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 沈從文《邊城》中的人物性格特點
1.翠翠
翠翠是個天真善良、溫柔清純的小女孩,是作者傾注「愛」與「美」的理想的藝術形象。翠翠來到人間,便是愛的天使與愛的精靈。她爺爺把她領大,一老一少相依為命。她既是愛情的女兒,又是大自然的女兒。在她身上「天人合一」,她是美的精靈與化身。
翠翠身上的「美」,是通過她的愛情故事逐步表現出來的:第一階段:翠翠愛情萌生階段。她在小鎮看龍舟初遇儺送,愛情的種子就萌芽了。第二階段:翠翠愛情的覺悟階段。兩年後又進城看龍舟,她的愛情意識已完全覺醒。
2.爺爺
爺爺保有著中國傳統的美德,他對孫女翠翠親情無限。為翠翠的親事操心擔憂,盡力促成翠翠愛情的實現。在生活上,對翠翠也是無比關懷,不讓翠翠坐熱石頭,惟恐翠翠生病;在感情上盡力體諒翠翠的心思,翠翠憂傷寂寞時為她講故事、說笑話、唱歌。
他也是淳樸厚道卻也倔強的老人,他為翠翠美麗而自信驕傲,為了翠翠嫁一個好人家,他不計地位的貧寒低賤,內心凄苦憂慮與責任自信交錯。
3.天保
天保個性豪爽、慷慨。他是船總的大兒子,卻愛上了貧苦擺渡人的孫女。他知道弟弟也愛翠翠,兩人唱歌「決斗」,他卻因為自己先提了親,「作哥哥的走車路佔了先」,一定要弟弟先唱;弟弟「一開口」,他知道自己不是「敵手」,就很大度地成全了弟弟,充分表現了他的手足之情。
後來他外出闖灘,既是為了弟弟的幸福,也是為了消解自己心中的失望和難過,「好忘卻了上面的一切」。最後意外遇難,可以說他是為了親情和愛情而死。
4.儺送
儺送有著他母親的美好品格,細膩。儺送孤獨地追求著愛情,和哥哥的「決斗」,夜半唱情歌,卻並不為心上人所知。最後也孤獨地出走,不知飄泊到什麼地方。
5.順順(配角)
前清解甲流落軍官「順順」憑著一些積蓄經營木船,事業興旺發達,又因大方灑脫,仗義慷慨,誠信公道,被眾舉為「掌水碼頭」一方豪傑紳士。
㈡ 小說《邊城》和《哦,香雪》人物形象比較分析
沈從文的《邊城》被譽為是一支湘西山村生活的牧歌,是一曲真摯、熱烈的愛情贊歌,是一首用小說形式寫成的無韻之詩,繪就的無彩之畫,而其中印刻在腦海里難以抹去的便是翠翠。
主人公翠翠是一個迷人的文學形象,是全書之魂。她「為人天真活潑,處處儼然如一隻小獸物」,「從不想到殘忍事情,從不發愁,從不動氣」。正是湘西的清風麗日給了她壯健的身軀;茶峒的青山綠水給了她一雙澄澈透明的眸子;碧溪衢的竹篁、白塔又給了她一顆決不世故的赤心;沱江、小船更是承載了多少她那少女的悠悠歲月啊!她在這世外桃源里很幸福得生活著,有她愛的爺爺和同樣愛她的爺爺,有黃狗和渡船陪伴,還有天保家兄弟的念掛,似乎沒有什麼可以阻攔這一切的順理成章,可業已長大的翠翠,性格也有了微妙的變化:少了點乖巧,多了份沉思;少了些歡笑,多了份羞澀。她情竇初開,思緒紛亂的常常獨自一人坐在山頭,站在渡船上咀嚼著那尚已簡短卻復雜的人生。
本來,翠翠應該有著一個完滿的家庭,可父母面對著於理不容的堅貞愛情同時放棄了生命;本來,翠翠應該有著一個完滿的婚姻,可爺爺的溺愛與焦急將她的愛情葬送在了天保兄弟的偏執里;本來,翠翠這些都可以不要,可世俗的奸險與可敬的淳樸連與她相依為命的爺爺也奪了去;本來,翠翠……
思接千載,隨著翠翠渡船的悠悠遊游,我出了沱江,下了船,順著陌生的石子路邁開……漸漸地,不遠處彷彿傳了哐哐的聲響,驀地抬頭,卻見一條筆直但破舊的鐵軌伸展在我眼前,看得出來它久經滄桑,可也看得出它歷久彌新。不容我細細斟酌,便茫然不知所措的被一群人流沖開,正欲轉身理論之時,一雙潔如水晶的眼睛使我頓時凝固,這張陌生似又熟悉的面孔上柔軟得宛若紅緞子似的嘴唇囁嚅著——她便是香雪:深山裡孕育出的姑娘。隨著山溝溝里來的鐵軌,她和其他姑娘一樣,急切且盼望的等待著每次靠站的一分鍾,等待著一個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精神渴求。但香雪和她們不一樣,她所有的疑問僅僅是來自於一個自動鉛筆盒。這個令我們百思不得其解的物件,魔力般地慫恿她勇敢的沖上火車,勇敢的用四十個雞蛋換回了鉛筆盒,勇敢的在黑暗的鐵軌中前行……
同為十七歲的妙齡少女,她們都擁有著姣好的面容,都珍藏著一顆還未磨拭的純凈心靈,但最大的不同是她們存於間隔幾十年的歷史空間中,種種的原因鍛造了她們各自不同的生存狀態,由此引出了她們在歷史中的不同的精神期待。
時代的發展推動著人類的具體進程,這便是歷史空間的實際作用,而小說里無論是事件亦或是人物都無法逃脫它的眷顧。於是人物的命運與其所處的時代緊緊相連,分割不得。
由翠翠的父親到翠翠這里的漫長時代是一個混亂不堪的年代,主要的矛盾除了當時的國內戰爭外,還有一個民族與地域的潛在威脅。若然不是民族、地域,翠翠的父母怎會因為一個為漢人、一個為苗人而不能相戀?顯然翠翠的身世是個悲劇,翠翠的父親是個綠營屯戊軍人,嚴格地說,對苗族文化而言是一個異質。翠翠本身是漢文化(父系文化)和苗文化(母系文化)融合的產物。從翠翠父母的愛情悲劇里,我們可以看到漢文化同苗族文化的不平等關系,以及這種權力關系在苗/漢文化關繫上的歷史沖突和歷史悲劇的一直衍生。
當翠翠得知自己的身世後,她極力抗爭事實帶給她的巨大悲哀。在民族文化的原始形態沖擊下,她必然疑惑:漢/苗的不相融;她必然疑惑:所生活的周圍看似純凈的樂土越也滿布冷冷的血腥;她必然疑惑:自身的潛在究竟是苗,還是漢。
這諸多的不解我們不可否認既是她的「得」也為她的「失」。得!得到這種種疑問的本身對翠翠來說就是超越,超越年齡與心智的界限,站在歷史空間的角度,為自己做個總結和前瞻性的預見;得到這種種疑問的本身也令她對從小生活的小鎮產生了質疑,是民風淳樸亦或是間雜虛偽之象。一位哲人曾說:「當你得到真相的同時你的美夢也隨之破滅。」那麼以此理推斷,翠翠在懂得的一剎那便失去了沈老先生筆下最為可貴的「人性美」,或許她在失去愛情和親情後也學會了用世俗與鄙視的眼光看世界。那麼這一得一失雖然令人痛心疾首可卻也公平得很。要不翠翠怎麼不能象崔鶯鶯,怎麼就不能學杜十娘,勇敢大聲的說出自己的心中所想?要不翠翠怎麼在有了出走的念頭時又畏懼的放下?
有人會反駁:翠翠如此,可香雪選擇了勇敢。是,香雪的確有一系列勇敢的行為做旁證。她不受其它雜質的誘惑,偏看中了乘客的鉛筆盒。她從來在買賣中不說價格,而是溫婉的說:「看著給吧!」她敢和乘客交換手中的雞蛋,她敢獨自一人走回山溝,她敢違背父母交代的任務……可我們首先要明確的是,香雪的故事和翠翠相隔不短,歷史上給了她們各自的籠子,香雪的時代有鐵路鐵軌,翠翠的年代卻只是一隻渡船。於是香雪的勇氣應該有一部分是時代所賦予的,這點我們必須承認。可正是由於這樣的契機所發放的機會,香雪更應該把握自己的命運,那麼她為什麼還要下火車呢?為什麼還要捧著鉛筆盒走上回家的鐵軌呢?為什麼不能隨火車,隨鉛筆盒的期望去找尋更多更好的鉛筆盒呢?難道香雪在路上已經在思忖回家受罰的情景了么?一切皆有可能。所以,我要闡明的是,盡管香雪較之翠翠有所進步,但在歷史抗爭中只是極少量的得到了片刻的慰藉,卻也同翠翠一同失去了生命本真的自我超越。 好在今天的我們都已經從傳統中走了出來,並相信一個真理: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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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邊城》和《哦,香雪》人物形象比較分析
(1)淳厚的人性美是二人的共性。翠翠與香雪兩位少女帶著泥土的馨香從大山裡款款走來,走進與她們一樣正處花季的中學生隊伍。她們是中學(中師)語文新教材展現出來的兩位新形象。翠翠15歲,生長於風光旖旎的湘西山城;香雪17歲,出生於閉塞的晉冀山區的「台兒溝」。二人一個生南,一個長北,遠隔千里。但是,大山裡特有的靈山秀水、奇花異木卻共同滋潤、養育了山裡人,使她們天生麗質、清純秀美。翠翠在「觸目為青山綠水」的環境里,「一對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長養了她且教育了她」。香雪在深藏在大山皺褶里小得叫人一心疼的台兒溝,出落得冰清玉潔:「旅客們愛買她的貨,因為她是那麼信任地瞧著你,那潔如水晶的眼睛告訴你,站在窗下的這個女孩子還不知道什麼叫受騙……你望著她那潔凈得彷彿一分鍾前才誕生的面孔,望著她那柔軟得宛若紅緞子似的嘴唇,心中會升起一種美好的感情。」
翠翠和香雪不僅外表美麗,而且心靈純凈,在她們身上共同體現了醇厚的人性美和人情美。翠翠的母親同一個軍人秘密戀愛並懷孕,遠走不成,雙雙徇情。翠翠由祖父撫養長大,對相依為命的祖父,她充滿強烈的依戀。內心躁動不安孤單落寞時,她渴望祖父能在她身邊,讓她的心靈有所傍依;祖父興致好時,她愛在祖父身邊聽祖父講故事、吹曲子、唱歌。祖孫分離時,即便是出於她惡作劇的想像,也會讓她一顆「小小心子」、「跳躍不已」。翠翠開始萌生的朦朧愛情,使她的心事變得復雜。她的夢境因為有了儺送的情歌而變得「頂美頂甜」,沉醉在甜蜜的愛情中。媽媽凄美的愛情故事讓她心馳神往。她不能也無法告訴祖父自己內心深處的感情嚮往,而「心裡卻當真願意聽一個人來唱歌」,「她們似乎為了等著這樣的歌聲,沉默了許久」。翠翠在愛情經歷中的感情體驗、行為舉措,生動展示出少女天真、純潔、微妙的內心世界,給人以美的享受。翠翠是人之子,更是大自然的女兒,淳厚的風土人情和清風、麗日、青山、綠水一起陶冶了她,給了她一副水晶清澈透明的性格。「在翠翠身上,作者淡化了社會現實的黑暗與痛苦,著意表現一種理想化的古樸、淳厚的人性美和人情美」。「誰用上它,就能一切順心如意,就能上大學、坐上火車到處跑……」謊言雖然幼稚,但讀來仍讓人感覺美麗,這種撒謊的做法雖然錯誤,但仍能讓人感到情有可原,罪有可赦。此外,在火車上得知「北京話」已結婚有妻的消息時,香雪「替鳳嬌委屈,替台兒溝委屈」。凡此種種無一不體現出香雪誠實、善良、天真的性格和傳統美德,無一不體現出香雪骨子裡所固有的純朴淳厚的人性美和人情美。
(2)渴望愛情和渴求知識構成了二人各自不同的精神追求。翠翠和香雪同為青春少女,正是心理和生理發育迅速且不穩定時期,也是姑娘家情竇初開和求知慾旺盛的時期。然而在兩位少女的內心深處各自有著不同的追求:翠翠嚮往美好的愛情,而香雪渴求象徵文明與知識的文具盒。船總的兩個兒子都喜歡上了翠翠,而翠翠只喜歡老二儺送,對於老大天保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當時翠翠並不知道天保喜歡自己)。翠翠的愛是朦朧的,這是少女戀情初生的共同感受。其外在表現是情緒不穩定,常莫名其妙地惆悵、迷茫。翠翠看著天上的紅雲,聽著渡口飄來鄉下生意人的雜亂聲音,「心中有些兒薄薄的凄涼」,於是,「這日子成為痛苦的東西了」。這是因為渴望愛情而不可言出的苦惱。翠翠父母早亡,祖父因忠於擺渡而沒有更多的時間陪伴翠翠,再加上周圍無同伴好友,因此,翠翠無法也無合適之人訴說自己的心事。可憐的小人兒只好「胡思亂想」離家出走祖父尋覓的情景,只好「用手蒙著眼睛」悄悄地哭泣。翠翠對愛情是滿懷渴望的,對心上人也是十分滿意的。儺送過渡,到翠翠家中做客。儺送想走了,翠翠拉船。
「翠翠斜睨了客人一眼,見客人正盯著她,便把臉背過去,抿著嘴兒,很自負的拉著那條橫纜……」一個「背」字,傳達出了翠翠的羞澀,「自負」一詞則鮮明地表達了翠翠對自己愛情的得意。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翠翠時常沉醉在夢里。儺送按照老船工所指出的「馬路」,夜裡去為翠翠唱歌。翠翠「夢中靈魂為一種美妙的歌聲浮起來了,彷彿輕輕地在各處。飄著,上了白塔,下了菜園,到了船上,又復飛躥過對面山懸崖半腰——去作什麼呢?摘虎耳草!」這似乎是天人感應的巧合,也著重突出表現了翠翠對愛情的熱烈嚮往及堅定信念。然而,翠翠的愛情是曲折的,無果的,也是凄美的。天保兄弟為了翠翠曾進行走「車路」、「馬路」的殘酷選擇。中寨人用碾坊作陪嫁妝奩誘惑儺送,跟翠翠橫刀奪愛。而後,天保走「車路」不通,託人說媒要翠翠不成,為了成全弟弟,外出闖灘,不幸遇難。儺送心懷愧疚,拋下翠翠出走他鄉。祖父因翠翠的婚事操心擔憂,在風雨之夜去世。留下翠翠孤獨地守著渡船,痴心地等著儺送歸來,「這個人也許永遠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回來!」沒有人能告訴她要孤獨地等到什麼時候,總之,「翠翠的愛情有個成長過程。總體上,是可感的,堅定的,但是開頭是朦朦朧朧的,飄飄忽忽的。翠翠的愛是一串夢」。
香雪酷愛學習,平時寡言膽小,很有些書卷氣,她是台兒溝唯一考上鄉初中的人。香雪對知識的渴求願望強烈。在短暫的一分鍾做生意的同時,她抓空兒向火車上的乘客打聽山外的事,打聽北京的大學要不要台兒溝人,打聽什麼叫「配樂詩朗誦」。打聽能自動合上的鉛筆盒,問到它的價錢。沒等人家回話,車已經開動了。她追著它跑了好遠。當同伴們知道她追火車的原因後,「便覺得好笑起來」。同伴們關心的是發卡、沙巾之類的裝飾品,而香雪卻對書包、文具等感興趣,尤其是對自動鉛筆盒情有獨鍾。一方面,同學們的故意嘲諷強烈地刺激了她純凈的心靈,一方面同桌的那個自動鉛筆盒太誘人,香雪對一個自動鉛筆盒的擁有欲便愈來愈強烈了。終於,香雪發現了目標,並以四十個雞蛋外搭一個籃子毅然換下了一個她夢寐以求的自動鉛筆盒。為此她付出了獨走三十里夜路的代價,並要破天荒撒謊騙爹娘。香雪的執著也由此可見。香雪的理想與追求畢竟成功了,也是令人欣慰的。
(3)人物形象的典型意義。沈從文借翠翠等人物是要在小說中表現「優美、健康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為人類『愛』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說明」。翠翠等湘西人是美的,湘西山水是美的,然而,翠翠的愛情卻是一個悲劇。其悲劇意義就在於:它「不僅在於揭示封建習俗對於人的窒息與摧殘,還表明了即使是善的人們也需要擺脫舊習俗而重建自我的人格。」
香雪所孜孜以求的鉛筆盒,雖為一物,實是一種象徵。它象徵文化和知識,象徵現代文明。對於香雪來說,鉛筆盒就像黑夜中一盞閃閃的明燈,照著她在追求知識、追尋文明的道路上勇敢地前進。作者塑造的香雪,有強烈的時代意義。別人用具體實物打扮外表的美,香雪是用知識塑造靈魂的美。從香雪身上所折射出來的時代信息是改革開放以後,封閉落後的中華大地,終於開始走向開放,走向進步。哦,香雪
㈢ 求沈從文《邊城》的人物形象和主題思想
一\藝術特色
《邊城》是沈從文小說的代表作,是我國文學史上一部優秀的抒發鄉土情懷的中篇小說。它以20世紀30年代川湘交界的邊城小鎮茶峒為背景,以兼具抒情詩和小品文的優美筆觸,描繪了湘西邊地特有的風土人情;借船家少女翠翠的愛情悲劇,凸顯出了人性的善良美好與心靈的澄澈純凈。它以獨特的藝術魅力,生動的鄉土風情吸引了眾多海內外的讀者,也奠定了《邊城》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特殊地位。
二\人物形象
1.翠翠
翠翠天真善良、溫柔清純。她和外公相依為命,對外公關心備至。因為外公不理解她的心事,她就幻想出逃讓外公去尋她,可是想到外公找不到她時的無奈,又為外公擔心起來,為自己的想法的後果害怕自責。她愛上了儺送,感情純潔真摯。節選部分以後,儺送遠去,她又矢志不渝地等待著心上人的歸來,表現了她對愛的執著。
2.外公
外公保有著中國傳統的美德,他對孫女翠翠親情無限。為翠翠的親事操心擔憂,盡力促成翠翠愛情的實現。在生活上,對翠翠也是無比關懷,不讓翠翠坐熱石頭,惟恐翠翠生病;在感情上盡力體諒翠翠的心思,翠翠憂傷寂寞時為她講故事、說笑話、唱歌。
3.天保
天保個性豪爽、慷慨。他是船總的大兒子,卻愛上了貧苦擺渡人的孫女。他知道弟弟也愛翠翠,兩人唱歌「決斗」,他卻因為自己先提了親,「作哥哥的走車路佔了先」,一定要弟弟先唱;弟弟「一開口」,他知道自己不是「敵手」,就很大度地成全了弟弟,充分表現了他的手足之情。後來他外出闖灘,既是為了弟弟的幸福,也是為了消解自己心中的失望和難過,「好忘卻了上面的一切」。最後意外遇難,可以說他是為了親情和愛情而死。
三\主題思想
作者的理想是要在小說中表現「優美,健康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為人類『愛』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說明。」那麼「優美,健康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相對於什麼而言呢?
作者極力謳歌的傳統文化中保留至今的美德,是相對於現代社會傳統美德受到破壞,到處充溢著物慾金錢主義的淺薄、庸俗和腐化墮落的現實而言的。
作者描寫的湘西,自然風光秀麗、民風純朴,人們不講等級,不談功利,人與人之間真誠相待,相互友愛。外公對孫女的愛、翠翠對儺送純真的愛、天保兄弟對翠翠真摯的愛以及兄弟間誠摯的手足之愛,這些都代表著未受污染的農業文明的傳統美德。作者極力狀寫湘西自然之明凈,也是為了狀寫湘西人的心靈之明凈。
作者寫以歌求婚、兄弟讓婚、外公和翠翠相依之情,這些湘西人生命的形態和人生的方式,都隱含著對現實生活中古老的美德、價值觀失落的痛心,以及對現代文明物慾泛濫的批判。作者推重湘西人的人生方式,也想以此重建民族的品德和人格。
㈣ 有關邊城的人物形象分析
翠翠是沈從文心目中的湘西苗族文化女神,是沈從文用「他者」(西方)的眼光看出來的湘西苗族幕的「本質」。
「翠翠在風日里長養著,把皮膚變得黑黑的,觸目為青山綠水,一對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長養她且教育她,為人天真活潑,處處儼然如一隻小獸物。人又那麼乖,如山頭黃麂一樣,從不想到殘忍事情,從不發愁,從不動氣。平時在渡船上遇陌生人對她有所注意時,便把光光的眼睛瞅著那陌生人,作成隨時皆可舉步逃入深山的神氣,但明白了人無機心後,就又從從容容在水邊玩耍了。」這個形象可以說是「優美、健康、自然」。不過這形象也含有深深的隱痛:「黃麂一樣……隨時皆可舉步逃入深山」,隱喻苗族先人在漢族的壓力下,從中原地區向洞庭湖地區遷徙,並溯沅水退入湘西的深山裡。深山是他們最後的庇護所和自由天地,在這里他們是「在家的」。翠翠的形象取材於瀘溪絨線鋪的女孩、青島嶗山的鄉村女子和「身邊的新婦」沈夫人。《邊城》里的愛情故事,討論的是文化問題,性的話語和文化的話語交織在一起。翠翠的形象凝聚了沈從文的文化戀母情結,銘刻下沈從文對湘西苗族文化的無盡傷逝和眷戀。
翠翠的身世是個悲劇,翠翠的父親是個綠營屯戊軍人,嚴格地說,對苗族文化而言是一種異質(heterogeneity)。翠翠本身是漢文化(父系文化)和苗文化(母系文化)融合的產物。從翠翠父母的愛情悲劇里,我們可以看到漢文化同苗族文化的不平等關系,以及這種權力關系在苗/漢文化關繫上的歷史沖突和歷史悲劇(如乾嘉苗民起義)。
翠翠這個無所歸依的孤雛無疑是湘西苗族文化的象徵。
「在一種近於奇跡中,這遺孤居然長大成人,一轉眼便十三歲了。」爺爺這個閱盡人事、飽經風霜的老人是苗族古老歷史的象徵。「爺爺和翠翠」是苗族「民族古老,文化年輕」的形象的說明。爺爺目睹了翠翠父母的悲劇,「口中不怨天,心卻不能完全同意這不幸的安排」。「他從不思索自己的職務對於本人的意義,只是靜靜地很忠實的在那裡活下去」。「翠翠大了,他也得把翠翠交給一個人,他的事才算完結!交給誰?必需什麼樣的人方不委屈她?」年邁衰老的爺爺是翠翠唯一的依靠,「假若爺爺死了」,翠翠這個歷史的孤兒能否加入到新的歷史的腳步中去呢?
黃狗與苗族盤犬崇拜和犬始祖神話有關,也與二老儺送有關。《邊城》第十節,二老劃龍舟翻船落水,翠翠斥黃狗說:「得了,裝什麼瘋,你又不劃船,誰要你落水呢?」又《鳳子》第三章,紳士將他的狗取名為「儺送」——「那紳士把信件接到手上,吩咐那隻較大的狗:『儺送,開門去罷』。」白塔苗族傳統價值觀念的象徵,如風俗淳樸、重義輕利等,也就是沈從文說的「正直素樸人情美」。
渡船這只方頭渡船很有特點:船上立一枝竹竿,掛一個鐵環,在兩岸牽一段廢纜。有人過渡時,把鐵環掛在廢纜上,牽船來回過渡——這是一個封閉、單調的意象,是一種與河流(線性時間、一元歷史)無關的存在狀態,隱喻苗族古老的生活方式。
「鳳灘、茨灘不為凶,下面還有繞雞籠;繞雞籠也容易下,青浪灘浪如屋大。爺爺,你渡船也能下鳳灘、茨灘、青浪灘嗎?」時間觀翠翠「輕輕哼著巫師十二月里為人還願請神的歌玩」,請張果老、鐵拐李、關夫子、尉遲公、洪秀全、李鴻章等「雲端下降慢慢行」,「今來坐席又何妨!」——這是一種原始的時間意識,在這里,所有的時間段落:過去、現在、未來都共時性地展現。以祖先崇拜和原型回歸為基礎的時間描述,通過節日期間的神話和禮儀慶祝活動,不斷地獲得再生。
㈤ 分析小說《邊城》中,翠翠,老船夫,天保,儺送四個人的人物形象。
一、翠翠
翠翠是個天真善良、溫柔清純的小女孩,是作者傾注「愛」與「美」的理想的藝術形象。翠翠來到人間,便是愛的天使與愛的精靈。她爺爺把她領大,一老一少相依為命。她既是愛情的女兒,又是大自然的女兒。在她身上「天人合一」,她是美的精靈與化身。
翠翠身上的「美」,是通過她的愛情故事逐步表現出來的:第一階段:翠翠愛情萌生階段。她在小鎮看龍舟初遇儺送,愛情的種子就萌芽了。第二階段:翠翠愛情的覺悟階段。兩年後又進城看龍舟,她的愛情意識已完全覺醒。 第三階段:翠翠對愛情執著的階段。
她在愛上儺送後,沒想到儺送的哥哥也愛上了她。出於對愛情的忠貞,她明確向爺爺表示拒絕。然而,她與儺送的愛情卻忽然受到嚴重挫折,儺送遠走他鄉、爺爺也死了使她一夜之間「長成大人」。最後,她像爺爺那樣守住擺渡的崗位,苦戀並等待著儺送的歸來,這些充分表現了翠翠性格堅強的一面。
二、天保
天保個性豪爽、慷慨。他是船總的大兒子,卻愛上了貧苦擺渡人的孫女。他知道弟弟也愛翠翠,兩人唱歌「決斗」,他卻因為自己先提了親,「作哥哥的走車路佔了先」,一定要弟弟先唱;弟弟「一開口」,他知道自己不是「敵手」,就很大度地成全了弟弟,充分表現了他的手足之情。
後來他外出闖灘,既是為了弟弟的幸福,也是為了消解自己心中的失望和難過,「好忘卻了上面的一切」。最後意外遇難,可以說他是為了親情和愛情而死。
三、儺送
儺送有著他母親的美好品格,細膩。儺送孤獨地追求著愛情,和哥哥的「決斗」,夜半唱情歌,卻並不為心上人所知。最後也孤獨地出走,不知飄泊到什麼地方。
四、老船夫(爺爺)
爺爺保有著中國傳統的美德,他對孫女翠翠親情無限。為翠翠的親事操心擔憂,盡力促成翠翠愛情的實現。在生活上,對翠翠也是無比關懷,不讓翠翠坐熱石頭,惟恐翠翠生病;在感情上盡力體諒翠翠的心思,翠翠憂傷寂寞時為她講故事、說笑話、唱歌。
他也是淳樸厚道卻也倔強的老人,他為翠翠美麗而自信驕傲,為了翠翠嫁一個好人家,他不計地位的貧寒低賤,內心凄苦憂慮與責任自信交錯。
(5)邊城與小說中的人物形象分析擴展閱讀:
作品鑒賞:
《邊城》寄託著沈從文「美」與「愛」的美學理想,是他的作品中最能表現人性美的一部小說。《邊城》極力謳歌的傳統文化中保留至今的美德,是相對於現代社會傳統美德受到破壞,到處充溢著物慾金錢主義的淺薄、庸俗和腐化墮落的現實而言的。
《邊城》描寫的湘西,自然風光秀麗、民風純朴,人們不講等級,不談功利,人與人之間真誠相待,相互友愛。外公對孫女的愛、翠翠對儺送純真的愛、天保兄弟對翠翠真摯的愛以及兄弟間誠摯的手足之愛,這些都代表著未受污染的農業文明的傳統美德。作者極力狀寫湘西自然之明凈,也是為了狀寫湘西人的心靈之明凈。
《邊城》寫以歌求婚、兄弟讓婚、外公和翠翠相依之情,這些湘西人生命的形態和人生的方式,都隱含著對現實生活中古老的美德、價值觀失落的痛心,以及對現代文明物慾泛濫的批判。作者推重湘西人的人生方式,也想以此重建民族的品德和人格。
㈥ 邊城人物形象特點
1.翠翠
翠翠天真善良、溫柔清純。她和外公相依為命,對外公關心備至。因為外公不理解她的心事,她就幻想出逃讓外公去尋她,可是想到外公找不到她時的無奈,又為外公擔心起來,為自己的想法的後果害怕自責。她愛上了儺送,感情純潔真摯。節選部分以後,儺送遠去,她又矢志不渝地等待著心上人的歸來,表現了她對愛的執著。
2.外公
外公保有著中國傳統的美德,他對孫女翠翠親情無限。為翠翠的親事操心擔憂,盡力促成翠翠愛情的實現。在生活上,對翠翠也是無比關懷,不讓翠翠坐熱石頭,惟恐翠翠生病;在感情上盡力體諒翠翠的心思,翠翠憂傷寂寞時為她講故事、說笑話、唱歌。
3.天保
天保個性豪爽、慷慨。他是船總的大兒子,卻愛上了貧苦擺渡人的孫女。他知道弟弟也愛翠翠,兩人唱歌「決斗」,他卻因為自己先提了親,「作哥哥的走車路佔了先」,一定要弟弟先唱;弟弟「一開口」,他知道自己不是「敵手」,就很大度地成全了弟弟,充分表現了他的手足之情。後來他外出闖灘,既是為了弟弟的幸福,也是為了消解自己心中的失望和難過,「好忘卻了上面的一切」。最後意外遇難,可以說他是為了親情和愛情而死。
㈦ 試分析沈從文小說《邊城》中翠翠的人物形象
小說的故事發生在上個世紀的三十年代。三十年代的中國,大部分地區因為戰亂變得千瘡百孔,民不聊生。但在作者的筆下,處在「湘西邊境」的「一個地方名為『茶峒』的小山城」,依然是那麼安詳、和諧。青翠的山、碧綠的水,悠悠來往的船隻,還有與自然和諧共處的人們,一起構成了一塊充溢著自然之美的「桃花源」。
在小說中,作者就創造了一個非常優美的、情景交融如詩的意境,訴說了一個美麗而又凄婉的愛情故事。小說開篇就把邊城茶峒的秀美圖畫和邊城人的淳樸善良相融合:湘西有一個名為「茶峒」的小山城,有一條小溪,溪邊有座白塔,塔下住了一戶單獨的人家……「小溪流下去,繞山阻流,……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靜靜的水即或深到一蒿不能落底,卻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魚來去皆可以計數。」清澈見底的溪水繞著山石,繞著茶峒,在大石細沙間靜靜地流著,她以自己獨特的美,裝飾了茶峒的風光山色,也浸潤陶冶著這里的人們。
主人公翠翠就是在這自然美的孕育陶冶下成長起來的。她像溪水一樣清澈透明,像山間翠綠的山竹,又像含苞待放的花蕾,她是那麼單純、美麗、善良、聰慧。翠翠秉承了像自然一樣清新純潔的種種美好品質,又有未經世故的少女的天真聰慧所展示出的一種自然不可企及的魅力。這魅力在靈秀的湘西邊陲吸引著各種人:她是老船夫心中的希望,是船總的兩個兒子心中的光芒,還是溪邊勤勞的擺渡人。翠翠如自然的化身,和自然融為了一體,似乎很難分清楚這種清新純潔的自然美是屬於湘西的,還是屬於翠翠的。
小說中作者把自然景物與人物緊密相連,美景是他小說中不可缺少的描寫成分,自然美中烘托出人性之美。在靈秀的湘西邊陲為背景的前提下,《邊城》正是通過抒寫青年男女之間的純真愛情、祖孫之間的真摯親情、鄰里之間的善良互愛來表現人性之美的。
㈧ 邊城一個人物形象分析
翠翠是沈從文心目中的湘西苗族文化女神,是沈從文用「他者」(西方)的眼光看出來的湘西苗族幕的「本質」。
「翠翠在風日里長養著,把皮膚變得黑黑的,觸目為青山綠水,一對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長養她且教育她,為人天真活潑,處處儼然如一隻小獸物。人又那麼乖,如山頭黃麂一樣,從不想到殘忍事情,從不發愁,從不動氣。平時在渡船上遇陌生人對她有所注意時,便把光光的眼睛瞅著那陌生人,作成隨時皆可舉步逃入深山的神氣,但明白了人無機心後,就又從從容容在水邊玩耍了。」
這個形象可以說是「優美、健康、自然」。不過這形象也含有深深的隱痛:「黃麂一樣……隨時皆可舉步逃入深山」,隱喻苗族先人在漢族的壓力下,從中原地區向洞庭湖地區遷徙,並溯沅水退入湘西的深山裡。深山是他們最後的庇護所和自由天地,在這里他們是「在家的」。
翠翠的形象取材於瀘溪絨線鋪的女孩、青島嶗山的鄉村女子和「身邊的新婦」沈夫人。《邊城》里的愛情故事,討論的是文化問題,性的話語和文化的話語交織在一起。翠翠的形象凝聚了沈從文的文化戀母情結,銘刻下沈從文對湘西苗族文化的無盡傷逝和眷戀。
翠翠的身世是個悲劇,翠翠的父親是個綠營屯戊軍人,嚴格地說,對苗族文化而言是一種異質(heterogeneity)。翠翠本身是漢文化(父系文化)和苗文化(母系文化)融合的產物。從翠翠父母的愛情悲劇里,我們可以看到漢文化同苗族文化的不平等關系,以及這種權力關系在苗/漢文化關繫上的歷史沖突和歷史悲劇(如乾嘉苗民起義)。
翠翠這個無所歸依的孤雛無疑是湘西苗族文化的象徵。
「在一種近於奇跡中,這遺孤居然長大成人,一轉眼便十三歲了。」
爺爺這個閱盡人事、飽經風霜的老人是苗族古老歷史的象徵。「爺爺和翠翠」是苗族「民族古老,文化年輕」的形象的說明。爺爺目睹了翠翠父母的悲劇,「口中不怨天,心卻不能完全同意這不幸的安排」。「他從不思索自己的職務對於本人的意義,只是靜靜地很忠實的在那裡活下去」。「翠翠大了,他也得把翠翠交給一個人,他的事才算完結!交給誰?必需什麼樣的人方不委屈她?」年邁衰老的爺爺是翠翠唯一的依靠,「假若爺爺死了」,翠翠這個歷史的孤兒能否加入到新的歷史的腳步中去呢?
黃狗與苗族盤犬崇拜和犬始祖神話有關,也與二老儺送有關。《邊城》第十節,二老劃龍舟翻船落水,翠翠斥黃狗說:「得了,裝什麼瘋,你又不劃船,誰要你落水呢?」又《鳳子》第三章,紳士將他的狗取名為「儺送」——「那紳士把信件接到手上,吩咐那隻較大的狗:『儺送,開門去罷』。」
白塔
苗族傳統價值觀念的象徵,如風俗淳樸、重義輕利等,也就是沈從文說的「正直素樸人情美」。
渡船
這只方頭渡船很有特點:船上立一枝竹竿,掛一個鐵環,在兩岸牽一段廢纜。有人過渡時,把鐵環掛在廢纜上,牽船來回過渡——這是一個封閉、單調的意象,是一種與河流(線性時間、一元歷史)無關的存在狀態,隱喻苗族古老的生活方式。
「鳳灘、茨灘不為凶,下面還有繞雞籠;繞雞籠也容易下,青浪灘浪如屋大。爺爺,你渡船也能下鳳灘、茨灘、青浪灘嗎?」
時間觀
翠翠「輕輕哼著巫師十二月里為人還願請神的歌玩」,請張果老、鐵拐李、關夫子、尉遲公、洪秀全、李鴻章等「雲端下降慢慢行」,「今來坐席又何妨!」——這是一種原始的時間意識,在這里,所有的時間段落:過去、現在、未來都共時性地展現。以祖先崇拜和原型回歸為基礎的時間描述,通過節日期間的神話和禮儀慶祝活動,不斷地獲得再生。
邊城的人們用端午、中秋、過年等周期循環的節日記錄時間,漢族的改朝換代對他們幾乎沒有影響,西歷(公元紀年)還沒有進入邊城,以西方的眼光看來,「邊城」在世界歷史之外。
在不舍晝夜的川流上,翠翠一家守著渡船,日復一日地,過著十分拮據的生活。白塔守護著渡頭,守護著翠翠一家,守護著翠翠的夢(翠翠在白塔下午睡,夢里為山鳥歌聲所浮)。
(二)
翠翠大了,多了些思索,多了些夢——看到團總家王小姐有一副麻花絞的銀手鐲,心中有些韻羨、發痴。「白雞關出老虎咬人,不咬別人,團總的小姐派第一……大姐戴副金簪子,二姐戴副銀釧子,只有我三妹沒得什麼戴,耳朵上長年戴條豆芽菜」。翠翠通過與其他女孩的區別來認識自己,這是形成「自我」的必然途徑。
船總順順家向翠翠提親,翠翠想到許多事:「老虎咬人的故事,與人對罵時四句頭的山歌,造紙作坊中的方坑,鐵工廠熔鐵爐里泄出的鐵漿……」
「老虎咬人的故事」與團總王小姐有關。王小姐以碾房陪嫁與二老攀親的事重重地壓在翠翠心上,「白雞關出老虎咬人,不咬別人,團總的小姐派第一」,這是翠翠對「碾房陪嫁」這件事的虛幻的超越。
「四句頭的山歌是看牛、砍柴、割豬草的小孩子隨口亂唱的」——翠翠其實仍未脫離童雛狀態。
「方坑」與性有關(凹形物),也與死亡有關(爺爺的墳是「方阱」)。從某種意義上說,翠翠(苗族文化)的新生、成人,就是爺爺(苗族古老歷史)的死亡。「鐵漿」是少女發育成熟,性的覺醒——翠翠處於少女和少婦的邊緣。
翠翠的年齡——十五六歲的少女——很關鍵。湘西苗族文化的這種「本質」(少女),是沈從文用作為「他者」的西方的眼光看出來的;或者說,在這里,湘西苗族文化被「少女化」了。用(日本)竹內好的話來說:對非西方民族而言,「現代性」首先意味著一種自己的主體性被剝奪的狀態。
翠翠和大老二老的關系是黑格爾的主客體二元對立的關系:翠翠是少女、被看者(spectacle)和聽者,大老二老是男人、看者(spectator,大老二老都誇過翠翠長得好看)和說者(說媒和唱歌)。翠翠只有得到男性(漢族、西方)的喚醒和肯定,才能從少女長大成人,才具有成人才有的「主體性」。翠翠愛情的美滿,既是翠翠個人的成人儀式,也是湘西苗族文化的現代化轉型。
在這里,翠翠個人的發育成長過程與歷史的發展是同步的。通過個人的經歷展現民族的自我改造,這是成長小說(德語bilngsroman)的模式,當然,在《邊城》的結尾,翠翠的成長並沒有完成。
大老二老同時愛上翠翠,這是兩種文化觀念為爭奪湘西苗族文化女神的歸屬權而發生的歷史沖突。大老二老的形象以及他們對翠翠的不同的「看法」和「說法」,應該按照「國家話語密碼」來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