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求《白鹿原》故事梗概和人物分析
故事梗概
《白鹿原》以白嘉轩为叙事核心,白鹿两家矛盾纠葛组织情节,以反映白嘉轩所代表的宗法家族制度及儒家伦理道德,在时代变迁与政治运动中的坚守与颓败为叙事线索,讲述了白鹿原村里两大家族白家和鹿家之间的故事。
白家人沿袭村子里的族长,主人公白嘉轩一生娶过七个妻子,最后一个陪他终生,并育有三儿一女(白孝文、白孝武、白孝义、白灵)。鹿三是白家的长工,黑娃是他的长子。鹿家以鹿子霖为代表,他有两个儿子(鹿兆鹏、鹿兆海)。
小说主要讲述了他们的下一代白孝文、鹿兆海、黑娃这一代人的生活:白家后代中规中矩,黑娃却从小就显现出不安分。长大后,白孝文继任族长,黑娃在外做长工,认识了东家的小老婆田小娥,他将她带回村后,受到村人的排斥。
黑娃离开村子后投奔革命军,又成为土匪。在此期间鹿子霖、白孝文等都吸上了鸦片,将家败光,去异乡谋生。鹿三以儿媳田小娥为耻,最终杀了她,因终日被田小娥死时的情形折磨而死去。
白孝文则在外重新振作,终有一番作为,白灵加入了共产党。一个家庭两代子孙,为争夺白鹿原的统治代代争斗不已。
人物分析:
1、白嘉轩 本书主人公,行事光明磊落,怀仁义之心,以德报怨,好面子,属于有原则认死理的人,在要不要为小娥建庙上表现最突出,宁可全族都染上瘟疫也不能向她低头。
2、白孝文 白嘉轩长子,小名马驹,在父亲宗教礼法管束之时,白孝文无疑是老实憨厚的,直至他被田小娥勾引,被父亲抛弃之后,他压抑已久的人的丑恶一面露出,变得极其狡猾险恶。
3、白孝武 白嘉轩二子,小名骡驹,性格秉直,在白孝文被田小娥勾引之后,被父亲叫回接任族长之位。
4、白灵 白嘉轩之女,幼时顽劣异常,却极聪慧,性子又刚烈,为进城求学,不惜刀横在脖子上,逼父亲让步。一心一意追随革命,却死于自己人的肃反中。与鹿兆鹏相爱并有一子。
5、鹿三 白嘉轩家的长工,与白嘉轩亲如兄弟,为人耿直,坚韧,勤劳,自尊,恪守做人的本分。
6、鹿兆谦 鹿三之子,小名黑娃,他从小便是倔强的,长大后不愿自卑于白家的“恩赐”选择出走闯荡做麦客,冲破礼教的束缚顺从人性中最根本的性欲选择迎娶田小娥,黑白两道几个来回又回到“儒教”之中。
7、田小娥 黑娃之妻,她没有过多的奢求,追寻往往只是人性中最根本的欲望,但是欲望往往没有节制,故而她与黑娃、鹿子霖和白孝文几个男人都有牵扯,但是她又有人性中最朴素的善良,在孝文落难之际予他同情与关切。
(1)白鹿原小说中人物形象塑造解说扩展阅读:
创作的时代背景
20世纪80年代初由于特殊的政治环境而兴起了“反思文学”的创作潮流,这种潮流在此后逐步泛化为80年代的一种普遍的文学精神。
这种精神影响到90年代的长篇创作,90年代的不少长篇创作,都在不由自主的向这种精神靠拢,这也使得这期间的长篇创作,在对民族历史文化的反思方面,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陈忠实正是在这样的文学思潮之中,有了对《白鹿原》的创作欲念,并且完成了这部能够代表这种反思新高度的史诗作品。
Ⅱ 白鹿原小说赏析
陈忠实在《白儒原》中对儒家文化的价值立场是矛盾的,他在批判,却又在赞赏,既写出了传统儒家文化思想的局限性,又写出了对传统儒家人格的高度赞扬,这些都集中体现在作者对白鹿原村长白嘉轩的塑造上,他是典型的儒家传统道德的信仰者和实践者,在他身上既有我们民族优秀的文化品格,也有着无法填补的心灵缺陷――保守和落后。
在中国两千多年的历史上,一个明显的事实就是,孔子因其儒家思想的创立而被偶像化,成为世代为权者及其普通文人、老百姓尊崇的“至圣先师”,自然而然的,儒家讲究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重孝慈,尚仁义,力行中庸的儒家教义都活生生地体现在白嘉轩的身上。他办学堂,送子女上学,亲耕垄亩,身体力行,恪守封建的伦理道德和人生信条,是为了捍卫一个家长的权威与地位。他还是一个族长,顽固地推行着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宗法家族制,残酷地绞杀着一切不符合封建族规的言行。①文章中从方方面面叙述了白嘉轩对儒家传统道德的维护和继承,下面我将就几方面展开讨论。
(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小说在开篇的第一句话就是“白嘉轩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传统价值观就是他娶七房女人最直接的原因。白嘉轩的父亲秉德老汉在世时,他的人生目标既是娶妻生子以繁衍后代,甚至他最根本的要求就是他的儿子能娶一房不会被他“克死”的女人。这时的白嘉轩和中国古往今来千千万万的农民毫无二致,生存乃至生育成为他最根本的目的与最低要求,这也是他劳动力量的源泉。
(二)耕读传家
白嘉轩一生都坚守“耕读传家”的古训,他那副挂在正门面上的“耕读传家久,经书济世长”的对联便是对他一生最好的诠释。白家世代为族长,家产确有积累,但白嘉轩一生都在辛苦劳作,不辞劳苦。他始终坚信努力耕作是幸福日子的保证,那种自力更生的民族优良品质值得称道。
他同时也注重后一代的文化教育。为了延续儒家命脉,不惜耗费巨资,积极倡办义学,使下一代能够接受系统的儒家文化教育,树立起做人的准则。白嘉轩正是借助修缮祠堂和学堂来显示直接的势力和人品,来保持直接作为族长的权威地位和维护儒家传统道德观念的权威。
在教育儿子上,白嘉轩以严父的形象,将几百年来白家所固守的一切传统儒家文化灌输给儿子,让他没也走“耕读传家”这让他认为无比正确和光明的路。他先是培养大儿子白孝文作为直接的接班人,把自己百年遗产下来的族长威严和道德规范一点一点地渗透给他,但当白孝文受鹿子霖陷害走上歧途之后,他毅然决定抛弃甚至毁掉白孝文而培养二儿子白孝武。他让白孝武对哥哥行刑那一段让人肃然起敬。
(三)尊尚“五美”摒除“四恶”
白嘉轩在白鹿村不大不小也算是个地主、富户了,但他并没有剥削者的印记,出资修祠堂建学堂,广施善举没有丝毫的矫情,也不图任何的回报,让我们看到了他的“惠”而在“齐家”时有这样一段:嘉轩说:“妈,从今往后,给他俩的偏食断了去……他俩大了,不该再吃偏食了。人说:‘财东家惯骡马,穷汉家惯娃娃’,咱家事骡马娃娃都不兴娇惯!”②仅仅这样断偏食一件小事,足以看出白嘉轩的“不费”。对于“劳而不怨”,从他和鹿三的关系上可略见一二,他从来没有把与鹿三一起劳动看成是“怨”,而事实上他一生都把劳动当作至高无上的美德,如果可以,他宁愿不当族长,不管大小琐事,埋头在白家的土地上耕作一辈子,这样说他并不是没有“欲”,他的“欲”就是白鹿村的宗祠法制永远传承下去,白鹿村能永葆安宁富足,他的儿子能接替他成为合格的一族之长,他的“欲”是道德化的是人文化的,从而使他表现出重义轻利,勤劳质朴,达观宽容,对于权势和物欲的追求无疑是一种消解和抵制。
(四)克己复礼为仁
“克己”就是控制自己自然躯壳随兴而发的意念,“复礼”就是使自己的视、听、言、动都符合礼的规范。单从这点上看,白嘉轩是最好的实践者,他的身上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仁义的光环,让人肃然起敬。在那个极度混乱的年代,他站在封建社会与新革命的家风中苦苦挣扎,遇事沉着冷静,不失族长尊严,把“克己复礼”的儒家古训实践得尽职尽责。
白嘉轩的“克己复礼”有一个很好体现是在他对待黑娃的态度上,他用他的胸襟和仁义包容着黑娃,在很大程度上加深了人们对白嘉轩的敬仰。他对长工之子黑娃一视同仁,让他与自己的孩子一起接受教育;当他不愿意学习想去外面闯荡时,他也表现出族长应有的宽容和大度;黑娃与田小娥的结合,让白嘉轩觉得丢脸,但他仍宽慰鹿三;黑娃派土匪打断了他的腰,他仍采取不追究的态度,以德报怨,亲自迎接黑娃回家祭祖;他可以不计前嫌,全心全意为救黑娃而四处求情,更让人看到了他的“仁义”,让每个人为之震惊,为之感叹!
Ⅲ 怎样评价小说《白鹿原》中的人物田小娥
田小娥是《白鹿原》中人物,属于传统女性与新型女性之间的过渡女性,作品对这个纯朴、善版良、无权助、无辜而又劣迹斑斑的女性进行了浓墨重彩地描述。田小娥出身于书香门第,从一开始就被父母出售给年龄够得上给她做爷爷的郭举人作为性奴隶而供养着。然而她天性就不是个安份的女人,一种生命的本能使她去“勾引”黑娃,并从此开始了她人生的灾难历程。田小娥原本是一位极其纯朴可爱的传统女性,她强烈地渴望过着正常的生活。她具有反抗精神,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爱情,她甚至一度做过农协妇女代表。
Ⅳ 求《白鹿原》故事梗概和人物分析
《白鹿原》出版于1993年6月,小说记录了从清末民元到建国之初的半个世纪。
内容简介
这是一部渭河平原50年变迁的雄奇史诗,一轴中国农村斑斓多彩,触目惊心的长幅画卷。主人公六娶六丧,神秘的序曲预示着不祥。一个家庭两代子孙,为争夺白鹿原的统治代代争斗不已,上演了一幕幕惊心动魄的话剧;巧取风水地,恶施美人计,孝子为匪,亲翁杀媳,兄弟相煎,情人反目……大革命,日寇入侵,三年内战,白鹿原翻云覆雨,王旗变幻,家仇国恨,交错缠结,冤冤相报代代不已……古老的土地在新生的阵痛中颤栗。 白嘉轩后来,引以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第六房女人胡氏死去以后,母亲白赵氏仍然坚持胡氏不过也是一张破旧了的糊窗纸,撕了就应该尽快重新糊上一张完好的。 他在去请阴阳先生的路上,无意间发现了传说中的白鹿。白嘉轩用先退后进的韬略,借助冷先生的撮合,谋到了是鹿家的那块风水宝地。随即给父亲迁坟。 第七个新婚之夜。嘉轩看着五女,他躺下来。那温馨的气息像攻瑰花香一样沁人心脾,心里的灰冷渐渐被逐出,又潮起一种难以抑制的焦渴。他豉起勇气伸手把她揽进怀裹,抚摸她的脖颈、丰腴的肩膀和最富诱惑的胸脯。她默默地接受了,没有惊慌也不反抗。她在他的怀里微微颤抖着身子,出气声变得急促起来。他受到鼓舞,就把手往腹部伸去,却触到了一只倒霉的心棒槌,猛的仙草一把一个扯掉了腰带上的六个小棒槌,「哗」地一下脱去紧身背心,两只奶子像两只白鸽一样扑出窝来,又抹掉短裤,赤裸棵躺在炕上说:”哪怕我明早起来就死了也心甘!” 白嘉轩从山里娶回来第七个女人吴仙草,同时带回来罂粟种子。罂粟种植的巨大收益比鸦片的香气更具诱惑。一座完整的四合院便以其惹人的雄姿稳稳地盘踞於白鹿村村巷里。这年春天,正当罂粟绽开头茬花蕾的季节,白鹿书院的朱先生吆着牛扶着犁,毁了白嘉轩的罂粟。朱先生所做所为,顷刻之间震动了白鹿原。十天不过,川原上下正在开花的罂粟全都犁毁。 结婚一年后,这个小厢房厦屋的士炕上传出一声婴儿尖锐的啼哭。仙草心安理得地享受了婆婆白赵氏无微不至的服侍。坐满了月子。第二个孩子出生以后取名骡驹,这个家庭里的关系才发生了根本性变化。由罂粟引种成功骤然而起的财源兴旺和两个儿子相继出生带来的人丁兴旺,彻底扫除了白家母子心头的阴影和晦气。她第八次坐月子,生了白灵! 传说又一年二伏天降流火,大如铜盆小如豆粒的火团火球倾泻下来,房屋焚为灰烬;人和牛马猪羊犬全被烧焦,无法搭救无计逃遁自然无一幸免;祠堂里的神轴和椽子檩条又一齐化为灰烬,村庄的历史又一次成为空白。至於蝗虫成精,疫疠滋漫,已经成为小灾小祸而不值一谈了。活在今天的白鹿村的老者平静地说,这个村子的住户永远超不过二百,人口冒不过一千,如果超出便有灾祸降临。这个村庄后来出了一位很有思想的族长,他提议把原来的侯家村(有胡家村一说)改为白鹿村,同时决定换姓。侯家(或胡家)老兄弟两个要占尽白鹿的全部吉祥,商定族长老大那一条蔓的人统归白姓。老二这一系列的子子孙孙统归鹿姓;白鹿两性合祭一个祠堂的规矩,一直把同根同种的血缘维系到现在。改为白姓的老大和改为鹿姓的老二在修建祠堂的当初就立下规矩,族长由长门白性的子孙承袭下传。 白嘉轩怀里揣着一个修复祠堂的详细周密的计划走进了鹿子霖家的院子。翻修祠堂的工程已经拉开。嘉轩和鹿子霖分头负责。这年夏收之后,学堂开学了。五间正厅供奉着白鹿两姓列宗列宗显考显妣的神位,西边三间厦屋,作为学堂,白嘉轩和鹿子霖,商定一块去白鹿书院找朱先生,让他给推荐一位知识和品德都好的先生。朱先生推荐了白鹿原东边徐家园的徐秀才。白嘉轩的两个儿子也都起了学名,马驹叫白孝文,骡驹叫白孝武,他们自然坐在里边。鹿于霖的两个儿子鹿兆鹏和鹿兆海也从神禾村转回本村学堂。在白嘉轩的劝说下,鹿三让黑娃进了学堂。 鹿子霖一上任乡约,就建起了滋水县白鹿仓第一保障所。第一保障所创建成功,并举行了隆重的庆祝活动。鹿子霖首先约请了顶头上司总乡约田福贤,还邀请了第一保障所所辖管的十个村子里的官人——包括白嘉轩在内的各村的族长。 在闹“交农”事件的前后一年多时间里,《乡约》的条文松弛了,村里竟出现了赌窝,窝主就是庄场的白兴儿。白嘉轩把白兴儿等人叫到祠堂院子的槐树下着人用一条麻绳把那八双手捆绑在槐树上,然后又着人用干枣刺刷子抽打,八个人的粗的细的嗓门就一齐哭叫起来。那五个输家被解下来,趴在地上叩头:“嘉轩爷(叔哥)我再也不……”白嘉轩却冷着脸呵斥道:“起来起来!你们八个人这下记住了没?记住了?谁敢信啊!把锅抬过来 ---”几个人把一只大铁锅抬来了,锅里是刚刚架着硬柴烧滚的开水。白嘉轩说:“谁说记下了就把手塞进去,我才信。”几个输家咬咬牙就把手插进滚水里,当即被烫得跳着脚甩着手在院子里打转转。白兴儿和两个赢家也把手插进滚水锅里,直烫得叫爸叫爷叫妈不迭。白嘉轩说:“我说一句,你们再记不下再赌的话,下回就不是滚水而是煎油!” 这年新年前夕白嘉轩研了墨,裁了红纸,让孝文孝武白灵三人各写一副对联:“谁写的好就把谁的贴到大门上。”结果自然是白灵独出风头,春节,二姐和皮匠二姐夫带着两个女儿来拜年,那两个外甥女公开纵容灵灵到城里去上学。白灵说:“爸!我今年该进城念书了。”白嘉轩第一次对白灵冷下脸来说:“你的书已经念够了。城里不去,十天后,白灵突然失踪。白嘉轩找到城里皮匠姐夫家,白灵和两个表姐正挎着书包放学回来。白灵说:“爸!你要是逼我回去,我就死给你看!”说着就抓起皮匠铰皮子用的一把大铁剪子支到脖子上。白嘉轩一句话没说就回到原上来。 黑娃外出打工,却引回了举人家的小老婆——小娥回到白鹿村,被白鹿两家不容后,他们住进了村子东头一孔破塌的窑洞。 一队士兵开进白鹿原,驻进田福贤总乡约的白鹿仓里。杨排长用乌黑的枪管对白嘉轩说:“马上回村给我敲锣。你再敢说半个不字,老子就打断你的腿,叫你爬着给我敲。”说着就拉开枪栓,推上子弹:“你是不是想尝尝洋花生的味儿了?” 白嘉轩敲了锣。白鹿村的男女老幼都被吆喝到祠堂门外的大场上。杨排长讲了话,征粮的规矩是一亩一斗,不论水地旱地更不按“天时地利人和”六个等级摊派。黑娃受兆鹏鼓舞夜里烧了白鹿仓。 朱先生重新回到白鹿书院,组织起来一个九人县志编撰小组。白嘉轩在乌鸦兵逃离后的第五天鸡啼时分,就起身出门去看望在城里念书的宝贝女儿灵灵,却发现她和鹿兆海在一起。鹿兆海在补堵被围城的军队用枪炮轰塌的城墙豁口时。挨了枪子儿,白灵几乎天天都到临时抢救医院去看望他。鹿兆海即将出院的时候,学校的那位英文教员来看望他时正式通知他:“你被接纳为中共党员了。”白灵掏出尹那枚铜元递给鹿兆海。鹿兆海在手里抚摸了一会儿,又交给白灵说:“你保存着好。”俩人推让的当儿,英文先生转着好奇的眼睛:“定情物?”鹿兆海和白灵都红了脸,却极力否定说:“不是,它更有深意。”在此同时鹿兆鹏加入了共产党,黑娃受兆鹏的鼓动在白鹿原掀起了“风搅雪”,砸了祠堂,抓了田福贤。 白灵回家探亲,在与鹿兆鹏接触时给她留下这样一种印象,鹿兆鹏是一件已经成型的家具而鹿兆海还是一节刚刚砍伐的原木,鹿兆鹏已经是一把锋利的斧头而鹿兆海尚是一圪塔铁坯,他在各方面都称得起一位令人钦敬的大哥哥。 蒋介石策动了“四•一二”政变,国共分裂了。鹿兆海认为国民党才是他的选择,而白灵却改投共产党,两个人的感情出现了裂痕,鹿兆鹏和黑娃等人开始了亡命的生活。习旅长观看完黑娃的射击比赛就把他调进旅部警卫排,在队伍被打散后,黑娃慌不择路的当上了土匪“二拇指”,在打家劫舍中,他唆使手下打折了白嘉轩的挺直的腰杆,并且杀死了鹿太桓。田福贤下套捕捉黑娃,小娥为了救黑娃去求鹿子霖,鹿子霖乘机“爬灰”。却被白嘉轩搅了兴致,为了报复他唆使小娥勾引白孝文,年轻的一代在小娥的“教育”下真正成“人”了,白孝文在受刑后撕下了面具,终于在小娥面前显示了自己的强大和雄健。 一场异常的年馑临到白鹿原上。饥馑是由旱灾酿成。白嘉轩率村民,伐神取水。求雨雨不降,畏寒寒偏来!当这场年馑刚刚注定要来的先一年初冬,饿殍堆积,白孝文在分家之后,饥饿难忍之下卖掉了土地,毒隐的逼迫有卖掉了房屋,沦为乞丐。 原本要白孝文“现世”的鹿子霖,却无意中给了他新的生命,到滋水县保安大队仅仅一月,孝文身体复原了信心也恢复了,他第一次领晌之后,就去酬答指给他一条活路的恩人田福贤和鹿子霖,并打算把剩余的钱给小娥,但小娥却神秘的死了!黑娃一知道小娥被杀的消息,他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出来的就是鹿子霖那张眼窝很深鼻梁细长的脸。就在黑娃准备杀死白嘉轩时,鹿三抖出句话来——人,是我杀的。 朱先生重新开始因赈济灾荒而中断已久的县志编纂工作,一度冷寂的白鹿书院又呈现出宁静的文墨气氛。他四处奔走的劳顿和风尘早已消失,饥饿造成的恐怖阴影却依然滞留在心间,眼前时不时地映现出舍饭场粥锅前拼死拥挤的情景,尽管这样,他的心头还是涌起案头文字工作的渴望和生气。 白灵激进的行为使她很快成为党的骨干力量,就在此时她与鹿兆鹏发生了感情,当鹿兆海来哥的住宅接嫂子时却发现是已怀孕的白灵!白灵在兆海的掩护下逃到了南梁根据地,然而在肃清运动中,遭到了“清洗”被活埋了。 白鹿原又一次陷入毁灭性的灾难之中。一场空前的大瘟疫在原上所有或大或小的村庄里蔓延,一切村庄里的一切人,男人和女人,老人和孩子,穷人和富人,都在这场无法抵御的大灾难里颤抖。白鹿村被瘟神吞噬的第一个人却是鹿三的女人鹿惠氏,仙草倒显得很镇静。从午后拉出绿屎以后,她便断定了自己走向死亡的无可更改的结局。鹿三被小娥附了身,一身正气的族长,力排众议造了镇妖塔,瘟疫终于停歇了。 鹿子霖许久以来就陷入一种精神危机当中。鹿子霖瞥见被公开枪毙的郝县长的一瞬间,眼前出现了一个幻觉,那被麻捆缚的人不是郝县长,而是儿子鹿兆鹏。 白孝文终于从大姑父朱先生口里得到了父亲的允诺,准备认下他这个儿子,宽容他回原上。白孝文开始进入人生的佳境,升为一营营长,负责县城城墙圈内的安全防务,成为滋水县府的御林军指挥。他的名字很快在本县大街小巷市井宅第被人传说;被人注目和被人传说本身就是一种荣耀,显示出这个有一双严厉眼睛的人开始影响滋水的社会政治和生活秩序……,就在白嘉轩从族人热烈反响里得到荣耀和心理补偿时,却被来家搜捕白灵的兵,搅乱了心情。 朱先生的县志编纂工程已经接近尾期,经费的拮据使他一筹莫展,朱先生忍不住撂出一句粗话:“办正经事要俩钱比求割筋还难!”朱先生约一帮文人去从军,但意外的发现 鹿兆海在中条山阵亡讣告内容的虚假。 滋水县境内最大的一股土匪归服保安团的消息轰动了县城。鹿黑娃的大名鹿兆谦在全县第一次公开飞扬。黑娃被任命为营长,并且娶了妻子,开始向有思想的人转化,他回乡去探亲,重新被这个家族容纳了。而鹿三却在孤独中死去。黑娃接受鹿兆鹏的意见倒戈反将,却依旧死于肃反派的屠刀之下。朱先生在坟墓中的言语,却成了造反派们永远解不开的谜。 鹿子霖重新雇了长工,赎回坐监期间被女人卖掉的土地,家底开始垫实起来。可是在枪毙岳维山、田福贤和鹿黑娃时,他变成了痴呆。白嘉轩看着鹿子霖挖出一大片湿土,被割断的羊奶奶蔓子扔了一堆,忽然想起以卖地形式作掩饰巧取鹿子霖慢坡地做坟园的事来,儿子孝文是县长,也许正是这块风水宝地荫育的结果。 他俯下身去,双手拄着拐杖,盯着鹿子霖的眼睛说:“子霖,我对不住你。我一辈子就做下这一件见不人的事,我来生再世给你还债补心。”
Ⅳ 如何评价小说《白鹿原》中的白嘉轩
评价小说《白鹿原》中的白嘉轩:
白嘉轩是一个复杂的人物形象,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在他身上一方面体现着刚强、坚毅的硬汉精神、正直、仁义的一面;另一方面也体现着中国传统道德规范的反动与保守。总起来说,白嘉轩是一个悲剧性人物,他的悲剧是那样的深刻与独特。
《白鹿原》塑造了许多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其中既有下层农民(鹿三、小娥),也有封建地主(鹿子霖、白嘉轩);有共产党(鹿兆鹏、白灵),有国民党(田福贤、鹿兆海);还有一些社会名流(朱先生、冷先生)。在这些人物形象中,作者着墨最多、塑造的最为成功的,当数封建地主形象。特别是白嘉轩这个人物。在白嘉轩身上寄托了作者的人格理想,是一个典型的小生产者人格。传统文化和道德的双重性在白嘉轩身上得到明显的体现,中国传统文化和道德具有明显的两重性,其中,不乏优秀的因素,促人正直向上;又存在不少消极落后的东西,如根深蒂固的封建性,自我封闭,保守狭隘,往往是蜗牛角上争长短等。但在白嘉轩身上更多的是体现了传统文化中积极的一面,他正直、仁义、积极向上。而同时也是作为地主形象的鹿子霖身上则更多的体现了传统文化中的消极一面。他虚伪、贪婪、损人利己。在文中两人相互映衬对比,由白嘉轩的正直衬托出鹿子霖的虚伪,由鹿子霖的丑恶衬托出白嘉轩的仁义。
白嘉轩是农耕社会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宗法家族制度的代表人物。他是白鹿村白姓一家的家长,又是白鹿两姓组成的白鹿家族的一族之长,是一个身上浸润着浓厚的封建文化情致的族长。同时,他也是一个既有着对生活的特殊见解又有着关中汉子惯有的坚毅与朴实的乡坤,一个终生不脱离生产劳动有着小生产者思维的农人,一个散发着勃勃生命力的血性男儿。在他身上古老的中国传统文化透射出巨大的力量。他的思维与行为,无不反映出中国传统文化的心理构成及规范指导,中国传统文化的优秀因素与糟粕因素,在他身上都得到了体现。白嘉轩是一个复杂的人物形象,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他既不同于中国现当代文学中的鲁四老爷、冯老兰、钱文贵等地主形象,也不同于闰土、朱老忠、梁生宝等农民形象。我们无法用好坏、善恶、正负来评价他,更无法用阶级的眼光分析他,他是一位土生土长的关中汉子,具有农家天性淳良、兢兢业业等诸多美德,在他身上有着中华民族的许多优良秉性和品质。他真诚的称长工鹿三为三哥,两人之间有的是诚挚的感情,而无世俗的主仆辈分;出钱出粮节济周寡妇度过难关,修祠堂、办学堂;公布《乡约》,惩治赌博、吸食鸦片的族人,整饬族事人事。无一不显示出他的精明能干,正直仁义。
仁、义、礼、智、信是他的人格支柱。无论是治家,还是治族。他都守正不阿、树德务滋,可认说是中华民族的脊梁。正是由于千百万个这样的脊梁,中华民族的文化才可以延续五千年,中国的封建社会才可以支撑二千多年。但他身上也具有狡诈、贪婪等诸多缺点,有着传统文化的许多负质,他为了人财两旺,自己的子孙多福,不惜用计将长有根部似白鹿草的鹿子霖家的坡地换成自己的。在他自己导演的这场戏中,充分表现了他的狡诈。先是卖地,中间才是换地。卖地是为娶亲,换地是为面子。在当时的情形下,这些都是正当的、无可非议的理由。而他的真实目的却无人知晓。而且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甚至不惜背上败家子的罪名。在这场戏中,说白嘉轩是一个阴谋家,也许并不过分。他的手段和智谋为人叹服。为了牟取暴利,他又第一个在白鹿原种植起鸦片,他并不考虑种植鸦片带来的后果,虽然他深知鸦片的危害,深恶痛绝吸食鸦片的人,他身上人格的两种表现。实际上正体现了中华传统文化的两个方面。与白嘉轩的正直、仁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鹿子霖的虚伪、阴险。白嘉轩是族长,其立足的理论便是“仁义”——封建社会所确认的人的美好的道德规范。“仁义”是儒家的立身之本,提倡忍让行善。
几千年来,所有中国人包括耕田的农民都已被此规范浸泡透了。这是中国文化的主流,白嘉轩无疑是这种主流文化的代表人物。这种文化的缺陷是压抑人情人性,可造就一批坚毅、正直、仁义的人,但要以扼杀美好的人情、人性为代价。因此,它无法造就按照自己真性情行事的人。
中国人的心态,还有另一方面的积淀,便是忍辱负重,奋发图强(从另一角度看,也就是为私欲而损人利己),这其实是人的本性,是人性所在。在中国却被看成无耻之端。正是由于这种矛盾的存在,这种文化必然造就一批虚伪、阴险的伪君子。鹿子霖无疑是这类人的代表。如果说白嘉轩是道德人格,那鹿子霖就是功利人格;如果说白嘉轩代表着一种正,那么鹿子霖就代表着一种邪;白嘉轩严肃拘谨,鹿子霖放荡淫逸。白嘉轩与鹿子霖的斗争贯穿始终,鹿子霖一直想把白嘉轩打倒,成为白鹿原的首要人物。他巧设风流圈套拉白孝文下水,以白嘉轩最器重的人来打击白嘉轩,并用当时为人们所不齿的风流事作为圈套,此计可谓毒辣。他拉白孝文下水的目的就是想侮辱白嘉轩,正如他对小娥所说:“你能把孝文拉进怀里,就是尿到他爸脸上了”。当他看着因捉奸而气昏倒地的白嘉轩,没有一丝的怜悯之情,反而“像欣赏被自己射中倒地的一只猎物。”在白嘉轩惩罚白孝文的时候,他又精心策划了一场求情的假戏。在这件事上,充分表现了鹿子霖的阴险毒辣和虚伪。
坚守中国传统道德规范的做人原则,勤劳克俭,严于律己,是白嘉轩自觉的人生指导。他做事持正,把名声,荣誉看得高于一切。对正义的追求,使他发起了抗税的斗争。在冲击县政府时,他又因故被阻没有参加,所以事后没有被捕,倒是鹿三、贺老大等人成了囚徒。在这种时候,白嘉轩表现出了他对名誉的重视及做人要坐得正、行得直的原则。为了不让人指着腰脊说他故意挑起事又害怕退缩,也为了不让鹿三等人替他背黑锅,他到县政府、法院去要求代鹿三等人坐牢,自认是抗税斗争的发起者,并最终利用姐夫朱先生的影响力,把鹿三等人救了出来。不过,白嘉轩又不象那些具备较高文化修养、能够识别时代潮流,甚至主动追求进步的开明绅士,而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生产者。因而,他的正直、正义、正派,都是传统道德规范对他的影响。他用传统的道德规范要求自己,也用传统的道德规范去要求别人。自觉不自觉之中,他承担起维护家族,宗族名声的保护神之职责。而家长与族长的权威,则是他维护传统道德规范的有力武器。反过来,家长尤其是族长的权威感又强化了他的传统道德的规范意识。当有人违背他所信守的道德规范时,他就会利用家长和族长的权威对他们进行打击,以维护他所恪守的道德规范。他不让有着真挚爱情的黑娃和小娥进祠堂。他严厉惩治企图勾引小娥,没吃上羊肉反惹一身骚的狗蛋。他杖责令他伤心,失望的白孝文,他和儿子分家,儿子没粮向他借,他不给;儿子没钱卖田卖屋,他不问;即使在白孝文即将被饿死的时候,他完全有能力却不去帮助自己的亲生儿子。因为女儿的逃婚,他同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断绝父女关系,他之所以会有这些不近人情的做法,是因为这些人都违背了他所信守的道德规范。中国传统道德规范,特别是儒家传统道德规范是压抑人性的道德规范。因此,从另外的角度来看,白嘉轩的所为又有些不近人情,不通情理。
Ⅵ 陈忠实的小说〈白鹿原〉中的人物(白嘉轩及其三子一女、鹿子霖及其二子、黑娃)分析
陈忠实的《白鹿原》是一部极富民间文化特色的作品,它之所以在人物形象塑造上成绩不凡,其中许多栩栩如生可以载入文学史册的人物形象。是以民间文化为底蕴作铺垫而成的。换句话来说,没有那些丰富的民间文化在作品中的渗透,就不会有《白鹿原》人物形象塑造的成功。在《白鹿原》中,这种人物形象塑造的民间性,还不仅仅是一种拿来即用的胶合状态,而是非常好的融化一体。
本文将对《白鹿原》中人物形象塑造的这种民间性问题作初步探讨。
一、民间性的体现
我们知道,一个内涵深刻、形象丰富的人物形象,一般由姓氏称谓、肖像、性格三个层面来构成。在《白鹿原》中,人物形象塑造的民间性也主要通过这三个层面来表现。
(一)人物姓氏中的民间性
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姓氏称谓标志着一个人的血统、家世、身份和前程,据说伏羲氏就开始“正姓氏,别婚姻了”。生活中,顺姓起名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希望和祝愿往往都寄托在姓名上面。而在文学作品里更是如此,主要人物的姓名称呼一般是不能随意给定的,总是根据作家的意图、人物的性格和活动命运来取上适当的姓名,使其“名副其实”。这种起名方式反映了作家在塑造这一形象时,继承了民俗崇拜信仰的传统,因为在传统观念里姓氏称谓早已成为一种民俗,它附和在人物形象身上,人物形象就会有这种姓氏内含的文化辐射力。
先就白鹿原三个字来说,它在作品中是一个地理的符号,它的命名由于那个神奇莫测、普救生灵的白鹿神灵的传说依附,使得它成为一种地域文化中美善的象征了,蕴涵着丰富的民间意象,体现出生于斯、长于斯的人们以及这些人们在全部生命活动中形成的传统、风俗、生存方式、思想观念等。从这个角度看,陈忠实把作品命名为白鹿原,其实是为人物形象的塑造创造一种民间的文化氛围。
《白鹿原》中的第一人物白嘉轩是白鹿村里的族长,姓名本身就象征着这位族长威严的地位和美好的品格,隐含着源远流长的必然的“活的历史连扣” [1]。“白”色在中华民族远古的民俗里,是作为纯洁、吉祥的象征而得到崇拜的,“白”在汉字里含有洁净、彰明、清楚、真率之意。如屈原《九章·橘颂》:“精色内白,类任道兮。”[2]《荀子·不苟》:“身死而名愈白。”③《逸周书·谥法》中也解释为:“内外贞复曰白。”④嘉轩二字同义重复,强调形象的品正德厚。再如田小娥这个人物形象,她是一个悲剧角色,又有着反抗精神,连死后的鬼魂都有一股强烈的复仇精神,由此作家在她的命名上运用了民间传统文化中的反封建象征,“娥”字的名字,与元杂剧《窦娥冤》女主人公同名。不言而喻,这绝不是一般的命名,它们之间有着较深的姓氏民俗意蕴关联,使我们从视觉、心理上就会与之产生联想,这种“娥”字命名方式由于它固有的文化积淀,使得女性形象的地位、性格、命运都得以不同程度的显现。又如白嘉轩唯一的女儿,白灵,这个名字民间寓意深刻!她是伴着百灵鸟叫声而呱呱落地的,因此取名“灵灵”,而百灵鸟在我国民间自古就被认为是最美的鸟,吉祥的鸟,所以白灵在作品中也是美的化身、正义的化身。
在《白鹿原》姓氏称谓的命名方式中,还有一种很具地域特色的习俗,即给人物的乳名、小名起贱名。作品中长工鹿三的两个儿子黑娃、兔娃就属此类。因为初生的婴儿、幼小的孩童,民间俗信认为是不该有堂堂正正名号的,否则难以养育,相反,那些贱类,狗啊、猫的,不用操心,一个个长的活蹦乱跳的,这种反其意而用之,正体现出人们的心理期望和民间的俗规。此外我们也都知道,关中地域属黄土高原地带,民生贫瘠,生计困难,特别是近代以来战乱频繁,天灾人祸,这一切都在普通民众的心理上留下了阴影和苦涩的回忆,反映在命名上自然不会有过高的期望。另外,《白鹿原》中的主要人物特别是男性,如白嘉轩、白孝文(武)、鹿兆谦(黑娃)、鹿子霖、鹿兆鹏(海)等,他们的姓名都是三个字。也许是巧合,连书名都采用三个字。读起来有种顿挫的韵味。这种内在的结构其实反映出民间文化里的一种思维倾向:两点不够稳定,三点才能构成一个稳定的平面。显示出民间文化中对人生命运一种理想化的希冀。
(二)人物肖像中的民间性
《白鹿原》中人物形象的塑造,其民间性的第二个层面就是肖像。民间文化对作家文学中形象的切入表现在姓名称谓中一般只是停留在形象勾勒的浅表层,而对人物肖像描写的切入,则进一步深入到人物形象的深层结构中。
所谓肖像,即具体到人物音容笑貌、体态服饰等外貌描写,比如我们常说某某长的象关公,红脸、长髯,为什么红脸、长髯就象关公呢?这正是因为传统民俗意象和汉代时尚审美习俗在人们肖像中的积淀。这一点在《白鹿原》人物形象中表现的也十分充分。
朱先生是《白鹿原》人物中最具智力和预见力的人,是带有点“仙骨”的人物形象,在刻画他是白鹿精魂之化身的肖像上,最为传神的是关于他去世前的一段描写,先生预感他即将离世,一袭白衫的他坐在椅子上,让他的妻子为他寻找头发上是否还有黑发,结果寻找了半天,只找到最后半根黑头发!妻子说:“你成了一只白毛鹿了!”随后,当朱先生走到前院时,妻子朱白氏忽然看见前院腾起一只白鹿,掠过房檐飘过屋脊在原坡上消失了,这是再明白不过的意味了:白鹿原上最具智力的先生化成白鹿飞走了。作家有意为之契合上民间的光环,一头白发,一袭白衫,更凸现了朱先生白鹿化身的神秘性。另外一个白鹿化身者——白灵,作家也倾注了很多笔墨,无论是学生时代,还是革命时代,白灵最爱穿的就是白色的衣服。在作家的眼里,他们是美和善的象征,因而他们的外貌也必然是美好的,而白色就如我们在姓氏中民间性的论述一样,它在中华民族的传统民俗里,是纯洁和吉祥的象征。在《白鹿原》第二章中,有关白鹿的外形和相关描写很传神:“很古很古的时候,这原上出现过一只白色的鹿,白毛、白腿、白蹄,那鹿角更是莹亮剔透的白,白鹿跳过………麦苗忽地窜高了………一切毒虫害兽全都悄然毙命了………半世瞎眼的老汉睁着光亮亮的眼睛端着筛子捡取麦子里混杂的沙砾,歪嘴斜眼的丑女儿变的鲜若桃花…………。”白鹿这样的外形和善行无疑是朱先生和白灵美和善形象的民间性来源。
而那个舍身救夫的田小娥,当她被自己丈夫的“亲大”杀死的那一刻,她绝望而悲惨的喊了一声“大啊”,就是这一声,深深地刻入了鹿三的脑中,随之而来的是田小娥疯狂的复仇:她把自己的魂魄附在了鹿三的身上,直至鹿三精神彻底垮掉。而且她还借鹿三之口公开了一个秘密:眼下浪漫在原上的瘟疫是她招来的………。这种人鬼混同、光怪陆离的世界,其实是地域文化和民间习俗的反映。田小娥以冤鬼、厉鬼的复仇者面目出现,充分体现了中国民间传统中“冤有头,债有主”、“此仇不报,阴间变成厉鬼也不让你平安”的一种因果报应观念。再看死后的田小娥骨殖发绿,被焚烧后埋葬,在冬季雪后,坟上的枯草中却有成群的蝴蝶飞舞。这种景象看起来荒诞不经,其实还是化用民间传说中的形象,梁山伯和祝英台合葬后不也是化蝶双飞吗。这种传说的化用,使作品具有浓厚的东方古典神秘色彩。
肖像中的民间性还体现在衣饰上,不同地域有不同的衣饰特点、习俗。在《白鹿原》第22章里有一段描写鹿兆鹏逃亡时的装扮:“他头上缠裹着一条脏兮兮的蓝布帕子,穿着一件褪色的蓝色对襟布衫………白布裹毡从脚趾一直缠扎到膝盖。”头上的帕子是为了挡风沙、擦汗水,扎腿是为了方便在原上干农活、行路,那对襟的布衫更是千百年来西北农民最典型的服饰。这副行头很显然是一位“土里土气”的黄土高原农民的形象。
描写更为凝练的肖像是罗锅白嘉轩。作为族长,他必须担起整个原上的一切大事。大旱之季,他率领村民到龙王庙求雨:“白嘉轩跪在槐树下,”面前摆着各色求雨的供品,祭祀用的香蜡纸表“沸腾”地燃烧着,“白嘉轩霍地站起………一甩手走到关公象前,点燃三支香插进香炉,作揖长拜之后就伏下去一动不动………继而又忽然像一只追袭兔子的狗奔到槐树下,双掌往桌面上一按就跳上方桌,大吼一声,‘吾乃西海黑乌梢’,接着又‘啊’地大喊一声,只听‘扑哧’一响,一根烧的透红的钢钎儿从他的左腮穿到右腮,冒起一股皮肉焦灼的黑烟,白嘉轩狗似的佝偻着的腰杆端戳戳直立起来,守侯两旁的人忙取出备当的一根两头系着小环的皮带,把两只小环套住穿通两腮的钢钎儿,吊套在头顶,恰如骡马口中的嚼铁,白嘉轩被人扶上抬架,八个人抬着,绕在他头上身上的黄绸飘飘,腾起威武悲壮的气势……。”这分明是古老部落里神圣祭祀的再现,诸多对白嘉轩言行体态的刻画无不透露出白鹿原族长身上被民间习俗所烙上的痕迹,这种置身于风俗之中的人物肖像描写,更形象地勾勒出人物大抵的秉性和脾气,画出了人物性格的轮廓。
(三)人物性格中的民间性
塑造一个人物形象,主要是要写出人物有血有肉的鲜明个性。姓名、称谓、肖像外貌都是为人物性格这个中心服务的。民间性对人物形象塑造的切入,关键是要深化到人物内在的性格中去,糅合在人物形象的结构深处,成为支配人物行动、展示人物主要特征的带有密码指令的性格基因。这种性格基因应该是传承于群体心理意识中,经过历代民间大众的自觉或不自觉的艺术概括,进而以稳定的形式呈现在一定的民间人物形象中,成为一类人的象征。当进入文学作品中时,这种基因就会决定着人物的形象面貌,如诸葛亮的智慧、张飞的猛勇、猪八戒的懒笨等。在《白鹿原》中,人物形象有着丰富的民间性格基因。
首先看白嘉轩,评论家朱寨曾言:“白嘉轩是我们民族的最后一个族长。”为了恪守传统道德伦理,支撑白鹿原上的一切固有秩序,维护他的威仪,为此,他以身作则,与长工鹿三有着“亲兄弟”般的关系;他不计前嫌,尽力搭救狱中的黑娃、鹿子霖;他可以大义灭亲,与“不孝”的长子白孝文断绝关系;他可以不辞艰苦,去自残式地拜神求雨。总之,他的一切都是在完美的基础上再进一步。他不仅仅只是一个原上的族长,而是升华为古老民族中享有民族图腾和祖先崇拜地位的“族长形象”。这就是白嘉轩仁义性格的民俗来源。但这只是白嘉轩性格的一面,民间性格对他的切入并不是单一的 。为固守祖规,他不让黑娃和田小娥进宗祠祭祀祖宗,并带头用刺刷惩治田小娥;当他获知原上的瘟疫是由田小娥的鬼魂招来的,更是力主筑一座镇妖之塔,以除邪避鬼,让田小娥的灵魂永世不得翻身。也许他是为白鹿原着想,但我们不得不说,这与白娘子被法海镇在雷锋塔下有异曲同工之效,白嘉轩的性格基因里还有一个法海的形象。
说到朱先生,自然是一个可爱的人。他的智力可以使那个清朝巡抚的几十万兵勇退却,可以禁绝原上的鸦片种植,他博古通今,竟能预测几十年后的红卫兵掘了他的坟墓。这么一个智者、圣贤,他的一举一动很令我们想到那个民间的“阿凡提”,也可以想到诸葛亮。总之是我们在中国传统神话故事中经常见到的人物,一方面有着智慧的基因,一方面又有着仁义道德的光环,因为他本身是白鹿的化身,是这个原上美和善的象征。
有美和善,也就有恶和丑。白孝文,这个曾是族长继承人的白家长子,却成为了讽刺白嘉轩的败家子。他陷入与田小娥的偷情而不能自拔,不顾妻子饿死在家中,卖光宅田,还抽起了鸦片。一切民间里不孝子的行为他全占了。尽管后来他浪子回头,衣锦还乡,但毋用置疑,他的身上渗透着民间众多“逆子”的基因。
《白鹿原》中,黑娃夫妇的性格里也同样凝聚着民间的基因。黑娃的一生多是以土匪的形象出现的,但在他的性格里,有着匪性和人性的杂糅:他打死鹿子霖的老爹,撞折白嘉轩的腰杆;他又有着深爱的人——田小娥,跪在母亲坟前时,哭昏了好几次。他的人生与《水浒》里的英雄们一样,被逼离家(官府欺压)——聚山为匪(逼上梁山)——投诚国共(朝廷招安)——被杀。这仿佛是一个宿命,民间里的好汉们与时代里的土匪都在演义着相似的民间故事。但相比之下,他妻子的景况要更令人怜悯些。这个乡间的妇女形象,她为了救黑娃,可以不顾一切,可以献出一切。但当这一切都令她失望,以至绝望被自己丈夫的亲爹杀死时,她发起了反抗,她一如孟姜女哭倒长城一样,把瘟疫招到这个原子上,死了无数无辜的人;她把鬼魂附在鹿三身上,直至缠死他。即使骨殖被焚,灵魂压在镇妖塔下,她仍化成彩蝶飞舞在冬季的原上。所以从这个角度看,田小娥决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悲剧人物,她虽没有孟姜女的忠贞形象,却有着孟姜女敢于反抗的性格,复仇就是她反抗性的最好体现。而且她没有死,就像孟姜女化成了大海里的鱼一样,她化成了原上的蝴蝶,把自己的生命化成了另外一种形式。
二、民间性带来的意义
我们从上述三个方面来论述《白鹿原》人物形象塑造的民间性,是为了突出其层次性,其实在《白鹿原》里,三个方面是有机统一的,一个成功塑造的人物形象应该是三方面的融合(当然,其中是以性格为主的,因为性格才是决定人物形象面貌的主因)。从民间土壤里走出的人物一旦走入作家文学里,由于自身先天的审美价值和文化内涵,将会使作品中的人物形象甚至整个作品的解读空间和审美意义得到大大拓展。在作家陈忠实看来,将这些民间性融化在人物形象中,自然也有着自己独特的价值目的和审美追求。
(一)增强作品的民族性
正如作家在作品扉页上写的那样:“小说是一个民族的秘史。”(巴尔扎克语)历史自然是由人创造的,然而通常情况下我们看到的历史,却只指那些允许让全社会人看的一部分,民族的秘史隐含着我们这个民族历史的另一面:即那些民间的、乡野的的东西。它们隐于历史斗争的背后,只有靠生活在那片土地的人们的一切活动才能反映。
在《白鹿原》中,许多过去不被了解、不让知道的甚至有点神秘的东西终于被挖掘出来了。白嘉轩、朱先生、黑娃、白孝文等这群生长于斯的人们,在他们身上,我们看到的正是民族历史中的悲怆国史、隐秘心史。这些精心刻画的灵魂,无论是白嘉轩的“族长”形象,还是白孝文的“逆子”形象,“都有着很深的文化象征意味,都是民间文化积淀的产物,展示了民族文化的深邃与厚重”[3]。在他们身上,我们既看到民间文化里积极的一面,又审察到他们身上固有的劣根性。从上文分析人物形象中的民间性体现我们可以看出,美与丑,善与恶,在民间里从来就是对立又并行出现的,即使是白嘉轩这个仁义的化身,也有着法海形象的一面。作家虽然在他的身上赋予了几近完美的的民族道德,但还是以理智的态度审视了他固有的劣根性。作家用毫不讳避的笔直戳民族灵魂的核心,借以表达了他对民族千百年流传下来的文化的关切和批判。
如果说民族灵魂是一部充满奥秘的大书,《白鹿原》就是一部诗化的民族灵魂画卷。面对复杂的民族灵魂,如何去继承与发扬、摒弃与超越,《白鹿原》为我们提供了一面很好的“镜子”。
(二)增强作品的地域性
正如作家自己所言,写出那些人物,目的也是为了“让自己死后有一部用来垫棺材枕头的书”[4]。作家在白鹿原里寄托了他对生长于斯的人们的关切之情,以求了结一个从此原上走出来的农民儿子的恋乡情结。
从我们的分析看,作品中的主要人物几乎都有着自己的民间原型意象,都有着地域民族文化底蕴的支撑。总之,他们的身后是广袤无垠的关中民间文化海洋。他们的言行举止、衣饰打扮带有明显的地域文化习俗,是关中民俗服饰的艺术写照;他们又是天然的地域方言专家,俚语土话使他们活在黄土的深处。
《白鹿原》中的人物形象在民间性的关照下,还产生了另一层的地域文化审美意义。卡西尔在其《人论》中把人定义为“符号的动物”。一个生活在特定地域文化氛围里的人,他的行为必然打着深刻的地域文化烙印。这种文化对他的影响也必然如遗传基因一样深植在他的意识深处,使他成为带有鲜明特征的这种文化的“符号”。白嘉轩、朱先生、黑娃等都是“土生土长”的关中人,他们的血管里浸润着关中文化的神韵,他们就是关中白鹿原的“符号”,他们的秉性以及一举一动都与白鹿原自然、文化的环境构成一种内在同构的性质,形成一种互动的和谐关系。民间性在他们身上体现的越精湛,越深厚,他们的个性化品格也就越突出,这些人物的身上由此也就比以往任何时期都更具有人性内涵和复杂性格。他们在感性和理性、社会规范和家庭利益等矛盾纠葛中,生动地展现了关中民间的理想、欲望、情感、意志在时代变革中的原生情态。凭着这种自觉民间视角的审美追求,白嘉轩一类的人物形象在当代文学史画廊中占有了一席之地,有着独特的地域文化审美价值。
(三)增强作品的通俗性
《白鹿原》反映的主题和意义是严肃、深刻的,但这并不能否认它的通俗性。在民间性的孕育下,加之作家有意识的追求,那些从作家的笔下走出的人物形象,很是增强了作品在语言、故事等方面的通俗性,使作品有着令人爱不释卷的可读性、趣味性。
首先,这种通俗性表现在《白鹿原》的语言上。相比较高雅文学的语言而言,通俗性的语言应充分考虑到一般民众的欣赏习惯,它不能太玄虚、深奥。戏曲家李渔曾言:“其事不取幽深,其人不取隐僻,其句则采街谈巷议……总而言之,传奇不比文章,文章做与读书人看,故不怪其深,戏文做与读书人与不读书人同看,又与不读书之妇人小儿同看,故贵浅不贵深。”[5]这里所言传奇、戏文的“贵浅不贵深”,就是指语言的通俗性。《白鹿原》在这一点上是相当成功的,作品第七章有段文字相当精彩:“四月十三日,白鹿镇上贴出两张布告,一张是罢免史维华滋水县长的命令,同时任命一位叫何德治的人接任。……白鹿镇逢集,围观的人津津乐道,走了一个死(史)的,来了一个活(活)的;死的到死也没维持(维华)的下,活的治得住(德治)治不住还难说。……”这种把方言与人名进行了巧妙的谐音联系,是典型的民间幽默,它不仅表现出民间大众的才智,而且它直接的影响就是增强了作品的趣味性,激发读者的阅读兴趣。这不是一个特例,纵观整部作品,它的语言都有着很浓厚的通俗性,关中土语的运用,信天游体式的唱词,民间笑话的引用等不胜枚举。
民间性带来得通俗性更重要的体现在在故事性上,所谓故事性,就是指故事情节的曲折和引人入胜,它要求作品的故事情节能够调动读者情绪体验的强度、密度和复杂性。在民间性的渗透下,《白鹿原》中的民间神话、传说使得人物的生活、命运构成了故事性很强的情节,整部作品情节曲折,故事奇巧,写事,不仅写寻常事,而且还写怪事、秘事、战事,甚至鬼事;写人,不仅写普通人,且还大量写奇人、能人、恶人。朱先生的智退敌兵、禁绝原上鸦片,黑娃的土匪生活,白孝文的败家行为,白嘉轩自戕式的祭祀求雨以及白鹿的神奇传说、田小娥的鬼魂附体等等,都造成了一种神秘的色彩。这样的人和事,构成了具有传奇性的内容,为一般人所不知,或略知一二原闻其详,这由此产生的陌生感和距离感自然使人产生阅读的欲望,产生了吸引力。
无怪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白鹿原》在《当代》连载之后,竟使得这份纯文学刊物发行量大增,我们不得不承认,这很大程度上是民间性给作品带来的通俗性使然。
而且毋庸置疑,这种在民间性的关照下塑造人物形象的成功范例,会进一步增强作家文学与民间文学的关系,会促使处于社会转型期和民族文化重建中的当代作家从民间文化价值视角出发,关注民众的生存状态,审视生命的意义,挖掘传统文化中有益于现代文化建构的人生事像,寻觅与自己的文化理想相吻合的民间文化价值内容,并借助那些民间人物形象深刻地表达出来。从这个意义上说,《白鹿原》向民间性的方向迈了一大步!它让关中平原上的神话、传说、民风民俗在置换和新的组合中得到重生,并注入了时代新的内容。
三、民间性的缘由
民间性在《白鹿原》中成为塑造人物形象的一大“法宝”,它是《白鹿原》宏大主题的背景文化。意义之大,不必再赘言。我们要进一步分析的是,这个民间性它来自哪里?
我们以为,两个方面的原因促使了民间性在作品人物形象中的渗透。
(一)作家自身的经历和自觉的艺术追求
从作家自身来看,确实是这样,陈忠实是地地道道的从黄土高原走出来的农民之子,他在生于斯、长与斯的关中平原上工作、生活了几十年,连写《白鹿原》所花的五年都是在远离西安的农村家里度过的。作家笔下的白鹿原亿万年来就处于灞水之滨,终南山下,这里芳草青青,溪流潺潺,炊烟袅袅;这里民勤稼穑,俗尚鬼神,民性粗豪。昂扬悠长的信天游,狂跳猛擂的腰鼓,祭祖拜神的秧歌是这一地区民间艺术的代表。透过历史的烟云,依稀可以看见蓝田猿人的曙光,半坡先民的脚印,轩辕黄帝的伟绩,以及由西周青铜文化,始皇陵兵马俑,汉唐丝绸之路等交织而成的文化网络。在这片原上,几乎每一寸土地都有一段神奇的传说或故事。在这些传说、故事里,深藏着关中人生命追求中的创业意识、造反意识和享受意识。它们凝聚成强烈的生命文化精神和诚挚的恋乡情结,一并渗透到陈忠实的心灵深处。
可以想象,作为一个优秀的作家,几十年都在如此浓烈的的民风民俗的浸润下,即便无明确的学科性的民俗理论知识,也必然会在创作中形成自觉的民间创作思维模式和心理机制,必然会把那些在生活中获取、了解、熟知的民间人物形象有意采之,使其充实、丰满自己作品的形象。就如作家关于他塑造的白嘉轩这个人物形象时说到:“当我正在酝酿这本书的时候,一位老人向我粗略地讲述了一个家族的序列,其中说到一位族长式的人时,他说这个人高个子,腰总是挺的端直端直的,………从村子里走过时,那些在街巷里袒胸裸怀给娃喂奶的女人们,全都吓的跑进街里头去了………。这几句话点出了一个精髓,让我几乎一下子就抓住了笔下人物的全部灵气!”[6]这说明生活在关中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正是陈忠实笔下人物的源泉。总归一句话,陈忠实已成为关中民间文化的又一载体,在作家的身份下,他自觉地完成了从民间文学到作家文学的再一次艺术升华。
(二)社会文化背景的促使
《白鹿原》成功地把民间性运用于作品人物形象的塑造,除了作家的经历和素质使然外,社会文化思潮的影响也不应忽视。因为作家在作品中的创作倾向,会因社会中不同文化思潮的影响,从而有着不同的价值取向。
我们知道,民间文学历来以其广袤和深邃的文化内涵,在文化心理上制约甚至规定着民族文化的发展方向。它本身中的文化积淀和日常生活形态又总是一切文学的重要源泉。它不仅哺育着作家文学的成长,给作家以多方面的艺术熏陶,而且直接为作家提供了丰富多彩的题材、生动优美的语言和多种多样的艺术样式。特别值得关注的是,那些民间的人物和精灵一旦进入作家的视野和作品,已不再是原本的艺术形态了,而是潜伏或依附在作家主观能动性之上,不仅闪现着民族生命历史长河扭曲而不息的身影,有着深厚的文化意识,而且亮出了时代靓丽的身姿,有着鲜明的时代气息。
一个世纪以来,“到民间去”是文学创作的一个大的趋势。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知识分子们发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到民间去”的文化运动,鲁迅、李大钊、周作人、顾颉刚诸知识界的首脑都是这场运动的中坚人物。运动主要要解决的问题是贯彻“五四”文化的平民主张,并进一步把乡村看成中国文化复兴的基地,以民间做榜样,寻找一种二十世纪中国文化存在的持久生命力特征。1936年,鲁迅先生更提出“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7],虽然这个口号的内涵大于民间文学,还包含有乡土文学、通俗文学等,但它的价值导向却是明确的:那就是要探索民族文学样式的多元化。在这些先导性理论的影响下,中国现当代文学中涌现了不少关注民间的作家和具有民间性的作品。
特别是进入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在改革开放的背景下,在西方文化浪潮的强烈冲击下,民族文化重建的呼声也愈来愈高,,作家们的本土文化意识再次被强烈的唤醒,对民间文化的关注和挖掘成为一种文化取向,作家们力图在博大深邃的民间“淘出”能够重建现代人文精神的价值形象。“寻根”文化小说由此应运而生,他们对民间性的认同、消纳和再造,显示出了独特的创作优势。只要我们稍微注意,就不难发现,在很多当代文学作品里面,那些男男女女、衣食住行、四时八节,处处都隐含着一定的民风民俗,许多人物形象的背后仿佛有着某种隐喻和象征。其实不难理解,他们要么来自民间生活,要么是民间人物在作家笔下的又一次艺术升华。“寻根”作家们对民间文化的热切关注和挖掘,为其恢弘的小说构思注入了一股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文化源泉,这种贴近民间、透视民间、翻耕民间土壤、拯救民间的创作倾向,使得此类作品的构思特别是人物形象的塑造方面,显示出深厚的“民间性”,比如:《黑骏马》里的白音宝力格,《爸爸爸》里的丙崽,《平凡世界》里的孙少安兄弟等形象,都有着民间文化的影子。而《白鹿原》就更是此典型代表了。
立足关中大地的作家陈忠实就是在亲近民间、让血脉与那片原上的黄土息息相通的基础之上,同时上
Ⅶ 白鹿原讲的什么故事
《白鹿原》以白嘉轩为叙事核心,白鹿两家矛盾纠葛组织情节,以反映白嘉轩所代表的宗法家族制度及儒家伦理道德,在时代变迁与政治运动中的坚守与颓败为叙事线索,讲述了白鹿原村里两大家族白家和鹿家之间的故事。
白家人沿袭村子里的族长,主人公白嘉轩一生娶过七个妻子,最后一个陪他终生,并育有三儿一女(白孝文、白孝武、白孝义、白灵)。鹿三是白家的长工,黑娃是他的长子。鹿家以鹿子霖为代表,他有两个儿子(鹿兆鹏、鹿兆海)。
小说主要讲述了他们的下一代白孝文、鹿兆海、黑娃这一代人的生活:白家后代中规中矩,黑娃却从小就显现出不安分。长大后,白孝文继任族长,黑娃在外做长工,认识了东家的小老婆田小娥,他将她带回村后,受到村人的排斥。
黑娃离开村子后投奔革命军,又成为土匪。在此期间鹿子霖、白孝文等都吸上了鸦片,将家败光,去异乡谋生。鹿三以儿媳田小娥为耻,最终杀了她,因终日被田小娥死时的情形折磨而死去。白孝文则在外重新振作,终有一番作为,白灵加入了共产党。一个家庭两代子孙,为争夺白鹿原的统治代代争斗不已。
(7)白鹿原小说中人物形象塑造解说扩展阅读:
《白鹿原》是作家陈忠实的代表作,这部长篇小说共50余万字,由陈忠实历时六年创作完成。
该小说以陕西关中地区白鹿原上白鹿村为缩影,通过讲述白姓和鹿姓两大家族祖孙三代的恩怨纷争,表现了从清朝末年到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历史变化。
1997年,该小说获得中国第四届茅盾文学奖。该小说也被改编成同名电影、电视剧、话剧、舞剧、秦腔等多种艺术形式。
20世纪80年代初由于特殊的政治环境而兴起了“反思文学”的创作潮流,这种潮流在此后逐步泛化为80年代的一种普遍的文学精神。
这种精神影响到90年代的长篇创作,90年代的不少长篇创作,都在不由自主的向这种精神靠拢,这也使得这期间的长篇创作,在对民族历史文化的反思方面,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陈忠实正是在这样的文学思潮之中,有了对《白鹿原》的创作欲念,并且完成了这部能够代表这种反思新高度的史诗作品。
《白鹿原》的寻根主题主要是精神和心灵的寻根,带着对精神中“真”的追求写出儒家文化的精髓,并通过文本中人物的个性描写,来宣传中国文化的深刻价值,表达自己“寻根”理念。
作者的寻根性思考,并不仅仅停留在以道德的人格追求为核心的文化之根,而是进一步更深刻的揭示出传统文化所展现的人之生存的悲剧性。《白鹿原》在以关中人生存为大的文化背景下,展开了一系列的人物活动,粗野朴实的乡村习俗、慎独隐忍的儒家精神,则透过一个个鲜活的人物体现出来。
对于《白鹿原》文化寻根的主题研究者也有许多异议,因为作者在《白鹿原》中尽可能地突显了民间历史的本来面目,侧写了中国当代文艺思潮,也具有新历史主义小说的意义。
对于这一主题,有人认为陈忠实以这部《白鹿原》不仅为自己设置了一座很难以逾越的高峰,也为中国当代现实主义文学创作设置了一道很难跨逾的梁坎。《白鹿原》在关中人生存情景的展示中,通过人物语言、行为表现了重构地域文化发展史的强烈意向。
总体来看陈忠实的《白鹿原》,特别是近年来关于它的主题研究已趋向于多种主题并存的观点。《白鹿原》保持了历史的混沌性和丰富性,使这部偏重于感性和个人主义的历史小说既成为一部家族史、风俗史以及个人命运的沉浮史,也成了一部浓缩性的民族命运史和心灵史。
Ⅷ 白鹿原小说哪些人物是真实原型
剧中的高人,文化的化身,在小说中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形象——朱先生。白嘉轩的姐夫朱先生原型应该是牛兆濂。牛兆濂,字梦周,号蓝川。清末关中大儒,西安市蓝田县华胥镇新街村鸣鹤沟人。幼年聪慧过人、过目成诵,后拜三原著名理学大师贺瑞麟门下,听柏景伟讲学于关中书院,中第28名举人,被时人尊称蓝川先生。曾讲学于蓝田芸阁书院、三原清麓书院。陕甘总督升允率兵攻陕,企图复辟皇朝。牛兆濂不顾个人安危西出礼泉,以民生之计和时局大势晓以利害,使升允罢兵。因其故居和讲学的芸阁学舍皆在蓝田灞水河川地带,故取号蓝川。
陕西巡抚方升的原型是清末陕西巡抚端方与陕甘总督升允的艺术综合体。端方,满洲正白旗人,官至直隶总督、北洋大臣。光绪二十四年出任陕西按察使、布政使、陕西巡抚。宣统三年四川新军哗变,端方和其弟端锦被杀。升允,清蒙古镶蓝旗人,历任陕西布政使、巡抚,陕甘总督等要职。西安辛亥起义爆发后,重新被启用,任陕西巡抚,总理陕西军事。升允率甘军东进,连下十余城,逼近西安。1912年2月,清帝溥仪退位,甘军得知消息,拒不与革命军作战,升允西退。
圆胖脸胖的张总督,原型为陕西督军张凤翙。陕西西安菊花园人,辛亥西安起义后,陕西军政府成立,一致推选张凤翙为“秦陇复汉军”大统领兼民政长,亲赴战场督导。共和告成,委任为“中华民国军政中向往和追究求自由民主的鹿兆鹏,原型为侯德甫和赵伯平。侯德甫:又名侯启仁,1902年生,蓝田县白鹿原安村乡新华村人。是蓝田地区党的早期领袖和重要创始人之一。赵伯平:学名呈瑞,字麟征,蓝田县白鹿原孟村乡康禾村人。侯德甫发展的白鹿原第一个党员。军阀刘镇华祸害白鹿原。侯德甫与赵伯平捣毁了镇嵩军设在白鹿原西部狄寨镇的粮台。府秦省大都督”,1912年8月,北洋政府任命张凤翙为陕西都督。
Ⅸ 小说《白鹿原》中哪个人物最值得品味
个人认为是朱先生,具体解释奉上,请你参考:
1.朱先生的学术传承。
朱先生乃是当地的大儒。他的学术思想属于“关学”。关学传承于宋代理学家张载,张载字横渠,因为又被成为“横渠先生”。张横渠有一句传送千古的名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句话曾今激励着后世数不清的知识分子为国家、民族、百姓命运的改善而奋斗。但是,这句话在近代以来也遭到了一些质疑和批评。有学者说:天地本无心,你非要给它立一个心,这个心算是什么心?说到这里笔者想到庄子的一个寓言故事:南海之帝为儵,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浑沌。与忽时相与遇于浑沌之地,浑沌待之甚善。与忽谋报浑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混沌本来没有七窍,硬是给他凿开七窍,等待他的也只有死亡。而佛家也有类似的一个非常著名偈子: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很明显,这个话题就有点太“形而上”了,在这里我们不做过多探讨。
当然,张横渠创立的关学较之理学的其他学派,其特点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特别注重实用,而不是仅仅把学问局限在学术范围内。他的门人弟子不仅可以在大学当教授,当国家有了事情,还可以经世致用。说到这里我们便可以引出下一问题:
2.朱先生的才能。
在小说描述的清朝末年,各地纷纷宣布独立,白鹿原也不例外,于是清廷派出了20万清军想要进攻白鹿原。而朱先生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化解了这场兵灾。此时的朱先生可以说挽救了数以万计的生命,他的才能又其实那些只会寻章摘句的书呆子可比的?他此时已经有了春秋战国时期那些纵横捭阖的策士的风范了。
3.朱先生的神通。
朱先生还有很多看起来类似于“特异功能”的神通,他偶尔“仰观一下天文”便可知道“来年成豆”。见到白灵就可以知道这个女孩日后可能遭遇大的灾难。在鹿三死后,他劝自己的小舅子白嘉轩辞退长工、并把自己种不过来的土地转给别人。由此,白嘉轩在数年后的土改运动中没有被划为地主成分。否则大家可以想象等待白嘉轩的将会是什么命运。而且朱先生还可以预测到自己的坟墓会在几十年后被人(红卫兵)挖开……从这一点看,朱先生不能算作一个纯粹的儒生,而是一个亦儒亦道的人。因为本人认为星象、占卜、相面等东西其实属于道家文化的一个小分支。当然朱先生尽管神通广大,但他也有自己的困惑。
4.朱先生的困惑。
在小说中展现的抗日战争时期,在离白鹿原很近的中条山,我们中国军队和日本鬼子打了一场中条山战役,我军伤亡惨重。此时朱先生很是困惑:为什么我们泱泱大国打不过弹丸之地的倭国?其实,朱先生尽管满腹经纶。但是真正的现代化的战争、热兵器时代的战争他并没有亲眼见过。而我们当时仍然是一个农业大国,又怎么可能打得过早已实现了工业化的日本呢?黄仁宇先生曾经写道:国军一个团应该有100挺轻机枪,可实际上我们只有4挺,而且子弹只有数百发,在两三分钟内便可发射完毕。而日本的火力是我们的数倍有余,还有制空权。因此我们人再多也只能是当草把子和炮灰。有统计数据显示:在抗日战争正面战场上,我军和日军的死亡比例是26:1,也就是说我们死26个人才能拼死一个日本鬼子。悲哉!状哉!而这不正是两国工业水平的差距吗?这是朱先生难以明白的。
5.朱先生的错失。
所谓朱先生的错失,是指朱先生把握不好、吼不住的问题。当时他面对国共两党的政治纷争,他认为两党其实没有实质区别:一个是天下为公、一个是天下为共。他们是为了争夺主导权才互相残杀。在朱先生的知识体系中,他面对的政治纷争和历史上的政治纷争似乎没有区别,各个政治派别也没有实质区别。刘备和曹操有什么实质区别吗?朱元璋和陈友谅有什么实质区别吗?不过他的这种看法我们今天看当然是不准确的,其实当时的政治纷争一个是改良,一个则是革命。
Ⅹ 白鹿原原著结局是什么 白鹿原小说各人物结局介绍
电影的结局是:白孝文为了给自己和小娥换点吃的把自己充军了。黑娃当了土版匪,打了权白嘉轩 就没后文了。鹿兆鹏忘记了当共产党领导了。
原著的结局是:鹿兆鹏去撺掇白孝文和黑娃他们起义把团长杀了,帮了共产党,鹿兆鹏走了以后白孝文当县长了,为了铲除后患,怕黑娃抢他的现在,就把黑娃枪毙了,理由是当过土匪。其实起义的时候黑娃才是主力。
《白鹿原》的结尾:
朱先生约一帮文人去从军,但意外的发现鹿兆海在中条山阵亡讣告内容的虚假。滋水县境内最大的一股土匪归服保安团的消息轰动了县城。鹿黑娃的大名鹿兆谦在全县第一次公开飞扬。黑娃被任命为营长,并且娶了妻子,开始向有思想的人转化,他回乡去探亲,重新被这个家族容纳了。而鹿三却在孤独中死去。黑娃接受鹿兆鹏的意见倒戈反蒋,却依旧死于肃反派的屠刀之下。朱先生在坟墓中的言语,却成了造反派们永远解不开的谜。鹿子霖重新雇了长工,赎回坐监期间被女人卖掉的土地,家底开始垫实起来。可是在枪毙岳维山、田福贤和鹿黑娃时,他神志不清疯了。而嘉轩因为气急晕倒,醒来发现自己已经瞎了一只眼。他看着子霖疯癫的样子开始像子霖忏悔。最后在一个寒冷的夜晚鹿子霖死在自己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