⑴ 急找!以前看過的一個短篇小說,好像叫做孤獨的地圖思年成災。可以幫我找到原文嗎
林簡薇坐在燈光昏暗人樓道里,一頁一頁人翻看攤在雙腿上的課本。年代久遠人燈泡壁已經發黃,被油煙熏得臟兮兮的,精力充沛人夏蟲前赴後繼的一下一下的沖撞著,發出輕微人啪啪聲。三十瓦的微弱燈光只能撕開黑暗的一道小傷口,林簡薇便在這微弱的光線和蚊蟲的襲擊中看完了整整一個學期人歷史。
因為之前連續三個月沒有會電費,家裡的電早就被停掉,林簡薇只好每天九點之後在樓閣里照明燈下做作業成績,十一點半左右回家洗漱睡覺。
在每天睡覺之前,她能遇見顧斯年一次。
家住四樓的顧斯年現在附近的私立高中念高二,每天在學校上夜自修至十點。十點十五的時候,林簡薇就會聽到自行車的聲音,上鎖。
在一小段時間的寂靜之後,少年上樓的腳步聲就由地面經過身體,傳導至林簡薇的耳朵里。
最後是,擦身而過時輕微的呼吸聲。
第一次在樓道里見面的時候,不是不尷尬。
她拘謹的往牆一側挪了挪,把自己縮得更小了一點;他微微愣了下,然後側過身體,從她的身邊安靜的走過。
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記得他的影子被昏暗的燈光擴大幾倍之後投在她心上的陰影;年不清他每天的穿著,只記住了他七雙球鞋的牌子和款式。
他叫顧斯年,她知道。
他不知道,他住在她心裡七年。
也許並不是那麼重要的位置,甚至或許只是一粒塵埃那樣婆婆的存在----但不能否認的是,他一直存在。
如果說林簡薇現在的生活是一條看不到出口看不到光明的黑色通甬道,那麼我們試著往加走一點,再走一點,退回到當初陽光還很明亮的那一段。
那應該是1992年的夏天,爸爸還沒有染上賭博,媽媽也還沒有離開,林簡薇的笑容還是和其他孩子一樣純白的夏天。
9歲的林簡薇放學回家的時候,看到有一個臟兮兮的小男孩站在樓梯口,手指抓著生銹的欄桿,一言不發的望著前方。
他的眼睛像湖水,睫毛很長,林簡薇總覺得他眨眼睛的時候會有水光一閃,然後有輕輕的風吹過來。
她對他笑一下,那是屬於一個孩子的友好。顧斯年起先是很嚴肅的瞪著她,然後從身後的左手,遞給她----「你要不要吃黃瓜?」
那年顧斯年10歲。因為因為上完廁所不洗手就吃飯被媽媽罰不準看電視,在地上打滾撒潑無果後,從廚房偷了一條黃瓜作盤纏離家出走至樓下。
他在等他媽媽下來找他,抱著他叫他小名對他微笑。
可是媽媽一直沒有下來,只有她對他微笑。
她叫林簡薇,七年之後當他們形同陌路的時候,他依然記得當時的那個微笑。
像花香一樣的笑容。
林簡薇和顧斯年念同一所小學,只是不同年級。顧斯年的教室在林簡薇的上方。林簡薇有時候會忽然想到顧斯年現在正在她的上方,隔著一個天花板和空氣踩著她的頭,然後又想到在家的時候,是她踩著他的腦袋,忽然就覺得平衡的很安心。
偶爾會剛好一起出門,就一路討論著昨晚的動畫片去上學。可是一進校門就好像是完全陌生的人,兩人像是約好似的,互相又回復到陌生人的位置。
有一次,林簡薇趴在陽台上伸出腦袋往下張望的時候,後腦勺被告什麼東西敲了一記,然後她就看到了一個紙團掉下樓去。
是樓上有人拿紙團砸她。
飛快的抬起頭往上看,卻不及對方躲藏的迅速,只聽到嘻嘻哈哈的男生的鬨笑聲。林簡薇不甘心的跑上樓去,看到正要進教室的顧斯年。
他穿著白襯衣側身站在走廊里,一隻腳已經邁進教室,卻因為看到林簡薇而停下。初夏的風吹過嬉鬧的過道,經過顧斯和林簡薇身邊的時候卻溫柔安靜下來。
他們兩人之間的空氣起了微微的波瀾。
他不知為何忽然臉紅,像一個蕃茄頭少年,可是眼睛卻很亮,像星星一樣發光。林簡薇莫名奇妙的也跟著臉紅,沒有再追究扔她紙團的人就轉身跑下了樓。
那是1996年的初夏,顧斯年小學畢業的前夕。
顧斯年考進了附近很好的一所初中。因為初中上學比小學的早,所以林簡薇在陽台上一邊聽收音機一邊刷牙的時候,常常能看到顧斯年匆匆忙忙跑出樓去的樣子。有一次他忘記了拉書包拉鏈,跑了幾步之後書包像鱷魚的嘴巴一樣嘩啦一下張的很大,課本作業本凌亂的落了一地。他折過身來撿時,似乎無意中看了一眼樓上。林簡薇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只是,就是不想讓他知道她在看他。
偶爾下樓倒垃圾或者幫媽媽買小蔥的時候會在樓道里遇見他,彼時的林簡薇穿著寬寬大大的家便服,拖著小熊拖鞋,手裡提著一個發臭的垃圾袋或者是一把小蔥,樣子總是有點好笑。
所以顧斯年每次看到林簡薇的時候都會想笑,那種想要壓下卻又忍不住浮上來的微妙的笑容。
那時候他們還會說說話,當然只是擦肩時的幾句,內容逃離不開蔥和垃圾這兩樣東西。
當顧斯年第七次對林簡薇說「你又去買蔥啊」的時候,林簡薇很得意的揚揚手裡的綠色葉子的植物回答說「你說錯了,今天我買的是大蒜。」
然後女生就咚咚的跑上了樓。
不知道在得意些什麼,但是,就是莫名奇妙的很得意。
這么在的人了,居然分不清蔥和大蒜。真是笨吶。
一年之後,林簡薇也以漂亮的成績考入顧斯年所在的初中。
又開始回復到之前常常會在樓道口碰見的早晨。遇見了就一起上學,說一些雞毛蒜皮無關緊要的事情。例如「NBA里那個球星只會耍花槍,其實技術根本不行」、「出校門左轉100米新開了家拉麵店,味道無敵好」、又或者三班的班花四班的班草怎樣怎樣之類聽起來會讓氣氛熱鬧的話。
對話是熱烈的,但是感覺總像隔了一層玻璃,始終都無法再前進一步,始終只是陌生人的關系,頂多也就是「比較特別的陌生人」而已。
那一年,全市的梧桐樹被一條街移走,替種上據說是剛選出來的「市樹」的香樟樹。
還在盛夏的時候,林簡薇家門前那條街上的香樟樹就開始大批大批的掉葉子。
她指著那些落葉說「顧斯年,你覺不覺得那些葉子很像綠色的眼淚啊。」
那是她第一次對他說這種寓意不明的話,附帶著個人的小情緒。剛才還在講伊拉克還有明天的地理考試的顧斯年忽然停焉,望著林簡薇許久,忽然輕輕笑著說:」你們女生就是多愁善感。「
然後就吹著輕快的口哨大步往前走,把林簡薇丟在身後。
初三的一次模擬考,顧斯年因為被老師懷疑考試作弊取消了成績。因為他態度強硬,不僅拒不認錯還罵監考老師」瞎了狗眼」。被班主任要求請家長。他回來後和父母大吵一架,然後摔門而出。
顧斯年氣沖沖的往外走的時候,林簡薇剛好幫媽媽打完醬油歸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直覺的跟在了他後面。
一開始顧斯年走得很快,林簡薇追的很道辛苦;後來他放慢了步子,雙手插在口袋裡,耷拉著肩,在林簡薇的視網膜上印出一個很沮喪的背影。
天越來越黑,溫度也降了下來,風吹到裸露的皮膚的時候開始有了寒意。顧斯年猶豫著想要往回走的時候看到一直跟在身後,提著一瓶醬油的林簡薇。
她對他笑,像看到他10歲那年第一次離家出走時那樣。
14歲的顧斯年忽然覺得很委屈,眼淚飆到最高的水位,輕輕一碰就會掉下來。
他說:「我真的沒有作弊。」
林簡薇凍得嘴唇發白,可還是微笑的像太陽花那樣美好。她說「我知道」
「你幹嘛信我?他們都說我作弊。」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信你,你說沒有我就信你沒有。」
顧斯年怔怔的看著林簡薇,在她倒下去之前奔過去欣抱住了她下墜的身體和醬油瓶。
傻瓜啊,穿著涼拖鞋和短袖就跟著他穿過了半個城市。雖然已是在春余的季節,可是入夜之後的溫度仍是很低啊。
「喂,我想回家......可是,你好重啊......」
那一年的夏天,顧斯年中考直覺發揮,分數足夠上全市最好的高中S中。可是S中在城市的另一頭,來回很不方便,而家附近一所私立貴族高中向他伸來橄欖枝----一樣的教學水平,略低一點的升學率,但是三年學費全免。
那一年的夏天,林簡薇的爸爸被朋友帶著學會了賭博,從開始的小打小鬧到最後輸紅了眼。家裡開始有了爭吵的聲音,並且越來越頻繁。
補課回來的林簡薇常常站在家門口,聽著從門的另一面傳來的對罵聲,摔東西的聲音,拿鑰匙的手就像灌了鉛一樣抬不起來。
她常常坐在台階上發呆,等爭吵的聲音漸漸平息下去才開門進去。
有一次,吵得最厲害的一次,林簡薇的爸爸把電視機摔在地上,發出巨在的碎裂的聲音。樓下的顧斯年上來看是發生了什麼事,看到一個人坐在門口默默掉眼淚的林簡薇。
心裡忽的一軟微微發酸。
「我陪你去下面走走好不好?」他俯下身問她,聲音和眼神都異常的溫柔。
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眼淚掉的更凶。
顧斯年伸手牽住林簡薇的手,拉著她下樓。她則像沒有生命的娃娃一樣任由他牽著。
在家附近的小公園里,他們並肩坐在低矮的鞦韆上。彼時夕陽正一點點的在他們身後落下去,天邊是火燒一般的雲朵。
顧斯年說「我給你講個冷笑話吧。有一天,一些數字在路上相遇了。9對0說:『兄弟,怎麼截肢了?』2對5說:『你該把肚皮收收了。』5說:『怎麼?隆了胸就了不起了呀!』大家吵得鬧哄哄的,只有7和2默默相顧無言。後來7終於開口了,說『下跪也沒有用,我不會嫁給你的!』
林簡薇終於停止了哭泣。她說,顧斯年,你的笑話好爛啊......
一邊說一邊回想了一遍他說的笑話,然後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了聲。
那是怎樣的一個夏天呢?即使過了很多年,林簡薇都不願意回頭去仔細的回想這個夏天除顧斯年以外發生的一切。
那個夏天是她生命里白天和默認的臨界點。那個夏天結束的時候,她完全的陷入了黑暗裡,開始一個人在黑色的通道里獨自行走的旅程。
先是林簡薇的爸爸徹夜不歸,輸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甚至當掉了他和林簡薇媽媽的結婚;然後是林簡薇媽媽阻止在家沒找到錢,准備搬東西出去賣林簡薇爸爸時被狠狠甩了一個民、巴掌,哭著跑出了家門,從此再沒有回來過。
所謂的家,一下子變成了寒冷的洞穴。13歲的林簡薇的世界就此塌陷了一半。
初三那年林簡薇過得兵荒馬亂的,家裡所有一分錢的窘境。
幸好不有顧斯年。他好像能收到她飢餓的信號,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帶給她溫暖和慰藉。
林簡薇中考時考了個很普通的分數,只夠她上一個的高中。拿到中考成績單的時候是最炎熱的盛夏,林簡薇用力抓著那張薄薄的成績單一個人走在正午的街頭。灼熱的陽光不受任何遮擋的落在她的身上,她聽到噼噼啪啪碎裂的聲音,來自心底一個很深很深的地方。
經過街拐角的時候看到熟悉的身影,側著身體在和一個陌生的女生說笑,臉上有像水波一樣的笑容。
養護路面的灑水車開過的時候,他護住女生的身體,不讓水沒想到對方漂亮的白裙子上。
「顧斯年,你再這樣我就沒有辦法不喜歡你哦。」女生揚著笑臉笑得又坦盪又明亮,眼神清澈的像泉水一樣。
「好啊,那你喜歡我好了。」顧斯年側著臉笑,然後看到三步之遙的林簡薇。
那是他認識她一年以來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那樣的表情----不,是沒有表情。眼神放空的經過他的身邊。
14歲的林簡薇,瘦的只剩下把骨頭,穿著一年前的舊裙子,左肩上側有一塊洗不掉的黃色污漬。
她就像一株枝幹細瘦但有頑強生命邊的植物一樣,從此將自生自滅。
林簡薇和顧斯年,自此形同陌路。
也不是生氣不開心或者其他的什麼,而是忽然意識到,她以後人生將和別的普通的孩子不一樣,她一切都得靠自己,並且必須很好的處理。不然她將永遠走不出甬道。
能改變現在的生活的人,只有她林簡薇自己了。她沒有其他的時間或者多餘的心,放那些輕輕淺淺的小心思了。
她要,一個人,很好的生活下去,考很好的大學,找安穩的工作。
那道好不容易撤去的玻璃牆又再次頑固的樹立起來,並且比之前的更加堅固厚實。
顧斯年被那道漠然的眼神震到,猶豫的不知道如何靠近。
他也不過是個15歲的少年,心裡也有軟弱懷疑和不安定,被拒絕的眼神推到河的另一岸時只知道不知所措。
期末考試的前一夜,林簡薇照常在樓道里看書。顧斯年比往常提早了十分鍾回家。一系列熟悉的開門關門上鎖聲後,他上樓的腳步聲由地面經過身體,又傳導至林簡薇的耳朵里。
已經熟悉了他腳步的頻率,一聽便知。
走過第24級樓梯的時候,顧斯年又出現在林簡薇的視線里。依然是默不作聲擦肩而過,輕微的喘氣的聲音。這時候,年久失修的照明燈光忽然閃了閃,然後一下子暗下去。
林簡薇一時沒有適應完全漆黑的樓道,在黑暗中坐了幾分鍾,然後起身准備回家。
身體忽然就僵在那裡,有溫柔的呼吸吹在她的臉上,皮膚有微微的癢。漸漸適應了黑暗的眼睛慢慢的在近在咫尺的男生的臉上聚焦。
飽滿的額頭和扦的鼻樑,嘴角微微上翹的嘴唇。所有線條細小的起伏都在視網膜上印出清晰的壓痕,形成熟悉又陌生的,顧斯年的臉。
林簡薇嚇得又坐回原來的位置,不敢動。
「嚇到你了嗎?」聲音里微微有笑意。
林簡薇生氣的瞪著前言,但又忽然想到自己剛她坐在陰影的折角,他應該完全看還清她的表情。
「怎麼不回家?故意嚇我嗎?我才不會被嚇到。」
「林簡薇,你好久沒有和我說話了。」語氣像是受盡委屈的小媳婦,讓林簡薇哭笑不得。
顧斯年一定是遇到什麼事了吧。他以前不會這樣。
林簡不問,顧斯年也不語,兩人只是那樣默默無聲的並肩坐著。
林簡薇忽然驚喜的「呀」了一聲----有一隻小小的螢火蟲,笨頭笨腦的從窗戶里飛進來,像一個提著燈籠的小精靈,在顧斯年和她之間飛來飛去。
顧斯年伸出手去隨便一抓,那個小小的亮點就不見了。然後他又慢慢攤開掌心的時候,那個傻乎乎的小蟲子又歡天喜地人亮起燈籠飛了出來。
林簡薇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螢火蟲,邊自己的身體已經下意識的向前傾,暴露在陰暗折角外面了都不知道。
顧斯年看著也臉上的笑容,一字一句的說「林簡薇,我想要當會發光的東西。那時候,你會不會用現在這種看螢火蟲的眼神看我?」
林簡薇瞪著他,然後忍不住笑起來:「顧斯年,你今年有十七了吧?」
就那麼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瞪著,誰也不甘示弱。最後還是女生先移開了眼神:「我要回家。」
「林簡薇我今天很難過。」他對她的背影說。
她腳步沒有停,上樓,輕輕的關上了門。
你的難過或者我的悲傷,對林簡薇來說都是多麼奢侈的事情呀。那些宛轉似月光的隱秘心事,那些剛剛發芽的小歡喜,她早就已經在14歲的夏天通通埋葬。
林簡薇高二的時候,又見過顧斯年一次。他和父母大吵一架,蹲在家附近的一棵香樟樹下抽煙。看到林簡薇經過的時候 望了她許久,終是沒有開口。
快要期中考試了,借來的重點高中的內部復習試卷她都還沒有看。林簡薇低下頭匆匆的走過。
等她再想起顧斯年的時候,是某次在逛街時偶然看到那個曾經對顧斯年說「你再這樣我就沒有辦法不喜歡你了哦」的女生。她燙大波浪的頭發,畫濃艷的妝容,穿領口很低的收腰襯衣,比之現年之前的她更為妖嬈嫵媚,卻再沒有了當初水晶一樣的笑容。
忽然就想起那年樹下他對她的那個明亮笑容,忽然就又想起那個叫作顧斯年的男生。
林簡薇真的很久都沒有看到顧斯年了。
接踵而至的調研生活讓林簡薇心得手忙腳亂。好在爸爸終於在眾人一次次的勸說下,想起這么多年虧欠女兒的種種,開始屬悔改。找了份開計程車的工作,下毒誓不再碰賭博,重新開始踏踏實實的做人。
除了還套房子,家裡早已一貧如洗。可是林簡薇還是在某天回家時,看到圍著圍裙在為她做糖醋鯉魚的爸爸背影時,哭得像個小小的孩子。
全心全意備戰高考,林簡薇不想也不能再輸一次。
七月如願拿到那所重點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林簡薇的爸爸高深的在樓道里向每一個經過的鄰居發糖。顧斯年的媽媽拉著林簡薇的手。對她的爸爸說:「你有個好女兒。我真羨慕。」
「阿姨顧斯年呢?他現在在哪讀大學?」林簡薇狀似隨口的問道。
顧斯年的媽媽收斂了笑容。後來她拍拍林簡薇的手說「阿姨有你這樣的女兒就好了。」然後轉身黯然的上樓。
林簡薇是從別人嘴裡才細碎的知道一些關於顧斯年的事情。他高三的時候執意要考影視學院,顧爸爸和顧媽媽自然死不同意----以他當時的成績,考一個普通本科根本沒有任何問題,再努力一把沖刺一下,名牌大學也未必是遙遠的星辰。
可他偏偏,一意孤行。
高三第二學期開學之前的某一天,顧斯年第三次離家出走。這一次不是出走到樓下,也不是在生活了十幾年的城市裡瞎轉悠,而是真真正正的坐上了北上的火車,踏上了他自己的夢想之途。一個月之後回來,錯過了補習和開學。
顧斯年竟然真的過關斬將通過了三試!文化課成績他自然不用擔心。2002年的夏天,在顧爸爸和顧媽媽失望的眼神中顧斯年離開了熟悉的城市,開始他四年的大學生活。
林簡薇漸漸淡忘了顧斯年。也不是真忘記,只是他的身影在心裡越來越,漸漸幻化成水裡的一道影子。
也許是她太過早熟吧,顧斯年這般忤逆父母的意思,一次次讓大人擔心的行為讓林簡薇覺得真是幼稚。她不喜歡這樣的男生。若是別人,她會用「厭惡」
大三的時候林簡薇接受了苦苦追求了她丙年的同班同學,將自己的手放入對方安定的手心裡。說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她知道他適合她,能夠帶給她細小的愛情和牢不可破的安定。
在男朋友忙著找工作的時候,林簡薇一個人坐在自習室里安靜的看書,准備研究生入學考試。
那時候她大四,顧斯年已經畢業。偶爾,她會在街角的音像店裡聽到他唱的歌。站在門口他的海報前仔細的看了很久,看他側臉的線條和眼睛裡微微的光,然後轉過身去的時候,林簡薇會忽然想起幾年前那個沒有燈火的黑暗中,他眼神執著明亮的望著她說:「林簡薇,我想要當會發光的東西。那時候,你會不會用現在這種看螢火蟲的眼神看我?」
之後七年,顧斯年一直半紅不黑的在娛樂圈裡沉浮,始終找不到屬於他的,讓他大放異彩的位置。而這七年間,林簡薇考上了研究生又考上了博士生。然後親眼目睹了她曾以為牢不可破的愛情在面前轟然倒塌的殘酷。
二十八歲的時候林簡經由相親認識了現在的丈夫,按部就班的結婚生子。戴黑框眼睛,愛穿棉麻質地的衣服和牛仔褲,眼角已經有細細的淡紋,雖然不常笑,但笑的時候依然很天真。課間的時候望著講台下精力旺盛的學生,望著那些眉目姣好笑容明亮的男孩子時,林簡薇會忽然想起已經在她的生活里消失了很久的顧斯年。想起那年他淡淡的微笑和軟弱的眼神。
那一年服斯年的事業似乎有所好轉,拍了一部小製作的電影,卻在國際的電影節上拿了大獎。他最終沒有拿到最佳男主角的大獎,但出色的演技卻像終於被拭去塵土的鑽石一樣綻放出絢麗的光芒,從此片約不斷。
五年之後,三十四歲的顧斯年再戰國際電影節,終於問鼎最佳男主角的獎杯。
這一年,三十三歲的林簡薇離婚,帶著一個四歲的小女孩開始新的生活。
帶著很行李離開家的那天,她經過市中心的廣場時看到大屏幕正播放電影頒獎見典禮的重播片斷。西裝革履的顧斯年,已經三十四歲的顧斯年,出現在鏡頭里的顧斯年,已經完全退去時的青澀輕狂,多了幾分沉穩和內斂。眉眼變得更加謙和英俊,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氣質。他在國際的領獎台上,握著獎杯,長達 三分鍾的沉默。後來他對鏡頭說:「你在看我嗎?你在用那種當年你看螢火蟲時的眼神看我嗎?我做到了。」
「我一直以來的目標就是當明星,大明星。因為那樣的話,你的世界裡就會一直有我,你的目光就可以一直跟隨我了。」
傻瓜。
林簡薇微笑著轉身,一顆溫暖的眼淚落在她的手背上,連成一道彩虹樣的弧線。
「媽媽,你認識那個叔叔嗎?不然為什麼哭?」四歲的小女兒仰著童稚的臉天真的問道。
「他長得很像媽媽的一個老朋友,剛才忽然想起一些事情。思年,我們回家了。」
街頭年輕的漂亮男生戴著耳機在輕輕哼唱高曉松的老歌:這城市已攤開她孤獨的地圖,
我怎麼才能找到你等我的地方......
那些屬於少年的歌聲,被風一吹就輕輕消散在夏日的城市上空,再也不見了。
⑵ 尋找一篇很感人短篇小說
100個對不起(我哭得淅瀝嘩啦的)
今天期中考,學校早一點放學,我打了通電話給他。
:喂,我今天比較早放學,你來載我回家好不好?
:好,等我五分鍾。
:五分鍾?我學校就在你家旁邊耶。
:我總要打扮一下啊。
:好啦,快一點喔。
下午2:00,太陽大的讓我有種沖動想噴鼻血,我站在樹蔭下揮動著手,雖然沒涼到哪裡去,但是煽總比不煽好。
五分鍾過了,他還沒來,我看看手錶,有點不高興,十分鍾過了,他還沒到..,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呸呸呸...烏鴉嘴,十五分鍾過了,他總算到了。
:怎麼這么慢?
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沒啊,看個電視。
什麼?看個電視?你要不要順便睡個覺洗個澡吃個飯再來?我沒有說話,沒有拿安全帽,沒有上車的瞪著他。
:對不起。
這是他第一次對我說對不起,他是一個很大男人主義,愛面子的男生,所以他從不像女生低頭說對不起,我看著他,好吧,似乎面有慚色,我帶上安全帽,讓他載我回家。
他總是這樣,從來不解釋,不爭論,不跟我吵架,只跟我說對不起,有些事,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的,但是他都跟我道歉了,我也就沒再追究下去,他說,我是第一個讓他說對不起的女生。
認錯需要很大的勇氣,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改進他的錯誤,對不起反而變成一種打發我的話。在他說第59次對不起時,我流著淚,低下頭說:你不要再跟我說對不起了,如果你無法改變,就不要讓我給你一次又一次的機會,相信你會改變。他輕輕的擁著我,說了第60句對不起。
雖然如此,他還是沒有改變,不做任何的解釋,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你最近怎麼了?
:沒有啊。
:那你為什麼心情不好?
:沒有啊。
:又是沒有啊,你除了這句話以外沒有別的嗎?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很沒有安全感,你到底有沒有當我是你女朋友?
:...對不起。
:我不要聽你說對不起。
我掛了電話,他也沒有打來,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也許,我們該結束ㄌ..........這是他說的第99句對不起....。
從那天開始,我再也沒有找過他,他也沒有打電話給我,有時候,我會接到一通無聲的電話,但是我餵了幾聲,就掛了,有一種直覺是他,但是他為什麼都不說話?一個月之後,我按奈不住思念的心情決定到他學校找他,我在教室外東張西望的,就是沒有看到他的人影,我隨便抓了一個男生來問。
:同學,請問一下,俊熙今天有來嗎?
:他休學了。
:啊?為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他已經一個月沒來了。
:...喔..謝謝。一個月..一個月沒來,怎麼會呢?
我跌跌撞撞的回到家..撥他的手機:您的電話已經為您轉到語音信箱,請在嘟一聲...。我掛了電話,打到他家,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怎麼會?全家移民嗎?他彷彿是從這世界上消失了一樣,沒有一點痕跡。
他該不會另結新歡了吧?我開始胡思亂想,我找不到他..,正當我煩惱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是阿諾打來的,他是俊熙的死黨也是我的好友。
:喂,你還在幹嘛啊?
:什麼?
:俊在醫院啦。
:真的?他怎麼了?
:沒有啦,他在00醫院,就是你上次住的那一家。
:我馬上去。
我立刻用我出生以來最大的速度飆到那家醫院,在醫院看到了他****和媽媽,我向他們問了他在哪一間病房之後,就急忙的飛奔而去。
他躺在床上,眼睛看著我,沒有說話,沒有起床,一動也不動的。
:喂,你怎麼了?為什麼不通知我呢?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一直用同樣的眼神看著我。
:回答我啊,你為什麼不說話?
他眼角留下了一滴淚,身體彷彿用了最大的力氣,牽動著嘴角
:...對不起...。說完,他閉上了眼睛。
:喂,你別裝了好不好,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我不要你說對不起啊,你起來啊,回答我啊。
我哭倒在他床邊,拉著他的衣服哭喊著: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連說服我的理由都沒有?我不會原諒你,你起來啊,你說對不起沒有用啊,你不起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我求求你....睜開眼睛啊...。
這是他說的一百句對不起...一群醫生和護士拉開我,開始搶救他,我全身沒有力氣再站起來,我的頭腦一片空白,眼前一片漆黑..。
他沒有離開這個世界,只是我永遠都無法觸摸到他,但他有時也會在我的夢中出現,告訴我他過的好不好。
他還是陪著我,還是活著,在我心裡,他依然如昔,還是會笑著叫我思雨,叫我老婆,只是..他不再對我說對不起了...。
過了幾個月,他媽媽來找我,給了我一個盒子,裡面裝的,是一百張照片,每一張照片的背面,都寫著它讓我生氣的事情。
第一次對不起,老婆,我今天不是故意遲到的,我也知道理由很爛,但是我真的不忍心說實話,我在出門前突然心臟絞痛,但是我已經盡量趕了,原諒我好嗎?第二次對不起?老婆,我..........
第三次對不起,老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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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次對不起,老婆,我不是狠心要丟下你,只是上帝似乎不給我這個機會讓我愛你一輩子,為你帶上戒指,你是我第一個讓我說對不起的女孩,也是我第一個想共度一生的女孩,原諒我不能給你幸福,我會化作天使,守護著你,看著你得到幸福,答應我,別哭,我不要看到你為了我憔悴流淚的樣子,我愛你。bye 俊熙
我怎麼可能不哭,你的要求太嚴苛了,最後一張照片,是他在醫院里拍的,照片上他笑的很燦爛,他變的好瘦,臉色好蒼白,但是他還是露出了笑容,拍這第
一百張照片。
在他最虛弱罪痛苦的時候,我沒有陪著他。
對不起。
我抱著他的照片,淚流不止!!
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這100個對不起,我還給你,只要你醒來,好不好?是我任性,是我,都怪我,全是我的錯,俊,如果是老天爺讓你愛上我只對我說100個對不起就離開,我寧願你永遠都不要對我說啊,你好壞,好壞,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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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啞舍這本書里的一個小故事關於一面銅鏡的吧 叫古鏡
啞舍·古鏡
何亦瑤著迷地看著面前玻璃櫃里那塊圓形古鏡,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
「喜歡可以拿出來看一下。」古董店老闆輕笑道,語氣溫柔,令人心生好感。
何亦瑤連連點頭,雖然她知道這面古鏡她很可能買不起,但她還是想拿在手中,真實地觸摸一下。
老闆打開櫃台的鎖,把銅鏡拿了出來,「這塊是漢代罕見的魚紋銅鏡漢代銅鏡多以龍虎鳳鳥四神為圖案,這塊紅綠綉的品相極好,傳說是漢代名將霍去病的心愛之物,小姐你可真有眼光。」
何亦瑤小心翼翼地捧著銅鏡,目不轉睛地看著背面微凸的四條栩栩如生的鯉魚。雕刻的圖案簡潔而流暢,形態各異,真的好像是在水中暢游的樣子。鏡子大概只有她手掌大小,鏡身很薄,很輕,至少比她想像中的輕多了。何亦瑤正在心中嘀咕這銅鏡是不是贗品,下一秒她翻過來看到斑駁的鏡面時,卻又有些不確定了。
還算平滑的鏡面到處是劃痕,一道道都代表了歲月無情的洗禮,隱約可以在鏡面上看到她自己模糊的影子,何亦瑤看到這種模糊的美感,又不甘心放下手了。
她是去補課班的路上無意間走進這家古董店的,因為這家古董店的店名叫「啞舍」,這個奇怪的名字吸引她走了進來。
她好奇地問老闆為什麼叫啞舍,老闆答道:
啞舍里的古物,每一件都有著自己的故事,承載了許多年,卻無人傾聽。因為,它們都不會說話。所以起名為啞舍。
雖然這里很破舊,也沒什麼生意,不過她知道若這家店裡擺著都是真品,那價格肯定是她一個高三學生怎麼也買不起的。
但,就在她轉身要走時,發現了這面古鏡。
她想要,怎麼辦?她不想放開鏡子,感覺這冰涼的觸感特別舒服,像是觸動了心中某一塊柔軟。
何亦瑤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荒謬的借口:「老闆,我們學校的社團要上演一出話劇,需要用到一塊古鏡,能不能租給我們用一個月啊?」她想她只是一時圖個新鮮,等到一個月以後,她也許早就不喜歡這塊臟兮兮的古鏡了。
不過,連她自己都覺得她這個要求太過分,正想多說幾句來挽救的時候,不期然地聽到這個年輕的古董店老闆說了一個「好」字。
何亦瑤呆了一下,隨即開始興奮的追問需要押什麼東西押多少錢才夠用。結果對方只是要了她的學生證登記了一下,其他什麼都沒要求。
「租金就意思意思吧,十塊錢。」古董店老闆隨意的說道。
這么便宜?何亦瑤有些後悔,早知道就直接問價格了。也許是她自己想得太多,這銅鏡根本就是贗品。但她已經說了要租,只好硬著頭皮在登記本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心下決定若一個月後,她還是喜歡這面古鏡,就一定來問問多少錢。
年輕的老闆看了眼登記的名字,細長的眼眸眯得更細了,修長的手指在登記本上的「瑤」字上劃過,曖昧地說道:「哦,對了,還有件事。」
「什麼?」何亦瑤正對著鏡子愛不釋手中,聽到他這句話時,反射性的抬起頭。
「有一點你要記住,這個銅鏡絕對不能擦,絕對不能。」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何亦瑤恍惚的看到這個長相平凡的老闆嘴角好像勾起一絲詭異的笑意,但是她並沒有注意。當時的她,只顧著把銅鏡包好放進包內,急著沖向補課的地點。
晚上,何亦瑤寫完作業,打開小台燈,把古鏡拿在手中,仔仔細細地把玩著。
「這么花,古代女子都是怎麼梳妝的啊?」何亦瑤看著鏡面模糊不清的人影,忍不住小聲嘀咕道。她看著上面斑駁的劃痕,本想拿著擦電腦屏幕的酒精棉布擦拭,但是當手剛碰到鏡面時,古董店老闆的叮囑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有一點你要記住,這個銅鏡絕對不能擦,絕對不能。」
何亦瑤無奈的放下酒精棉布,估計這個銅鏡真的是贗品吧,老闆怕她擦了之後會越擦越新,哈哈!
當他要放下鏡子的時候,不經意間看了一眼卻讓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因為她居然發現,鏡子裡面模糊人影……那好像不是她
至少,她頭上絕不會多出來一個發髻,而且,那個人影也不隨著她的移動而移動……
「你、你是誰?」何亦瑤忍不住出聲問道。
沒有反應。
她鬆口氣,揉揉眼睛,就在她自嘲自己眼花,准備要放棄時,突然聽到寂靜的屋裡傳來了一聲飄渺虛幻的聲音。
「汝、汝是何人?」
這聲音輕的幾乎讓何亦瑤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但是下一秒,她就死命的瞪著手中的鏡子。
「……是何人?」
這次聲音更清晰了一些,確實是從這面鏡子里傳出來的。
台燈的映照下,斑駁的鏡面上的劃痕更加明顯,但是這次何亦瑤很肯定的看到,裡面那個模糊的人影並不是她自己。
「汝是何人?」鏡子里的人顯然也看到了她,驚呼道。
「我不是何人……吾叫何亦瑤。」何亦瑤細聲細氣的用著古語,滿臉黑線,自己是不是精神出了毛病啊?還是,這銅鏡不是贗品,裡面封著一個鬼魂?
「吾是霍去病。」這次鏡子里的聲音回答的時間快了很多,而且聲音也清晰多了,還可以聽得出這是個男人的聲音。
「咣!」鏡子從她手裡滑落,掉到桌上,發出一聲巨響。
「小瑤!你還沒睡嗎?現在都十點半了!你明天不上課了嗎」何亦瑤的母親在房門外拍門,何亦瑤趕緊把古鏡夾在書本里,然後關上燈。
然而躺在床上,卻輾轉反側的想,那是千年的幽魂?堂堂大將軍霍去病被困在一面古鏡里?
何亦瑤發現,平日里,不管她怎麼擺弄這銅鏡,都沒反應了,只有在晚上十點的時候,鏡子才產生變化。
「你是霍去病?那個很有名的漢代將軍?」
「將軍?吾現在是一個校尉,不過很快就會成為將軍的!」
「書里寫你是將軍的啊。」何亦瑤翻著今天特意從圖書館借來的漢代歷史書,難道是同名同姓的鬼?
「哈哈!不知道汝說的是什麼書。汝呢?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會在汝姨母給吾的銅鏡里?」
鏡子里的話讓何亦瑤駭然,她死了?什麼時候死的?
她連忙使勁捏了一下自己的臉。嗚!好痛!
「我活得好好的!在上學!在念書!」
「咦?那汝憑什麼說吾死了?小爺也活得好好的!在騎馬!在射箭!」
何亦瑤呆了,她沒死,他也沒死,那麼說……這鏡子是可以跨越時空連接兩個世界嗎?
「喂!既然說自己不是女鬼,就顯出自己的面貌讓小爺看看!別因為是一副死相而怕見人!」
何亦瑤早就忘了古董店老闆告誡她不能擦拭鏡面的忠告,抱著試試的心情開始輕輕擦著鏡面。
每擦一點,鏡面就稍微亮了一些,直到她的手累得都快酸掉的時候,她聽到鏡子里那個可恨的聲音戲謔道:「呦!披頭散發的,還說不是女鬼?」
「咣當!」何亦瑤把古鏡往書本里一夾,再也不管影子里如何呼喚,上床睡覺。
這么一放,就足足放了三天。補課班和學校老師留的作業,就讓她沒時間去想其他事情了。
直到她這幾天偶爾翻資料書的時候,突然發現裡面夾著那枚銅鏡。好幾天沒聽到他咬文嚼字的「吾、汝」了,反而倒是很懷念。
何亦瑤把銅鏡靠著參考書擺好,正要低頭寫作業,看著自己垂下來的長發,想起霍去病之前說的話,索性好好地梳了個馬尾辮,再開始學習。
等到十點的時候,果然銅鏡里傳來了戲謔的聲音:「好久不見!有一個月了吧?咦?居然把頭發梳起來了?女鬼不是碰不到自己的頭發嗎?」
何亦瑤手中的自動鉛筆芯「啪」一聲斷掉了。「你才是女鬼呢!不對,你說什麼一個月?我這里才過了三天啊!」她朝古鏡看去,發現鏡面要比上次清晰了一些,隱約可以看得到鏡子那邊有一抹跳動著的燭火,還有一個男人的輪廓。
「喂,女人,汝……你在擦擦鏡面,上次你擦過之後,好想能看清點了。」霍去病學著何亦瑤吧汝和吾改了過來。雖然有些別扭,但卻讓他覺得新奇不已。
何亦瑤看看已經寫完的作業,乾脆拿起桌上的抹布開始擦起來,「你說一個月沒見到我?怎麼回事?你之前是什麼時間才能看到我的?」
「最開始是六月初一,然後上上次是六月十一,而今天是七月十一。我記得很清楚啊,六月初一那天我去上林苑射獵,喝得大醉,回來的時候就發現鏡子里的你。」
「咦?難道我們的時間不一致?也許這面古鏡就像是個攝像頭,連接了兩個時空呢!只不過,這網線可能有點太長了,有延遲。喏,不過為什麼我們說話沒延遲呢?」
「女人,請講我能聽得懂的話!攝像頭是什麼?網線又是什麼?」霍去病很努力的聽著,但發現他是有聽但沒有聽懂。
「攝像頭就是連接電腦上的一個鏡頭……算了,當我沒說」何亦瑤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己和一個古人講什麼是攝像頭?他們只懂通天鏡!
「喂!你也擦啊!別光我一個人幹活。」
「我擦?我手中的鏡子是新的啊!已經很亮了!擦什麼擦?」霍去病彈了彈銅鏡面,「女人,我彈鏡面你疼不疼?人家都說如果損壞物品的話,寄居在裡面的鬼也會痛的!」
「痛你個鬼!」何亦瑤市井的擦著鏡面,想像成霍去病的臉,我蹭我用力蹭!「我才不是女鬼」
「知道,所以我才叫你女人嘛!」某人用著非常敷衍的語氣。
何亦瑤恨得牙癢癢,泄恨似的使勁擦著鏡面,過了一會兒後,那個惹人厭的聲音再次響起。
「看到你了!什麼嘛!那些大叔騙人!女鬼才不美艷絕倫呢!長得很嚇人才對」
「哐當!」何亦瑤把鏡子直接反過來扣在桌子上,然後拿著書泄憤似的砸了幾下。
她長得很嚇人?何亦瑤忍不住朝自己梳妝台上的鏡子看去,裡面映出一張清秀可愛的臉。
那傢伙眼睛有問題!還說什麼騎馬射箭!別射到自己人就算很好了!
鏡子里還不斷傳來「女人!女人!」的呼喚聲。
何亦瑤用手摸著銅鏡背面的紋路,想起剛剛在把鏡子翻過去之前,依稀看到一張俊逸的臉。
她臉紅什麼?誰要管那個傢伙?關燈,睡覺!
「喂!女人,你在嗎?」晚上十點,銅鏡里准時傳來某人的聲音,只是這次,並不是那麼輕佻,聽上去還有些深沉。
何亦瑤只在內心掙扎了兩秒鍾,便把翻過去的銅鏡重新翻了過來。她不得不承認,有個兩千多年前的網友還是挺牛X的,更別提是有名的霍將軍了。
斑駁的鏡面上,劃痕少去了一下,裡面映出一張英俊颯爽的容顏。還是有些模糊,但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清澈而閃著深邃的亮光,一下子就吸引住何亦瑤的心,再也移不開視線。
不過,他在往哪看?
何亦瑤低頭一看自己的吊帶睡裙,暗罵聲小色狼,立刻去找了件外衣套了起來。這種穿著估計對古代的男人太刺激了。不過,男人?何亦瑤戳著鏡面上霍去病的臉,好奇地問:「你多大了?」
「小爺今年十六歲,怎麼了?他們拒絕我參軍!」霍去病拿起手中的酒壺灌了一口,「小爺我已經足夠資格上陣殺敵了!別告訴我你也像他們那樣嫌我年紀小!」
十六?怪不得這位網友五官稚嫩,原來是個未成年少年,何亦瑤挑挑眉道:「乖,叫姐姐。」
「不叫!女人,你能不能每天都陪我聊天?每次要等上十天呢!不能隨叫隨到嗎?」霍去病打了個酒嗝,無賴的要求道。
「我每天都在陪你聊天啊!」何亦瑤撇撇嘴,隨叫隨到?霍少爺以為他是哈利波特的校友,學過移行換影哦?
「看來是天上一天,地上十天啊!」霍小爺遺憾地嘆道。
「你剛剛是在誇我是仙女?真是的!」何亦瑤不好有意思的的捧頰道,故意曲解霍少爺的意思。
霍小爺難得沒和她拌嘴,他喝得有些神志不清,嘟嘟囔囔說著一些迷糊的話,「女人,想……不想看……塞外的風景?要……一直在我身邊,別、別走……我會帶你……帶你去看的」說到最後,自己卻先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何亦瑤靜默地看著鏡裡面那位懷著紅鴻鵠之志卻鬱郁醉倒的少年將軍,覺得胸口有些發堵……她記得,在歷史上,霍去病二十四歲就英年早逝……
該不該告訴他?但說了,他會當做笑話吧……
「女人,我霍去病生為奴子,長於綺羅,卻從來不曾沉溺於榮華富貴。大丈夫生來就應該戰死沙場,保家衛國!」
「女人,你知道嗎?匈奴每每騷擾我朝邊境,聖上卻以和親和陪嫁財物來維持相對和平!」
「女人,如果讓我上沙場,肯定會殺敵四方!」
「女人,……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聽著呢聽著呢!」何亦瑤挖了挖耳朵,繼續低頭做著復習題。
這種情況都維持了好幾周,每天在晚上十點,她都能通過銅鏡見到這位兩千年前的網友,大概半個鍾頭,就強制下線。而霍去病只有每十天才能見到何亦瑤,所以算起來,都快一年了。
「你騙誰啊?連我的臉都懶得看一眼,你在寫的那個東西很有趣嗎?有小爺我有趣嗎?」
這是她明天要交的最後作業,補課班明天是最後一天,然後就要開學了!不過,何亦瑤眨了眨眼睛,抬頭看向桌上的台歷,突然間醒悟過來,她明天就應該去把這個銅鏡還回古董店了。
雖然,霍去病的碎碎念有些擾人厭,但是她發覺,她已經習慣了每天晚上聽他在那裡倒苦水。她忍不住朝右手邊的銅鏡看去,斑駁的鏡面,顯現出對方青澀但卻難掩霸氣的一張臉。
「你……」何亦瑤想和他好好道別,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這個銅鏡,肯定是真品,買了她,她也買不起。
而且,她真的無法再陪他這樣聊下去了。這一個月間,她為了不改變歷史的進程,什麼都沒和他說,老老實實地當一個聽眾,現在他估計還認為她只是寄居在鏡子里的女鬼。
「女人,你知道嗎?其實我很少和人說話的。但是對著你,總有說不完的話,也許是因為我根本不認識你,你不認識我的緣故吧……」
何亦瑤一呆,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這些天發的牢騷,她都聽在耳里。皇後衛夫子是他的姨母,他舅舅衛青是大漢將軍,他想要上陣殺敵,不想過長安安寧的生活……她總覺得,那是和她無關的另外一個世界,但是在他每天一點一滴的滲透下,她就像是親眼目睹一般,在他的身邊,透過還有些模糊的鏡子,看著他策馬奔跑在獵場上……「女人,記得我說過,要帶你看沙漠草原嗎?十天後,我帶你去看!」霍去病興高采烈地說,何亦瑤能看到他飛揚的雙眉,就像插入雲間的兩把小刀,鋒利而獨特,「我已經主動請纓,讓聖上封我為驃姚校尉隨軍出征了!十天後,一定要等我!」
鏡面已經恢復,但是霍去病振奮的聲音彷彿仍然回盪在她的耳畔。
何亦瑤心一軟,單手托著下巴獃獃地看著古鏡。她不說多餘的話,只做聽眾,這樣應該可以吧?明天去啞舍,問問老闆,可以不可以把古鏡繼續租給她,她可以把小豬儲蓄罐里的硬幣都取出來,預付一年的量,應該沒問題吧?
從此以後,何亦瑤的晚上,變得十分精彩。她透過這枚古鏡,看到了塞外誘人清朗的月光,看到了沙場上的血雨腥風,看到了茫茫大漠……
她一邊翻著史書,一邊看著古鏡。
她從史書的字里行間,看古鏡里的沙場風雲。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陪著他,鼓勵著他,安慰著他,度過漫漫時光。
她的一天,等於他的十天。
元朔六年,他率領八百騎兵,在茫茫大漠里賓士數百里尋找敵人蹤跡,結果他長途奔襲的戰術首戰告捷,戰斗二千餘人,匈奴單於的兩個叔父一個斃命一個被活捉。他率兵全身而返。漢武帝立即將他封為「冠軍侯」,贊他勇冠三軍。
她隔著古鏡,看著他奔波數百里,馬蹄下揚起的灰塵,他胸前流下的血,足足遮住鏡面整個長夜。
他說,這是他第一次上陣,就取得傲人戰績。
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看著古鏡上斑駁的血跡,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受這么重的傷。
元狩二年的春天,他被任命為驃騎將軍,獨自率領精兵一萬出征匈奴。剛剛十九歲的他,在千里大漠中閃電奔襲,六天中他轉戰匈奴五部落,一路猛進,並在皋蘭山打了一場硬碰硬的生死戰。在此戰中,他慘勝,雖斬敵近萬人,但他的一萬精兵也僅餘三千人。
她隔著古鏡看著,沒看到他征戰的場面。再見面,已是勝利的畫面。
他說,為了不讓她看到血腥場面,他特意挑選了他們通話的間隔時間來打仗。
她什麼都沒說,這次鏡面上沒有鮮血。但她卻發現,在鏡子背面,多了一道深深的刀痕。
她能看到古鏡上的刀痕。
但,他身上受了多少傷,她根本看不到。
同年夏天,漢武帝決定開展收復河西之戰。此戰,他成為漢軍的統帥,再次孤軍深入,並再次大勝。就在祁連山,他所部斬敵三萬餘人。漢王朝收復了河西平原。從此,漢軍軍威大振,而十九歲的他更成為了令匈奴人聞風喪膽的戰神。
她隔著古鏡看著,看著他腳下的河西大地,看著他意氣風發,看著他的千萬士兵仰望著他……
他說,真想讓她站在他身邊,感受著一切。
她什麼都沒說,因為她知道不可能……
同年秋天,渾邪王和休屠王想要投降漢朝,他前往黃河邊受降。當他率部渡過黃河的時候,突然匈奴降部中發生了嘩變。他竟然只帶著數名親兵就親自沖進了匈奴營中,直面渾邪王,下令誅殺嘩變士卒。渾邪王完全有機會把他扣為人質或殺之報仇,然而最終渾邪王放棄了。他敢於孤身犯險不懼生死的氣勢不但鎮住了渾邪王,也震住了四萬多名匈奴士卒。河西受降順利結束。
她隔著古鏡,看著那個燭光撲朔,局勢迷離危機四伏的夜晚,他就那樣站在敵人的營帳里,僅僅用一個表情一個手勢,就將帳外四萬兵卒、八千亂兵鎮住。天下震驚,高呼戰神無敵。
他說,他這次真的是冒險了,但是有他陪著,她就是他的守護女神。
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在古鏡的這一邊,默默地松開已經捏得不成樣的衣角。
元狩三年,漢武帝為他建造起精美的豪宅,並且囑咐他前往察看。
她隔著古鏡,看到年輕的皇帝眼中對他的器重,看到他身旁笑盈盈的公主。她知道,漢武帝不光只賜予他豪宅,還有讓他和公主聯姻的意思。
他說,匈奴未滅,無以家為也。
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著他說話的同時,放在鏡面上的手,掌紋清晰可見。
她頭一次伸出了自己的手,印上了他的。
他們的手,不光隔著一道冰冷的鏡面,還隔著兩千年的時光。
卻仍有些什麼,脈脈流動。
元狩四年,為了徹底消滅匈奴主力,漢武帝發起了規模空前的漠北大戰。他率部深入漠北奔襲兩千多里,殲敵七萬多人。為了追殺匈奴單於,他一路來到了狼居胥山,率大軍進行了祭天地的典禮。封狼居胥之後,他繼續率軍深入,一直打到俄羅斯貝加爾湖一帶,一路連勝。經此一役,匈奴遠遁,漠南無王庭。他的「封狼居胥」,從此成為中國歷代兵家人生的最高追求,終身奮斗的夢想。而這一年的他,年僅二十二歲。
她隔著古鏡,看著這場歷史中最高的兵家祭天封禮,看著他站在人生的最巔峰,看著他的至高榮耀。
她在他征戰的六年間,一直陪在他身邊,護在他的胸前。
他說,女人,你真的是女鬼嗎?這么多年了,你的容貌,居然一點都沒有變……
鏡子上,斑駁的刀痕無數,鏡面卻越來越清晰。
她甚至可以看得到他眼中,映著她的影子。
他說,他平匈奴的理想,已經實現了。他的將軍夢,也已經成為現實了。他幾乎已經完成兒時所有的願望,他也幾乎可以得到他所有想要的。
他說,他想要她。
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搖搖頭,把鏡子放在密封的盒子里,鎖在櫃子的最裡面。
夠了,她對自己說。
她陪他七個多月,看著他一步步艱辛走過,看著他終於爬到人生的頂峰,這就夠了。
他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寧願他就認為她是個女鬼,永遠的失去了法力,已經魂飛魄散,再也不能相見了。
她要忘了他。
她埋頭學習,把自己的全部注意力放在書本上,絕不讓自己有多餘的時間去想他。
除了在每天晚上十點鍾的時候,心臟都會抽痛一下,習慣性的看著往常古鏡擺放的位置,然後強迫自己移開目光。
他在做什麼?想什麼?和什麼人在一起?
她咬咬牙,他已經和她沒有關系了。
她怎麼能看著他,慢慢地生病,衰弱,直至死去?
她受夠了只能隔著古鏡看著他,而什麼都做不了,觸碰不了。
她承認自己很懦弱,所以選擇逃避。
生活還是和以前一樣,上學、補課、寫作業……只是每天清晨醒來時,臉上滿是淚痕。
終於,高考結束。她考得很好,告訴父母她應該可以上那所她從小就想進的大學,父母欣喜若狂,她則關上門黯然憂傷。
考試結束了,她空閑了。沒有了理由學習,她開始無法抑制對他的思念。
她終於忍不住把深鎖在櫃子里的盒子拿了出來,看著久違的古鏡,輕輕摩挲。
這次,一定要告訴他。
雖然他們不能在一起,但是她一定要告訴他。
她喜歡他。
房間里空曠而寂寞,她就這么靜靜地坐著,一直等到晚上十點。
她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只有一聲清晰的破碎聲——她手中的古鏡,毫無預警的出現了一道裂痕。
然後,她看到了鏡子的那邊覆著一條綢布。
綢布上寫著遒勁有力幾個字。
——阿瑤,下輩子,我們一定要相見。
她已泣不成聲。
「老闆,」何亦瑤站在櫃台前,把盒子打開,裡面的古鏡鏡面有了一道裂痕,今天是大學開學的日子,也是正好租下這枚古鏡一年的日子。「這古鏡多少錢,我買下來。」
年輕的古董店老闆看著有了裂痕的古鏡,臉上卻並沒有多少意外的神色,「不用了,你的租金,正好是它的價錢。」
「是嗎?」何亦瑤根本不信,這古鏡對她來說是無價之寶,就算老闆報出一個天文數字,她都會想辦法賒賬償還。
老闆把盒子蓋上,推還給她,微笑道:「現在,它是你的了。」
何亦瑤垂下眼簾,小心翼翼的拿起盒子。
這是她最寶貴的東西。
「對了,還有一個東西,是和這個古鏡一起的。等我找找。」老闆走入後面的房間,一陣翻找後,手中拿著一塊泛黃的破舊的黃布,慢悠悠地走出來。
何亦瑤如遭雷擊,顫抖著接過這塊綢布。
手微微抖動著展開綢布,上面寫著幾個遒勁有力的大字:阿瑤,下輩子,我們一定要相見。
捧著古鏡盒子,握著這塊綢布,她不知道怎麼走出啞舍的,只知道回過神時,她就已經被父母送到了大學校園里。
新生接待處一片人聲鼎沸,而她覺得自己就像站在另一個空間。
迷茫間,她被人撞了一下,摔倒在地。她拚命地摟著古鏡,但綢布卻飄落在地。
一隻手替她撿起綢布,那是雙骨節分明的手。
她的心忽然揪得死緊,連站起的力量都沒有。
抬起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容。這次沒有隔著古鏡,沒有隔著遙遠的兩千年,沒有戰馬嘶鳴,金戈交擊,塵土飛揚……他的面容清晰而真實。
不同的是,他沒有穿著不離身的鎧甲,只有簡單的白T恤,藍色牛仔褲。
淚水悄然滑落。
那人走到她面前,展開綢布,像是無意間看到才念著上面的字,又像是早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一樣,用力地說道:
「阿瑤,下輩子,我們一定要相見。」
啞舍里的的古物,每一件都有著自己的故事,承載了許多年,無人傾聽。
但,它們都在等待……
⑸ 一本小說,男主身份強大,在一次拋下所有事情去散心,在地鐵還是高鐵
少年奇子
作者: 抽掉的寂寞
簡介:
小易,你快點跑,知道嗎郝月拚命地向前推著滿回面淚痕,卻答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的李易。 媽媽,你會一會來找我嗎?五歲的李易仍然睜著天真的眼睛看著媽媽。 是的!媽媽會來找你的!郝月用力捂著腹部不斷滲出鮮血的傷口
⑹ 一個女孩,陪伴你五年,放下一切追隨,放棄所有相陪,最難的日子不離不棄。她說把我當家人,我想這是友誼
呵呵,我談了一個對我五年的女孩,對我的好超過她家人,而我卻不懂怎麼去愛她,怎麼去愛一個人。讓她傷心,讓她痛苦。最後她的離去,讓我痛徹心扉,讓我後悔莫及,讓我半夜痛哭。讓我喝了三月的酒,讓我癱在床上三月,都放不下,捨不得,可是她還會來陪我一會兒,只是不能在一起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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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元八角七。全都在這兒了,其中六角是一分一分的銅板。這些分分錢是雜貨店老闆、菜販子和肉店老闆那兒軟硬兼施地一分兩分地扣下來,直弄得自己羞愧難當,深感這種掂斤播兩的交易實在丟人現眼。德拉反復數了三次,還是一元八角七,而第二天就是聖誕節了。
除了撲倒在那破舊的小睡椅上哭嚎之外,顯然別無他途。
德拉這樣作了,可精神上的感慨油然而生,生活就是哭泣、抽噎和微笑,尤以抽噎占統治地位。
當這位家庭主婦逐漸平靜下來之際,讓我們看看這個家吧。一套帶傢具的公寓房子,每周房租八美元。盡管難以用筆墨形容,可它真真夠得上乞丐幫這個詞兒。
樓下的門道里有個信箱,可從來沒有裝過信,還有一個電鈕,也從沒有人的手指按響過電鈴。而且,那兒還有一張名片,上寫著「詹姆斯·迪林厄姆·楊先生」。
「迪林厄姆」這個名號是主人先前春風得意之際,一時興起加上去的,那時候他每星期掙三十美元。現在,他的收入縮減到二十美元,「迪林厄姆」的字母也顯得模糊不清,似乎它們正嚴肅地思忖著是否縮寫成謙遜而又講求實際的字母D。不過,每當詹姆斯·迪林厄姆·楊回家,走進樓上的房間時,詹姆斯·迪林厄姆·楊太太,就是剛介紹給諸位的德拉,總是把他稱作「吉姆」,而且熱烈地擁抱他。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德拉哭完之後,往面頰上抹了抹粉,她站在窗前,痴痴地瞅著灰濛蒙的後院里一隻灰白色的貓正行走在灰白色的籬笆上。明天就是聖誕節,她只有一元八角七給吉姆買一份禮物。她花去好幾個月的時間,用了最大的努力一分一分地攢積下來,才得了這樣一個結果。一周二十美元實在經不起花,支出大於預算,總是如此。只有一元八角七給吉姆買禮物,她的吉姆啊。她花費了多少幸福的時日籌劃著要送他一件可心的禮物,一件精緻、珍奇、貴重的禮物——至少應有點兒配得上吉姆所有的東西才成啊。
房間的兩扇窗子之間有一面壁鏡。也許你見過每周房租八美元的公寓壁鏡吧。一個非常瘦小而靈巧的人,從觀察自己在一連串的縱條影象中,可能會對自己的容貌得到一個大致精確的概念。德拉身材苗條,已精通了這門子藝術。
突然,她從窗口旋風般地轉過身來,站在壁鏡前面。她兩眼晶瑩透亮,但二十秒鍾之內她的面色失去了光彩。她急速地折散頭發,使之完全潑散開來。
現在,詹姆斯·迪林厄姆·楊夫婦倆各有一件特別引以自豪的東西。一件是吉姆的金錶,是他祖父傳給父親,父親又傳給他的傳家寶;另一件則是德拉的秀發。如果示巴女王①也住在天井對面的公寓里,總有一天德拉會把頭發披散下來,露出窗外晾乾,使那女王的珍珠寶貝黔然失色;如果地下室堆滿金銀財寶、所羅門王又是守門人的話,每當吉姆路過那兒,准會摸出金錶,好讓那所羅門王忌妒得吹鬍子瞪眼睛。
此時此刻,德拉的秀發潑撒在她的周圍,微波起伏,閃耀光芒,有如那褐色的瀑布。她的美發長及膝下,彷彿是她的一件長袍。接著,她又神經質地趕緊把頭發梳好。躊躇了一分鍾,一動不動地立在那兒,破舊的紅地毯上濺落了一、兩滴眼淚。
她穿上那件褐色的舊外衣,戴上褐色的舊帽子,眼睛裡殘留著晶瑩的淚花,裙子一擺,便飄出房門,下樓來到街上。
她走到一塊招牌前停下來,上寫著:「索弗羅妮夫人——專營各式頭發」。德拉奔上樓梯,氣喘吁吁地定了定神。那位夫人身軀肥大,過於蒼白,冷若冰霜,同「索弗羅妮」的雅號簡直牛頭不對馬嘴。
「你要買我的頭發嗎?」德拉問。
「我買頭發,」夫人說。「揭掉帽子,讓我看看發樣。」
那褐色的瀑布潑撒了下來。
「二十美元,」夫人一邊說,一邊內行似地抓起頭發。
「快給我錢,」德拉說。
呵,接著而至的兩個小時猶如長了翅膀,愉快地飛掠而過。請不用理會這胡謅的比喻。她正在徹底搜尋各家店鋪,為吉姆買禮物。
她終於找到了,那準是專為吉姆特製的,決非為別人。她找遍了各家商店,哪兒也沒有這樣的東西,一條樸素的白金錶鏈,鏤刻著花紋。正如一切優質東西那樣,它只以貨色論長短,不以裝璜來炫耀。而且它正配得上那隻金錶。她一見這條表鏈,就知道一定屬於吉姆所有。它就像吉姆本人,文靜而有價值——這一形容對兩者都恰如其份。她花去二十一美元買下了,匆匆趕回家,只剩下八角七分錢。金錶匹配這條鏈子,無論在任何場合,吉姆都可以毫無愧色地看時間了。
盡管這只表華麗珍貴,因為用的是舊皮帶取代表鏈,他有時只偷偷地瞥上一眼。
德拉回家之後,她的狂喜有點兒變得審慎和理智了。她找出燙發鐵鉗,點燃煤氣,著手修補因愛情加慷慨所造成的破壞,這永遠是件極其艱巨的任務,親愛的朋友們——簡直是件了不起的任務呵。
不出四十分鍾,她的頭上布滿了緊貼頭皮的一綹綹小卷發,使她活像個逃學的小男孩。她在鏡子里老盯著自己瞧,小心地、苛刻地照來照去。
「假如吉姆看我一眼不把我宰掉的話,」她自言自語,「他定會說我像個科尼島上合唱隊的賣唱姑娘。但是我能怎麼辦呢——唉,只有一元八角七,我能幹什麼呢?」
七點鍾,她煮好了咖啡,把煎鍋置於熱爐上,隨時都可作肉排。
吉姆一貫准時回家。德拉將表鏈對疊握在手心,坐在離他一貫進門最近的桌子角上。接著,她聽見下面樓梯上響起了他的腳步聲,她緊張得臉色失去了一會兒血色。她習慣於為了最簡單的日常事物而默默祈禱,此刻,她悄聲道:「求求上帝,讓他覺得我還是漂亮的吧。」
門開了,吉姆步入,隨手關上了門。他顯得瘦削而又非常嚴肅。可憐的人兒,他才二十二歲,就挑起了家庭重擔!他需要買件新大衣,連手套也沒有呀。
吉姆站在屋裡的門口邊,紋絲不動地好像獵犬嗅到了鵪鶉的氣味似的。他的兩眼固定在德拉身上,其神情使她無法理解,令她毛骨悚然。既不是憤怒,也不是驚訝,又不是不滿,更不是嫌惡,根本不是她所預料的任何一種神情。他僅僅是面帶這種神情死死地盯著德拉。
德拉一扭腰,從桌上跳了下來,向他走過去。
「吉姆,親愛的,」她喊道,「別那樣盯著我。我把頭發剪掉賣了,因為不送你一件禮物,我無法過聖誕節。頭發會再長起來——你不會介意,是嗎?我非這么做不可。我的頭發長得快極了。說『恭賀聖誕』吧!吉姆,讓我們快快樂樂的。你肯定猜不著我給你買了一件多麼好的——多麼美麗精緻的禮物啊!」
「你已經把頭發剪掉了?」吉姆吃力地問道,似乎他絞盡腦汁也沒弄明白這明擺著的事實。
「剪掉賣了,」德拉說。「不管怎麼說,你不也同樣喜歡我嗎?沒了長發,我還是我嘛,對嗎?」
吉姆古怪地四下望望這房間。
「你說你的頭發沒有了嗎?」他差不多是白痴似地問道。
「別找啦,」德拉說。「告訴你,我已經賣了——賣掉了,沒有啦。這是聖誕前夜,好人兒。好好待我,這是為了你呀。也許我的頭發數得清,」突然她特別溫柔地接下去,「可誰也數不清我對你的恩愛啊。我做肉排了嗎,吉姆?」
吉姆好像從恍惚之中醒來,把德拉緊緊地摟在懷里。現在,別著急,先讓我們花個十秒鍾從另一角度審慎地思索一下某些無關緊要的事。房租每周八美元,或者一百萬美元——那有什麼差別呢?數學家或才子會給你錯誤的答案。麥琪②帶來了寶貴的禮物,但就是缺少了那件東西。這句晦澀的話,下文將有所交待。
吉姆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包,扔在桌上。
「別對我產生誤會,德爾,」他說道,「無論剪發、修面,還是洗頭,我以為世上沒有什麼東西能減低一點點對我妻子的愛情。不過,你只消打開那包東西,就會明白剛才為什麼使我楞頭楞腦了。」
白皙的手指靈巧地解開繩子,打開紙包。緊接著是欣喜若狂的尖叫,哎呀!突然變成了女性神經質的淚水和哭泣,急需男主人千方百計的慰藉。
還是因為擺在桌上的梳子——全套梳子,包括兩鬢用的,後面的,樣樣俱全。那是很久以前德拉在百老匯的一個櫥窗里見過並羨慕得要死的東西。這些美妙的發梳,純玳瑁做的,邊上鑲著珠寶——其色彩正好同她失去的美發相匹配。她明白,這套梳子實在太昂貴,對此,她僅僅是羨慕渴望,但從未想到過據為己有。現在,這一切居然屬於她了,可惜那有資格佩戴這垂涎已久的裝飾品的美麗長發已無影無蹤了。
不過,她依然把發梳摟在胸前,過了好一陣子才抬起淚水迷濛的雙眼,微笑著說:「我的頭發長得飛快,吉姆!」
隨後,德拉活像一隻被燙傷的小貓跳了起來,叫道,「喔!喔!」
吉姆還沒有瞧見他的美麗的禮物哩。她急不可耐地把手掌攤開,伸到他面前,那沒有知覺的貴重金屬似乎閃現著她的歡快和熱忱。
「漂亮嗎,吉姆?我搜遍了全城才找到了它。現在,你每天可以看一百次時間了。把表給我,我要看看它配在表上的樣子。」
吉姆非旦不按她的吩咐行事,反而倒在睡椅上,兩手枕在頭下,微微發笑。
「德爾,」他說,「讓我們把聖誕禮物放在一邊,保存一會兒吧。它們實在太好了,目前尚不宜用。我賣掉金錶,換錢為你買了發梳。現在,你作肉排吧。」
正如諸位所知,麥琪是聰明人,聰明絕頂的人,他們把禮物帶來送給出生在馬槽里的耶穌。他們發明送聖誕禮物這玩藝兒。由於他們是聰明人,毫無疑問,他們的禮物也是聰明的禮物,如果碰上兩樣東西完全一樣,可能還具有交換的權利。在這兒,我已經笨拙地給你們介紹了住公寓套間的兩個傻孩子不足為奇的平淡故事,他們極不明智地為了對方而犧牲了他們家最最寶貴的東西。不過,讓我們對現今的聰明人說最後一句話,在一切饋贈禮品的人當中,那兩個人是最聰明的。在一切饋贈又接收禮品的人當中,像他們兩個這樣的人也是最聰明的。無論在任何地方,他們都是最聰明的人。
他們就是麥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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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蚊子的愛情故事
作者:呂志強
夜慢慢地降臨了。草叢里蟲鳴唧唧,此起彼伏。有兩只蚊子,歇在草葉上。
公蚊子吸了一口草汁,輕輕地推了推賭氣僵立的母蚊子,柔聲地哄道:「親愛的,你就喝一口吧,你一整天不吃不喝的,我真擔心」母蚊子鄙夷地看了一眼沾滿露水的草葉,不高興地說:「這么淡而無味的東西,叫我怎麼吃得下去?你天天說天天說的,不嫌煩嗎?」「你是存心要和人類作對么?「公蚊子焦慮地看著她,「你不知道人類准備了多少種東西來對付我們,那種氣味,我聞著就頭暈腦脹,你萬一……
「你是個懦夫,知道嗎?」母蚊子冷冷地看著他。然後振翅,從他身邊飛走了。
公蚊子憂心忡忡地看著人們的窗戶里透出的燈光。他知道她在裡面。不知道為什麼,今晚他有一種特別不好的預感,這使得他停在葉片上的身軀不斷地發著抖。他好想看到她,知道她安全,雖然他無法遏抑住她吸食人血的野心。他突然悲涼地意識到,僅僅這一點,也許就會把他們兩個都毀了。
露水更重了,他覺得冷,可是她仍然沒有出來。
他想到他們的前生,不是兩只蚊子,而是兩只企鵝。生活在冰天雪地里,整天愉快地邁著優雅從容的紳士步。
那時,他是一隻最優秀的企鵝。深深地愛著她。像所有準備求婚的企鵝一樣,他千辛萬苦地奔波著,去尋找石子。他長途地跋涉,丟下一塊又一塊不太滿意的石子,摔得頭破血流時,他終於找到了一枚最精美最光潔的,他覺得只有這一枚,才配得上她。
可是,她和另一隻企鵝結婚了。那個他,跟在後面撿,把他扔的都撿起來,送了她。粗糙的,不完美的石子,但是很多,堆得滿滿的。他傷心地退出了,但是追隨她,到了這一世,甘心陪她,做一隻蚊子。他被一種揪心的等待煎熬著,拼了失去生命的危險,往人類的窗里飛去。
果然看到了她,正伏在人的胳膊上,埋頭吸著,青色的翅膀在輕輕地顫著。而他恐懼地發現,左臂動也不動的「人」正悄悄地抬起了右手「快-躲開啊!~~~~」他撕心裂肺地大喊,可是來不及了,她痛楚地蜷成一團,掉到地上去了。他飛近她,跪在一團血污的她身邊,淚如雨下。她吃力地睜著眼睛望著他,靜靜地,也流下淚來。
「可惜啊,真可惜……」你把我們兩個都葬送了,他試圖扶起渾身冒血的她,「為什麼,你總是不肯聽我的勸?」「我知道,可是我沒有辦法,因為,因為我懷了你的孩子……它需要營養……草汁不夠,我必須吸血……我知道我會死,但是你會繼續活下去,人類不會傷你的,因為你沒有冒犯他們……」她霎了霎瀕死的眼睛,微笑著說:「其實生了孩子,我也就會殫精竭慮而死,但這是我們做母親的責任......就算是拼了千千萬萬人的唾罵,也要為後代提供最好的東西……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為什麼?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我知道你疼我,如果我告訴你,你會替我去做的,那麼這會兒死的就是你了……捨不得。呵……如果可以為你生一個孩子,我也就沒有遺憾了……上輩子欠了你的,這輩子想還,結果欠了你更多……上輩子,我們是企鵝。其實我一直愛你,可是我卻嫁了他……因為他送了我好多石子,你知道嗎?我們生活在冰天雪地里,如果沒有足夠的石子做窩孵卵,我們的後代在出殼之前就會被冰層凍死……你送我的那一枚石子,好美,晶瑩剔透的,可是那是愛情,單純的愛情支撐不了長久的婚姻和對兒女的責任……我沒有嫁你,你恨不恨我?」
他拚命搖頭,泣不成聲。「是我不好,我沒有保護你,給不了你需要的一切,讓你受這樣的罪……下輩子,我們做螳螂好嗎?在新婚之夜,你吃了我,為我生孩子……死在你的腹中,我一定會很幸福的……不,不,我們還是做兩只蟬吧,好嗎?天天喝著露水,快樂地唱著歌……小心,小心……」笑容迅速地從她臉上抽走,她大大地喘著氣,淚水成股成股地流下,「快走,人來了!」他回頭看了一眼,露出蒼涼而無悔的笑,「傻孩子……我們不是,要一起做蟬么?」「啪!」一聲脆響,伴著一聲滿意的說話,「哼,又打死了一隻臭蚊子!」
他在死前的一瞬緊緊地擁抱了她。他們的血流在了一起,凝成一滴鮮紅色的眼淚……
⑼ 鬧矛盾,他丟下她1年多的空窗期,就算他始終愛她,願意陪她到終老,但他要犧牲委屈她,這樣的愛情能繼續
我覺得他根本就不愛她,如果愛她能丟下她1年多嗎?這種人根本就沒有責任心,不直得信任。
⑽ 好看的耽美文推薦一下
看到這個問題莫名其妙的激動hhh,先按作者來分吧
墨香銅臭:
《魔道祖師》 《天官賜福》 《人渣反派自救系統》(最近可能要出《死神沒有休息日》)
priest:
《七爺》 《天涯客》 《終極藍印》 《鎮魂》 《大哥》 《山河表裡》 《六爻》《殺破狼》 《默讀》《殘次品》 《烈火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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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雲2吞海》 《破雲》 《提燈看刺刀》 《提燈照河山》 《提燈映桃花 》 《不死者》《青龍圖騰》 《銀河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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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子緒:
《死亡萬花筒》 《我五行缺你》 《骷髏幻戲圖》 《寒劍棲桃花》
接下來是另一些:
《碎玉投珠》 《犯罪心理》 《將進酒》 《兩A相逢必有一O》 《誰說Omega不能A爆了》 《二哈和他的白貓師尊》 《銅雀關金釵》 《鬢邊不是海棠紅》(好像是耽)
沒了,至少這不書荒了,嘻嘻,天下原耽一家親哦(づ ̄3 ̄)づ╭❤~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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