套的纸牌。房间的住户有如船只失事后被困在孤岛上的旅客,侥幸遇到别的船而被搭救上来带往另一个港口,便把这些漂货给扔下了。
先前的住户们遗留下来的痕迹渐趋明朗,正如一篇密码被逐一破译一样。梳妆台前地毯上那块磨秃的地方说明有许多漂亮女人在上面踩过。墙上的小手印表示小囚徒们曾经摸索着寻求阳光与空气。一块像开花弹影子似的四散迸射的痕迹,证实有过玻璃杯或瓶子连同它所盛的东西给扔在了墙上。壁镜上被人用金刚钻歪歪扭扭地刻出了“玛丽”这个名字。看情形,这个供应家具的房间里的住户们,不论先后,总是怨气冲天——也许是被它的过分冷漠激惹得忍无可忍——便拿它来出气。家具给搞得支离破碎,伤痕累累;弹簧已经脱颖而出的睡榻,活像一只在极度的痉挛中被杀死的可怕的怪物。大理石的壁炉架,由于某种猛烈得多的骚动,被砍落了一大块。地板上的每一块凹痕和每一条裂纹,都是一次特殊的痛苦的后果。强加于这间屋子的一切怨恨和伤害,都是那些在某一时期称它为“家”的人所干的,这种情况说来几乎难以使人相信;但是燃起他们的怒火的也许正是那种始终存在不自觉的,无法满足的恋家的本能,是那种对于冒牌的家庭守护神的愤恨。如果是我们自己的家,即使换了一间茅舍,我们也会加以打扫、装饰和爱护的。
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住客让这些念头恍恍惚惚地掠过心头。这时,别的房间里飘来了各种声音和气息。他听到一间屋子里传来淫荡无力的吃吃笑声;另外的屋子里传来独自的咒骂,掷骰子声,催眠曲和啜泣抽噎;楼上却有起劲的五弦琴声。不知哪里在乒乒嘭嘭地关门;架空电车间歇地隆隆驶过;后院的篱笆上有一只猫在哀叫。他呼吸着屋子里的气息——与其说是气息,不如说是一股潮味儿——仿佛地窖里的油布和腐烂木头蒸发出来的那种冷冰冰的,发霉的气味。
他正歇着的时候,屋里突然有了一阵浓烈、甜蜜的木犀草香味。它像是随着一股轻风飘来的,是那样确切、浓郁和强烈,以至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来客。年轻人似乎听到有人在招呼他,便脱口嚷道:“什么事,亲爱的?”并且跳了起来,四下张望着。那阵浓郁的香味依附在他身上,把他团团包围起来。他伸手去摸索,因为这时他所有的感觉都混杂紊乱了。气味怎么能断然招呼一个人呢?一定是声音。不过,刚才触摸他的,抚摩他的竟会是声音吗?
“她在这间屋子里待过。”他嚷道,立刻想在屋里找出一个证据。因为他知道,凡是属于她的或者经她触摸过的东西,无论怎样细小,他一看就认识。这股缭绕不散的木犀草香味,她所偏爱并已成为她个人特征的香味,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呢?
这间屋子收拾得很马虎。梳妆台那薄薄的台布上零乱地放着五六只发夹——一般女人的无声无息,无从区别的朋友,拿语法术语来说,就是阴性,不定式,不说明时间。他们从这些发夹上是找不到线索的,便不加理会。搜寻梳妆台的抽屉时,他发现一方被抛弃的,破烂的小手帕。他拿起手帕,往脸上一按。一股金盏草的香气直刺鼻子;他使劲把手帕摔在地上。在另一个抽屉里,他发现几枚零星的钮扣,一份剧院节目单,一张当铺的卡片,两颗遗漏的棉花糖和一本详梦的书。在最后一个抽屉里,有一个妇女用的黑缎子发结,使他一阵冷一阵热的踌躇了好一会儿。但是黑缎子发结只是妇女的一本正经,没有个性的普普通通的装饰品,并不说明问题。
接着,他像猎狗追踪嗅迹似地在屋子里巡逡徘徊,扫视着墙壁,趴在地上察看角落里地席拱起的地方,搜索着壁炉架,桌子,窗帘,帷幔和屋角那只东倒西歪的柜子。他想找一个明显的迹象,却不理解她就在他身边,在他周围,在他心头,在他上空,偎依着他,追求着他,并且通过微妙的感觉在辛酸地呼唤他,以至他那迟钝的感觉也觉察到了这种呼唤。他又一次高声回答:“哎,亲爱的!”同时回过头来,干瞪着眼,凝视着空间。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不能从木犀草香味中辨明形象、色彩、爱情和伸出来迎接他的胳臂。啊,老天哪!那股香味是从哪里来的呢?从什么时候开始,气味竟能发出声音呼唤呢?因此,他继续摸索着。
他在裂罅和角落里探查,找到了瓶塞和烟蒂。这些东西他都鄙夷而默不作声地放过了。可是当在地席的皱褶里找到半支抽过的雪茄时,他狠狠地咒骂了一句,把它踩得粉碎。他把这间屋子从头到尾细细搜查了一遍。他发现了许多飘零的住户那凄凉的微细痕迹;可是关于他所寻找的,可能在这儿住过的,灵魂仿佛在这儿徘徊不散的她,却毫无端倪。
这时,他才想起了房东。
他从这间阴森森的屋子跑下楼,来到一扇微露灯光的门口。女房东听到敲门声,便出来了。他尽可能控制自己的激动。
“请问你,太太,”他恳求地说,“在我没来之前,谁住过这间屋子?”
“哎,先生。我可以再告诉你一遍。我早就说过,先前住在这儿的是斯普罗尔斯和穆尼。布雷塔·斯普罗尔斯小姐是剧院里的姓名,穆尼太太是真名。我的房子的正派是有名的。配了镜框的结婚证就挂在——”
“斯普罗尔斯小姐是什么样的——我是说长相怎么样?”
“唔,先生,黑头发,矮胖身段,一脸滑稽相。她们上星期二走的,已经一个星期了。”
“她们之前的房客是谁呢?”
“唔,一个做运货车生意的单身男人。他欠了我一星期的房租就走了。他之前是克劳德太太和她的两个孩子,他们住了四个月。再之前是多伊尔老先生,他的房钱是由他几个儿子付的。他住了六个月。这样已经推算到一年前了,再前面的我可记不清啦。”
他向她道了谢,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屋子里死气沉沉的。赋于它生命的要素已经消失了。木犀草的香味已经没有了。代替它的是发霉家具的腐臭的味道,是停滞的气氛。
希望的幻灭耗尽了他的信心。他坐在那儿,呆看着咝咝发响的煤气灯的黄光。过了片刻,他走到床边,把床单撕成一长条一长条的。他用小刀把这些布条结结实实地堵塞进窗框和门框的罅隙。安排停当后,他关掉煤气灯,再把它开足,却不去点火,然后死心塌地往床上一躺。
* * *
这晚轮到麦库尔太太去打啤酒。她去打了酒来,同珀迪太太一起坐在地下室里。那种地下室是房东太太们聚集的地方,也是蠕虫不会死的地方。
[“蠕虫不会死的地方”:参见《新约·马可福音》九章四十八节:“在那里(地狱)虫是不死的,火是不灭的。”]
“今晚我把三楼后房租出去了,”珀迪太太对着一圈薄薄的泡沫说,“房客是个年轻人。他上床已经两个钟头了。”
“真的吗,珀迪太太?”麦库尔太太极其羡慕地说,“你能把那种房间租出去世,真不简单。那你有没有告诉他呢?”她非常神秘地哑着嗓子低声说了一些话。
“房间吗,”珀迪太太用舌苔非常腻厚的音调说,“本来是备好家具出租的。我没有告诉他,麦库尔太太。”
“你做得对,太太;我们是靠房租过活的。你真有生意头脑,太太 。人们如果知道床上有人自杀过,多半就不愿意租那间屋子。”
“就是嘛,我们要靠房租过活呀。”珀迪太太说。
“是啊,太太,一点不错。就是上星期的今天,我还帮你收拾三楼后房来着。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想不到竟用煤气自杀——她那张小脸真惹人爱,珀迪太太。”
“就是嘛,她称得上漂亮,”珀迪太太表示同意,可又有点儿吹毛求疵地说,“可惜左眉毛旁边长了那么一颗黑痣。你把杯子再满上吧,麦库尔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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