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5000字小說 母愛
遙遠的母愛
(一)
不曾想到,我與那個給了自己身體的人第一次握手,也是最後一次握手,竟是如此短暫,短暫到人之將死、迴光返照的一剎那,短暫到今生與來世相隔的一瞬間。
她那骨瘦如材的身軀已經不能再自主地挪動了,青紫的面容已無從相識,唯有那雙深凹的眼睛灼灼逼人,直勾勾的望著我,彷彿要把我一口吞掉,我看不出那是怨還是憐。
她已經奄奄一息了。我是被父親強行拽到了她的跟前的。她的床前已經集聚了很多的人。
「你叫她一聲媽吧!她想聽」。我從未謀面,同母異父的妹妹在一旁請求我。
可是,我的嘴唇沒有動,感覺也好像不會動了,那一聲「媽」始終沒有叫出口。此刻,我的腦子在飛轉,極力搜索著母親給予我的愛,哪怕一點點的愛都行。可是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沒有搜索到我想要的東西,沒有搜索到讓我能啟口叫媽的開關。是啊,42年的母女恩怨豈是叫一聲「媽」就能了結的啊。「媽媽」這個世界上最親切的稱呼,對我來說似乎太遙遠了。「母愛」這個世界最令人嚮往的字眼,對我來說卻是那麼的陌生。
看著眼前的她,我的腦子仍然是懵懂的。這就是我的母親嗎?這就是我的親生母親嗎?對一個親生母親這么近距離的接觸,這僅僅是第三次。此刻,我看著眼前已經進入冥冥世界的她,極力搜尋著那兩次接觸到的她。
(二)
我的童年是沒有母愛的童年。
還是在我不懂事的時候,母親就棄我和我們這個家而去了。我跟了父親,弟弟隨了她,從此,母親這個概念在我的記憶里,就已經消失了。沒有記憶挺好,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在夢中哭過多少次,念叨多少回?我懂事以後,鄰居的阿姨們,斷斷續續地將此事告訴了我,並且幫我指認了她,然而,我們卻從來沒有說過話,她也未曾找過我。
都說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我不知道。因為我既沒有這樣的小棉襖,也沒有人把我當做小棉襖。我不知道小棉襖有多麼的溫暖,只知道我的小棉襖從來都是又單又小又窄。當別人還依偎在母親的懷抱里享受著母愛的時候,在我懵懂的心裡似乎還沒有羨慕,還沒有嫉妒,只是感覺我的母愛在很遙遠的地方,一個讓我觸及不到的地方。母愛,這個世界上最偉大、最無私的愛,太吝嗇於我了。沒有母親的撫摸,沒有母親的拭淚,有的只是那永遠暖不熱的小被窩,那雙露著腳丫子的小棉鞋和那顆孤單恐懼的小心靈。
就這樣,在我幼小的心靈中就產生了對母親的怨恨,一個不能讓自己原諒的恨。
(三)
第一次和母親接觸,是在我上初中的時候。
那是,由於家境並不寬裕,十三、四歲的我已經懂得怎樣為家裡分擔憂愁了。每到夏季的星期天,我就會騎上家裡那輛雙腳夠不著腳踏的加重自行車,和小夥伴們一起,跑到幾十里以外的偏遠鄉村賣冰棍,這樣可以賣個好價錢。
有一次,我到一個鎮上去趕集,集很大,人也很多,那天的天氣也特別的炎熱,臨近中午,我帶來的300根冰棍很快就賣完了。我這個樂啊,因為這樣,我就可以趕回家裡吃飯了,雖然,集市的飯攤上冒著熱氣騰騰的蒸汽,散發出誘人的香味,但是,我還是縮了縮饞脖,咽了咽口水。不忍心花去一分錢。我推著車,快步向村口走去。
突然,我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她!
不知為什麼,每次見到她。我都有一種恐慌,總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但是,這一次沒能躲的過。
「喂」,她大聲的喝住了我。
我停下了腳步。
「你的冰棍是不是賣完了」。
我轉過身,沒有回答。
「你幫我賣點」,她邊說邊打開箱子。
我盡管極不情願,可是不知為什麼?還是接過了她遞過來的冰棍。
我又往返於集市,賣這些冰涼的、沒有價值的冰棍,我不知道是多少根。
下午將近2點,我找到她,把賣冰棍的錢悉數交到她手裡。趁她數錢的當口,我急忙轉身離去,我只想趕快離去。
這就是我和已經離我而去很久的母親的第一次接觸。而且是一次很不情願的接觸。
(四)
大學畢業後,我分配到了當地的公安機關,穿上了讓人羨慕的警服。
一天,下了班,我騎著剛買的26型輕便自行車,嘴裡哼著小曲,一路往家裡趕。在離我家胡同不遠的地方,我一眼又瞅見了她,嘴裡的小曲即刻嘎然而止。真是的,怕什麼就來什麼,硬著頭皮沖過去吧,可終究還是被她堵住了。
她上前攔住我,一把拽著我的自行車歇斯底里地喊到:「你為什麼不認我,你現在出息了是不是?」
真恨不的有個地縫鑽進去,我用眼睛輕瞟了她一眼,把自行車往她身邊一扔,頭也不回地就跑回了家。
到了家,我邊哭邊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了父親,說:「今後,如果她再這樣攔我,我就對她不客氣了。」
父親說:「那有閨女這樣對待自己的親媽呢?不怕外人笑話。」
我長嘆了一口氣,難道這就是我的命嗎?難道這就是老天安排給我的一切嗎?真是欲哭無淚啊!
(五)
我來到她的床前,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才去的。
去年春季的一天,正在家中的我突然接到父親的電話,電話里父親的聲音很低沉:「你媽媽快不行了,你去看看她」。
「我不去。」我回答著。
「必須去,我讓你弟弟去接你」。不容我回答,父親就掛了電話。
在我猶豫的時候,弟弟就來了。弟弟說:「姐,去看她最後一眼吧,不管怎樣,她也生了我們一場,這幾十年,她過的非常凄苦」。說完,弟弟嗚嗚的哭了。
面對痛哭流涕的親弟弟,我的心好酸,不覺感慨萬千。生活中,或許你可以選擇任何東西,而你唯獨不能選擇父母,不能選擇血緣,我無言以對,只能接受命運安排給我的這一切。
一座破舊、低矮的房子,一間充滿臊味的小屋,我不能想像,她竟然生活在這樣破舊不堪的環境中,和我住的花園樓房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下。
她已抱病卧床好多年了,此刻我已有點認不出了。可能是對我的到來太過意外,她顯得有點激動。
我坐在床的對面,只見她顫顫悠悠地伸出右手,五根痩削的手指在我面前晃動著,我下意思的也伸出了右手,她即刻就緊緊地抓住了,很堅硬,很冰涼,但是卻非常的有力,只露著牙齒的嘴裡發出噢、噢……的聲音,布滿血絲的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眼睛裡浸出幾滴淚花。然而,我卻一直不敢正視這雙眼,只是偶爾瞟一下,然後就垂下眼簾。
此刻,我不知道她是在怨我還是在憐我?也許她是在怨我,怨我的無知,怨我的絕情。也許她是在憐我,憐我的孤單,憐我的傷痛。
(六)
她走了。她似乎走的很安詳。
也許是我的到來,讓她釋放了許久纏繞在她內心的疚愧。
坦白的講,在我的內心深處,我對母親的離去產生過怨,產生過恨。現在,她走了,我還是感覺酸楚楚的。每每想起她看到我來到她床前那一刻的眼神,我的怨,我的恨似乎也少了許多。就是弟弟說的,不管怎樣,她也生了我們一場,畢竟是血濃於水啊!
現在,我沒有再怨過母親,也不曾再恨過母親了。
我已經原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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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愛有關
作者:東亮
第一集
更新時間2008-12-6 19:34:19 字數:13403
1-1、靈子家早晨
靈子母親,58歲,矮胖,短發,在蹩腳的陽台上邊煎雞蛋,邊大聲嘮叨。
靈子母:靈子,你不用犟,你想和舉文結婚,沒門兒。
靈子母親說著,故意把手裡的勺子在平底兒鍋里敲得亂響。
靈子母:(同上)我真是弄不明白,你瞅瞅舉文那熊樣,家在農村不說,大學畢業都兩年了,連2000塊錢都沒存下,真叫人感到寒磣。現在都啥年月啦……上公廁撒泡尿都得5毛錢……
靈子母親從陽台走到小客廳,把煎雞蛋的盤子不滿地往桌上一撂。繼續嘮叨。
靈子,24歲,高挑個,漂亮有氣質,披肩長發,大學生,在衛生間刷著牙,沒時間搭理母親……
靈子母:(同上)你不用不吭聲,現在房子這么貴,買個房子得20多萬,你想結婚,你去住狗窩呀。你別天方夜譚了,趁早給我快刀斬亂麻,趕快分手!
靈子刷完牙,從洗臉間沖出來,對母親瞪眼,發泄。
靈子:媽啊,你整天嘮嘮叨叨的,煩不煩人呀。我都快被你逼瘋了。我不是早告訴你了嘛,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就省省心吧。將來我住狗窩我樂意。
靈子母親把牛奶杯和筷子放到桌子上,生氣地責罵。
靈子母:你這個沒良心的,你非要氣死我才甘心啊!你爸死得早,我供養你上大學容易嗎?我這輩子真是倒霉透了,沒一件順心的事。你給個痛快話,你見不見你馬姨介紹的那個研究生?人家的條件可是一流的,你還牛個屁?
……
『叄』 有關母愛的小說和散文,越快越好!現在就用的
我的母親·老舍
作者:老舍 閱讀來源:作家出版社 點擊數:719 更新時間:2005-12-22
我的母親
作者:老舍
老舍(1899—1966),北京人,作家。有長篇小說《貓城記》、《駱駝祥子》、《四世同堂》,話劇《龍須溝》、《茶館》等。有《老舍全集》行世。
母親的娘家是在北平德勝門外,土城兒外邊,通大鍾寺的大路上的一個小村裡。村裡一共有四五家人家,都姓馬。大家都種點不十分肥美的土地,但是與我同輩的兄弟們,也有當兵的,作木匠的,作泥水匠的,和當巡察的。他們雖然是農家,卻養不起牛馬,人手不夠的時候,婦女便也須下地作活。
對於姥姥家,我只知道上述的一點。外公外婆是什麼樣子,我就不知道了,因為他們早已去世。至於更遠的族系與家史,就更不曉得了;窮人只能顧眼前的衣食,沒有功夫談論什麼過去的光榮;「家譜」這字眼,我在幼年就根本沒有聽說過。
母親生在農家,所以勤儉誠實,身體也好。這一點事實卻極重要,因為假若我沒有這樣的一位母親,我之為我恐怕也就要大大的打個折扣了。
母親出嫁大概是很早,因為我的大姐現在已是六十多歲的老太婆,而我的大甥女還長我一歲啊。我有三個哥哥,四個姐姐,但能長大成人的,只有大姐,二姐,三哥與我。我是「老」兒子。生我的時候,母親已四十一歲,大姐二姐已都出了閣。
由大姐與二姐所嫁入的家庭來推斷,在我生下之前,我的家裡,大概還馬馬虎虎的過得去。那時候定婚講究門當戶對,而大姐丈是作小官的,二姐丈也開過一間酒館,他們都是相當體面的人。
可是,我,我給家庭帶來了不幸:我生下來,母親暈過去半夜,才睜眼看見她的老兒子——感謝大姐,把我揣在懷里,致未凍死。
一歲半,我把父親「克」死了。兄不到十歲,三姐十二三歲,我才一歲半,全仗母親獨力撫養了。父親的寡姐跟我們一塊兒住,她吸鴉片,她喜摸紙牌,她的脾氣極壞。為我們的衣食,母親要給人家洗衣服,縫補或裁縫衣裳。在我的記憶中,她的手終年是鮮紅微腫的。白天,她洗衣服,洗一兩大綠瓦盆。她作事永遠絲毫也不敷衍,就是屠戶們送來的黑如鐵的布襪,她也給洗得雪白。晚間,她與三姐抱著一盞油燈,還要縫補衣服,一直到半夜。她終年沒有休息,可是在忙碌中她還把院子屋中收拾得清清爽爽。桌椅都是舊的,櫃門的銅活久已殘缺不全,可是她的手老使破桌面上沒有塵土,殘破的銅活發著光。院中,父親遺留下的幾盆石榴與夾竹桃,永遠會得到應有的澆灌與愛護,年年夏天開許多花。
哥哥似乎沒有同我玩耍過。有時候,他去讀書;有時候,他去學徒;有時候,他也去賣花生或櫻桃之類的小東西。母親含著淚把他送走,不到兩天,又含著淚接他回來。我不明白這都是什麼事,而只覺得與他很生疏。與母親相依如命的是我與三姐。因此,她們作事,我老在後面跟著。她們澆花,我也張羅著取水;她們掃地,我就撮土……從這里,我學得了愛花,愛清潔,守秩序。這些習慣至今還被我保存著。
有客人來,無論手中怎麼窘,母親也要設法弄一點東西去款待。舅父與表哥們往往是自己掏錢買酒肉食,這使她臉上羞得飛紅,可是,殷勤的給他們溫酒作面,又給她一些喜悅。遇上親友家中有喜喪事,母親必把大褂洗得乾乾凈凈,親自去賀吊——份禮也許只是兩吊小錢。到如今為我的好客的習性,還未全改,盡管生活是這么清苦,因為自幼兒看慣了的事情是不易改掉的。
姑母時常鬧脾氣。她單在雞蛋里找骨頭。她是我家中的閻王。直到我入中學,她才死去,我可是沒有看見母親反抗過。「沒受過婆婆的氣,還不受大姑子的嗎?命當如此!」母親在非解釋一下不足以平服別人的時候,才這樣說。是的,命當如此。母親活到老,窮到老,辛苦到老,全是命當如此。她最會吃虧。給親友鄰居幫忙,她總跑在前面:她會給嬰兒洗三——窮朋友們可以因此少花一筆「請姥姥」錢——她會刮痧,她會給孩子們剃頭,她會給少婦們絞臉……凡是她能做的,都有求必應。但是,吵嘴打架,永遠沒有她。她寧吃虧,不逗氣。當姑母死去的時候,母親似乎把一世的委屈都哭了出來,一直哭到墳地。不知道哪裡來的一位侄子,聲稱有承繼權,母親便一聲不響,教他搬走那些破桌爛板凳,而且把姑母養的一隻肥肉雞也送給他。
可是,母親並不軟弱。父親死在庚子鬧「拳」的那一年。聯軍入城,挨家搜索財物雞鴨,我們被搜兩次。母親拉著哥哥與三姐坐在牆根,等著「鬼子」進門,街門是開著的。「鬼子」進門,一刺刀先把老黃狗刺死,而後入室搜索,他們走後,母親把破衣箱搬起,才發現了我。假若箱子不空,我早就被壓死了。皇上跑了,丈夫死了,鬼子來了,滿城是血光火焰,可是母親不怕,她要在刺刀下,飢荒中,保護著兒女。北平有多少變亂啊,有時候兵變了,街市整條的燒起,火團落在我們院中;有時候內戰了,城門緊閉,鋪店關門,晝夜響著槍炮。這驚恐,這緊張,再加上一家飲食的籌劃,兒女安全的顧慮,豈是一個軟弱的老寡婦所能受得起的?可是,在這種時候,母親的心橫起來,她不慌不哭,要從無辦法中想出辦法來。她的淚會往心中落!這點軟而硬的性格,也傳給了我。我對一切人與事,都取和平的態度,把吃虧當作當然的。但是,在作人上,我有一定的宗旨與基本的法則,什麼事都可將就,而不能超過自己畫好的界限。我怕見生人,怕辦雜事,怕出頭露面;但是到了非我去不可的時候,我便不敢不去,正像我的母親。從私塾到小學,到中學,我經歷過起碼有二十位教師吧,其中有給我很大影響的,也有毫無影響的,但是我的真正的教師,把性格傳給我的,是我的母親。母親並不識字,她給我的是生命的教育。
當我在小學畢了業的時候,親友一致的願意我去學手藝,好幫助母親。我曉得我應當去找飯吃,以減輕母親的勤勞困苦。可是,我也願意升學。我偷偷的考入了師范學校——制服,飯食,書籍,宿處,都由學校供給。只有這樣,我才敢對母親說升學的話。入學,要交十元的保證金,這是一筆巨款!母親作了半個月的難,把這巨款籌到,而後含淚把我送出門去。她不辭勞苦,只要兒子有出息。當我由師范畢業,而被派為小學校校長,母親與我都一夜不曾合眼。我只說了句:「以後,您可以歇一歇了!」她的回答只有一串串的眼淚。我入學之後,三姐結了婚。母親對兒女都是一樣疼愛的,但是假若她也有點偏愛的話,她應當偏愛三姐,因為自父親死後,家中一切的事情都是母親和三姐共同撐持的。三姐是母親的右手,但是母親知道這右手必須割去,她不能為自己的便利而耽誤了女兒的青春。當花轎來到我們的破門外的時候,母親的手就和冰一樣的涼,臉上沒有血色——那是陰歷四月,天氣很暖,大家都怕她暈過去。可是,她掙扎著,咬著嘴唇,手扶著門框,看花轎徐徐的走去。不久,姑母死了。三姐已出嫁,哥哥不在家,我又住學校,家中只剩母親自己。她還須自早至晚的操作,可是終日沒人和她說一句話。新年到了,正趕上政府倡用陽歷,不許過舊年。除夕,我請了兩小時的假,由擁擠不堪的街市回到清爐冷灶的家中。母親笑了。及至聽說我還須回校,她楞住了。半天,她才嘆出一口氣來。到我該走的時候,她遞給我一些花生,「去吧,小子!」街上是那麼熱鬧,我卻什麼也沒看見,淚遮迷了我的眼。今天,淚又遮住了我的眼,又想起當日孤獨的過那凄慘的除夕的慈母。可是,慈母不會再候盼著我了,她已入了土!
兒女的生命是不依順著父母所投下的軌道一直前進的,所以老人總免不了傷心。我廿三歲,母親要我結婚,我不要。我請來三姐給我說情,老母含淚點了頭。我愛母親,但是我給了她最大的打擊。時代使我成為逆子。廿七歲,我上了英國。為了自己,我給六十多歲的老母以第二次打擊。在她七十大壽的那一天,我還遠在異域。那天,據姐姐們後來告訴我,老太太只喝了兩口酒,很早的便睡下。她想念她的幼子,而不便說出來。
七七抗戰後,我由濟南逃出來。北平又像庚子那年似的被鬼子占據了,可是母親日夜惦念的幼子卻跑到西南來。母親怎樣想念我,我可以想像得到,可是我不能回去。每逢接到家信,我總不敢馬上拆看,我怕,怕,怕,怕有那不詳的消息。人,即使活到八九十歲,有母親便可以多少還有點孩子氣。失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雖然還有色有香,卻失去了根。有母親的人,心裡是安定的。我怕,怕,怕家信中帶來不好的消息,告訴我已是失去了根的花草。
去年一年,我在家信中找不到關於老母的起居情況。我疑慮,害怕。我想像得到,沒有不幸,家中念我流亡孤苦,或不忍相告。母親的生日是在九月,我在八月半寫去祝壽的信,算計著會在壽日之前到達。信中囑咐千萬把壽日的詳情寫來,使我不再疑慮。十二月二十六日,由文化勞軍大會上回來,我接到家信。我不敢拆讀。就寢前,我拆開信,母親已去世一年了!
生命是母親給我的。我之能長大成人,是母親的血汗灌養的。我之能成為一個不十分壞的人,是母親感化的。我的性格,習慣,是母親傳給的。她一世未曾享過一天福,臨死還吃的是粗糧!唉!還說什麼呢?心痛!心痛!
『肆』 我和杖母娘愛
只要有緣份。這就是前誓的爰。
『伍』 皇子與母妃恩愛的小說 求大神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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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法有問題。
『柒』 一篇母愛小說
我會流淚,為人世間的愛流淚,為母愛,為父愛,為情侶之愛…… 為愛的代價而流淚。而母愛的真切,母愛的無私奉獻.
曾經,我看過這樣一部電視劇,它的情節非常感人,我為之流下了眼淚……
一天,有一位小女孩的母親出去買菜了,她便和小朋友們一起在家捉迷藏,藏來藏去,她想到了一個很隱蔽的地方,誰也想不到的一個好地方,她心裡得意極了,她悄悄的藏在了窗簾的後面,窗簾後面有一扇打開的窗,外面的景色是那麼的精緻,尉蘭的天空下 ,遠處有鬱郁蔥蔥的草地,近處有心情懶散的人們正在休閑散步聊天,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那麼平靜、那麼悠閑。房間里的孩子們都玩得開心極了。小女孩為了躲藏得更隱蔽些,使勁往窗後靠,突然間,死神悄悄來到了小女孩身邊,她一不小心,人從六樓開始往下墜落,這時她的母親正好買菜回來,偶爾抬頭,看見了那驚心魂落魄的一幕,母親扔掉了手中所有的東西,不顧一切往前沖去,孩子在空中往下墜,母親在地上往前飛奔,四米、一秒,三米、二秒….. 一米,奇跡出現了,母親穩穩的抱住了嚇得幾乎暈過去的孩子,抱著孩子一齊倒在地上,人們驚呼著,感動著,是什麼創造了奇跡?是愛,是深深的、親親的母愛啊,孩子在鬼門關前與死神擦肩而過,而母親卻再也沒有醒來。後來,有許多專家來驗證這個故事的偶然性和真實性,他們用很多物體來驗證,比喻用木偶從六樓往下掉,再讓人站在他母親的位子去接,實驗了很多次,卻總也無法成功,這說明了什麼,這只能說明母愛的偉大,母愛的真切,母愛的無私奉獻…..
在一個極為貧困的山村,有一位母親支撐著身體走進了醫院,醫生告訴她,如果立即入院進行手術,可延長一年生命,可此時正是她女兒高考的沖刺階段。她問醫生如果不動手術可以活多久,醫生告訴她最多可以活三個月,母親聽了平靜地說:「夠了」。她選擇了不動手術,為了女兒的前途,為了不讓女兒分心,她在選擇不動手術。在選擇不動手術的同時也選擇了死亡。難道她真的不希望擁有365天的陽光嗎?不是,是她用母愛戰勝了死亡。
在我們生活的城市,剛成為母親的她突然發現自己身患絕症,在臨終的前夕,她決然地做了兩件事:一是燒毀了自己所有的照片;二是用「心」寫下十幾封信。永別的那一天,她抱起1歲的孩子對丈夫說,我走了你一定要對孩子說「媽媽出國了,要許久才能回來」。
她死後,她的丈夫就按照妻子的要求,每隔幾個月就給女兒讀一封她「母親」從國外發回的信。孩子就這樣在母親的信中長到了3歲。這天她的丈夫帶回了一個提著皮箱的年輕女子,爸爸對女兒說:「你媽媽回來了」,她永遠也不會知道,親生媽媽永遠也不會回來。
女兒考上了鎮上的一所中學,爸爸媽媽很高興了一陣子,但沒過多久媽媽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原來女兒到了鎮中學學習成績一落千丈,這可愁壞了爹媽,本來上學家裡就借了不少的債,現在女兒又不爭氣,讀完三年豈不是雞飛蛋打?媽媽把女兒叫了回來,拍了拍自己凸起的肚皮對女兒說,女兒啊,媽媽又懷孕了,後灣的算命先生說是個男孩,我想把他生下來,反正你的學習成績掉得很多,我和你舅舅商量了一下,這書要不就不讀了,要不住到舅舅家好好讀三年。女兒聽了媽媽的話,眼淚流了出來,說實在的她不捨得離開學校,媽媽看女兒辛酸的淚,又說,只要你讀書努力,媽媽什麼苦都能吃,就這樣,女兒回到了學校,她把所有的功夫都用在學習上,終於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學,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時候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但沒有見著媽媽,更沒有弟弟。爸爸拿出媽媽的一封信,女兒慢慢展開:女兒,對不起,媽媽騙了你,媽媽並沒有懷孕,媽媽那凸起的肚子是肝腹水晚期的徵兆,只是你的學習很令我擔心才撒了個謊,想你不會怪媽媽吧,不管你考沒考起大學,回來一定到媽媽墳頭,燒紙告訴媽媽好嗎。女兒的淚水打濕了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