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 冰山恶魔亲吻狂txt全集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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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恶魔亲吻狂》是网络校园小说家离小别的处女作,在腾讯读书网和小说阅读网创下了很好的成绩。
㈡ 求亲吻教学赵淳宋浅浅
阿 我用亲身经历来教你行不如果你是女的 亲吻时一般不要主动 偶尔主动要轻轻亲吻对方嘴唇 别用舌头阿 如果是男孩 第一次亲吻也是轻轻的亲吻她的外嘴唇 因为女孩子第一次会害羞的 以后阿 就可以把舌头伸进去 用舌头绕她舌头转在她口腔里转 我个人爱好是拿嘴把她舌头吸出来阿 这个纯粹无聊逗她玩的 太用力她会疼的 阿 有什么问题留言我吧
㈢ 何以笙箫默的结局是什么样的,还有求推荐现代小说
就是何以琛和赵默笙在一起了。
羡慕他俩!!
男主真是!!灭绝的好男人!!
给你看他们的番外!!他们有个儿子叫 何照!!!!╭(╯3╰)╮
一
事务所内的一对年轻情侣最近闹起了矛盾,颇有甩手掌柜嫌疑的袁律师简直比正事还上心,时刻关注着最新发展,三不五时就找上以琛直播。
以琛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八卦对象,但是向恒出差,以琛也就勉强凑合了。老袁兴致勃勃地转述了一番他听到的消息后,意犹未尽地问以琛:“你说小王会不会走?”
见以琛没答话,老袁立刻掰出师兄语重心长的架势,“以琛啊,小王怎么也在你手底下做了一年多,你要多关心属下。”
“唔。”以琛很敷衍地说,“我老婆不会希望我管女同事的私生活。”
以琛同学自从有了老婆后,就经常喜欢让老婆背黑锅。比如什么老婆管得严不让喝酒啊,老婆说了不能晚归啊等等……
总之,何律师结婚后,想找借口都不用过脑子了,直接“老婆”这两个字就可以拿出来用。嗯,说起来,这一招他结婚第三天就用得很熟了。
而且此招很无敌,男人们会立刻对他产生同情,产生类似——“长得帅有什么用,赚钱多有什么用,还不是被老婆管得死死的,我老婆就管不了我,这点我比他强”的想法,大大抵消了羡慕嫉妒恨的情绪。
而女士们则会立刻给他狂加印象分,爱家爱老婆的男人多可靠啊,可见他人品信得过,把案子交给何律师放心。
于是默笙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已经初步在A市的司法界有了悍妇妒妇的小小名声。
这招对老袁还有奇特的秒杀效果,果然以琛此言一出,孤寡老人老袁立刻被戳中了爆点,“娶了老婆了不起啊!”
老袁觉得内心很凄凉,唉,男人啊,娶了老婆就不一样了,加班什么的都在家了,应酬什么的都应付了,还学会迟到早退了……
迟到啊……
他也想过上搂着老婆睡觉导致迟到的日子啊!(此纯属不负责任的猜测)
但是他什么时候才能有老婆呢?
老袁忧郁了。
老袁乘兴而来,郁郁而归。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进来给以琛送文件的小王,老袁拍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好好想想,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得到一份感情多么不容易。”
小王来不及反应,老袁就出去了。她愣了一下,走向以琛。以琛接过文件,一边翻看一边询问:“小王,你是不是打算出国?”
以琛并没有相劝的意思,只是公事公办的询问。毕竟是他属下,是走是留他当然得有个数。然而女助理这些天已经被无数人劝过了,听到这种开头就以为何律师也要劝她,不由就十分冲动地说:“何律师,你也觉得我不应该出国吗?”
小王眼中浮起了一丝倔犟,“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我该留下来?我好不容易才申请到这所大学,不去上太可惜了,而且只有两年而已。何律师您当年不是等了您太太七年吗?为什么他两年都不能等。如果两年都等不了,证明他根本不是真爱我!”
以琛没想到她会提到自己和默笙,眼神微微一闪,没有再说话。他低下头把文件快速地翻完,签字,然后递给她。
“何律师,没事我先出去了。”
小王自觉失言,冲动完就后悔了,接了文件便想快点走掉。
“等等。”以琛叫住她。
小王转过身。
“我并没有阻止你的意思,追求梦想是每个人的权利。但是这跟证明真爱与否并没有关系。”
以琛看着她,淡淡地说:“如果要用时间证明爱,那要浪费多少时间。”
因为下班前以为当事人的意外来访,以琛回家的时候有点晚了。客厅里灯亮着,却没有人,以琛走进卧室,便看到默笙正湿着头发趴在床尾看书。
默笙的头发已经蛮长了,湿湿地披在肩膀上,把睡衣都打湿了。以琛皱眉,把包仍在一边,走过去俯下身,手撑在她两侧。“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再看书?”
“你差不多要回来了呀。”默笙看书看得很投入,头也不抬地说。
以琛揉揉她的头发,无奈地去浴室拿吹风机,在床头插好,顺势坐下。
“过来。”
于是默笙捧着书掉了个身,趴到他身上,把湿乎乎的脑袋搁好,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看书。以琛一边享受,一边训她:“你几岁了!还跟小孩子似的。”
“哎,头发是你要我留的,当然要你负责啦。”默笙振振有词地说,“而且从法律角度来讲,这个长头发是我们结婚后才长出来的,所以算是夫妻共同财产,所以你有义务进行维护和保养。”
以琛好气又好笑,“你哪里来这么多歪理。”
默笙无辜状,“何律师言传身教呀。”
天生的才对,他可教不来这份胡搅蛮缠。以琛无奈地吹起他的“共同财产。”在吹风机低低的呜呜声中,默笙跟他讲手头的书。
“这本书蛮好看的,小红借我的。讲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婚姻失败被抛弃了,又出车祸死了,结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重生回到了14岁,然后就重新开始一生,很精彩。”
说到这里,她总算舍得把目光从书上收回来,仰起头,眼睛亮亮地看着以琛,“以琛,如果你回到14岁,会怎么样?”
以琛不搭理她,拒绝回答这种毫无意义的假设性问题。
默笙不死心地追问:“你会提前去找我吗?”
“……那时候你才13岁,未成年,刚刚小学毕业。”
“也对。不过如果我回到14岁,一定要考上你的高中,然后嘛,”默笙笑眯眯地说,“提前把你搞定。”
以琛俊眉一扬,“何太太,很遗憾地告诉你,我是不会跟你早恋的。”
“哼,你还说过你大学不谈恋爱呢,结果还不是被我搞定了。”默笙晃着脚,得意洋洋地说:“手下败将,何以言勇。”
有些人日子过得太舒服,真是越来越嚣张了。以琛默不作声地将她的头发吹干,放下吹风机,然后突如其来地将仍在得意的某人抱起。
默笙“啊”了一声,书掉在地上,正要抗议,就被人占据了唇舌,醇冽的男性气息瞬间侵入了她所有的感官
“默笙,你的头发把我的衣服弄湿了。”以琛将她抱坐在腿上,一边吻一边说:“帮我把湿衣服脱掉。”
“……你想干妈?”在亲吻的间隙中,默笙气弱地问。
以琛对自己老婆问出这种问题显然很无语,“你说呢?”
默笙讷讷地说:“早上才……而且我明天要出外景……”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以琛扬眉,“回来为你服务到现在,我连澡都没洗。”
呃?
“所以,帮我脱掉衣服,我去洗澡。”
以琛靠坐在床头,看默笙坐在自己腿上认真地解着自己的扣子,伸手按下了床头窗帘的遥控。
衬衫最后一粒扣子已经解开,可是以琛却一点起身去浴室的动静都没有。默笙抬头看他,就见他衣衫不整地靠在那,专注地凝视着她,眼中有幽深的火光?
“怎么办?”
他抓住她的手,声音低低的哑哑的。
“嗯?”默笙也不自觉地低了声音。
“我忽然想,‘言传身教’了。”
被压倒在床上狠狠地“身教”时候,默笙犹在懊恼,怎么又被骗了呢,不是早该知道的吗,如果何大律师肯让你在嘴上占到些便宜,那肯定要在其他地方加倍讨回来。
窗帘早已缓缓地自动合上,掩住了一室旖旎。
二
“教学”活动延续了很久才结束。
以琛不断的勤奋施教让默笙累极了,最后瘫软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低沉的男声在她耳边轻笑:“谁是手下败将?”
“我啊我啊,老公你最厉害了。”默笙从来都是很识时务的,谄媚得连平时很少叫的“老公”都出口了。以琛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她要是再嘴硬,就是自讨苦吃了。
“唔。是吗?”以琛炙热的手掌已经划到了危险地带,“你这么夸我,我很想再报效一次。”
“不要啊。”默笙真的求饶了,“明天我还要跑外景呢。”
“别闹啦。”她抓过他的手,与他五指相交,摇晃。
以琛“哼”了一声,算是放过她了。默笙奉承了两句后赶紧转移话题,过了一会又想起之前看的书,轻叹着说:“如果真有回到过去这种事,其实我最想回到十九岁。”
“嗯,然后呢?”以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情欲后的慵懒。
“然后就不走啦,想办法让所有人好好的。”默笙的语气忽有些黯然。
以琛知道她想起来自己的父亲,轻拍了她两下。事情毕竟过去好久了,默笙发了一会呆,渐渐释怀,不再去想。
以琛不欲她多想,故作怀疑地说:“你要怎么让我好好的?是书不要我盯着念了,还是八百米自己会过关了?还是每周三不要我去排队抢糖醋排骨了?”
他一副嫌弃又不堪回首的样子,默笙却被他惹得“噗”地一下笑了。那时候教三食堂的糖醋排骨可是大事,周三她课又多,因此每次默笙都要提前叮嘱:以琛,明天我下课晚的话,你要帮我去抢糖醋排骨啊,一定要去哦。
默笙蹭蹭他的腿说:“以琛,明天我们吃糖醋排骨吧。”
以琛:“……不想再来就别乱蹭。”
已经为吹头发牺牲过一次,不,两次,默笙当然不想再为糖醋排骨牺牲一次了,立刻就乖了。躺在被子里想了半天自己的用处,最后叹气说:“起码有我在,你不会得胃病了。”
“你?”以琛很不客气地质疑:“你能照顾我?”
默笙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摇头:“大概不能吧。但是!你要照顾我啊。”她翻个身,撑着下巴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说:“顺便你自己也照顾好了吗。”
大律师一瞬间也无语了,最后伸手掐了下某人的脸皮,看看有没有变厚。
默笙一边躲他的手,一边分析给他听:“你看,以前你在忙,我都去找你吃饭啊,为了我不饿,你就得一起吃。等到你工作的时候,我正好大四,没什么课了,肯定天天跑出来找你。一起吃饭你就不会饮食不规律了啊。嗯,不过学校到你事务所还蛮远的。我真辛苦。”
默笙被幻想中的自己感动了,每天跋山涉水就为监督以琛吃饭,实在是很伟大。
以琛思索了下说:“不远。”
“公交车要一个小时吧,还不远啊。”
“大四你不住校了。我租了个房子,在事务所附近,你到事务所很近。”
默笙呆了下,有点反应不过来。
以琛笃定地说:“那时候,你肯定和我住在一起了。”
“我才不会跟你一起住……我那时候才大四……”默笙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你禽兽啊”四个大字。
“你大四的课大部分在下午,住我那更方便。”
默笙怔住:“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课在下午?”
以琛说:“去看过。”
默笙怔怔地看着他,一瞬间心脏最柔软的部分被击中,心里酸痛得不可言喻。去看过,是去她的系吗?她眼前好像出现了那个清俊挺拔的青年,那是大学时代的何以琛,站在她系的布告栏前,看着她大四会有的课程。也许不止大四的,大三,大二……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会不会想,如果她在的话,他们要怎么安排时间?就像大一的时候他们拿着课表讨论那样。
眼睛刺痛起来,热热的湿湿的。
以琛暗暗叹口气。失言了,他并不打算让她难过的。他故意逗她说:“默笙,别高估我,我能撑到毕业就不错了。”
言语间充满暗示却又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
在这样的情况下受到调戏,默笙的神经有点接触不良。表面上一本正经,私底下肆无忌惮,有个成语是怎么形容说来着?
“衣冠禽兽。”默笙小声地念,眼眶里却还噙着泪。
被斥为禽兽的男人神情怡然而又不以为然地说:“唔,我哪里有衣冠?”
默笙默了,的确……
禽兽的衣服刚刚已经被她剥光了……
伸手揩去她眼中将落未落的水光,以琛主动问:“我毕业了,我们住在一起了,接下来呢?”
心中仍有酸涩挥之不去,默笙配合地说:“好吧,假设我在你的强迫下跟你住一起了,然后,嗯?”她摆出思考的模样,思绪却仍然无法集中。
以琛沉吟了一下,提醒她说:“默笙,基本上我会让你主动提出来。”
“……”默笙迟钝地回过神后,想咬人了,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以自家老公的阴险狡诈假正经,这真的是非常非常可能的。
看看现实吧,最早是她追他的,等他好不容易动心了,还是想办法让她自己找上门的,结婚都是她追上去的。人家光干守株待兔的事了,不,是守株待猪……
她就是那头巴不得人家赶紧吃掉的猪。
默笙犹抱希望地问:“那你会租两室一厅的吧?”
以琛故作不懂:“嗯?你还要专门的书房,默笙,那时候我经济实力不够,你就将就一下吧。”
坏蛋!默笙哭哭笑笑的,气哼哼地在被子里踢他。明智地不再跟他纠缠这个问题,默笙认真地进行“假入我回到十九岁”的幻想。
“大四下半学期,我要找工作了吧。”默笙觉得自己工作的事情非常为难,以那时候的水平做摄影这行肯定不行的,但是本专业她又实在不感兴趣。
“不会找不到工作吧……”默笙很担心。
“会的。”以琛毫不留情地打击她。
其实以那时候赵默笙的活泼开朗,估计在他监督下,英语六级计算机考级什么的肯定也过了,又是名校毕业,找个工作肯定不难,但是……反正是假设嘛,就没必要让她太得意了,打击老婆这种事情,也是别有乐趣的。
“好吧,一帆风顺的人生也很没意思,慢慢找……那我闲着的时候干吗呢?”
“在家装修房子?”
“咦,这么快就买房了吗?”
“嗯,那年有个案子我办得不错,老袁人厚道,我拿到不少钱,首付够了。”
默笙星星眼地看着他:“以琛你真厉害。”
以琛毫不谦虚地接受老婆的崇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没办法,要养你压力很大。”
这是诋毁吧?她明明很好养。默笙决定无视他,继续思考。房子也有了,工作也肯定找得到,接下来呢?结婚?默笙想到这里,不由哀怨:“唉!以琛,求婚不会也要我来吧?”
再欺负她恐怕要炸毛了,何以琛底笑着在她耳边说:“不会,我比你急。”
温热的气息醇厚而充满男性阳刚,搔得她耳朵痒痒的,熏人欲醉。默笙在这样的气息笼罩中,淡去了最后一丝酸楚。幻想着以琛求婚的样子,发现自己实在想象不能。
不由有些失落。
错失的美好啊。
不过,万一是这样的——
以琛:“赵默笙,我们下周去登记结婚。”
她的反应肯定是——先呆,后扑,然后:“以琛,我们今天就去吧!”
然后被以琛取笑一辈子。
默笙默默地抖了一下,忽然觉得没被求婚,好像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她赶紧赶走这些可怕的想象,顺着往下想:“那结婚了,接下来就生孩子?”
说到孩子,默笙一下子回到了现实中。
“以琛,我们什么时候生孩子啊,以玫都快生啦。”
以琛蹙眉:“再晚点吧。”
默笙对他的答案毫不意外,因为已经提过这个事情好几次了,以琛对生孩子这事,实在是很不热衷,唔,与某事成反比……
默笙趴在他身上不说话,以琛以为她不开心,沉默了一会叫她:“默笙,我不想这么早要孩子。”
“哦——”默笙拖长了声音,然后说,“以琛,那下次以玫问我为什么还不要孩子,我可以说是、你、的、问、题、吗?”
默笙在“你的问题”那特别停顿了下,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以琛眼眸微眯,视线停在她贼兮兮的脸上:“赵默笙,希望你在暗示的不是我想的。”
以琛一旦出现这个表情就说明很危险,默笙连忙兜起被子说,“不是不是,睡觉睡觉,我要睡觉了。”
默笙埋在被子里假寐了一会,渐渐真的有了睡意,似睡非睡间,听到以琛说:“默笙,我不想重来一遍。”
“嗯?”默笙的大脑已经下班,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模糊地应着。
“我胆小。”以琛自嘲地说。
但是谁又不但小呢,谁知道重来会发生什么意外,谁敢自负到认为自己可以掌控所有命运?不是没有遗憾的,但是他绝不敢拿已知的幸福去赌未知的或许圆满。
以琛想着不由失笑,他大概被默笙影响了,居然也会去想这样虚无缥缈根本不会发生的事。他关了灯,把自己的小妻子搂在怀中让那温软的身躯填满他整个世界。
三
默笙婚后的日子过得着实不错,以玫最羡慕她工作时间自由,上班也可以在外面乱跑。至于常常顺便去找自己老公吃个饭,或者跑远了一个电话叫何姓司机接什么的,以玫已经鄙视到无力了。这天默笙陪她去做检查,以玫又一次抱怨起来:“还是你最开心,自由自在的,我马上恐怕连逛街时间都没有了,天天在家带孩子。真是的,都怪张续,我一点都不想这么早要孩子。”
“不早了好不好,现在生最好啦。”默笙说。
以玫其实也不是真心抱怨,默笙这样一说,她就高兴起来。她关心起默笙:“那你和以琛打算什么时候要啊?”
“我一直都想要啊。”
以玫是了解他们的情况的,想了想说:“默笙,你说会不会是阿姨和叔叔的缘故?所以以琛对孩子这事有点抵触?”
默笙苦恼地说:“不知道啊,我猜肯定有点吧,唉,顺其自然吧。”
以玫很快生了一个女儿,小姑娘非常可爱,白白嫩嫩,粉雕玉琢,默笙喜欢得不得了,三天两头去以玫那探望。
以琛有时候和她一起来,有时候没空就晚上过来接她。小姑娘可喜欢舅舅了,每次以琛一来,就“咿呀咿呀”地要舅舅抱,那时候舅妈什么的都只能靠边站。
以玫含笑看着女儿缠着舅舅,转头对默笙说:“我看以琛也不讨厌小孩嘛,你是不是找机会好好跟他谈谈啊?”
默笙看着,点点头。
她藏不住心事,从以玫家出去,就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以琛,你是不喜欢孩子吗?”
“没有。”
“那是因为爸爸妈妈的关系?”
她没有拐弯抹角旁敲侧击,只是一边说一边握住了以琛的手掌。
以琛蹙眉:“你在瞎想什么?”
“那为什么呢?”
以琛停下脚步,盯着她,想说蛇呢么却欲言又止,脸上渐渐地竟然难得一见地浮现一丝尴尬神情,最终还是以一种无奈的语气说:“我只是觉得我们刚刚在一起,不想多一个人来凑热闹。”
默笙睁大了眼睛。呃,这什么理由……
原来竟然居然……
然后她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以琛有些恼羞成怒地说:“既然你这么想要孩子,就要吧。”
“咦?”默笙停下笑声,看着他。
“顺其自然。”也不要刻意地去要孩子,以琛的意思是这样。
然而默笙太开心了,她一下子扑到他身上,欢乐地抱住他:“以琛,我们赶紧回家顺其自然吧!”
一般情况下,何律师的防御力是顶级的,但是赵默笙一主动一热情,那名为何以琛的防火墙就一下子被洞穿了。
于是,很快地,他们就顺其自然了……
默笙的月事晚了一个星期,以琛无比镇定地去买了试纸,然后面对测验结果,依旧表现得十分冷静。
他先给老袁电话。“周家的那个案子你接手吧,我排不开时间。”
然后在老袁的哇哇追问中,貌似淡定地说:“要照顾默笙……生病?没有,可能怀孕了。”
趁着老袁被打击得七零八落不成人形,他挂断电话,打给本市妇幼方面最好的医院院长,他曾帮该院长解决过一起法律纠纷。“张院长你好,我是何以琛……”
再给以玫,“你怀孕时候看的那些书和资料都打包好,我一会去拿。”
默笙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他貌似有条不紊地安排好所有事情,问:“那我干吗呢?”
以琛看着她,显然觉得她是最难安排的那个。他叹了口气,弯腰环住她:“是啊,你干吗呢?”
默笙伸手搂住他的腰,忽然整个人被一股感动到想哭的情绪占领:“以琛,我好开心。”
她以为找回以琛就是完整了,原来完整之外,还能更完整。
以琛任她抱着。
回答她的是用力却小心翼翼的拥抱。
四
大概继承了准爸爸的性格,何宝宝乖得很,严格地按着时间表生长着,什么时候该怎么样,一点提前或推后都没有。以玫打趣说:“这小孩将来性格大概和哥哥有的一拼。”
每次产检以琛必定是陪着去的,这天以玫带着宝宝去打预防针,正好和他们一道。以玫问:哥,你想要个女儿还是儿子啊?
以琛说:“都好。”
以玫笑着说:“倒也是,最好一男一女龙凤胎,女儿像默笙,会很可爱啊。儿子嘛,像以琛,这样就完美了。”
默笙说:“才不呢,以琛说女儿要像他,才不会被人骗走。儿子呢也要像他,才会有人,咳,才会骗到人。”
其实以琛原话的后半句是——“儿子也要像他,才会有人送上门。”
这话默笙是万万不能说的,太没面子啦!
以玫哈哈大笑起来。
默笙身子一天天笨重起来,她各种状态都好,就是忽然变得很想吃东西,以前不爱吃或者从没想到吃的,不知道怎么会从脑子里冒出来,变得想吃得不得了。
于是以琛便不得不抽出时间研究起厨艺来。
默笙没怀孕前,两人是经常出去吃的,但是现在食品隐患那么多,考虑到孩子的健康,默笙怀孕后便挑剔起来,不止一次幽怨地嫌弃他:“以琛你为什么是个律师呢?要是个厨师就好了。”
此时此刻各种口才都派不上用场,何律师默默地忍受着嫌弃,用缓慢进步着的厨艺,把默笙喂得圆滚滚的。
十月份某天的午夜,圆滚滚的默笙被推进了产房,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八斤多重的男孩。
推出产房的时候天边正泛起一抹亮光,晨曦微光中,被默笙勒令待在外面的以琛快步地走上了,接住了她的手。
默笙小声地跟他抱怨:“痛死了,都怪你。”
“嗯,都怪我。”能言善辩的大律师忽然什么都说不出,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默笙的意思是怪以琛把她养得太好,孩子太大难生,可是旁边的护士小姐显然是误解了,即使见惯了产房的各种情状,也忍不住窃笑起来。
默笙这才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脸红了起来,偏过头看着身边的宝宝说:“快看看,我生的。”
以琛看向闭着眼睛的胖宝宝,笑起来:“是,默笙好厉害。”
以琛并不常笑的,这样如释重负、仿佛在心底最深处展开的笑容杀伤力实在太大,默笙和护士小姐一起看呆。
刚刚在产房里还哇哇大哭的胖胖小婴儿第一次被爸爸抱起的时候便十分安全,不哭也不闹,只是咿呀地努力挥舞着小胳膊小腿,顺便吐了些口水在爸爸的西装上。不过爸爸的西装因为在产房外待了一夜,已经不像平常那么笔挺整齐了,再多一点口水也是无妨的。
回到病房,热腾腾的早饭是早已备好的,默笙吃了些递送系,把该料理的料理了,便困倦地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在低低的交谈声中睁开眼睛,默笙看见满室的阳光。以琛立刻发现她醒了,让她喝了些水,以玫和她的丈夫张续一起凑到她床前。
以玫叽叽咕咕地提醒叮嘱了一堆注意事项,最后想起来问:“对了,小宝宝叫什么名字?”
默笙摇头:“还没取好呢。”
以玫说:“快取呀,别跟我们似的,出生证明还是后来才填的。”
默笙想了一会,看向以琛。以琛却好像已经思考好了,说,“今天太阳很好,就叫何照吧,阳光照耀的照。”
以玫瞠目结舌:“啊?就这样?”
她抗议起来:“以琛你取名也太偷懒了吧,太阳很好就叫何照?那要是阴天难道叫何不照?默笙你也同意哦!”
默笙看着以琛,眼中不由染上了笑意,眨眨眼说:“挺好的呀。”
以玫被他们彻底打败了。
何照何照,以玫又把名字念了两遍,忽然发现:“咦,照,赵?是默笙姓的谐音?”
以琛:“……巧合。”
还真的是巧合,以琛并没有这个意思。以玫却不信,揉揉胳膊说:“肯定是啦,默笙,你们两个真是肉麻兮兮的。”
张续在旁边打趣说:“我也觉得不错,这样取名多省事啊,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以玫瞪了他一眼,嗔道:“你凑什么热闹。要是你给女儿取名叫张何,女儿以后会恨死你的。”
两人又坐了一会,张续公司有事,以玫记挂着家里的宝宝,便没有待太久,一起走了。以琛起身送他们出去。
默笙独自躺在床上,想忍住,可是最后还是忍不住,嘴角慢慢弯起来。侧过身,轻轻地在沉睡的宝宝额头上亲了一下,小声地告诉他:“爸爸很喜欢你啊,他说你是他的小太阳呢。嗯,就和妈妈一样。”
何照。
阳光照耀。
两年后,某个长着赵默笙式的灵动大眼睛,却偏偏爱做严肃状的宝宝,提出了关于生命奥秘的严肃问题:“妈妈,别的小朋友是生出来的,我是拍出来的吗?就像拍皮球一样?”
默笙:“……啊?”
小宝宝严肃地困惑着,“不然为什么大家都要说拍个‘何照’呢?”
以琛笑着弯腰,抱起揪着他衣角走路的儿子,不负责任地误导认真的宝宝:“你的确是拍出来的,当年要不是你妈妈偷拍爸爸,哪里会有你……”
这是一个和多年前一样阳光很好的午后,林荫大道上漂浮着草木清香,格子路面上映着一家三口长长短短的身影……
这样好的天气,适合出门,适合偷拍,适合与你,携手同行。
--------完
㈣ 接吻教程1:如何接吻
第一,轻吻。
慢慢的靠近对方,一只手抚上对方脸颊,用拇指触摸着对方。用鼻尖接触对方的鼻尖,深情对望,嘴唇轻轻的接触,有一种蜻蜓点水,隔靴瘙痒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撩拨。碰一次缩回来,保持那样的距离再与对方深情对视。
第二,拥吻。
头部微侧,微微张口衔住对方的口,就像两只手虎口交叉,是男生的话这时手臂使上力量,手臂环绕住对方的肩,或固定住后脑勺,或是一手搂住对方的腰,一手抱住背脊。女生则可以双臂环住对方的脖子,或是一手搭在肩上,另一只手放在男人的胸部上。这时你可以微微发出一点点呻吟,用鼻息暗示对方有一种,你已经进去状态,陶醉其中的感觉,让对方的感觉从身体上和嘴唇上,传入大脑,渐渐也陶醉其中。 一口一口地吃。
第三,吮吸+咬吻。
接吻中大家会把重点放在舌头上,所以经常忽略嘴唇,嘴唇软绵绵的,触感也是很棒的。可以分别上下的吮吸对方的唇,像种草莓一样,但是得放轻力道。再用牙齿轻轻咬住对方的嘴唇,轻轻向外拉动,唇齿的轻轻摩擦,麻酥酥的感觉会即刻传来。
第四,舌吻。
刚说了作用嘴唇的部分,现在说的是关于舌头的部分。可以伸出舌头,从对方脖子处开始舔噬,像是在吃甜筒,由下而上一条线的直达嘴唇,女生我建议可以伸出舌头来,用舌尖去触碰对方的唇,轻扫对方的上下唇,试想一下一个女生伸出粉嫩的勾人的舌头出来挑逗,会妩媚动人许多,情欲一下就被激发出来了,男生我建议可以用舌头撬开对方的贝齿,钻入口腔,略带侵略性的亲吻也是让人无法把持的,进入口腔以后可以用舌尖去刺激对方的上腭或是口腔内壁,先不必迎合对方的舌头。
第五,盘吸式。
重点的部分来了,用你的唇吻住他的舌,开始吸吮,往前推,再向后拉,(这一步你懂的。)或者一直吮吸,像是快要把对方吸进身体里,吸干他的唾液。
㈤ 女主叫宋浅浅师生小说
与老师的羞耻pla
㈥ 哪里找的到《废弃糖纸和未完的诗》的全文,这篇小说连载于花火杂志2008年04月A版 它的作者叫尘世流年
废弃糖纸和未完的诗
一、游客是你,风景是我,无可避免,让你经过
我无法站得更高,去了望墙壁之外的景色。我只能静静地守着我的领域,期盼他会如期经过我的眼前。
游客是你,风景是我,无可避免,让你经过。
他叫何童。我叫游艾。他的家就住在我家楼上。因为在同一个旧楼里面,所以只要听到楼上铁门锁扣阖的声音,我就飞快地凑到窗边,伏在窗台边感受他走过面前时激起的风。他或者拿着篮球,或者拿着滑板,或者单手拎着松垮的背包,火急火燎地就经过了。我总是在期盼他和我偶遇的时候,他就会出现。颓墙的枯藤也会因此生机勃勃。
麦艾很瘦,精瘦精瘦的,她轻盈地翻过土灰散落的围墙,就像一只土拨鼠。她拼命往外面跑的时候,和一个人撞了满怀。她的惯性实在太小,整个身子像被飓风吹得东倒西歪,那个人扶住了她,连声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当时是凌晨三点,深宵一片寂静。道完歉他才反应过来,惊讶地说,你怎么这么晚了还要跑出来啊?
我的爸爸妈妈老是吵架,大半夜吵得我睡不着觉。麦艾告诉他。
哦——他长长地接应了一声。
那你呢?麦艾冷不防地问。
我?!他有点始料未及,支支吾吾答不上话。
是不是又跟女孩子去约会了?她背着手躲到他身后。
她挑了挑眉毛,凑近他耳边说,你每次都会和不同的女生走到这个巷口,你女朋友可真多。
你……你怎么知道?宇童没有想到在他身旁还有一双眼睛像隐蔽的镜头,摄录下了他的一举一动。
你想知道吗?那好,明天周日,你陪我出去玩一天,我就告诉你。你就在这个巷口等我,明早九点。
宇童不推不就,是因为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显然女孩已经把这个当作了默许。
她转身就走,只背对他挥了挥手,连蹦带跳地从木门走进屋里去了。宇童搬到这栋楼来还只有半年,所以直到现在他才看到,麦艾家有一扇窗正对着这个巷口。
二、糖纸包裹着童话,窗框幽禁住落霞
每次早上我都会看到何童的步子迈得风生水起,吃着菠萝包赶去学校。如若时候早,他还会停下来,走过来问我,为什么每天早上都看见你坐在窗口?
我笑笑地说,我在呼吸晨间空气。
何童就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水果糖搁在窗台,拿去吃吧。然后风一般地走开了。水果糖每次几颗,每次几颗,慢慢也就积攒了下来。课间的时候,楼下的人都在做广播操。我就坐在教室里把那些糖果拨开来吃,甜度不纯正,甚至有一丝发苦。但是没有办法,何童用几枚糖果就贿赂了我的味觉和最敏感的胃。
把糖纸展开来,压在厚厚的词典里。我喜欢在糖纸上写下一串一串的断句。那些未经思索的诗句,如画如诗,填满了过期作废的情绪。
麦艾和宇童在巷口第三棵梧桐树下见了面,彼此不好意思地相视而笑。他们一起坐在地铁上,从首站坐到终站。车厢里弥漫着陌生人的气味。麦艾变得安静下来。她和宇童看着窗外连绵成线的灯牌陡然进入黑暗的隧道,窗玻璃倒映着彼此的脸容。
下了地铁,宇童说,我带你去淘碟吧,我常去的店子。
她就跟着宇童转街串巷,终于走到一个偏僻的唱片小店。黑色门牌上用喷漆喷着小店的名字THE V’S。宇童告诉她,店主名叫Veronica。店面里灯光调得懒洋洋,收银台放着一沓精美的牛皮纸袋和一个公仔形状的糖果罐。他们在成架成架的外国CD柜前翻找碟片。麦艾其实什么都不懂,但她看到宇童这么兴致勃勃,也就跟着慢热起来。
宇童挑选了一堆碟片,心满意足地走到收银台,扯了扯摇铃,有人从门帘后边出来了。她穿着鲜红色的棉质T恤,头发随意地就能挽出好看的髻,垂了两束散发搭在眼前。麦艾觉得用漂亮形容都还不够彻底,更确切的词是风情万种。她见了宇童,很自然地对他笑,像是相识已久。然后视线移到麦艾,宇童大方地把麦艾推到前边,说,她是麦艾。收了款,Veronica把唱片装进手工制牛皮纸袋交到麦艾手里,然后从糖罐里捞出了几粒糖果,塞给了麦艾。
快要结束一天的旅程时,宇童问麦艾,因为你的窗口正对着巷口,所以才看得见我吧。
你居然还真的相信了?!
难道不是吗?宇童满脸狐疑。
我是信口开河的。因为晚上蓄谋出去夜游被你撞上,一时又不好推脱,就编了个东西来转移视线。不过,我的直觉果然很灵,看来你真的有很多女朋友啊。麦艾笑得一脸狡猾。
宇童就这么被这个小了自己一截的女孩生生摆了一道。
三、其实,你不爱我,我才伟大。
我一个人在操场晃悠的时候总难免引起四周善意的注目。这于我已是一种习惯。和我不同的是,何童的周围总会汇聚炽热的目光。他的相貌属于卓尔不群的类型,五官清秀却又潜伏着强盛的野性。穿着也随意,球鞋长年都浮着一层灰。他的名字在各年级都耳熟能详,女生对他有朦胧的恋爱萌动,也常有女生在操场边看他打球或者在教室外来参观。
我比何童低一届,是他的众多学妹之一。虽然除了那个赠送糖果的交接仪式,我确也没有跟他更多的交集。但是,我莫名就觉得跟他有一丝隐秘的牵连。
宾蓝转学到我们学校来的时候,引起过一阵骚动。因为她实在太惹眼。高挑的身形,玲珑的身段,容貌是南方女生面相少有的分明和精致,几乎有浮雕的立体感。
学校是传播信息的最好场所,过不了多久,她的底细被一一揭开——祖籍新疆,母亲在香港教中文,父亲是加拿大某所大学里的教授。她之所以会到我们这里来,是因为过硬的教学质量和拥有口碑的优升率可以为她去国外铺下一条更为平顺的路。
她插班到了何童的班级,两个惹人注目的人交汇在了同一范畴,是带着点戏剧性的,这个开端已经埋伏了一个就绪的前戏。
从那次一起去买了唱片以后,宇童和麦艾就混得很熟。宇童喜欢打篮球,每到校际联赛的他都会出尽风头。而平常也会有女生带着刻意或故作无意的小心思,坐在塑胶椅子上看他。宇童也确有很多跟他关系很好的女生,他们并排坐在食堂吃饭,周末偶尔就相约外出。有时他出去玩,都会带着麦艾。当别人问起来,他说这是我妹妹。
麦艾记得关于兄妹的关系,曾经听过最伤人的一个句子是,我得到于事无补的安慰,你也得到模仿爱上一个人的机会。
残忍又不失慈悲。
那天宇童又和一个女生出去玩。他们玩摩天轮,过山车,垂直极限。所有的座位都是两人坐的,麦艾识趣地坐在他们的前面或后面。她的兴致不高昂,也不颓丧。宇童到小摊去买冰淇淋,麦艾和那女生一起坐在长椅上等,她笑得很恬,跟麦艾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都是无关痛痒的,不深入但也不遭人嫌厌。宇童买了两个甜筒远远地走过来,伸出手分别递给麦艾和那女生,女生甜甜地接下了,而麦艾一直不肯伸手。
你吃吧,我自己去买。她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跑过去自己买了一个,在阳光下啪啪地舔着绵密的甜味。宇童看着她,直到奶油融化滴落在手指上,才开始吃起来。
一直到夕阳西下他们才分头回家。踩着余晖的殷红,宇童拍了拍麦艾的肩膀,你今天不高兴吗?
麦艾先不作答,好像赌气一样,可是表情又是软软的。这样才最让宇童为难。
过了许久,麦艾突兀地说,你是在利用我。
为什么这么说?宇童停住了脚步。
你跟这么多女孩约会,有我在你旁边做电灯泡,那些女生就没有理由指责你,无论你怎么诱导她们,最后都能全身而退。
这一层意思宇童自己都没有想到,或许想到过,但自己都不敢承认。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们其中的一个女生?
我就……就觉得大家都是朋友啊。
那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不是你对朋友的喜欢。
宇童顿了半秒钟,好像没有。
她的表情就像花朵一样脆弱。你专耍虚晃,却让别人个个都中招。说着说着却又绽开了一朵笑靥,转变只在瞬息,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玩笑,这才缓解了脸部肌肉的紧张,也缓解了他们之间的尴尬。
四、沉默假使都算种本领,我一定最安静
宾蓝作为异类的名气,慢慢地浮现出实质来。她的穿着越来越嚣艳,头发染成了暗红,甚至在寝室楼走廊里明目张胆地夹烟。因为超越寻常,便获得了破坏格局的自信。她喜欢何童的事也不知是告诉了谁,谁又再告诉了谁,总之很快便全校皆知。可是何童对她的示好没有任何表示。宾蓝的旁敲侧击全都只是外围热烈的擦边球。但舆论的力量不容忽视,很快每个人心里都默认了这种配对,两人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如此般配。
我依然在门口等着何童经过,他依然会掏出糖果放在我的窗台。一般来说我都不大会跟他有对话,可那天我对他说,宾蓝挺漂亮的。
他有微微的出乎意料,然后愣愣地点了点头。
再然后,我就会远远地看到宾蓝拿着早点等在何童必经的巷口。她本来就那么美,被清早微薄的晨光照映着就更甚。那副场景就像一面风景,看得我都有点眼晕。但是我一次都没有看到何童对她有所回应,仿佛当她是空气。
事情后续的发展是何童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甩了宾蓝一个耳光。我不知道宾蓝是怎样激怒了他,但我知道何童不是易怒的人,除非是忍无可忍,他不可能去那样对待一个女孩子。
这件事却再没有了下文,学校方面也冷调处理。但事情没那么快平息,传闻说是宾蓝对何童死缠烂打,还到处煽动自己与他真真假假、千丝万缕的传言。
这件事发生之后,再没有人敢去开宾蓝和何童的玩笑。还没到毕业,宾蓝就去了国外,我不知道她的计划是否有变,但那件事之后她明显受挫,在学校里那股气焰都收敛了许多。
宇童哥,我失恋了。麦艾软软地俯倒在宇童的背脊,轻声地说。他的脊梁直板板的,散发着微微的体温,熏热了麦艾的侧脸。
都没听你说恋爱,怎么就失恋了呢?
麦艾没有回答他,却突然发出了呜呜的歌声。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他这才用呵护的口吻安慰她,然后他动了动肩膀,似乎正欲转身,可是麦艾轻轻地扭动身体给了一个暗示,示意他不要转身。于是他们就以这样的姿势凝固了一阵。她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静止,他们如此,不带感情地矗立成一座雕塑。
其实我没有那么幼稚的。麦艾一边流眼泪,一边在心里默默地说。
失恋是假的,但是眼泪是真的。她只是伺机找了一个推不翻的理由,能让她俯倒在他的背脊,静静地靠一阵子。
后来他陪了她去了江边,两个人坐在座椅上,都不看彼此,只是眼望着前方。江风轻柔地吹过,有汽船远远地驶过来。
你不必端视我,你的目光太直接,反而会让我无所适从。
我又在糖纸上写下这没头没尾的句子。周日的中午我听见楼上“咣当”一声响动,何童果然如约而至,他穿着板鞋走在湿答答的弄堂小路上,正午的太阳也会升到中央给他助兴。我看见一个女生站在巷口,不同于对待宾蓝的漠视,他径直朝这个女生走过去。他接过她的背包,两个人的背影一起隐现在耀眼的光线下,直到化为远方的光点。
早在何童没有下楼的时候,我已经细细地端详过那女生了。许是宾蓝实在太出色,她的姿色略显庸常。躲过一个宾蓝那样的桃花劫,何童还是会落进另一场桃花运。后来我知道那个女生是何童隔壁班上的,叫连雯。宾蓝离开后不久,她就心照不宣地和何童成了一对。
何童女朋友的位置,宾蓝那种清丽可人的女生半点都争取不到,连雯担正起来却不费吹灰。有人因此特地跑到她的班上去一睹芳容,但结果往往是失望大于期望。毕竟,宾蓝的失守已经给这个位置加码了太高的标尺。
当我看见何童和连雯在巷口亲吻的时候,我比他们更加焦灼。此时我成了一个偷窥者,把窗帘拉到只余下一条缝。何童渐渐地向她凑近,再凑近,我的心跳也随着这节奏无声震颤,屏住呼吸,深怕发出一丝声响就暴露了这微弱的注目。窗帘的一角被风吹得袅袅飘动,好像脉搏一样无法静止。他们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近,我的脸也愈烧愈烫。直到他的唇轻触了她的唇,绵软地,清淡地沉溺,我心里竟有一块石头落下,跌碎了一地,卡在身体里又痛又痒。毋庸置疑,那副画面是极美的,但我只希望侧边的风能再吹大一点,刮走我心里的碎石,驱散我脸上的热度。
五、我只想拆毁你的国度,来建筑我的城池
原来一阵子真的只能是短暂的。当Veronica和宇童同时出现在麦艾面前时,一切答案已经揭晓。原来她在按兵不动的时候已经失守了。失守了当然也要守,她撑着尴尬的笑看着他们,嘴角的弧度好像再不能复原。她还在纠结一个得不到成立的问题,宇童曾经亲口对她说过,他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女生。
他说他从来没有喜欢上一个女生,但他却爱上了一个女人。
麦艾看着他们牵手、转身,消失在她的视野。这定局就像一根刺,细密而隐蔽地扎在了她的心口。
后来,宇童被人暴打的时候,麦艾站在偏僻的小巷子里,惊慌失措地抠着墙壁,她的喉咙像拉链扯得太快而卡住一样,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只有浊重的喘息涌出来。那是本能的一种反应,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暴行发生,脚跟都发软。那一帮人拎着宇童的衣领,抡起拳头一拳一拳地打向他的脸,然后把他狠狠地摔推到墙角,宇童滑落下去,他们一起冲上去对他轮番踩踢。纷乱的腿脚中,麦艾恍惚地看见宇童双手抱头缩成一团,可是没有一丝求饶。
那群人打够了以后才骂咧咧地走远。麦艾这才冲过去把他扶起来,他的嘴角还流着血,衣服上沾着灰土,人已经打得不成样子。麦艾身体里好像拧了一根发条,紧得她流不出泪也喊不出声。沉默了半晌,才哭喊着,你为什么要去招惹她?!
我常常躺在床上,就着窗外的月色,盯着墙壁上的剪影发呆。我的脑海里上演了千出万出戏剧,到最后我都快不记得我到底是不是还活在哪一出臆想里。那天,我却也真的看见了连雯和何童进了同一个寝室。就在六楼走廊的最远一间。
然后我看见几个老师从里面走了出来,板着的面孔就像没有泡开的干燥苦丁。连雯和何童跟着从里面走出来,神色都有些发窘和狼狈。
从此这个事件在辐射而出的范围内传得沸沸扬扬,谁都不知道寝室里发生了什么,于是谁都可以添油加醋、夸大其辞。走廊里带着腥臊气味的传言像台风席卷起漫天的是非。从那以后,何童和连雯同时发生了变化,一个不再出类拔萃,好像一面旗帜的倒塌。一个走路都只敢低着头,恨不得贴墙而过。
我想我不愿承认我的行径是出于嫉妒。我把何童和连雯共处一室的秘密以匿名信的形式偷偷塞进了老师办公室的门缝,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我看见连雯和何童在同一个寝室里,场面不堪入目。
其实我什么都不能看到,我就信口编造了一个预设的罪名。当然我也只是听说,他们好像是真的并排躺在床铺上被抓到。
半个月后,何童还是知道了是我告的密。他在走廊上拦住我,劈头就问,你为什么要告诉老师,你知道我和连雯都快在学校呆不下去了吗?
我哑口无言。
我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没有害你,真的没有害你……我受惊地重复着这句话,不停地后退、再后退。
我的整个世界都倾斜了。我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四级台阶直接让我撞在了墙上,我还来不及感知痛觉,就像失心疯一样匍匐在墙边嚎啕。老师叫了好几个大块头的男生背着我去了医院,在混乱中我被背在了一个人的肩上,远远看见何童矗立在我的对面,面如冰霜,那张脸在晃动中幻化成了冷酷的石樽。
医生给我的伤口包上了一层又一层纱布。我整个人就像石化一样呆坐在病床,药水染在伤口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当心里的疼痛到达了一定的限度,肉体的痛感便会自动退避。
从那之后,何童开始漠视着从我窗前而过,偶尔还会带有敌意地瞟过来几眼。他再也不会塞给我几颗糖了。原来我和他的交情如此之浅,连决裂都无需任何繁冗情节。
连雯因为这件事常常遭人指点,议论纷纷如同压挤的乌云。一个女孩根本就受不起这样的耻辱。她的父母亲自带她来办了转学手续。我躲在目送她的人群里看她精神萎靡地离开,风吹起她的袖子时,她手腕上包着一圈纱布。
童执起石头掷向我的窗户时是半夜,咣当一声厉响,像刀刃生生把夜幕的清静划开了裂口。我呆呆地看着突然投射进来的月光,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但显然不是因为惊吓。妈妈闻声冲了进来,先紧紧地抱着我,再奔到窗边朝下张望。而我定视着暗影从墙的这边一直流窜到那边,好像揣摩着我的躁乱心跳。
宇童疗伤的时候,麦艾一直守在他旁边,帮他上药、换药。因为伤势太重,宇童都不敢去学校,也不敢叫父母知道,只寄宿在条件简陋的小旅店里。
事发以来一直隐身的Veronica居然出现了,麦艾趁午休的时间过来给宇童送便当,与她正好撞上。
当时宇童和Veronica相对站着,而麦艾严严实实挡在他们中间。你来干什么?麦艾直接质问她。
我来看看他。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麦艾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宇童拦了拦她,说,麦艾,别这样。
麦艾气愤地说,你会变成这样都是她害的。然后她转过身,指着Veronica说,你害他害得还不够吗?他被人打到半死不活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他好不容易快好了,你又来找他是什么意思?
请你冷静一点。我很感谢你照顾他,但这是我和宇童之间的事情。Veronica的似笑非笑让麦艾心里像扎了一根刺。
你这个为了钱连自己都出卖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来招惹他?这曾经是他们话题里触碰不得的禁忌,如今却被麦艾吼着说了出来。
这是宇童和麦艾之间触碰不得的话题:Veronica从20岁起就跟着一个有钱的男人。那男人给了她舒适的房屋,也给了她自得其乐的小店。在骨子里她是像猫一样的女人,吸引着宇童步步沉迷她的世界。那个世界,像一座玻璃花房,既神秘又危险。Veronica不是没有警告过他,也不是没有婉拒过他。但宇童如此自信,自视自己的眼界与同龄人截然不同,便能异常英勇地接受任何代价。
麦艾话音刚落,宇童的耳光就扫过了她的脸庞。下手并不重,但还是打得麦艾脑子里混沌一片,心脏底部的血直冲她脑门。
她咬了咬嘴唇,眼泪却还是夺眶而出,宇童,你非要死在她手上你才甘心吗?!
她疯了一样冲出去,在大街上狂奔起来。跨过台阶时她的腿突然一软,整个人栽了下去,膝盖重重地砸在地上,身体像散架的机器,两只手只能支在地上,撑起身子不倒下去,眼泪还是止也止不住地流。
宇童来看她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她三天都没有去上学,以腿伤为借口闷在家里疗心里的伤。宇童默默走到她的床头,坐下来,轻声地说,对不起,麦艾,那天我……
他一开口说话,她的眼泪就又开始流了,她哽咽地说,其实我不想要你看着我流泪的。
宇童点点头,站起来拿起纸巾给她擦泪。
宇童,其实我喜欢你,你知道吗?我不想做你的妹妹,一点都不想。当你跟那些女孩们约会的时候,我扮无谓、扮成熟,只是害怕让你看出我的难过……当你说你喜欢Veronica的时候,我的唯一一点希望就被被你杀灭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认识Veronica的吗?宇童说。
麦艾摇摇头。
有一天她主动到校门口来找我,然后我就跟着她去了她的唱片店。那个地方就像有魔力吸引着我。我成了那里的常客。后来我发现吸引我的,不是音乐也不是那个店铺,仅仅因为Veronica这个人,我发觉自己喜欢上了她。那天我去她店里,正巧碰上了那个男人,我就拉着她跟他理论,就这样埋下了祸根。那天她来看我,目的就是要告诉我为什么她当初会来找我。
为什么?
我的父母在我懂事前就离了婚,我和爸爸一起生活,妈妈带着姐姐去了外地。Veronica是我姐姐,她在继父的家里一直都过得不好,就逃了出来,回到这里。她碍于她现在的处境一直都不敢跟我相认,直到事情不可收拾,她才把真相告诉我。
故事就在这一秒钟,峰回路转。
宇童接着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想我之所以爱上她,也许真的是因为那一丝冥冥的血缘。
麦艾愣愣地看了宇童半晌,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细而轻微地说,如果我说要你现在带我走,可以吗?
宇童点了点头,说,好啊。
宇童那最后一声轻快的应允还依稀响在耳际,我的梦就惊醒了。梦都是反的。睁开眼的时候,一切都不存在了。我好像丢失掉了最重要的东西,心凿开了一个洞,漏着风。我失神地去追想、去寻找,缺失感地压在我的心上,重若千钧。
宇童和麦艾的故事,一直都是我编织的一个梦,把我在现实中得不到的东西都寄放在里面。他们的隔阂曾经隐藏了我的心事,麦艾的眼泪曾经浸染着我的悲伤,但他们的圆满却终于让我无处藏身。
我只想拆毁你的国度,来建筑我的城池。而那圈地为王的,其实还是你。
我在最后一张糖纸上写下这段话时,何童正好从我窗前走过。我是真的想向他道歉,所以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喊了他一声。他回过头,冷冷地看着我。
我把糖纸一张张拿出来码在窗台上,说,这都是你给我的糖,我把糖纸储了下来,上面都写了东西……
他瞟了我一眼,你有病啊。然后他凑近我的耳边,轻蔑地说,你知道吗?你的心理就跟你的人一样扭曲。他扯过这一堆糖纸,把它们撕成碎片,手一扬,撒在我面前,风一吹,全都散了。没有写完的诗歌彻底毁弃和遗失。
我一直以一种逃避和虚幻的方式,在缔造我与何童在真实生活里的特殊纠结。
那是因为我的生活领域实在太狭窄,我逃不过客厅到卧室的方圆几米,我的飞翔也高不过驮着我的肩膀。其实我真的有想过,如果我没有因为幼年患病而终生都要坐在轮椅上生活,会不会真的有可能,哪怕是微乎其微,何童会喜欢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