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契科夫短篇小說的特點
1、短片小說特點
(一)樸素、自然
契訶夫的短篇小說大多是截取日常生活中的片段,善於從日常生活中發掘具有典型意義的人和事,在平淡無奇的故事中透視生活的真理,在平凡瑣事的描繪中揭示出某些重大的社會問題,使得其作品樸素得跟現實生活一樣真實而自然。如《苦惱》中寫一位馬夫姚納,在兒子夭折的一星期里,幾次想跟別人訴說一下內心的痛苦,都遭到各懷心事的乘客的冷遇,萬般無奈之下,他只有向老馬傾訴自己的不幸與悲哀。作者藉助這一平淡無奇的故事,揭示出黑暗社會中的世態炎涼、人情冷漠和小人物孤苦無告的悲慘遭遇,具有震撼人心的藝術力量。
(二)含蓄、冷峻
契訶夫從不輕易在小說中直接表達自己的感情傾向和主觀議論,而把這種主觀傾向寓含於客觀冷靜的藝術描寫之中,讓生活本身來說話,做到含而不露、耐人尋味。如《瞌睡》寫13歲的小女孩瓦爾卡白天不停地為主人幹活,晚上還得整夜地給主人的小孩搖搖籃。她困極了,可小孩總是哭哭啼啼,使她根本無法入睡。最後她捏死了搖籃中的小孩,倒在地上酣然睡著了。作者在冷峻的描繪中,蘊含著深刻的社會意義:瓦爾卡的命運究竟將會如何?對此作者留給了讀者自己去思考。
(三)簡潔、凝練
契訶夫主張「簡潔是才能的姊妹」、「寫作的藝術就是提煉的藝術」,其小說大多是速寫式的,既沒有冗長的景物描寫和背景交代,也很少大起大落、曲折離奇的情節和急劇變化的緊張場面;而是情節簡單、發展迅速、人物不多、主次分明,語言精練明快,善於運用白描式的個性化語言刻化人物性格、塑造典型。比如《變色龍》中僅僅寫了狗咬人一件事,警察斷案一個場面,四個人物,故事情節發展極其簡單,作者僅僅抓住了警官奧楚蔑洛夫在審案過程中的五次「變色」加以描繪、便收到極其強烈的諷刺效果。
2、人物簡介
安東·巴甫洛維奇·契(qì)訶(hē)夫(1860年1月29日-1904年7月15日)是俄國的世界級短篇小說巨匠,是俄國19世紀末期最後一位批判現實主義藝術大師,與莫泊桑和歐·亨利並稱為「世界三大短篇小說家」,是一個有強烈幽默感的作家,他的小說緊湊精煉,言簡意賅,給讀者以獨立思考的餘地。其劇作對20世紀戲劇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他堅持現實主義傳統,注重描寫俄國人民的日常生活,塑造具有典型性格的小人物,藉此真實反映出當時俄國社會的狀況。他的作品的三大特徵是對丑惡現象的嘲笑與對貧苦人民的深切的同情,並且其作品無情地揭露了沙皇統治下的不合理的社會制度和社會的丑惡現象。他被認為19世紀末俄國現實主義文學的傑出代表。
2. 契訶夫短篇小說選有哪些主要內容
《契訶夫短篇小說選》內容概述:契訶夫早期的作品中有相當一部分內容具有深刻的社會意義,這些作品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表面上寫俄國社會日常生活中的笑話,實際上卻是在無情的譏刺專制警察制度和小市民的奴性心理,如《一個文官的死》(《小公務員之死》)、《變色龍》、《普里希別葉夫中士》等;另一類是反映勞動人民的貧困和痛苦生活的,如《苦惱》、《萬卡》、《哀傷》等。
《一個文官的死》寫的是一個小公務員在看戲時打了個噴嚏,把唾沫星濺在前座的一位將軍的禿頭上,他雖三番五次向將軍道歉,但是卻唯恐將軍大人不肯原諒他並怪罪於他,從此心神不寧,戰戰兢兢,不久便撒手西去了。在那個黑暗的社會里,正是大官們的飛揚跋扈造成了卑微的小人物的畏懼和奴性心裡。作家早期創作的另一個短篇《苦惱》寫一個孤苦伶仃的老馬車夫,在兒子死後整整一個星期幾次想找人傾吐內心的痛苦,但是誰也不理睬他,他只好向他的老馬訴說。這篇小說是對當時冷漠無情的社會的控訴。
到了19世紀90年代,契訶夫的小說創作走向了繁榮和成熟,許多優秀名篇都產生於這個時期,如《第六病室》、《掛在脖子上的安娜》、《帶閣樓的房子》、《醋栗》、《套中人》等。
《帶閣樓的房子》批判了錯誤的社會思潮「小事論」。在作者看來,要緊的不是熱衷於「小事」的改革,而是要解決「好幾百年」以來不斷「重演的那套舊故事」。然而由於思想的局限,作家還指不出解決問題的正確途徑。
這一時期的作品還對知識分子的空虛無為和小市民的庸俗丑惡進行了有力的抨擊。如作品《跳來跳去的女人》、《文學教師》、《約內奇》等。
在契訶夫90年代的創作中,農民問題也是一個重要的主題。他對農民問題很關心,特別是在1892年遷居離莫斯科不遠的農庄之後,他同農民有了更多的接觸,對農民有了更深的了解而創作了一組描寫俄國農村和農民的作品。如《農民》就反映了農奴制改革後俄國農民的貧困生活,《峽谷里》則描寫了90年代資本主義在俄國農村發展的情景。
3. 契科夫短篇小說選 的經典片段(100字)及賞析(50字)
●01、巴爾扎克抄說過「不幸,是天才的襲進升階梯,信徒的洗禮之水,弱者的無底深淵」。
風雨過後,眼前會是鷗翔魚游的天水一色;
走出荊棘,前面就是鋪滿鮮花的康莊大道;
登上山頂,腳下便是積翠如雲的空濛山色。
在這個世界上,
一星隕落,黯淡不了星空燦爛,
一花凋零,荒蕪不了整個春天。
人生要盡全力度過每一關,不管遇到什麼困難不可輕言放棄。《直面苦難》
●02、站在歷史的海岸漫溯那一道道歷史溝渠:楚大夫沉吟澤畔,九死不悔;魏武帝揚鞭東指,壯心不已;陶淵明悠然南山,飲酒採菊……他們選擇了永恆,縱然諂媚誣蔑視聽,也不隨其流揚其波,這是執著的選擇;縱然馬革裹屍,魂歸狼煙,只是豪壯的選擇;縱然一身清苦,終日難飽,也願怡然自樂,躬耕隴畝,這是高雅的選擇。在一番選擇中,帝王將相成其蓋世偉業,賢士遷客成其千古文章。
4. 《契訶夫短篇小說選》里的每一個故事的概括,要有寫上主人公,和主要情節概括。圖片發我。拜託了。
晚歸的獵人伊萬·伊凡內奇和希爾金談興頗高,就著月光聊起了「各種各樣的往事」,談起了他的同事別里科夫:
別里科夫是小城鎮里一所中學的希臘文教師,他的與眾不同之處在於他隨時都把自己裝在一個「套子」裡面:每天都是戴黑眼鏡、豎起衣領、把臉藏在一個「套子」里;隨時都拿雨鞋、帶著雨傘、穿暖和棉大衣,雨傘放在套子里,手錶裝在套子里,小刀也放在小套子里,坐馬車必須放下車篷把自己罩起來;每天的公事,就是去同事家裡,坐著一言不發,枯等一兩個小時,實施所謂的「和同事們保持良好關系」;每天一副生怕世界大戰的模樣,「千萬別出什麼亂子」是他的口頭禪。
他一生獨處。好心的校長太太給他做媒,把新來的教師、柯瓦連科的姐姐華連科介紹給他。他也一度投入在「愛情」之中,但是不久,他又開始「臉上露出淡淡的苦笑」,說得去權衡權衡。因為他那著名的形象,有人替他畫了一幅漫畫,並幾乎散發給全城的每一個人。他給柯瓦連科提建議說:年輕女人和教師騎自行車影響不好,並警告柯瓦連科千萬要注意影響。憤怒的柯瓦連科立即報以冷言,並把他一把從樓梯推了下去,誰知「藏在套子」中的他,竟然毫無損傷!
但是,他那尷尬的模樣正被剛回家的華連科和她的同伴碰個正著。於是在她「哈哈」大笑中,他們的婚姻結束了,回去後的別里科夫「病倒」了,一個月後死後。全城人去為他送葬,所有人都慶幸這是「一件賞心樂事」。
導讀如下:
1898年發表的《套中人》,是契訶夫的代表作之一,在其創作中佔有極其重要的位置。小說塑造的主人公別里科夫正是沙皇專制統治下,禁錮個人自由,懼怕和亂視新事物,忠實維護「現存秩序」衛道士的典型代表。而他的死亡則更預示著沙皇殘暴統治和專制主義的必然滅亡。而「不能再這樣生活下去」的呼聲,正是當時時代的覺醒。
閱讀中要細細體味作品語言簡潔、刻畫細膩,生動逼真而又恰到好處的自然環境描寫——這種描寫不是泛泛的,而是為作品的主旨服務的;還有,就是非凡的誇張和深刻的諷剌——這種誇張是建立在對真實人物形象的忠實記錄上的。作者筆法非常老道,對人物肖像描寫似乎著墨不多,但是卻不動聲色地從各個方面,敘述不同的故事來予以豐滿。
整個別里科夫的形象,我們是在隨著作者行文的進行而逐步豐滿的,而對他思想的了解,則正是他那由作者精心組織的一言一行。這樣,作者在這裡面所要表達的情感和思想,以及要揭露的主題就全都自然而然地出來了
5. 求契訶夫短篇小說喀希坦卡的人物特點及寫作目的,跪求,謝謝各位大神了
作為「世界短篇小說之王」中的一位,契訶夫一生共寫了700餘部短篇小說,廣泛地反映了俄國社會生活,富有鮮明的現實主義風格。其短篇小說創作的藝術特色,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樸素、自然
契訶夫的短篇小說大多是截取日常生活中的片段,善於從日常生活中發掘具有典型意義的人和事,在平淡無奇的故事中透視生活的真理,在平凡瑣事的描繪中揭示出某些重大的社會問題,使得其作品樸素得跟現實生活一樣真實而自然。如《苦惱》中寫一位馬夫姚納,在兒子夭折的一星期里,幾次想跟別人訴說一下內心的痛苦,都遭到各懷心事的乘客的冷遇,萬般無奈之下,他只有向老馬傾訴自己的不幸與悲哀。作者藉助這一平淡無奇的故事,揭示出黑暗社會中的世態炎涼、人情冷漠和小人物孤苦無告的悲慘遭遇,具有震撼人心的藝術力量。
(二)含蓄、冷峻
契訶夫從不輕易在小說中直接表達自己的感情傾向和主觀議論,而把這種主觀傾向寓含於客觀冷靜的藝術描寫之中,讓生活本身來說話,做到含而不露、耐人尋味。如《瞌睡》寫13歲的小女孩瓦爾卡白天不停地為主人幹活,晚上還得整夜地給主人的小孩搖搖籃。她因極了,可小孩總是哭哭啼啼,使她根本無法入睡。最後她捏死了搖籃中的小孩,倒在地上酣然睡著了。作者在冷峻的描繪中,蘊含著深刻的社會意義:瓦爾卡的命運究竟將會如何?對此作者留給了讀者自己去思考。
(三)簡潔、凝練
契訶夫主張「簡潔是才能的姊妹」、「寫作的藝術就是提煉的藝術」,其小說大多是速寫式的,既沒有冗長的景物描寫和背景交代,也很少大起大落、曲折離奇的情節和急劇變化的緊張場面;而是情節簡單、發展迅速、人物不多、主次分明,語言精練明快,善於運用白描式的個性化語言刻化人物性格、塑造典型。比如《變色龍》中僅僅寫了狗咬人一件事,警察斷案一個場面,四個人物,故事情節發展極其簡單,作者僅僅抓住了警官奧楚蔑洛夫在審案過程中的五次「變色」加以描繪、便收到極其強烈的諷刺效果。
作為與莫泊桑、歐·亨利、馬克·吐溫齊名的四大短篇小說巨匠的安東·巴甫洛維奇·契訶夫,是19世紀末俄國著名的短篇小說家、戲劇家,他的作品充滿著濃重的批判現實主義的色彩,他用自己深刻的文風贏得了聲譽。毫不遜色於俄國那些蜚聲全球的小說家前輩們。契訶夫的成功,一方面是由於他紮根於俄國文學的土壤, 他從普希金和托爾斯泰那裡借鑒樸素,從果戈理那裡學習諷刺,從屠格涅夫那裡體會抒情,從陀思妥耶夫斯基那裡感悟到「小人物」的悲哀;而另一方面則是由於個人的獨創,也正是他的創新也使得他開啟了俄國短篇小說的另一境界:即意蘊深刻的幽默與諷刺,簡潔質朴的描寫與敘事,戲劇化的結構與場面。
契訶夫短篇小說最大的藝術特色就是他作品中細膩而善意的幽默以及毫不留情的諷刺,而這兩者又是密不可分的。通過幽默可笑的情節進行藝術概括,塑造出完整的典型形象。而在否定性喜劇中,諷刺更是重要的審美范疇。在《裝在套子里的人》中,契訶夫憑借自己高超的審美感知和檢索能力,從尋常平淡的生活現象中捕捉到喜劇的審美因素並用漫畫或誇張的手法加以暴露,嫻熟地加以諷刺,從而達到貶斥、否定的效果。在小說中,別里科夫的某些方面被放大並集中描寫了,如別里科夫大熱天穿雨鞋帶雨傘, 穿暖和的棉大衣等等,他異於常人的衣著打扮,精神上數不清的禁忌和在日常生活中表現出來的虛弱本質。「誇張的生命是真實」,由於這一系列描繪是建築在藝術真實的基礎上,符合我們的邏輯,而且「誇而有節,飾而不誣」,因而使我們更深刻地認識到別里科夫作為實質上的謬誤,越以正確的面目出現,其內容的謬誤也愈加明顯。而反差強烈的對比更是作為契訶夫進行諷刺的重要手段。在小說中,別里科夫轄制著全城,人們都戰戰兢兢, 但是反過來他自己又是戰戰兢兢不能入睡;他荒謬絕倫的思想同他一本正經的語言在小說中也構成了一種對比,使人忍俊不禁;而騎自行車,原本一件很平常的事,在他眼裡卻變成了極為反常的事, 他一本正經地指責「 如果教師騎自行車, 那還能希望學生做出什麼好事來他們所能做的就只有倒過來, 用腦袋走路了」。這樣,作者通過針對別里科夫的性格特徵和內心世界的「並寫兩面,使之相形」的手法,將別里科夫刻畫得入木三分,暴露和批判了其腐朽病態的靈魂和悲哀。此外,不露痕跡的反語和豐富的潛台詞更是極其辛辣地嘲笑了別里科夫。「他躺在棺材裡, 他的神情溫和、愉快、甚至高興」,他「彷彿在暗自慶幸他終於放在一個套子里, 從此再也不必出來似的。是啊, 他實現了他的理想」 。而在《變色龍》中, 警官奧楚蔑洛夫轉瞬之間五易其臉, 顯然有誇張的成分, 但以此揭露出的媚上欺下、無恥善變的心態與性格, 卻是生活中常見的。這樣建立在刻畫滑稽怪誕的人物之上的諷刺, 運用對比、誇張等修辭手法敘述稀奇古怪的故事的同時,將諷刺的矛頭直指生活和精神的本質,形成了一種獨特的諷刺風格。
海明威曾經把文學作品比作在大海里矗立不摧的冰山,「露出水面的只是它的八分之一」,「八分之七卻隱藏在海里」。這就是典型的「冰山風格」——簡潔、含蓄、樸素的創作風格。而這也是對契訶夫短篇小說特色的一個最好概況。契訶夫的大多短篇小說都是速寫式的,只寫生活的一個片段,一個側面,一件人們熟視無睹的日常小事,但是作品挖掘生活的厚度和典型的概括卻是令人驚嘆不已的。他強調作品要寫的簡練,他認為「簡潔是才力的姊妹」,所以他筆下的人物、情節、語言都十分簡潔。他極力避免在作品中引入大量的人物,所以有的作品甚至只有一個人物,如《萬卡》;而在篇幅較長的作品中,他就設置人物形象群。在這樣的形象群中突出一兩個中心人物,這樣不僅筆墨簡練,而且能把讀者一下子引入到中心內容中。契訶夫也注重情節的簡潔。在他的作品中,往往只有主要情節,而與主題思想無關的情節一概省略,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是:「我寫慣例只有開頭和結尾的短篇小說。」契訶夫更是一個語言大家,他追求質朴自然簡潔的語言風格,反對浮誇華麗的語言和陳詞濫調。所以在創作中,他往往盡可能地壓縮沒一句話,刪掉不必要的修飾語,並選擇最准確傳神的字句表達思想、表現主題,從而達帶給讀者一種簡單自然、生動鮮明、節奏明快的閱讀感受。如《哀傷》就是一篇寫得簡短而又扣人心弦的小說,作品寫的是一個貧窮的鏇匠趕車送並重的老婆去醫院的故事。雖然情節簡單,但作者卻通過對人物的語言、心理活動的描寫及細膩的細節描寫,回顧了過去四十年生活。這樣的藝術筆法,揭示了一對貧窮夫妻苦難的一生,寫出來一個真實的令人心顫的悲劇。所以,在他的小說中「一切都很明白,所有的詞彙都很簡單,每一個詞都恰到好處」,而契訶夫簡練的創作風格由此可見一斑。
質朴也是契訶夫短篇小說的重要特徵之一。他的小說沒有驚險的事件,很少急劇的轉變和緊張的場面,甚至沒有強烈的感情沖動和復雜的心理分析。契訶夫的質朴,在於他在日常生活的瑣事中發掘人生的悲劇,我們能從中體會到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沉痛。如《苦惱》中,老馬夫姚納唯一的兒子死了,他想把自己滿腹悲痛向人傾訴,但無奈無人理睬只能在夜深人靜之時向自己唯一的「伴兒」——老馬傾訴自己的悲苦,看似姚納的痛苦減輕了,但作品中透露的悲劇性卻更濃重了。所以,無論是對人、物的描述還是故事的敘事中,朴實、簡潔、真實一直縈繞著作品。這也形成了契訶夫獨特的藝術風格。
凡為藝術品,都有自己獨特的結構。而越是短小的作品,結構的重要性也愈發明顯。而契訶夫的短篇小說的另一個特色就是他作品中戲劇化的結構與場面。契訶夫早期的很多小說常常用「一場小戲」作為副題, 便是暗示作品蘊含著戲劇性的結構。而在《變色龍》這篇小說中, 作者把一隻狗咬傷了一個工人這樣簡單的故事, 巧妙地演化為一個又一個充滿戲劇沖突的場面。而且圍繞「狗是將軍家的」和「狗不是將軍家的」這兩個截然相反的話題, 把警官奧楚蔑洛夫的「認狗」和社會上的權勢觀念聯系起來。「認狗」的過程前後變了五次, 奧楚蔑洛夫的勢利眼嘴臉也戲劇性地變了五次。俗話說:「打狗看主面」。狗的主人是誰成為故事情節發展的焦點, 也成為奧楚蔑洛夫之流執法的依據和准繩。雖然小說中完全沒有交代人物的家庭出身、成長經歷、所受教育等等,而是透過幾次戲劇性的場面,我們的想像力就已經被充分激活,而作品中人物的脾性、德性、行為動機等都大大充實了。《胖子和瘦子》描寫兩個少年時代的朋友偶然在火車站相遇, 幾十年不見, 二人親切地互相擁抱, 感到意外地高興。可是當瘦子了解到胖子已是三品文官, 而自己還是八品文官時,「瘦子突然臉色變白,呆若木雞..他的皮箱、包裹和硬紙盒也都收縮起來, 好像現出皺紋來了」。接著, 瘦子立即改變了稱呼, 稱胖子為「大人」、「您老」, 顯露出一副阿諛諂媚的奴才相。這個極富戲劇性的場面, 生動地刻劃出俄國官場的等級森嚴以及小人物習慣性的低三下四。在戲劇性的背後, 飽含著多少人生的百味!
綜上所述,契訶夫作為俄國十九世紀末重要的小說家,運用意蘊深刻的幽默與諷刺、簡潔質朴的描寫與敘事、戲劇化的結構與場面為自己樹立了獨特的藝術風格。
6. 契訶夫短篇小說情節評價
(一)樸素、自然
契訶夫的短篇小說大多是截取日常生活中的片段,善於從日常生活中發掘
具有典型意義的人和事,在平淡無奇的故事中透視生活的真理,在平凡瑣事的描繪中揭示出某些重大的社會問題,使得其作品樸素得跟現實生活一樣真實而自然。如《苦惱》中寫一位馬夫姚納,在兒子夭折的一星期里,幾次想跟別人訴說一下內心的痛苦,都遭到各懷心事的乘客的冷遇,萬般無奈之下,他只有向老馬傾訴自己的不幸與悲哀。作者藉助這一平淡無奇的故事,揭示出黑暗社會中的世態炎涼、人情冷漠和小人物孤苦無告的悲慘遭遇,具有震撼人心的藝術力量。
(二)含蓄、冷峻
契訶夫從不輕易在小說中直接表達自己的感情傾向和主觀議論,而把這種主觀傾向寓含於客觀冷靜的藝術描寫之中,讓生活本身來說話,做到含而不露、耐人尋味。如《瞌睡》寫13歲的小女孩瓦爾卡白天不停地為主人幹活,晚上還得整夜地給主人的小孩搖搖籃。她困極了,可小孩總是哭哭啼啼,使她根本無法入睡。最後她捏死了搖籃中的小孩,倒在地上酣然睡著了。作者在冷峻的描繪中,蘊含著深刻的社會意義:瓦爾卡的命運究竟將會如何?對此作者留給了讀者自己去思考。
(三)簡潔、凝練
契訶夫主張「簡潔是才能的姊妹」、「寫作的藝術就是提煉的藝術」,其小說大多是速寫式的,既沒有冗長的景物描寫和背景交代,也很少大起大落、曲折離奇的情節和急劇變化的緊張場面;而是情節簡單、發展迅速、人物不多、主次分明,語言精練明快,善於運用白描式的個性化語言刻化人物性格、塑造典型。比如《變色龍》中僅僅寫了狗咬人一件事,警察斷案一個場面,四個人物,故事情節發展極其簡單,作者僅僅抓住了警官奧楚蔑洛夫在審案過程中的五次「變色」加以描繪、便收到極其強烈的諷刺效果。
7. 請談談契訶夫短篇小說《苦惱》,小說要表現的主題。
《苦惱》的作者是契訶夫(1860-1904),俄國小說家、戲劇家。
《苦惱》的副標題是內「我拿我的苦惱向誰去訴說?」。容《苦惱》寫於1886年,描寫一個死了兒子的老馬夫想向別人傾訴心中的痛苦,無奈偌大一個彼得堡卻找不到一個能夠聽他說話的人,最後只能對著他的小母馬訴說。小說以冷峻的筆觸寫出了老馬車夫的辛酸和苦惱,我拿我的苦惱向誰去訴說,這句話出自《舊約全書》。
時代背景
《苦惱》寫於1886年,這個時候正是沙皇俄國黑暗時期,沙俄的殘酷統治使許多人思想麻木冷漠,不願意正視社會現實。在這種社會環境下,作者以冷峻的筆,客觀的描繪了這種社會現狀,為不幸的人們抗爭。
主題
小說描寫一個老馬夫姚納兒子剛剛死去,他想向人們傾訴自己心中的痛若,無奈偌大的一個彼得堡竟找不到一個能夠聽他說話的人,最後他只能對著他的小母馬訴說。作品通過無處訴說苦惱的姚納的悲劇,揭示了19世紀俄國社會的黑暗和人間的自私、冷酷無情,這正是當時俄國社會生活的剪影。
打字不易,留個贊吧!🙈
8. 契訶夫短篇小說藝術的獨特性表現在哪些方面
19世紀末俄國偉大的批判現實主義作家,情趣雋永、文筆犀利的幽默諷刺大師,短篇小說的巨匠,著名劇作家。他以卓越的諷刺幽默才華為世界文學人物畫廊中增添了兩個不朽的藝術形象。他的名言「簡潔是天才的姊妹」也成為後世作家孜孜追下求的座右銘。
他的小說短小精悍,簡練樸素,結構緊湊,情節生動,筆調幽默,語言明快,富於音樂節奏感,寓意深刻。他善於從日常生活中發現具有典型意義的人和事,通過幽默可笑的情節進行藝術概括,塑造出完整的典型形象,以此來反映當時的俄國社會。其代表作《變色龍》、《套中人》堪稱俄國文學史上精湛而完美的藝術珍品,前者成為見風使舵、善於變相、投機鑽營者的代名詞;後者成為因循守舊、畏首畏尾、害怕變革者的符號象徵。
以下則是契訶夫生平的相關資料:
契訶夫,А.П.(АнтонПавлович Чехов1860~1904) 俄國小說家、戲劇家。1860年1月29日生於羅斯托夫省塔甘羅格市。祖父是贖身農奴。父親曾開設雜貨鋪,1876年破產,全家遷居莫斯科。但契訶夫隻身留在塔甘羅格,靠擔任家庭教師以維持生計和繼續求學。1879年進莫斯科大學醫學系。1884年畢業後在茲威尼哥羅德等地行醫,廣泛接觸平民和了解生活,這對他的文學創作有良好影響。
在19世紀80年代的俄國,反動的書刊檢查制度空前嚴格,庸俗無聊的幽默刊物風靡一時。契訶夫開始創作時常以安東沙·契洪特等筆名向這類雜志(如《蜻蜓》、《斷片》)投稿。短篇小說《一封給有學問的友鄰的信》(1880)和幽默小品《在長篇、中篇等小說中最常見的是什麼?》(1880)是他初期發表的作品。80年代中葉前,他寫下大量詼諧的小品和幽默的短篇小說,很多是無甚價值的笑料和趣事,但其中也有一些比較優秀的作品,繼承俄羅斯文學的民主主義優良傳統,針砭當時社會的丑惡現象,如寫卑欺強節的小官吏(《在釘子上》、《一個官員的死》、《勝利者的勝利》,均1883),凌辱弱者的士紳和老爺(《英國女子》1883),見風使舵的奴才骨(《變色龍》,1884),專制制度的衛道士(《普里希別葉夫中士》,1885)。但他迫於生計和缺乏經驗,在當時主要只求速成和多產。1886年3月,名作家格里戈羅維奇寫信要他尊重自己的才華,他深受啟發,開始嚴肅對待創作。寫於1886年的《萬卡》、《苦惱》和1888年的《渴睡》,表現了作家對窮苦勞動者的深切同情。1888年問世的著名中篇小說《草原》描繪和歌頌了祖國的大自然,思考農民的命運,表達人民對幸福生活的渴望。《命名日》(1888)和《公爵夫人》(1889)等暴露了偽善、愛慕虛榮和庸俗等習氣。這些作品在思想內容和藝術技巧方面都有明顯進展。但受小資產階級環境影響的契訶夫在這時不問政治,只「想做一個自由的藝術家」,要有「最最絕對的自由」。他從1886年起為反動文人蘇沃林發行的《新時報》撰稿,雖經批評家尼·米哈伊洛夫斯基的勸告,仍同它保持關系。1888年10月,契訶夫獲「普希金獎金」半數。這時他已是5部短篇小說集的作者(《梅爾波梅尼的故事》,1884;《五顏六色的故事》,1886;《在昏暗中》,1887;《天真的話》,1887;《短篇小說集》,1888)。聲譽和地位的日益增高,使他強烈地意識到自己作為作家的社會責任感,認真地思索人生的目的和創作的意義。他說:「自覺的生活,如果缺乏明確的世界觀,就不是生活,而是一種負擔,一種可怕的事情。」這種思想形象地表現在中篇小說《沒意思的故事》(1889)里。
從這個時期起,契訶夫開始創作戲劇。獨幕劇《結婚》(1890)和《論煙草的危害》(1886)、《蠢貨》(1888)、《求婚》(1888~1889)、《一個不由自主的悲劇角色》(1889~1890)、《紀念日》(1891~1892)等輕松喜劇在思想內容和喜劇性上接近於他的早期幽默作品。劇本《伊凡諾夫》(1887~1889)批判缺乏堅定信念、經不起生活考驗的80年代的「多餘的人」。
1890年4月至12月,體弱的契訶夫不辭長途跋涉,去沙皇政府安置苦役犯和流刑犯的庫頁島游歷,對那裡的所有居民、「將近一萬個囚徒和移民」逐一進行調查。庫頁島之行提高了他的思想覺悟和創作意境。1891年他在一封信里說:「……如果我是文學家,我就需要生活在人民中間……我至少需要一點點社會生活和政治生活,哪怕很少一點點也好。」他開始覺察到,為《新時報》撰稿所帶給他的只是「禍害」,終於在1893年同這家刊物斷絕關系。他對俄國的專制制度有了比較深刻的認識,寫出了《庫頁島》(1893~1894)和《在流放中》(1892)等作品,而最重要的則是震撼人心的《第六病室》(1892)。這部中篇小說控訴監獄一般的沙皇俄國的陰森可怕,也批判了他自己不久前一度醉心的「勿以暴力抗惡」的托爾斯泰主義。列寧讀它後受到強烈的感染,說自己「覺得可怕極了」,以致「在房間里待不住」,「覺得自己好象也被關在『第六病室』里了」。
在1890至1900年間,契訶夫曾去米蘭、威尼斯、維也納和巴黎等地療養和游覽。從1892年起,他定居在新購置的莫斯科省謝爾普霍夫縣的梅里霍沃庄園。1898年,身患嚴重肺結核病的契訶夫遷居雅爾塔。1901年他同莫斯科藝術劇院的演員奧爾迦·克尼碧爾結婚。在雅爾塔他常與列·托爾斯泰、高爾基、布寧、庫普林和列維坦等人會見。
19世紀90年代和20世紀初期是契訶夫創作的全盛時期。當時俄國的解放運動進入無產階級革命的新階段。在革命階級的激昂情緒激盪下學生以及其他居民階層中間的民主精神漸趨活躍。契訶夫也漸漸克服了不問政治的傾向,積極投入社會活動:1892年在下諾夫哥羅德省和沃羅涅什省賑濟飢荒;1892至1893年間在謝爾普霍夫縣參加撲滅霍亂的工作;1897年參與人口普查工作;1898年支持法國作家左拉為德雷福斯辯護的正義行動,並因此疏遠同蘇沃林的關系;1902年為了抗議沙皇當局取消高爾基的科學院名譽院士資格的決定,他和柯羅連科一起放棄在1900年獲得的科學院名譽院士稱號;1903年他資助為爭取民主自由而受迫害的青年學生。他的民主主義立場日益堅定,對社會生活的底奧的觀察更為深刻,對醞釀中的革命的預感也日益明朗,從漆黑的現實中漸漸看到隱約的「火光」。他的創作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他強調藝術作品應該有明確的思想(劇本《海鷗》,1896);他在一系列作品裡接觸到重大的社會問題。例如《農民》(1897)以清醒的現實主義反映了農民的物質和精神生活的貧乏:赤貧、愚昧、落後和野蠻;《在峽谷里》(1900)並描繪了農村資產階級——富農瘋狂地掠奪財富和殘忍本性。這些小說對美化農村公社生活的民粹派是有力的反駁。揭露資本主義的主題也見於《女人的王國》(1894)和《三年》(1895)等作品;而《出診》(1898)則表明資本主義「魔鬼」不僅壓榨工人,而且也折磨著工廠主後裔的良心,他們意識到生活沒有意義和不合理,因而深深感到抑鬱不安。劇本《萬尼亞舅舅》(1897)描寫沒有真正理想和嚴肅目標的知識分子的可悲命運,他們的正直無私的勞動終成無謂的犧牲。《帶狗的女人》(1899)以愛情為題材,暴露庸俗和虛偽,喚起讀者「對渾渾噩噩的、半死不活的生活……的厭惡」。《帶閣樓的房子》(1896)和《我的一生》(1896)否定80至90年代流行的、用日常工作代替社會斗爭的「小事」論,批判自由主義者的漸進論思想,認為需要一種「更強大、更勇敢、更迅速的斗爭方式」,要走出日常活動的狹隘圈子,去影響廣大群眾。他的創作中逐漸響起了「不能再這樣生活下去!」的呼聲。在《套中人》(1898)里揭示80年代反動力量對社會的壓制及他們的保守和虛弱,並鞭撻當時存在的套中人習氣。在《醋栗》(1898)和《姚內奇》(1898)里他刻畫自私自利、蜷伏於個人幸福小天地的庸人的心靈空虛和墮落,並指出「人所需要的不是三俄尺土地,也不是一座庄園,而是整個地球,整個大自然,在那廣大的天地中,人才能盡情發揮他的自由精神的所有品質和特點」。
隨著20世紀初社會運動的進一步高漲,契訶夫意識到一場強大的、盪滌一切的「暴風雨」即將降臨,社會中的懶惰、冷漠、厭惡勞動等惡習將被一掃而光。他歌頌勞動,希望每個人以自己的工作為美好的未來做准備(《三姊妹》,1900~1901)。在1905年革命的前夕寫成的《新娘》(1903)表達了要「把生活翻一個身」、奔赴新生活的渴望。劇本《櫻桃園》(1903~1904)展示了貴族的無可避免的沒落和由新興資產階級所代替的歷史過程,同時表現了毅然同過去告別和嚮往幸福未來的樂觀情緒:櫻桃園伐木的斧聲伴隨著「新生活萬歲!」的歡呼聲。然而由於契訶夫的思想立場從未超越民主主義的范疇,他筆下的新人都不知道創建嶄新生活的必由之路,他們渴望的「新生活」始終只是一種朦朧的憧憬。
1904年6月,契訶夫因病情惡化,前往德國巴登維勒治療,7月15日在那裡逝世,遺體運回莫斯科安葬。
契訶夫創造了一種風格獨特、言簡意賅、藝術精湛的抒情心理小說。他截取片段平凡的日常生活,憑借精巧的藝術細節對生活和人物作真實描繪和刻畫,從中展示重要的社會內容。這種小說抒情氣味濃郁,抒發他對丑惡現實的不滿和對美好未來的嚮往,把褒揚和貶抑、歡悅和痛苦之情融化在作品的形象體系之中。他認為:「天才的姊妹是簡練」,「寫作的本領就是把寫得差的地方刪去的本領」。他提倡「客觀地」敘述,說「越是客觀給人的印象就越深」。他信任讀者的想像和理解能力,主張讓讀者自己從形象體系中琢磨作品的涵義。
契訶夫戲劇創作的題材、傾向和風格與他的抒情心理小說基本相似。他不追求離奇曲折的情節,他描寫平凡的日常生活和人物,從中揭示社會生活的重要方面。在契訶夫的劇作中有豐富的潛台詞和濃郁的抒情味;他的現實主義富有鼓舞力量和深刻的象徵意義,「海鷗」和「櫻桃園」就都是他獨創的藝術象徵。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丹欽科以及莫斯科藝術劇院(1898年建立)與契訶夫進行了創造性的合作,對舞台節術作出了重大革新。
9. 請談談契訶夫短篇小說《苦惱》主人公姚納苦惱的具體內容及小說要表現的主題。
作品由三個部分組成。第一部分即第一自然段,用一個街頭即景畫面,寫車夫姚納和他的小母馬。姚納被失去兒子的痛苦折磨得麻木了,小母馬也在默默地想心事,他們可憐地佇立在風雪之中,與周圍喧嘩、熙攘的世界格格不入。第二部分從「姚納和他的小馬」到「就會嗚嗚地哭起來」。這部分是小說的主幹,主要寫姚納向人傾吐內心苦惱時的種種遭遇,它包括四個層次:第一層,他拉軍人到維堡區去,寫軍人對他的冷漠;第二層,他拉三個尋歡作樂的青年上巡警去,寫青年人根本不聽他的苦訴;第三層,他遇到看門人,想跟他攀談,可看門人指責了他;第四層,他和住處的小夥子訴說,小夥子卻蒙頭睡著了,寫他遇到那麼多人,竟沒有一個人同情他。第三部分從「出去看看馬吧」到全文結束,描寫姚納只能向馬傾訴苦惱,馬成了他唯一可以得寬慰的動物。全篇作品以題記「我拿我的煩惱向誰去訴說」為情節線索,依次寫出了姚納與馬各懷苦惱與心事,姚納向人訴說苦惱的連續失敗,向馬傾吐內心感情的成功。所有的情節內容都緊緊圍繞著姚納深懷苦惱傾訴苦惱的動機和行為展開。首尾互相呼應並形成對照,首尾人與馬的關系又與中間部分人與人的關系構成對比,因此全文結構緊密、中心突出,又如行雲流水,渾然一體。
這篇描寫小人物悲劇命運的憂憤深廣之作,讀來令人震顫而又耐人尋味。它的思想內含,我們可以從三個方面去理解:
第一,作品表現了黑暗現實中的小人物悲慘無援的處境和苦惱。車夫姚納身處社會的下層,軍人可以向他發脾氣,青年們隨意取笑漫罵他,揚言「給他一個脖兒拐」邊看門人和他的同行都對他的痛苦無動於衷、缺乏同情心。他的生計也很艱難。午飯前出來到「黃昏的暗影籠罩金城」,他還沒拉到一趟生意;奔波到晚上十點鍾,竟然「連買燕麥的錢還沒掙到」。他的遭遇又極其不幸,老婆早已去世,唯一可寄託希望的兒子又新近病逝。作者真實地刻畫了一個地位低下、苦苦掙扎、命運悲慘的小人物形象。他的不幸,正是當社會壓迫的結果。然而,對姚納來說,最苦惱的還不是他的現實境遇,而是他的痛苦無處訴說,無人理解和同情,心靈的孤寂和折磨比現實生活的不幸更難以承受。作者寫出了他在浩大無邊的苦惱摧殘下的內心麻木;他一動不動地任憑風雪的襲擊,他無心拒絕不公道的車價,他相信一切都是「上帝的意旨」。但作為一個活人,他畢竟還有向人傾吐苦惱、與人交流情感的渴望。然而在偌大的社會中,他卻找不到一個關心同情、能分擔他的苦惱的人,他只能在馬身上實現他那小小的可憐的心願。一個小人物孤單寂寞,壓抑滯重的心態由此得到了深刻的揭示。他的麻木、忍受和不覺悟,既是生活的賜予,也是他無法通過斗爭改變自己命運的心靈桎梏。作者哀其不幸之餘,也不無怒其不爭的意味。
二、反映了當時社會的黑暗、昏聵和人與人關系中的自私、冷漠。作者通過馬車夫姚納一心想傾訴他的苦惱而結果卻處處碰壁的情節,寫出了現實生活和社會心態的一個縮影。人們自私自利、麻木不仁、缺乏同情心,人際關系被市儈意識支配,難以溝通感情、互相理解,從而顯示出整個社會的黑暗和冷酷無情。軍人與追求享樂的青年對小人物的不幸漠不關心,這里有社會地位的隔膜。然而,與窮車夫處於同一階層的看門人和青年車夫也無動於衷,這就更深刻地提示了當時社會人與人關系中的冷漠無情已到了何等地步。令人窒息的社會氛圍終於把姚納推向小母馬,他在對馬的傾訴中得到了人間得不到的安慰和同情。作品凸現了人不如馬的昏聵現實。作者以深沉的感傷和強烈的憤慨,對此加以無情的揭露和否定。
三、抒寫了作者自己的無處言說的苦惱心境。當時,契訶夫正為探求真理不得而苦惱。他的這種心境,反映在《沒意思的故事》的情節之中,也寄寓和流露在姚納這個形象的塑造上。在敘述馬車夫不幸遭遇和內心苦惱的過程中,尤其在姚納只得對小母馬傾吐悲苦的描寫中,作者本人的那種苦悶、悲哀和默默之情是溢於言表的。題記:「我拿我的煩惱向誰去訴說」?更具有一種自我表白的意味。小說寫道:「那苦惱是浩大的、無邊無際的。要是姚納的胸裂開,苦惱滾滾地流出來的話,那苦惱彷彿會淹沒全世界似的,可是話雖如此,那苦惱偏偏沒人看見。那份苦惱竟包藏在這么渺小的軀殼里,哪怕在大白天舉著火把去找也找不到……」這既是客觀寫實,也是主觀移情。作者在同情小人物命運、抨擊社會黑暗的描繪中,又表現出自己的那種看不到前途和光明的無可奈何的態度,那種還在黑暗中摸索而苦無出路的心境。
10. 契訶夫短篇小說的作品賞析
(一)樸素、自然
契訶夫的短篇小說大多是截取日常生活中的片段,善於從日常生活中發掘具有典型意義的人和事,在平淡無奇的故事中透視生活的真理,在平凡瑣事的描繪中揭示出某些重大的社會問題,使得其作品樸素得跟現實生活一樣真實而自然。如《苦惱》中寫一位馬夫姚納,在兒子夭折的一星期里,幾次想跟別人訴說一下內心的痛苦,都遭到各懷心事的乘客的冷遇,萬般無奈之下,他只有向老馬傾訴自己的不幸與悲哀。作者藉助這一平淡無奇的故事,揭示出黑暗社會中的世態炎涼、人情冷漠和小人物孤苦無告的悲慘遭遇,具有震撼人心的藝術力量。
(二)含蓄、冷峻
契訶夫從不輕易在小說中直接表達自己的感情傾向和主觀議論,而把這種主觀傾向寓含於客觀冷靜的藝術描寫之中,讓生活本身來說話,做到含而不露、耐人尋味。如《瞌睡》寫13歲的小女孩瓦爾卡白天不停地為主人幹活,晚上還得整夜地給主人的小孩搖搖籃。她困極了,可小孩總是哭哭啼啼,使她根本無法入睡。最後她捏死了搖籃中的小孩,倒在地上酣然睡著了。作者在冷峻的描繪中,蘊含著深刻的社會意義:瓦爾卡的命運究竟將會如何?對此作者留給了讀者自己去思考。
(三)簡潔、凝練
契訶夫主張「簡潔是才能的姊妹」、「寫作的藝術就是提煉的藝術」,其小說大多是速寫式的,既沒有冗長的景物描寫和背景交代,也很少大起大落、曲折離奇的情節和急劇變化的緊張場面;而是情節簡單、發展迅速、人物不多、主次分明,語言精練明快,善於運用白描式的個性化語言刻化人物性格、塑造典型。比如《變色龍》中僅僅寫了狗咬人一件事,警察斷案一個場面,四個人物,故事情節發展極其簡單,作者僅僅抓住了警官奧楚蔑洛夫在審案過程中的五次「變色」加以描繪、便收到極其強烈的諷刺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