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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車小說閱讀

發布時間:2021-04-17 13:30:17

1. 有沒有好看的現代言情小說推薦,最好比較有名一點的,不要顧漫的。。。

傾然自喜 黑白 然後愛情隨遇而安

2. 曹文軒純美小說系列中哪幾本最OK

「曹文軒純美小說系列」共八冊,分別為:《根鳥》《細米》《感動》《野風車》《紅瓦黑瓦》《青銅葵花》《山羊不吃天堂草》《草房子》。
個人認為《草房子》《根鳥》《青銅葵花》最好看,特別是《草房子》讓人看完印象很深。
《草房子》(長篇小說)曾獲:國家圖書獎、冰心文學獎大獎、台灣「好書大家讀」最佳少年兒童讀物獎、中國作協全國優秀兒童文學獎、第五屆宋慶齡兒童文學獎。
《草房子》(電影)曾獲:第十九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劇本獎、第八屆中國電影童牛獎優秀劇本獎、第十四屆德黑蘭電影節評審團特別大獎「金蝴蝶」獎、義大利第十三屆Giffoni電影節「銅獅」獎。
《草房子》的故事大概發生於60年代初,這個時期可說是中國政治運動旺盛的時期。但《草房子》卻沒有牽扯上政治色彩,片中也沒有任何與政治事件有關的情節。它通過一個少年的眼光來看待世界,展現60年代純朴的風土人情,同時透出一種淡淡的憂愁。從某種角度說有點類似《陽光燦爛的日子》,都是童年的回憶。不同的是《草房子》的主角年紀更小,在他眼中的世界當然更單純也更美麗——雖然他見到的都是不幸。其實影片反映的只是一種中國人特有的「情」:父子情、朋友情、家庭中的感情、團體間的感情、老師之間的感情。片中也有一段愛情,最後卻是以悲劇告終,但他們分手的原因並不是女方父親的嫌貧愛富(僅是一個方面),也不是主人公的「誤事」(也僅是一個偶然),說到底是沒有「緣分」,而這一切都不是因為政治的因素。
《草房子》屬極少的例外,盡管它被劃入「兒童片」,但常見的「兒童片」往往也是說教的代理品,從這一點來說《草房子》是非常難得的。它的故事中幾乎看不到絲毫的道德說教。本片中「時間」的概念是停滯的,我們看到的只是一個帶點浪漫,帶點傷感,帶點溫情的故事。全片的主格調應該說是比較哀傷的,每個人都有一段不幸,但其表現過程卻又非常凄美,恰似江南的春雨,潤物細無聲。
這是一部講究品位的少年長篇小說。
作品寫了男孩桑桑刻骨銘心,終身難忘的六年小學生活。六年中,他親眼目睹或直接參與了一連串看似尋常但又催人淚下、撼動人心的故事:少男少女之間毫無瑕疵的純情,不幸少年與厄運相拼時的悲愴與優雅,殘疾男孩對尊嚴的執著堅守,垂暮老人在最後一瞬所閃耀的人格光彩,在死亡體驗中對生命的深切而優美的領悟,大人們之間撲朔迷離且又充滿詩情畫意的情感糾葛……這一切,既清楚又朦朧地展少年桑桑的世界裡。這六年,是他接受人生啟蒙教育的六年。
作品格調高雅,由始至終充滿美感。敘述風格諧趣而又莊重,整體結構獨特而又新穎,情節設計曲折而又智慧。盪漾於全部作品的悲憫情懷,在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日趨疏遠、情感日趨淡漠的當今世界中,也顯得彌足珍貴、格外感人。通篇敘述既明白曉暢,又有一定的深度,是那種既是孩子喜愛也可供成人閱讀的兒童文學作品。

3. 野風車里的人物性格,事件給我發一下唄。

一個鄉村男孩兒,一個Lai自蘇州城的女孩兒,兩地相隔如此之遠,Zhi間區卻產生了清純無邪又有點微妙的情感,就Zai此時,一個渴望幸福的男孩以為自己剝奪了Bie人的幸福而陷入無邊的內疚,當幾個孩Zi剛走進一座木屋時雪崩卻發了…… 這Yang一個又一個精彩的小故事,全都由作者曹文軒Gei我們生動而又形象地展現了出來。而直到今天,You一個故事至今都讓我難以忘懷——《藍花》。
《Lan花》這篇文章講述了一個名叫銀嬌的奶奶是Zhuan門為別人幫哭的。銀嬌奶奶每次幫哭地時候哭得Zong是最傷心的,有時甚至哭得連路都走不起來了,Qing景讓人十分焦急,畢竟是年過七旬的老Tai太了,不管怎樣身體是最重要的呀,沒有Liao好身體也不能去幫哭,可固執的老太太說:「Yi直要到自己實在撐不住的那一刻才會停Zhi我有生以來的第一份工作也是最後一份工作……」Hua還沒有說完銀嬌奶奶就永遠閉上了雙眼。這個故事Ling我十分感動,一個人為了自己一個平凡而又普Tong的職業,貢獻出了自己的一生,這種崇高的Pin質是值得我們每一個人去學習的。
《Ye風車》這本書清新純美,格調高雅,故Shi精緻而富有智慧,對我們這些學生們都Shi一個心靈挖掘細致的深入。

速求《野風車》的讀後感!!!!! 5分我來回答
這篇小說寫的是在那個貧窮的忍飢挨餓的日Zi里,一對父子試圖通過自己的努力,用野Feng車來澆灌他們種植的莊稼,從此改善生活的故Shi。莊稼地是他們的全部希望,野風車是希Wang的源泉,他們不惜一切地和自然作斗爭,Zhong於保住了他們的好收成。這個故事讓我們相信Liao一個事實:沒有什麼困難能夠廠倒充滿堅強信念De人!

求曹文軒【三角地】【野風車】800字左右讀後感、急急急我來回答
讀曹文軒——《野風車》
也許我很少如Ci快速的閱讀一本書,一個下午就坐在床前,一Ye一頁的翻過。不是長篇小說,也不是剛得到手一本Xin儀已久的圖書。奇怪裡面一個一個的故事,有著不Tong的名字,不同的命運,卻像在一個地方發生的Si的,讓你翻開就再也放不下了。每每到了兩篇文章De交界處,就彷彿是被催著似的讀下去……
Hou來我終於明白,他的一篇故事裡必定也有Zhuo另一個故事的影子。上一次閱讀時心中的喜悅,或Shi難平的悲傷,都會忍不住地留在心底,看Dao了相似的風景,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Yu是兩個

4. 我要 曹文軒的<<野風車>>中<<十一月的雨滴>>的全文

先生,您自己在網路網頁上搜《野風車》《十一月的雨滴》在線閱讀,ok了!真的好感人!!!

5. 野風車的閱讀記錄卡

《野風車》(中短篇小說集)中收錄的中短篇小說15篇,是作者從多年創作的百餘篇中短篇小說中精選而出:一個鄉村男孩與一個來自蘇州城的女孩之間清純無邪卻又有點微妙的情感、一個渴望幸福的男孩自以為剝奪了別人的幸福而陷入無邊的內疚、幾個孩子剛走進一座木屋卻在此時雪崩發生了……這些作品敘事精緻而富有智慧,對少男少女的心靈挖掘細致而深入,能使人的靈魂得到凈化。本書收錄的作品曾分別獲得中國作協全國優秀兒童文學獎、冰心兒童文學新作獎、海峽兩岸少年小說徵文優等獎、台灣《中國時報》1994年度十大讀物獎、台灣「好書大家讀」短篇小說類創作最佳獎、北京市優秀文學作品獎等獎項,其中《藍花》、《甜橙樹》更是贏得廣泛贊譽的名篇佳作

6. 曹文軒純美小說系列的作品鑒賞

當山風將根鳥吹醒時,他看到那些白色的鷹仍在空中飛翔著。他讓整個身體伏在地上,將臉埋在百合花叢中,號啕大哭……
一個少女到懸崖上採花,掉進了峽谷。她出現在一個叫根鳥的少年的夢里。根鳥出發了,一飛沖天,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夢。荒漠、草原、大山、村落、峽谷、小鎮……一個個場景奇異而玄妙。根鳥成長在現實與夢幻之間,他決定以夢為馬,度過他的成長階段。恍惚、迷亂、搖擺、清醒、執著、一往無前,他在痛苦中品嘗著快樂。
這是一部迷人的、夢幻般的小說,它讓人在夢幻中遊走,在真實中體驗人性。 本書曾獲第六屆全國優秀兒童文學獎;北京市慶祝新中國成立55周年文藝作品榮譽獎。
少年細米生來就是一個愛臉紅的男孩兒,他與表妹紅藕兩小無猜,一同長大,日子如清水一般自然流淌。然而,有那麼一天,大河上飄來一葉巨大的白帆,自帆下飄來了一群彷彿來自天國的女孩兒。這些從蘇州城裡來這里插隊的女知青,給平靜的鄉村帶來了一股新鮮而迷人的氣息,而其中的梅紋姑娘以她純凈而溫柔的情感與精神力量,使細米這個桀驁不馴的鄉野之子步入新的成長歷程。
小說深諳人情與人性的微妙,寫就了一段可以與日月同在的情感故事,以優雅的筆調完成了一個少年的心靈雕塑。安寧的村落、寂靜的麥田、旋轉的風車、河裡的小船、各色的鴿子、雪白的蘆花、裊裊的炊煙,與四季優美的鄉村風景一道,參加了這個東方少年的成長加冕禮。 「曹文軒純美小說系列」是江蘇少年兒童出版社2005年春季強力推出的一套名家經典圖書,本系列包括著名兒童文學作家曹文軒沉澱多年的6部輝煌巨作,它們都有一個富有詩意的書名:《青銅葵花》、《野風車》、《山羊不吃天堂草》、《草房子》、《紅瓦黑瓦》、《根鳥》。
本書為其中一冊,包括「麥場主」曹文軒;「麥田」里的「悅」讀;「麥粒」們的BBS。 一片曠野,沒有樹林,沒有村莊,沒有行人,只有這么一架孤獨傲慢的風車。
這架風車的主人是二疤眼子和他的父親。
本書收錄中短篇小說15篇,是作者從多年創作的百餘篇中短篇小說中精選出來的。
它們都是受到廣泛贊譽的名篇佳作:一個鄉村男孩與一個來自蘇州城的女孩之間清純無邪卻又有點微妙的情感、一個渴望幸福的男孩以為自己剝奪了別人的幸福而陷入無邊的內疚、幾個孩子剛走進一座木屋時雪崩發生了……作品清新純美,格調高雅,故事精緻而富有智慧,對少男少女的心靈挖掘細致而深入。
本書收錄的作品曾分別獲得中國作協全國優秀兒童文學獎、冰心兒童文學新作獎、海峽兩岸少年小說徵文優等獎、台灣《中國時報》1994年度十大讀物獎、台灣「好書大家讀」短篇小說類創作最佳獎、北京市優秀文學作品獎等獎項,其中《藍花》、《甜橙樹》更是贏得廣泛贊譽的名篇佳作。 風吹著那封信,發出清脆而單調的紙響。後來,我將它丟入大河。它隨著流水,一閃一閃地去了……在我的身後,是紅瓦房和黑瓦房,是永遠的紅瓦房和永遠的黑瓦房。
本書是作者根據他的40餘萬字的長篇力作《紅瓦》(該書曾獲國家圖書獎、北京市文學藝術獎)提煉創作而成的一部少年長篇小說,從小說反映的內容和生活來看,可以視為《草房子》的續篇。小說以油麻地為背景,從一個中學生的視角詩意地描寫了往昔鄉村生活的淳厚風情,細膩地記錄了少男少女由少不經事而逐漸明白人生的成長歷程。
全書情節起落跌宕、震撼人心,關懷與情意盪漾在字里行間。 這是一個男孩與女孩的故事。男孩叫青銅,女孩叫葵花。一個特別的機緣,讓城市女孩葵花和鄉村男孩青銅成了兄妹相稱的朋友,他們一起生活、一起長大。12歲那年,命運又將女孩葵花召回她的城市。男孩青銅從此常常遙望蘆盪的盡頭,遙望女孩葵花所在的地方。
作品寫苦難——大苦難,將苦難寫到深刻之處;作品寫美——大美,將美寫到極致;作品寫愛——至愛,將愛寫得充滿生機與情意。 (修訂本)
至今,明子對這座城市還是沒有一點熟悉的感覺。他覺得這個他生活於其中的世界,是遙遠的,陌生的,永不可到達的。城市對他來說,是永不可解釋、永不可捉摸的,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這是一部生動易讀而又耐人尋味的長篇少年小說。
一群飢餓的羊,面對一片長得高貴誘人的「天堂草」卻不肯將頭低下,若干天後,竟一隻只壯烈地倒斃。由於生活所近,小說主人公不得不遠離故土,跟隨「師傅」到外面的世界去闖盪謀生,但他們似乎永遠也不可能走進那個世界……作品透過生活的艱辛、世態的炎涼,刻畫了主人公心路的坎坷以及他們優劣並存的所作所為,然而,整部作品回盪的卻是歌頌道德和正義的昂揚旋律,高奏的是人格力量最終勝利的鏗鏘樂意。
小說文筆酣暢、描寫細膩,人物形象真實豐滿、極具立體感;尤其是作品將人生、生命、命運、哲理、象徵以及高雅的審美情趣巧妙地糅合為一體,使作品既深刻厚重,又富有迷人的藝術魅力。 《草房子》(長篇小說)曾獲:國家圖書獎、冰心文學獎大獎、台灣「好書大家讀」最佳少年兒童讀物獎、中國作協全國優秀兒童文學獎、第五屆宋慶齡兒童文學獎。
《草房子》(電影)曾獲:第十九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劇本獎、第八屆中國電影童牛獎優秀劇本獎、第十四屆德黑蘭電影節評審團特別大獎「金蝴蝶」獎、義大利第十三屆Giffoni電影節「銅獅」獎。
《草房子》的故事大概發生於60年代初,這個時期可說是中國政治運動旺盛的時期。但《草房子》卻沒有牽扯上政治色彩,片中也沒有任何與政治事件有關的情節。它通過一個少年的眼光來看待世界,展現60年代純朴的風土人情,同時透出一種淡淡的憂愁。從某種角度說有點類似《陽光燦爛的日子》,都是童年的回憶。不同的是《草房子》的主角年紀更小,在他眼中的世界當然更單純也更美麗——雖然他見到的都是不幸。其實影片反映的只是一種中國人特有的「情」:父子情、朋友情、家庭中的感情、團體間的感情、老師之間的感情。片中也有一段愛情,最後卻是以悲劇告終,但他們分手的原因並不是女方父親的嫌貧愛富(僅是一個方面),也不是主人公的「誤事」(也僅是一個偶然),說到底是沒有「緣分」,而這一切都不是因為政治的因素。
《草房子》屬極少的例外,盡管它被劃入「兒童片」,但常見的「兒童片」往往也是說教的代理品,從這一點來說《草房子》是非常難得的。它的故事中幾乎看不到絲毫的道德說教。本片中「時間」的概念是停滯的,我們看到的只是一個帶點浪漫,帶點傷感,帶點溫情的故事。全片的主格調應該說是比較哀傷的,每個人都有一段不幸,但其表現過程卻又非常凄美,恰似江南的春雨,潤物細無聲。
這是一部講究品位的少年長篇小說。
作品寫了男孩桑桑刻骨銘心,終身難忘的六年小學生活。六年中,他親眼目睹或直接參與了一連串看似尋常但又催人淚下、撼動人心的故事:少男少女之間毫無瑕疵的純情,不幸少年與厄運相拼時的悲愴與優雅,殘疾男孩對尊嚴的執著堅守,垂暮老人在最後一瞬所閃耀的人格光彩,在死亡體驗中對生命的深切而優美的領悟,大人們之間撲朔迷離且又充滿詩情畫意的情感糾葛……這一切,既清楚又朦朧地展少年桑桑的世界裡。這六年,是他接受人生啟蒙教育的六年。
作品格調高雅,由始至終充滿美感。敘述風格諧趣而又莊重,整體結構獨特而又新穎,情節設計曲折而又智慧。盪漾於全部作品的悲憫情懷,在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日趨疏遠、情感日趨淡漠的當今世界中,也顯得彌足珍貴、格外感人。通篇敘述既明白曉暢,又有一定的深度,是那種既是孩子喜愛也可供成人閱讀的兒童文學作品。

7. 野風車曹文軒純美小說系列

青銅葵花,草房子

8. 找本小說250分

天宇

第四卷 重生傳說 第八十七章 歸來!修·格蘭特
隨著煉金陣的光芒褪去,一座架接在半空中的石橋連接起旅館和風車磨坊的頂端,姚菁一行人趕緊跑上這個爻爻製造出來的石橋,身後的喧鬧聲越來越大,看起來那些被控制的人已經快要攀上這層樓,而關著莎莎的那扇門也因為巨力的沖撞而開始變形。

等到所有人都過了石橋,姚菁和阿雅同時使出魔法將這唯一的通道炸毀,從風車磨坊頂端的窗戶爬了進去暫時躲避追捕,「我們就這樣躲在這里等待零那傢伙搞定那個蟲笛的傢伙嗎?」月舞有些疑惑的問道,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還是不怎麼信任零,面對這么一個危險人物很難產生信任感。

「放心,即使零不行我們還有小助和特蘭克斯。」爻爻透過窗戶看了看對面破洞裡面茫然尋找著他們蹤跡的人群異常自信的說道。

「那兩個小鬼不添亂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對於無冬城那次因為修被擄走而引發的混亂月舞還記憶猶新,「公主殿下,您說怎麼辦?」

「相信他們。」姚菁的回答和爻爻一樣,沒有絲毫的猶豫和不安。

突然一旁的爻爻皺起眉看向漆黑一團的角落,銳利的眼神一動不動的盯著那裡,阿雅緊張的問道:「怎麼了,那邊有什麼東西嗎,難道是魔蛔蟲?」

爻爻小心翼翼地抽出武器說道:「不知道,似乎不是,我去看看……」爻爻躡手躡腳的移動到剛才有些異樣的角落,剩下三人全都緊張的蓄勢待發,只要爻爻看到有什麼不對勁的,三人就會立刻一擁而上幫忙。

用一旁的長棍撥了撥角落的雜草堆,似乎沒有什麼異樣,爻爻這才退回來,不過還是留心著那個角落略微安心的說道:「似乎沒什麼問題,大概是我神經過敏了……」雖然這么說,不過爻爻的目光依舊注意著那個角落,心中依舊有些不放心。

鬆了口氣的眾人稍稍感到安心了些,風車的密封性並不是很好,時不時的有一陣陣陰冷的寒風從縫隙吹進,早已被淋濕的阿雅突然猛地打了個噴嚏,身體有些許的發抖,再不趕快把濕透地衣服弄乾或是換掉一定會感冒的。

換衣服是不可能的,眾人只顧著逃命哪裡會帶上替換的衣物,那麼只剩下生火取暖將衣物弄乾一條路而已,爻爻看了看姚菁問道:「怎麼辦?這樣下去可不行,身體會支持不住的……」

「沒關系,我們還撐得住……」月舞有倔犟的說道,雖然她已經很明顯開始無法控制的顫抖,身體緊緊的縮成一團保持體溫不讓其流失,雙手在雙臂處使勁摩擦期望可以帶給自己一絲溫暖的感覺驅走深入骨髓的寒冷。

「爻爻,不能用煉金術直接把水分蒸發嗎?」姚菁的身體並沒有怎麼濕透,似乎有什麼東西阻擋了那些雨水。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需要你們把衣服脫下來,穿在身上萬一控制不好把體內的水分全都蒸發那就完蛋了。」提議是不錯,而且正好在這里的四個全都是女人沒什麼顧忌,爻爻趕緊在地上畫好了煉金陣,「誰先來?」

姚菁的衣服幾乎是乾的,所以可以忽略不計,月舞和阿雅兩人則是面面相覷,似乎想看看對方的決定再說,可是爻爻沒有這么好的耐心,面對兩人猶豫不決的情況很有魄力的說道:「算了,看你們這么猶豫,我先來。」

不過雖然同是女人,在他人面前這么寬衣解帶難免還是有些尷尬和害羞,不過就在她正要動手解開皮衣的紐扣時,背後的牆壁突然傳來碎裂聲,原本停留在紐扣上的雙手猛地勾向阿雅和月舞的脖子,「趴下!」

就在爻爻撲倒月舞和阿雅的瞬間,身後的木壁被一些鈍器打穿,堅硬的犁頭正好砸在爻爻的肩胛骨上,劇烈的疼痛幾乎讓爻爻感覺自己的肩膀消失了一般,不過殘存的意志還是讓她頑強的挺了過來,拉著月舞和阿雅在地上翻滾一圈,避開隨後砸來的其他武器,不知何時外面早已經是人山人海,沒想到這個風車磨坊居然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

「爆靈地獄!」一旁的姚菁趕忙趁著空隙用魔法將突然闖進的敵人轟了出去,黑色的火花不經意濺射到一旁乾燥的雜草堆,瞬間那乾燥無比的草堆彷彿得到了活力開始熊熊的燃燒起來,更可怕的是這些火苗似乎不甘只讓自己活起來,順勢開始纏繞上周圍所有可燃燒的事物。

「該死的!」姚菁惡狠狠的罵了一句,一半的成分是為了自己的舉動所引起的火災,另外一半則是為了敵人的動作,看來那個幕後的操縱者對他們的行為和方位了如指掌,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將他們包圍。

「別亂動,你肩膀的傷口好大。」阿雅拚命用撕下的布匹包紮爻爻的傷口,雖然犁頭並不怎麼鋒利不過這么重重的挨上一下也不好受,看著鮮紅的一片彷彿整塊的肉都被挖去,視線所及都是殷紅的一片。

「沒……事,沒有傷到要害!」爻爻掙扎地爬起來,相對之前妮斯的傷這根本就是皮外傷,而且作為賞金獵人的爻爻早已經習慣於這些磕磕碰碰,這種程度的疼痛她可以忍耐,四周的火勢並沒有因為外面的傾盆大雨而有絲毫的減弱或是改變,四處遊走的火舌漸漸舔上橫梁立柱,如果這些柱子全都被火焰侵襲的變形而無法繼續支撐風車磨坊的重量,那麼他們就會全都埋葬與此。

「現在這種情況也只能不管外面多少人殺出一條血路離開再說。」分析衡量情況之後月舞只能作出這個不得已的決定,雖然她並不想傷人,可是為了保護姚菁的安全,月舞也只有痛下殺手,眼神一凌微微流露出些許殺意,手中的長劍在火光的映襯下卻顯露出極不對稱的寒意。

「等等,月舞。」姚菁突然喊住打算沖出去的月舞,一邊從身後的口袋裡摸出幾件飾品,「現在沖出去太冒險了,我有另外的辦法。」說著將拿出的四個飾品一一戴在身上。

「那不是……」阿雅和月舞兩人有些驚訝的看著姚菁拿出的四個飾品,那鑲嵌其上的微微閃亮著紅色光芒的寶石正是當時成為奧布送給姚菁的禮物——魔法增幅器,四個魔法增幅器分別是兩個護腕、一個胸針和腰帶上的飾品,當姚菁把這四個東西全都戴好之後,四顆紅色的寶石同時發出耀眼的光芒,彷彿激活了某個開關。

火焰漸漸逼近四人的位置,灼熱的高溫已經將四人身上濕透衣物的水分蒸發,甚至有一種快要燒起來的感覺,濃密的黑煙將四人所處的空間籠罩起來,嗆的他們不住的咳嗽,唯獨姚菁卻安然無恙,仔細看看她的周圍似乎有一個半透明的藍色護罩安穩的保住著她。

「雖然這是第一次使用,不過我想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無視於四周越來越旺盛的火焰和即將坍塌的建築,姚菁的右手緊扣著愛莉希爾之杖輕聲默念出那長長的咒文。

***

距離如此的接近,甚至於修都可以聽到那尖銳的笛聲,沒有絲毫優美的感覺,只有渾身突然發起的雞皮疙瘩以及伴隨著出現的寒意,亂童所吹奏的音樂彷彿冰冷的寒息緊緊包圍著他,奪去身體每一分的溫度。

不過即使如此修和小助兩人還是不得不面對他,以及他手上所拿著的妖蟲之笛。

「小助,剛才女王說妖蟲之笛的主人很厲害對吧?」躲在草叢里的修輕聲問道,在動手之前能夠越多的得到對手的情報對自己越是有利,而且現在的修實在沒有什麼可以炫耀自傲的力量。

「啊,沒錯,女王是這么說過,都到這個節骨眼上難道主人你打算放棄?」

「怎麼可能……我只是想要打贏這傢伙似乎很難……」雖然只是短短幾分鍾不到的時間,不過修敏銳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男人絕對不好對付,所以難免會說出這有些沮喪的話。

「主人,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們的目的好像不是打敗他吧。」

「……哦,對,搞錯戰略目的了。」修拍了拍腦袋,目光立刻停留在亂童右手那形狀奇異的笛子上,「如果只是破壞妖蟲之笛的話,說不定我們的確可以做到……」

正要准備動手的修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如同針扎的刺痛不斷的由腦海深處傳來,甚至痛到無法思考而捂著頭蹲了下去,「怎麼回事……好痛……」

「主人?你怎麼了?」小助緊張的問道。

「不知道怎麼突然頭痛……」使勁晃了晃腦袋,那種刺痛漸漸消失,「可能是間歇性頭痛吧,現在好多了,別管這個。」目光一掃,視線卻立刻被亂童身旁樹上懸掛著的奇怪生物吸引住,那是一隻如同水晶球大小的半圓形昆蟲,那彷彿瓢蟲的背部卻如同玻璃般光滑,而真正吸引修注意的並不是那個生物而是瓢蟲背部所映射的景象。

「咦,小助,那是什麼東西?」

「影像蟲……非常稀有的蟲類,沒想到居然可以在這里看到,這種蟲子雌雄兩性是截然不同的,雄性非常小,大概比指甲大不了多少,而雌性就是眼前這么大,每隻雌性身邊至少有十幾只雄性存在;不過最不可思議的就是他們的『能力』,雌性的背部可以映射出雄性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只要控制的好可以同時監控數十個人……啊,就像現在這樣,主人你看,那上面正映射出一個小孩和一條白龍呢……」

修猛地一回頭,雖然在大雨中視線不怎麼清晰,可是仔細分辨依舊找到了一隻小小的指甲大小的蟲子跟在他們身後,「……不用你解釋了,我們被發現了,笨蛋!」很明顯亂童在四周放出了不少的雄性影像蟲,而且很有可能早在魔蛔蟲出現之前就已經放出影像蟲監視著他們所有人,而他們的一舉一動早在對方的掌握之中。

既然已經被發現再躲下去也沒有意義,修抓著小助大大方方的從亂童背後的草叢中走出來,雖然眼前的敵人背對著自己,可是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都一清二楚,這樣的情況下即使是修也不由得感到頭皮發麻。

「看你的年齡再加上敢於獨自前來的勇氣,應該是他們口中所說的特蘭克斯吧。」緩緩轉過身的亂童一臉鄙夷的看著修和小助,絲毫沒有將兩人的存在放在心上,「他們似乎把你稍稍誇大了一點,這么一看你也不過是個普通小鬼罷了。」

「果然是深淵呢。」修也終於是真正確認了敵人的身份,「那麼閣下又是什麼哪位呢?」

「對於一個死人,說再多的話也沒有多少意義。」輕輕鬆鬆毫不在意的說著要人命的話,語氣和神態卻像在說一件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亂童的眼神甚至都沒有絲毫改變,彷彿殺死修只是捏死一隻螞蟻,「本來以為會出現難得一見的強者,真是讓我失望啊!」

亂童雖然沒有表現出多麼濃烈的殺意,可是修卻在這份平淡下感受到危機,全身的神經瞬間處於高度戒備狀態,小助也擺出躍躍欲試的姿勢。

四周壓抑的空氣讓修感到有些窒息,風雨似乎都消失不見,修的眼前只剩下蓄勢待發的亂童而已,「啪」一聲踩踏水塘的聲音,亂童的身影模糊了一下,而幾乎瞬間修完全本能的向後一跳,可是依舊避不過亂童的一擊,如同斷線的風箏重重飛了出去。

「哦,不錯嘛,居然自己主動向後跳卸去一部分打擊力。」說歸說,亂童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一個橫劈將愣在那裡還未反應過來的小助打向一邊,「似乎有一些殺的價值了。」亂童的眼神中稍許流露出一些興奮的味道,就連嘴角也揚起一絲邪惡的笑容。

「咳咳……」倒在草叢里的修無法控制的咳嗽著,亂童的那一拳實在強勁,打中的又是肺部,即使他向後跳卸去部分力量也好,現在劇烈的疼痛依舊一波波的從創口襲來,而很明顯那個亂童絕對不會就這么放過他。

顧不得狼狽樣,修一個翻滾靠著樹乾重新爬起來思考對策,只是還來不及站穩背後的樹干就傳來劇烈的沖擊,一人粗的樹干被硬生生打斷轟然倒下,修還為反應過來脖子就緊緊的被扣住舉了起來。

「咳咳……」修拚命揮舞雙手蹬著雙腿可是對於亂童完全沒有作用,亂童只是輕輕地抓著修並未用力,「別著急,很快就會有人陪你,反正任務只是要抓住公主一人而已,那些人足夠我玩樂一陣子的。」

「風彈。」三發強勁的風彈就朝著亂童的背後射來,亂童輕輕一閃避開了突襲,突然一陣強大的沖力由手上的蟲笛傳來,大意之下蟲笛頓時脫手飛到半空。

「就是現在,落雷!」亂童抓著修的右手不知何時稍稍松開了些,這使得修恢復了說話的能力,直接借著自然之雷對准蟲笛轟了下去,炫目的電光自上而下劈了下來准確的擊中蟲笛,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卻突然發生了,蟲笛居然沒有如預期那樣被炸成碎片,甚至沒有絲毫的破損,那強大的雷光被吸收干凈在蟲笛的表面不停流轉。

「哼!」亂童顧不得手上的修直接把他摔了出去,趕緊撲向半空中的蟲笛,小心翼翼地將它抓住,惡狠狠的看著小助:「不愧是龍,差點就栽在你們手裡了。」

「雷電沒用?怎麼回事?」修驚愕的看著那個完好無損的蟲笛說道。

「主人,我想起來,蟲笛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小助焦慮的說道,「它叫雷之角!擁有吸收雷電轉為它本身力量的特性。」

「為什麼你每次都是馬後炮呢……」對於小助這個有些讓人無可奈何的毛病修也只能嘆氣,「也就是說運用雷電沒有用對吧,那就換……」突然一陣比之前更加強烈的劇痛自腦海傳來,修驀地大叫一聲匍匐在地不停翻滾著,那種疼痛彷彿要侵蝕他所有的思想和意識,那種如同要爆炸的壓迫感充斥著大腦。

「主人!!!」小助大叫,可是突然他似乎領悟到了什麼愕然道,「這是……魔力正源源不斷的從主人的身體中擴散出來,難道說這頭痛是……」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看來你今天該命絕於此。」亂童將充滿著雷電之力的蟲笛對准匍匐在地的修,「正好死在自己釋放的雷電魔法下也算一種安慰吧,怒雷號角!」

原本流轉在笛身上的電流匯聚在笛口上形成強勁的電箭,這一擊的威力絕對可以用雷霆萬鈞來形容,電光閃爍的火花彷彿凝滯的光給人以絢爛奪目的感覺,只是修和小助都沒能有這種感覺,因為這絢爛的火花對他們而言卻是最大的災難。

面對疾射而來的怒雷號角,修很想躲避或是擋下這招,只是他的頭痛愈演愈烈,彷彿有什麼東西要沖破他的大腦,忽然一下劇烈的震盪修失去了意識,就在他失去意識的瞬間強勁的藍光充斥著修的身體,亂童的怒雷號角居然被這層似有似無的藍光擋了下來。

而這藍色的光芒不是別的,正是修的魔力,或者說是那不斷增長超越修身體承受極限的暴走魔力,就連小助也感到驚愕,這強大的魔力居然可以凝成實質擋下雷之角的一擊,修的頭痛也是因為魔力超越了他精神承受的極限。

只是雷電畢竟算是自然界威力最強的能量之一,雖然藍色的魔力層擋下了怒雷號角的攻擊可是並沒有完全化解它,雷電和魔力層居然起了意想不到的連鎖反應,白色和藍色的光芒互相纏繞雙方都到了爆發的臨界點,第三種力量的介入卻破壞了兩者的爆發。重新將情況變回了拉鋸戰。

一旁的小助自然不會坐視不管,要是繼續下去的話處在兩股能量交鋒中心點的修可就危險了,不管他再怎麼強在精純的魔力和雷電同時爆發的情況下,那破壞力可是以幾何方式倍增的。

「醒過來啊,醒過來啊,醒過來啊!!!!」如果修可以主動控制魔力加上小助的從旁協助解決眼前的困境並不難。

「你們一起死吧。」落井下石這種事亂童自然不會錯過,一記重重的手刀劈中小助的後頸,即使是龍也好現在的小助立刻暈眩了一下摔倒在地,失去了第三股力量的干預,雷電和藍色魔力層再次到達爆發的臨界點。

「轟!」巨大的藍白光柱沖天而起,爆發的范圍雖然不大,可是那威力絕對不容小覷。

「不可能的……主人他……」小助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有些呆滯的看著那沖天的光柱,一旁的亂童則是放肆開懷的大笑,小助仰天長嘯宣洩著心中的哀傷,【不會的,主人不會就這么死的……】

【廢話,我哪有這么容易死啊。】突然一陣熟悉的心靈感應傳來,小助不敢置信的停止龍吟,顫抖的問道,【主……主人。】

幾乎瞬間,藍白光柱中出現一團黑色陰影,原本肆虐的藍白能量體卻突然收攏漸漸的消失,原本大笑的亂童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嚇的發不出任何聲音,原本藍白光柱的地方露出一個巨大的深坑,四周還不時流竄著點點電光,坑的中心還殘留著有一小塊圓形的地面沒有被破壞,而現在這塊小小的土地上正站著一個身無片縷的成年男子,一頭長而飄逸的藍色秀發下那雙神采飛揚的水藍色眼睛彷彿在說話。

「喲,我回來了!」

是不是這個自己看看吧?

9. 阿狸尾巴的全文閱讀

沒有圖,抱歉哈

獻給依然相信童話的人們

傳說·History
在大法師Deep Gs的著作《夢境之歌》中曾提到,「夢之城堡」坐落在失落的大陸Dertland的東海岸,靠近貝斯加山脈,據說月之神"Arain"把她的祈禱賦予這片大地,讓一切變得安詳寧靜,而每當夜晚上弦樂的時候,天空就會想起靜靜的夜曲……
幾個世紀以來,這個傳說一直存在於人間。戰爭紛擾,無數國王和巫師渴望找到「夢之城堡」,卻未曾發現絲毫痕跡。
阿狸通過月之神"Arain"的指引來到了「夢之城堡」,發現了城中心有一塊巨大的水晶,夜晚時,便會發出輕微而溫暖的光,巨大的圖書館隨之開啟,黑色的藤蔓書架上收藏著幾個世紀的童話;靜默的鍾塔聳立在城中,渾厚的鍾聲響徹雲霄,而尾巴的故事也由此發生……

愛 【愛爾蘭】羅伊·克里夫特
我愛你,
不光因為你的樣子,
還因為,和你在一起時,
我的樣子。

我愛你,
不光因為你為我做的事,
還因為,
為了你,我能做成的事。

我愛你,
因為你穿越我心靈的曠野,
如同陽光穿透水晶般容易,
我的傻氣,
我的弱點,
在你的目光里幾乎不存在。

而我心裡最美麗的地方,
卻被你的光芒照得通亮。
別人都不曾走那麼遠,
別人都覺得尋找太麻煩,
所以沒人發現過我的美麗,
所以沒人到過這里。

(下面才是正文。。)

尾巴 The Lost Tail
在花兒還會唱歌的時候,夢之城有一片火紅的天空。
小小的阿狸,有一朵火紅的尾巴。
咖啡館的服務生說:「聽說明天會下雨,你不好好藏起來,尾巴就會打濕呦!」咦,是誰知道明天的天氣?
於是有這樣一個故事,悠長地盛開在黃昏的雲上。
夢之城有一座鍾塔,鍾聲清脆嘹亮。
鍾塔上住著托米和愛倫。托米是天氣預報員,愛倫養著花兒。
托米每天傍晚站在眺望台看雲彩。
那些美麗的、奇妙的、變幻莫測的雲呀!
悄悄告訴他明天是晴天還是雨天,是迷霧還是風雪。
而雲的那些秘密里,有一個誰也不相信——
天空之心。
那是紅得像烈焰、像寶石、像盛夏的初戀,比什麼都美好的雲朵,彷彿天空的一顆心。
所有人都認為這只是個傳說,托米和愛倫卻願意相信它的存在。
雖然他們負擔不起遠行,去看那些更美麗的風景。
但有什麼關系呢?他們已經有了共同守望的夢想。
新年的鍾聲年復一年敲響,浪漫的時光日復一日徜徉。
生命的歌在等待中靜靜流淌。
可是,時光不會為誰停留,蒲公英終有一天將遠行。
縱然人生變得寒冷,天空之心卻依然不曾出現。
他們越來越默契,越來越依賴對方。
度過白天與黑夜,走過青春和滄桑。
歲月如梭,托米和愛倫依然在守望。
盡管做不了更多華麗的事情,去不了更遠的地方,
但他們用一生的年華,來守候年輕時的夢想。那朵別人眼中不存在的雲——天空之心。
鍾塔依然屹立,鍾聲依然低唱。
雪花傳來凋零的消息。
生命沒有追趕上,那遙不可及的夢。
當一切開始消失,難道這真的只是一場幻想?
每個相信童話的人,都不相信這便是故事的結局,比如阿狸。
「老托米一定能夠見到天空之心,一定!」連大熊和兔子米卡也這么說。
只要找到奧古斯汀——無所不能的魔法師。
一場奔往世界盡頭的冒險拉開了序幕。
翻越寒冷的奧林達山脈,放輕腳步生怕驚擾雪怪。
穿過終年爆發的火山群,火山鯨的歌聲在烈焰中游盪。
黑暗的幽靈在耳邊沙啞私語:回去吧!天空之心只是人們的想像。
半夜醒來時推開船門,會發現銀河裡的比目魚還是一如既往地在領航。
潛入月光之海時,差點被海豹公爵當成草莓吃掉。
他們幾乎探尋過每一個神秘的魔法王國,
探尋過每一座失落的地下古堡。
詢問過各種各樣的人,關於魔法師的蹤跡,關於雲的夢想,阿狸他們終於探究到了方向。
讓我們一起飛躍大陸和海洋,再大的困難也無法將夢想阻擋。
魔法師的城堡終於出現在眼前。
這就是可以召喚出大魔法師奧古斯汀的水晶球嗎?
水晶球靜默不語,只是發著光。
城堡里響起精靈的歌唱:「觸摸,可能召喚希望,也可能招致死亡。」
阿里輕輕伸出手:如果真的有天空之心,請讓托米和愛倫看見。
水晶開始低鳴,發出溫暖的光。
世界上最偉大的魔法師終於現身。
「是誰,驚擾了我?」他的聲音像雷鳴。
「請問,能讓托米看一眼天空之心嗎?」
「世界上沒有天空之心,那隻是一個傳說。」
「請您想想辦法!」阿狸叫道,「哪怕只看一眼!這是托米和愛倫一生的夢想!」
奧古斯汀沉思了一會兒。
「那麼,為了他們的夢想,你願意失去你的尾巴嗎?」
阿里的大尾巴,火紅又美麗,充滿了小狐狸的驕傲。
「你願意嗎?」
花兒依然歌唱。
老托米依然坐在眺望台上。
愛倫,天空之心真的存在嗎?
遠方的天空忽然閃耀著光。
美麗的雲忽然在天空綻放。
比烈焰熱情,比寶石絢爛,比盛夏的初戀還要美好。
美麗的紅色越過森林,越過海洋,越過冰原,越過銀河的極限之上。
直至蔓延到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那是,天空之心!
尾巴在奧古斯汀強大的魔法下,在天空中閃閃發著光。
在阿狸的帶領下,世界上所有的阿狸家族,
都在幫助實現托米和愛倫的夢想!

我們都曾有過小小的夢想,在寒冷的歲月中,或放棄,或遺忘。
或相信終有一天能看到,夢想和現實交匯時的光芒。
End

你,相信有天空之心嗎?

花兒 The Flower
有一顆種子被種下,從那時起,他便幻想看到美麗的冬天。
於是熙熙攘攘,靜靜生長。
春天過去,靜靜生長。
暴風襲來,靜靜生長。
南瓜嘲笑,靜靜生長。
流星劃過,靜靜生長。
秋天到來,靜靜生長。
夢魘出現,靜靜生長。
旅程結束,靜靜生長。
直到有一天,阿狸他們跑出院子的時候,
忽然發現盛開的雪蓮花,溫柔且溫暖,彷彿人生中的驚喜。
「嗯,所以這個故事就叫作『在冬天開放的一朵花』吧?」
「不,叫作『開出冬天的一朵花兒』。」

秘密 The Secret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彼得馬戲團依然按時出現。
和桃子一起來看演出的阿狸,卻一個人晃盪在路上。
他來到裁縫店。
叮——
「請問有人在嗎?」
「我想改一下衣服。」
「沒有問題!我是鎮上最好的裁縫。」
「你想改哪裡呢?」
「嘻……」
「只要把向上面開口的口袋,改成向側面開口就好。」
「真是個奇怪的要求。我能打聽一下原因嗎?」
「這是個秘密……」
冬天的深夜很快到來,彼得馬戲團的表演也結束了。
從裁縫店出來的阿狸,差點錯過最後一班馬車。在路口焦急等待的桃子,生氣極了。
關於遲到的原因,精靈豎著耳朵偷聽。
可是阿狸沒有說。因為那是個秘密。
馬車里的乘客打開門偷聽,阿狸也沒有說。
小鼴鼠鑽出冰冷的地面偷聽,阿狸依然沒有說。
森林的動物們遠遠觀望,阿狸還是沒有說。誰讓那是個秘密呢?
風車好奇地轉。天空賭氣地下著雪。
風雪越來越大。
彷彿在責備阿狸。小小的阿狸和小小的桃子,一直肩並肩,慢慢往前走。
直到阿狸牽著桃子的手,插進口袋。
我只是有點害羞告訴你這個秘密。小小的口袋裡,裝著兩個人小小的手,滿滿地,都是溫暖與愛。

存在 Being There
迷霧遮擋了星光,但星辰一直在那裡。
經濟覆蓋了道路,但道路一直在那裡。
深海阻隔了光線,但是陽光一直在那裡。
迷霧阻擋了彼岸,但彼岸一直在那裡。
暴風雨影響了心情,但晴天一直在那裡。
我們有時候會懦弱,但勇氣一直在那裡。
生活有時候被失望羈絆,但希望一直在那裡。
「所以100分被0分阻擋,但100分一直在那裡。」
「阿狸!!!」

成長 Grow Up
總有這樣的下午,和捲心菜、紅番茄、土豆們待在一塊,聽媽媽嘮叨那些關於成長的事。
「阿狸,你要好好學習,做一隻偉大的狐狸。」
「什麼是偉大?」
「做很多好事,幫助很多人。」
「可我只是一隻小狐狸。很小的狐狸。」
「不要小看小小的東西哦。」
小小的豌豆也會長成巨大的藤蔓,直上雲端。
薄薄的紙片如果不小心也會割破你的手指。
小小的石子放到蚌殼里也會變成璀璨的珍珠。
「所以小小的東西也會變成偉大的夢想。阿狸,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嗯!把我放進蚌殼里!」
一時間,阿狸媽媽有點崩潰。
「阿狸,如果不努力,你長大就只能去乞討了!」
「這下終於觸動到他了。」阿狸媽媽想。
媽媽……
但阿狸只是格外地傷心:「如果長大後變成了乞丐,那我該怎麼照顧媽媽呢……」
一時間,阿狸媽媽不知再說什麼好。
陽光明媚的下午,阿狸媽媽的心裡忽然開出溫暖的花兒。

石子 The Little Stone
有一顆小石子,他想飛上天空。
像鳥兒一樣,自由自在地飛翔。
他問過螢火蟲如何起飛。
他問過鴿子如何懸停。
他問過飛行員如何俯沖。
他甚至問過巨龍如何降落。
所有人都說不可能,一顆小石子,怎麼可能飛上天空?
他沮喪的樣子,被阿狸撞見。
「你好像很難過?」
「我希望有一天能飛上天空,但是所有人都說不可能……」
「小石子,媽媽曾經告訴我,我們一生中……」
會遇到無數的人對你說:
你做不到。
這是不可能的。
放棄吧!
「你像在黑暗中前行,充滿孤單與沮喪。」
「可是小石子,你要相信,堅持你的夢想,終將找到希望。」
一轉眼,時間過去了很久。
阿狸忽然收到了小石子的信。
「阿狸,很久沒有聯系,你還好嗎?」
「和你分別之後,我去過很多地方。」
「爬上過最高的山峰。」
「和熱氣球里的小石子們飛躍了整個大洋。」
「用各種方法追趕天上的鳥。」
「甚至我還學會了駕駛滑翔機,可以飛到更遠的地方。」
「就這樣,堅持著努力著。」
「終於……」
變成星球的我,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演唱會 The Concert
小鎮上來了最偉大的歌唱家亨利。
他的演唱會座無虛席,
亨利閉著眼睛開始唱歌。
等一下——
第一排坐了一隻長頸鹿;
第二排的企鵝小姐把她的蛋壘好,坐在上面看;
第三排的熊貓拿起竹子,Yeah! 好棒的望遠鏡;
第四排的小猴子吊在常青藤上看,差點把屋頂都掀翻;
第五排的河豚先生狠狠充氣,變成了氣球飄在半空中;
第六排的桃子踩著阿狸踩著影子踩著大熊。
忽然,大熊腳一滑。
偉大的歌唱家亨利就看見:
摔倒在一起的長頸鹿和坐在蛋上的企鵝小姐和拿著竹子望遠鏡的熊貓和舉著常青藤的小猴子和變成氣球的河豚先生,
和踩著大熊踩著影子踩著阿狸的桃子。
落幕。

囈語 Dream Words
星光傾城,
照亮夜空。
你的星座藏在繁星里,
而你消失在人海中。
不過沒關系,
天亮時分,
只有你的星座最後消失,
人海散去,
只有你原地等我的牽手。

慢慢剝開洋蔥,
一層又一層。
越剝越傷心,
最後發現裡面竟然是空的。
其實……你所剝開的,就是一顆心啊。

孤單是兩個人相遇前的約定。

我們一生都在學著怎樣去愛一個人。

阿狸來到了年老的貓頭鷹大帝前。
他的王冠閃閃發亮,上面刻著:
你可以問我任何問題,或者被我吃掉。
「有問題嗎?你可以叫我古德曼。」
他的羽毛親親顫動。
「好的,古德曼。什麼問題都可以問嗎?」阿狸說。
「我想是的,孩子。」
「生命的價值在哪裡呢?」
古德曼在沉思。
「愛情到底是什麼?」
古德曼依然沉默。
「你怎麼不回答啊?」阿狸問。
「是啊,你可以問問題,可我沒說我什麼都會啊!」

兩只刺蝟冬天在一起取暖。
但是靠得太近,會被對方刺傷,
離得太遠,又覺得太冷,
怎麼辦呢?
好在……他們選擇擁抱。

小狐狸和小兔子是很好很好的好朋友。
一起散步的時候,不巧遇到了獵人。
他們轉身就跑,
都希望獵人更容易發現自己。
小狐狸跑進蒲公英群,白色的蒲公英漫天飛起。
小兔子逃進玫瑰花園,紅色的玫瑰花瓣散落一地。
從此失散在彼此的世界裡。
幸運的是,後來,
小狐狸遇到了小王子,
小兔子遇見了愛麗絲。

風依然哄著樹入睡,
輕輕地搖啊搖,
又一片樹葉落下了。
晚安。
············································

阿狸夢見,
枕頭下藏著整個海洋的魚,
世界上的風車都在歌唱,
人們依然守望者夢想,
水晶球忽然發出金色的光。

(最後那一段是書的封底寫著的)
最後說一下:藤蔓téng wàn 夢魘mèng yǎn
據說目前電腦上還搜不到。。這是我手打的。。累死了。若有什麼錯誤請指出

10. 根鳥全文閱讀

根鳥
作者:曹文軒
內容簡介:
出走、流浪、瀟灑、浪漫……一個少年以夢為馬,帶著戀情的萌動和陌生的嚮往,奔向孤獨的森林,誘惑的河邊,苦難的山谷。作家曹文軒為成長一族插上神聖的幻想翅膀,掠向浪漫主義的敘述草原……

第一章 菊坡

1

整整一個上午過去了,根鳥連一隻麻雀都未能打到。
根鳥堅持著背著獵槍,拖著顯然已經很沉重的雙腿,擺出一副獵人的架勢,依然煞有介事地在林子里轉悠著,尋覓著。
那對長時間睜大著的眼睛,盡管現在還是顯得大大的,但目光實際上已經十分疲倦了。此刻,即使有什麼獵物出現在他的視野,他也未必能夠用目光將它發現和鎖定。他的行走,已經很機械,腳下被踩的厚厚的落葉,發出一陣陣單調而枯燥的聲響。
這座老林彷彿早已生命絕跡,不過就是一座空空的老林罷了。下午的陽光,倒是十分明亮。太陽在林子的上空,耀眼無比地懸掛著。陽光穿過樹葉的空隙照下來時,猶如利箭,一支一支地直刺陰晦的空間,又彷彿是巨大的天河,千瘡百孔,一股股金白色的流水正直瀉而下。
天空竟然沒有一隻飛鳥。整個世界彷彿已歸於沉寂。
根鳥想抬頭去望望天色,但未能如願,茂密的樹葉擋住了他的視野。他終於找到了一個較大的空隙,然後盡可能地仰起脖子,朝上方望去。本來就很高大的杉樹,此時顯得格外高大,一柱柱的,彷彿一直長到天庭里去了。陽光隨著樹葉在風中搖晃,像無數飄動的金箔,在閃閃爍爍。他忽然感到了一陣暈眩,把雙眼閉上了。然後,他把腦袋低垂下來。過了一陣,他才敢把眼睛睜開。他終於覺得自己已經疲倦得不能再走動了,只好順著一棵大樹的樹干,像突然抽去了骨頭一般,滑溜下去,癱坐在樹根下。

從遠處看,彷彿樹根下隨便扔了一堆衣服。

根鳥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老林依舊寂寞。風在梢頭走動,沙沙聲只是加重了寂寞。

根鳥似乎是被一股涼氣包圍而突然醒來的。他揉了揉雙眼,發現太陽已經大大地偏西了。他十分懊惱:難道今天要空手回去嗎?

十四歲的根鳥,今天是第一回獨自一人出來打獵。

他本來是帶了一個讓他興奮的願望走進這座老林的:我要以我的獵物,讓父親,讓整個菊坡人大吃一驚。早晨,他扛著獵槍走出菊坡時,一路上都能感受到人們的目光里含著驚奇、疑惑和善意的嘲笑。「根鳥,你是一個人去打獵嗎?」幾個比他要小的小孩,跟在他屁股後面追問。他沒有回頭瞧他們一眼,也沒有作出任何回答,依然往前走他的路—就像父親一樣,邁著獵人特有的步伐。

可是直到現在,他甚至連一根鳥的羽毛都沒有發現。

他立即從樹根下站了起來。他一定要在太陽落下去之前打到獵物,哪怕是一隻禿尾巴的、醜陋的母山雞!但他的步伐顯然不再是獵人的步伐了。獵人的步伐是輕盈的,從地面走過時,就彷彿是水一般的月光從地面滑過。獵人的步伐是敏捷的、機警的、不著痕跡的。此刻,他已失去了耐心,腳步快而混亂,落葉被踩得沙沙亂響,倒好像自己成了一個被追趕的獵物了。

有一陣,根鳥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在尋覓獵物,只是在林子里漫無目標地走著。他的心思居然飄盪開去,想起了一些與打獵毫不相關的事情。疲軟的腳步,只是向這個世界訴說著,老林里有一顆生命在無力地移動。當根鳥終於想起自己是在尋覓獵物時,他看到了進一步偏西的太陽。於是,他預感到了今天的結局將是很無趣的。

但,根鳥依然堅持著他的尋覓。

當他的注意力將再一次因疲倦而渙散時,一道明亮的白光,忽然在他頭頂上如閃電一樣劃過,使他驚了一下。他抬頭望去,只見藍如湖水的天上,飛著一隻鷹——一隻白色的鷹。

老林因為這只鷹,而頓生活氣。

這是根鳥大半天來看到的惟一的動物。他的精神為之一振,雙目如挑掉燈花的油燈,刷地亮了。

鷹不是他的獵物,但它卻激活了他的神經。他因為它的翱翔,而渾身一下注滿了力量。

根鳥從未見過,甚至也從未聽說過鷹有白色的。因此,它的出現,還使根鳥感到了一份詭秘,甚至是輕微的恐怖。它的出現,又似乎是非常突然的,並不是由遠而近的,就在那一瞬間,毫無緣由地就從虛空中出現了。根鳥覺得這座老林更加幽深與荒古。他心中有了想回轉的意思。但這點意思又一下子不能確定起來,因為那隻鷹很讓他心動與迷惑。

鷹在天空下展著雙翅,像一張巨大的白紙在空氣中飄盪,又像是一片孤獨的白雲在飄移。陽光灑在它的背上,使它鑲了一道耀眼而高貴的金邊。有一陣,它飛得很低,低得使根鳥清晰地看到了那些在氣流中掀動著的柔軟的羽毛。

鷹牽引著根鳥。當它忽然滑向天空的一側,被林子擋住身影時,根鳥甚至感到了一種空虛。他用目光去竭力尋找著,希望能夠再次看到它。它合著他的希望,像一隻風箏得了好的風力,又慢慢地升浮到他的頭頂。這使他感到了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鷹將根鳥牽引到了林間的一個湖泊的邊上。

一直被樹林不住地遮擋住視線的根鳥,頓覺豁然開朗。

那湖泊水平如鏡,倒映著天空與岸邊的白楊樹。空氣因為它,而變得濕潤。根鳥感到了一種愜意的涼爽。這時,他看到了倒映在湖泊中的鷹。它在天空中盤旋,使根鳥產生一種錯覺:鷹在水中。當有微風吹皺湖水時,那白色變成虛幻的一團,彷彿綠水中漫散著白色。等風去水靜,那模糊的白色,又變成了一隻輪廓清晰的鷹。

這鷹就一直飛翔在根鳥的視野里,彷彿有一根線連接著根鳥,使它不能遠去。

鷹忽高忽低地飛了一陣,終於落在湖邊一棵枯死的老樹上。它慢慢地收攏著翅膀。它一動不動地立在一根褐色的樹枝上,腦袋微微向著天空。

這是一副神鳥的樣子。

根鳥在草地上坐下,就一直看著它。他覺得這只鷹好奇怪:它為什麼總在我的頭頂上飛翔呢?當他終於想起他是被鷹所牽引、是他自己來到了湖邊時,他對自己有點生氣了:你還兩手空空呢!這時,他希望那隻鷹是一隻野雞,或是一隻其他什麼可以作為獵物的鳥。他下意識地端起槍,將槍口對准了鷹。

鷹似乎看到了他的槍口,但,它卻動也不動。

根鳥有點惱火了:這鷹也太不將他放在眼裡了。有那麼一瞬間,他真想扣動扳機,即使不對准它,也可以至少嚇唬它一下。他甚至想到了咣的一聲槍響之後那鷹失魂落魄地飛逃時的樣子—那樣子全無一點鷹的神氣。

根鳥決心不再去關心這只鷹。他拎著槍,站了起來。他要沿著湖邊走過去,看一看他能否在湖邊的草叢與灌木叢里碰到運氣。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當他走出去一段路後,那隻鷹從枯枝上起飛,又飛臨到他的視野里。這使根鳥心生一個讓他心驚肉跳的疑惑:這鷹莫不是將我看成了它的獵物?他的眼前便出現鷹從天空俯沖而下捕捉草地上的野兔或者是捕捉水中大魚的情景:那兔子企圖逃跑,但最終也未能逃脫得了鷹的利爪而被壓住、被拖向天空,那魚在空中甩著尾巴,抖下一片水珠……想到此,根鳥既感到這只鷹的可笑,同時還有對鷹敢於蔑視他的憤怒,當然還夾雜著一絲獨自一人被一隻巨鷹所盯上的恐懼。

鷹並沒有俯沖下來,只是在他的視野里作了長時間的飛翔之後,漂亮地斜滑而下,落在根鳥面前的一個長滿青草的土丘上。

根鳥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這只鷹了:它像清寒的春風中的最後一團晶瑩的雪;它的脖子強勁有力,脖子上的一圈淡紫的羽毛在陽光下閃著金屬一般的亮光,顯出一番王者氣派;當它的腦袋微微低垂時,它的嘴,像一枚懸掛在海洋中的黑色魚鉤;它的兩條腿猶如兩根粗細適當的鋼筋,它們撐起了一個矯健的形象。

根鳥最後看到了鷹的眼睛。像所有鷹的眼睛一樣,那裡頭有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凶惡。

他再一次舉起了槍,將槍口對准了它。他的心中確實有槍殺它的慾望,但他遲遲沒有扣動扳機,因為他仍不想將鷹當成他的獵物。「這該死的鷹,還不快走!」他收起了槍,但他隨即大叫了一聲。

鷹並未因為他的恐嚇而飛起,依然立於土丘之上。

根鳥轉過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剩下的時間實在不多了,他必須抓緊。他不能空手而歸。他帶著一種僥幸心理:也許就在天黑之前,會突然碰到獵物。隨著太陽的西移,天氣格外清涼。根鳥將槍背在肩上,並且聳了聳肩,重新振作起來。他感覺到自己又能夠聚精會神了。

他忘記了那隻鷹。

天光漸漸暗淡,湖水的顏色漸漸變深,梢頭的風也漸漸變得有力。遠山傳來了陰森森的狼嚎聲。

幾乎就要完全失望的根鳥,終於發現距離他五十米遠的一塊岩石上蹲著一隻兔子。那兔子的顏色幾乎與岩石無法分辨,但還是被根鳥那雙渴望與機警的眼睛看到了。這也許是今天惟一的機會了,根鳥必須小心翼翼,不要讓這惟一的機會丟失掉。他蹲下來,然後葡匐在草叢里,慢慢地朝岩石爬去。

他必須要在最有效的距離內扣動扳機。

那隻兔子自以為任何人也無法發現它,蹲在岩石上朝天空作一種可笑的觀望,然後用雙爪反復地給自己洗臉。洗了一陣,還歪著腦袋朝水中的影子看了看。它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同類,做出一種要撲下去與其嬉鬧的姿勢。

根鳥停止爬行,慢慢支撐起身體。他找到了一種最佳的姿勢之後,將槍管一點一點地抬起,對准了那隻兔子。他沒有立即開槍,而是很耐心地瞄準著,惟恐失誤。他終於認為他的姿勢與槍口的高度都已達到最可靠的程度,將手指放到扳機上。這時,他能聽見的,只有撲通撲通的心跳。他的手有點發顫,但還是牢牢地托住了槍托,扣動扳機的手也在逐漸施加壓力。正當他就要扣動扳機時,那隻鷹忽然如幽靈一般又出現了,並且如一塊銀色的鐵皮一般,從空中直削下來。那隻兔子一驚,吱的一聲驚叫,隨即躍起,跳進草叢里倉惶逃竄了。

根鳥氣急敗壞,把本來對准兔子的槍口對准了鷹。

鷹居然落下了,就落在那隻兔子剛才蹲著的那塊岩石上,並且將腦袋對著草叢中的根鳥。

根鳥看了一眼天色,知道今天的結果已不可能再改變了,不禁怒火中燒,突然站起身來,將槍口牢牢地對准了那隻鷹,隨著一聲「這可惡的鷹」,扣動了扳機。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之後,是一團藍色的火花。那鷹猛烈震動了一下,搖晃著倒在岩石上。

根鳥摸了摸發燙的槍管,望著岩石上的鷹:它既像一堆水沫,又像是一塊被風鼓動著的白布。他忽然覺得心裡有點難過,但在嘴中說:「這不能怪我,是你自找的!」

太陽已躲到林子的背後去了,余輝從西方反射,將天空變成金紅色。

根鳥將槍背到肩上。他得回轉了,他必須得回轉了。他最後瞥了一眼那隻被風吹開羽毛的鷹,轉過身去。這時,他聽到身後有沙沙聲,掉轉頭一看,只見那隻鷹正竭盡全力拍打著翅膀,並掙扎著將腦袋抬起來。黃昏前的片刻,反而可能是一天里最明亮的片刻。根鳥清清楚楚地看到鷹的目光里似乎有一種哀戚的呼喚,並且這種呼喚就是沖著他的。他猶豫著。

而就在他猶豫的這陣子,那鷹就一直用那對使人心靈感到震顫的目光望著他。他在它目光的呼喚下,一步一步地走向它。

當他終於走到它身邊時,它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隨即,腦袋像藤蔓枯萎了的絲瓜垂落了下去。他頓生一股悲哀之情,彎下腰去,用雙手將那隻鷹捧起。這時,他突然發現鷹的腿上用一根紅頭繩縛了一個布條。他取下布條,無意中發現那布條上竟然寫著字:

我叫紫煙。我到懸崖上採花,掉在了峽谷里。也許只有這只白色的鷹,能夠把這個消息告訴人們。它一直就在我身邊呆著。現在我讓它飛上天空。我十三歲,我要回家!救救我,救救我,救救紫煙!

根鳥輕輕放下那隻鷹,用手撫摸了一陣純潔而松軟的羽毛,向它深深鞠了一躬,轉身朝家走去。
2

根鳥感覺到這是一個女孩的名字。菊坡沒有叫這個名字的女孩,根鳥也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父親說:「只能到菊坡以外的林子去打聽誰家丟了一個叫紫煙的女孩兒。」

當天晚上,根鳥父子倆就提著小馬燈離開了菊坡,一路打

聽下去。可是走了許多地方,直到天亮,也未能打聽到誰家丟了孩子,甚至誰也沒有聽說過有個女孩叫紫煙。

天快亮時,根鳥父子倆拖著疲倦不堪的身子,又回到了菊坡。

根鳥一覺睡到了下午太陽即將落山。他坐在門檻上,掏出口袋裡的那根布條,默默地看著。

布條上的字歪歪扭扭的,彷彿寫字的人當時在顫抖著手。

根鳥猜測,那是用樹枝蘸著一種草汁寫的。他覺得這是一件確實發生了的事情。他在反復看了布條上的字之後,將布條放回口袋,走出院子,走到村前的大路口。他希望能看到一些從遠方而來的過路的陌生人。他要向他們打聽有沒有聽說過有一個叫紫煙的女孩。

大路空空,偶爾走過一個人,也是他所認識的菊坡人,或是與菊坡鄰近的外村人。

根鳥又跑到大河邊上。他要大聲問任何一條過路的船:「你們聽說過有一個叫紫煙的女孩嗎?」然而大河也是空空的,只有無聲向前流動的河水。

根鳥的身後是一架正在轉動的風車,永遠的吱吱呀呀的聲音,使他覺得永遠也不能得到一個他所希望的回答。他大概只能在心裡揣著一個謎團,而無望地走動在菊坡,直到將它漸漸淡忘。

眼下,已進入秋天,菊坡這地方到處開放著菊花。黃的、紅的、藍的、白的,五顏六色、形狀各異的菊花或一片片,或一叢叢,或三兩株,空氣里滿是它的香氣。這是菊坡最讓人迷戀的季節。在這樣一個季節里,根鳥照理應是歡樂的。但現在的根鳥無法歡樂。他的眼前總是那隻神秘的鷹和那個令人心情不安的布條。他既不能看到四處開放著的菊花,也聞不到它們的香氣。他顯得有點呆頭呆腦的。

天色漸晚,坡上的老牛在呼喚遠走的牛犢回到它的身邊。

在大河中央游著的鴨子,也在向岸邊的鴨欄慢慢游來。從村裡傳來大人呼喚小孩歸家的聲音。竹林里,飛來許多准備歇宿的麻雀,唧唧喳喳的喧鬧,意味著不久就是它們宿眠後的鴉雀無聲。河那邊的景色漸漸變得虛幻,村裡的炊煙也漸漸在暗淡下來的天色中,不易被覺察了。

根鳥想著峽谷中那個叫紫煙的小女孩:有人救了她嗎?

怕是還沒有。她不能回家,她只能獨自一人呆在峽谷里。對她來說,夜晚實在太可怕了。

夜裡,根鳥無法入睡。他穿上衣服,緊縮著有點怕涼的身子,走出院門。他在門檻上坐下,望著似乎很荒涼的天空。幾顆涼絲絲的星星在朦朧中閃爍,向他訴說著遙遠與孤寂。門前水溝邊的蘆葦叢里,一兩只螢火蟲,發著微弱的亮光。夏天已去,它們還在勉強地堅持著。但變得淡而無力的亮光在告訴人,它們不會再堅持多久了。小山那邊是一片草地,大概是牧羊人無法忍受這夜的清靜與寂寞,在哼唱著。那單調的聲音被拉得很長,似有似無地傳過來。聲音是潮濕的。

夜晚的菊坡,讓人多愁。

父親的咳嗽聲響在他的身後。

「夜深了,睡覺吧。」父親說。

根鳥依然坐著。

「這事情不一定是真的。」

「是真的。」

「你怎麼知道就是真的?」

「我知道它是真的。」

「就不會是一個小孩使壞主意,耍好心的人?」

「不是。」

「我打了這么多年獵,也沒有看到過一隻白色的鷹。」

「可我看到了。就是一隻白色的鷹。」

「就算是真的,又能怎麼辦?」

「……」

「她家裡的人,總會搭救她的。」

「她家裡的人,不知道她掉進了峽谷里。」

「你怎麼知道的?」

「我知道。」

「再說,這孩子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就掉進峽谷了。不一定活著了。」

「她還活著。」

「這是你心裡想的。」

「她肯定還活著。」

「活著又能怎麼樣?誰知道那個峽谷在什麼地方?」

「總會找到的。」

「天涼了,進屋吧。」

「明天,我去縣城。」

「縣城裡也沒有峽谷。」

「我去看看城裡有沒有尋人啟事。誰家丟了人,都在城裡貼尋人啟事。城裡人來人往的,消息傳得快。」

第二天一早,根鳥就去了三十里外的縣城。

根鳥都有兩年不來縣城了。

街上跑著馬車、人力車、自行車,一街的鈴聲。街兩側,是大大小小的商店、客棧與飯鋪,還有許多手工藝人擺的攤子。

雖是一個小城,倒也繁華與熱鬧。

根鳥無心去觀望這一切。進了城門之後,他就一路靠著街邊走,眼睛直往牆上瞧,看有沒有尋人啟事。倒是不斷地能看到一些尋人啟事,但十有八九,都是尋找一些因精神不正常而走失了的人,而其中又以老年人居多。

根鳥很執著,走完一條街,又再走一條,走了豎街又走橫街。不管那些是早已貼上去的或是剛剛貼上去的,也不管是不是尋人啟事,只要是張紙,根鳥都要走向前去看一看。人們都很忙,又各有各的事,誰也沒有去注意這個行為怪異的少年。

中午,根鳥走不動了,就在一棵梧桐樹下坐下來,然後掏出早晨從家裡帶來的一個大紅薯咔嚓咔嚓啃起來。他的目光顯得有點呆滯。這是一個身體疲倦且又被一團心思所糾纏的人所有的目光。啃完紅薯,他疲乏地睡著了。不知睡了多久,

他在睡夢里隱約覺得頭頂上方有一種枯葉被風所吹之後發出的聲音。他微微睜開眼睛,就著梧桐樹干,仰起脖子,朝上方望去。這時,他看到了梧桐樹幹上貼著的一張紙,正在風中掀動著一角。他起初只是不抱任何希望而獃獃地看著,但隨即跳起,將臉幾乎貼到那張紙上看起來:

七月十日,十三歲的小女早晨出門,從此就不見歸來。小女扎一根小辮,長一尺有餘,身著紫色上衣、湖藍色褲子,圓口鞋,紅底黃花。有一虎牙,左耳有一耳環。有知下落者,盼聯系,當以重金致謝。蘭樓鎮 朱長水

根鳥一把將這張尋人啟事揭下,隨即向人打聽去蘭樓鎮的路。

在去蘭樓的路上,根鳥一直腳步匆匆。

「我說這事不是假的。」他為自己在父親面前堅持住了自己的看法而感到高興。「我差一點就和父親一樣那麼去想。」

他為這種僥幸,而感到猶如被涼水潑澆了一般,不禁全身激靈了一下。「就是她,就是紫煙,十三歲……」他想撒腿跑起來,

但已跑不動了,「她還活著,她會活著的,峽谷里有的是充飢的果子……」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那根布條,布條隨即在風中飄動起來。

傍晚,根鳥來到了蘭樓。

根鳥打開那張尋人啟事給人看,隨即就有人將他帶到鎮西頭一個院子的門口。

「朱長水,有人找。」那個將根鳥領到此處的人敲了敲院門說。

院門打開了。

「我就是朱長水,誰找?」

「我。」根鳥連忙說,「大叔,你家是不是丟了一個十三歲的女孩?」

「是的。」

「我知道她在哪兒。」

「在哪兒?」

「在峽谷里。她去採花,掉到峽谷里去了。」根鳥將那根布

條遞給那個叫朱長水的漢子。

朱長水看完條子,笑了:「我的小女兒已經找到了,但不是從什麼峽谷里找到的。她是在棉花地里,被摘棉花的人發現的。」

不知為什麼,根鳥突然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失望。他的手一松,那張失掉意義的尋人啟事飄落到地上。

「這個掉進峽谷的女孩肯定不是我的小女兒。我的小女兒也不叫紫煙,叫秀雲。」

門外,忽然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這幫小兔崽子,又欺負我家秀雲了。」

朱長水正說著,一個小女孩氣喘吁吁跑到了院門口。她用手指指巷子,但沒有語言,只是在嘴裡嗚嚕著,意思是說,有人在追她。朱長水走到院門口,隨即,雜亂的腳步聲遠走了。

「是個啞巴。」根鳥在心中說。

啞巴見到了一個陌生人,躲到門後,然後慢慢將臉探出來,朝根鳥傻笑著。笑著笑著,從長了兩顆虎牙的嘴裡流出一大串口水來。

「還是一個傻子。」根鳥走出朱家的院子,走進巷子里。

身後傳來一聲:「謝謝你,孩子!」

根鳥回到菊坡,差不多已經是半夜了。

父親一直守候在村口。他看到根鳥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沒有迎上去,而是依舊蹲在那兒抽煙。猩紅的火光一明一滅,在告訴根鳥,父親一直在等他。

根鳥吃力地走到父親的面前。

父親讓他走在前頭,然後一聲不響地跟著。

回到家中,父親去給根鳥熱了飯菜。

根鳥並不想吃東西,只是有氣無力地用筷子在飯碗里撥弄著。

父親說:「別去找了,沒有的事。」

筷子從根鳥的手中滑落到地上。他趴在桌上睡著了。

根鳥醒來時,已是次日的正午時分。

根鳥問父親:「菊坡的四周都有哪些峽谷?」

父親回答道:「這些峽谷我都知道。菊坡四周沒有太高的山,峽谷也不深,一個人即使不小心掉下去,也是能夠爬上來的。最深的峽谷,是薔薇谷,在東邊。」

根鳥朝門外走去。

「你又去哪兒?」

「薔薇谷。」

「你不會有結果的。我打了幾十年的獵,就從未見到過這一帶有白色的鷹。我已經向村裡年歲最大的人打聽過,他們也從未聽說過有白色的鷹。」

根鳥猶豫地站住了。

「我總覺得那鷹有點怪。」

「可它確實是一隻鷹。」

「誰知道它是從哪兒飛來的呢?」

根鳥又朝東走去了。

「這孩子,死心眼!」父親嘆息了一聲。

根鳥走到了薔薇谷。他站在山頂上,往下一看,只見滿山谷長著薔薇,彷彿是堆了滿滿一峽谷紅粉的顏色。他往下扔了一塊石頭。他從很快就聽到的回聲判斷出這個所謂的最深的峽谷,其深度也是很有限的。他在山頂上坐下了。有一陣,他居然忘了那個叫紫煙的女孩,而只把心思放在那滿山谷的薔薇上。

濃烈的薔薇香,幾乎使他要昏昏欲睡了。

從峽谷的底部飛起一隻鷹,但那鷹是褐色的,就是那種司空見慣的鷹。

根鳥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能有一隻白色的鷹從峽谷里飛起來,或者是有一隻白色的鷹從天空中落到峽谷里。當然,這是永遠也不可能的,菊坡這一帶確實沒有白色的鷹。

根鳥打算回家了。但就當他轉身要離開時,心裡忽起了一種呼喚的慾望。他先是聲音不大地呼喚著:「紫煙——」聲音微微有點顫抖,還帶了少許羞澀。但,後來聲音越喊越大,最後竟然大到滿山谷在回響:「紫——煙——」

有時,他還大聲地向下面問道:「紫煙,你聽見了嗎?有人來救你啦?你在哪兒呀?」

他馬上就要離去了。他用盡全身力氣,作最後的呼喊,這呼喊一半是出於為了救出那個叫紫煙的女孩,一半則僅僅是因為他想對著這片群山大喊大叫。他太想大喊大叫了。他覺得心裡憋得慌。

根鳥突然栽倒在山頂上。

一個滿臉胡茬的漢子氣呼呼地站在那裡。

暈眩了一陣的根鳥終於看清了這漢子的面孔:「你……你為什麼打我?」

「你這小兔崽子,你在招狼嗎?我在那邊的林子里捕鳥,你知道嗎?你把鳥全部驚飛了!」

根鳥覺得鼻子底下濕漉漉的,用手擦了一下,發現手被血染紅了。

「滾!」那漢子道。

根鳥爬起來。

「滾!」那漢子一指山下。

根鳥向山下走去。他估計離那個漢子已有了一段距離了,又突然地大喊起來:「紫——煙——」一邊叫著,一邊向山下撒丫子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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