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以《蕭蕭》為例簡述沈從文小說表現的」人性「
蕭蕭》賞析
「鄉下人吹嗩吶接媳婦,到了十二月是成天會有的事情。」——小說《蕭蕭》,就從蕭蕭的出嫁開始。作者用這個平和的陳述句,定下了小說的基調。
這個女孩子才十二歲,生在長在種田的莊子上,出嫁,就是從這家轉到那家。她的丈夫還不到三歲,不過她也不為這婚姻愁煩——她不想也不懂得愁煩,在抱抱丈夫,做做雜事中,象棵蓖麻一樣長大起來。小說寫的蕭蕭的成長,是一種原生的、自然的成長,她沒念過
書,對於身處其中的婚姻制度、禮法制度從來沒有過自覺的反抗,但是成長中的自然的人性,卻與制度不可避免地沖撞在一起。
沈從文這樣寫道:「幾次降霜落雪,幾次清明穀雨,一家人都說蕭蕭是大人了。天保佑,喝冷水,吃粗礪飯,四季無疾病,倒發育得這樣快。」於是男小女大的婚姻中存在的矛盾暗暗呈現出來——在這個小說中,矛盾都被放在情節與細節之後,作者從不正面描寫沖突,但是蕭蕭在丈夫與花狗之間的關系,卻有了微妙的變化:「她有時覺得害怕,不許丈夫走開;有時又象有了花狗在身邊,打發丈夫走去反倒好一點。」這一句淡淡的點染,說出這個糊糊塗塗的女孩子心裡,隱隱地有了害怕與快樂的爭執。
因為沒有受過教育,蕭蕭不可能去反抗她的婚姻,也因為沒有受過教育,她沒有強烈的貞潔觀。——沈從文筆下的蕭蕭,是近乎完全自然的,聽從的是自然人性的召喚。於是,在花狗的山歌聲中,她變成了個婦人。
變成婦人的蕭蕭,並不是因為失去了貞潔而痛悔,這種抽象的道德觀念倒並不使她恐懼,可是她有了孩子,具體的身體變化讓她害怕,她也明白這是切實的罪證,於是打算逃走,「收拾一點東西預備跟了女學生走的那條路上城。」可是沒有動身,就被發覺了。
於是蕭蕭此刻要面對的是禮法制度。出了這樣的事情,自然家裡是「生氣的生氣,流淚的流淚,罵人的罵人」,不過沈從文添了一句有意思的話:「各按本分亂下去。」好象生氣流淚罵人也都是應盡的義務,盡完便也罷了。而對蕭蕭的懲罰措施,依法倒是十分嚴厲:「沉潭」或「發賣」,伯父不忍將蕭蕭沉潭,而發賣也找不到人家,蕭蕭就又住下了,丈夫與她還是象姐弟一般。家人依舊對她好,住到生了個兒子,「照規矩吃蒸雞同江米酒補血,燒紙謝神」。
蕭蕭在與禮法制度的沖撞,終於因為家人的消極執行,也有驚無險地避了過去。
在人性與制度的對抗中,沈從文寫的是人性的勝利。對於婚姻,蕭蕭以天然的人性來對抗,以於禮法,家人以農人純朴的天性來對抗。這樣的對抗,都是不自覺的,甚至是自我抑制的,這樣的力量看上去是弱小而偶然,但是卻隱藏在這些「種田的莊子」里,在這些「種田的莊子」里,沈從文不動聲色地在搭建的是,是他心中愛與美的,永恆的「人性的希臘小廟」。
然而,既便沈從文是將矛盾都盡量淡化,在沖突的弱化中進展情節的,但他還是不得不寫進了殘酷的現實與制度。——蕭蕭的命運帶有這樣大的偶然性,她彷彿是幸運的,可她的一生卻只能服從於外在力量的擺布,從來沒有過對於自己的命運的自主的權力。她的快樂里頭,潛伏著無知與麻木。人性的力量是天然的,卻帶著蒙昧的面目,於是小說中還有另一個群與蕭蕭們完全不同類的人,「女學生」,是這群人,引進了自覺的反省反抗的力量。
在《蕭蕭》中,對女學生的敘述完全是虛寫,她們就象是小說的後景,不停地從莊子邊「過身」,農人有著關於她們的種種荒誕不經的傳聞,他們對女學生的感情是復雜而有趣的,夾雜著歆羨與輕蔑,而對於這群他們不了解的人,他們不了解的生活,保持著距離與好奇。對蕭蕭來說,女學生完全就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但是在她要逃走的時候,她卻是要從「女學生走的那條路」走的,雖然她不可能真正地踏上這樣的旅程。
「女學生」的意義,不僅僅在於給小說一個時代的背景,她們暗示著一種對於制度的自覺的反省與反抗的力量,這種力量與小說的前景中的人性的力量象是處於不同的系統之中,可是它們是否有可能相結合?在天性的自然發展中,同時以教育使人脫離蒙昧?從而人能夠對不合情理的制度,有更大的對抗的能力。小說不是條理如此明晰的論說,沈從文也不可能是在觀念的指導下安排結構,但小說家的感性直覺卻可能是與理性結論相通的。有趣的是,一九二九年小說的原作結尾是這樣的:
「這一天,蕭蕭抱了自己新生的小毛毛,卻在屋前榆蠟樹籬笆看熱鬧,同十年前抱丈夫一個樣子。」
而一九五七年較改字句的時候,沈從文加了這樣的一句關於女學生的話:
「小毛毛哭了,唱歌一般地哄著他:
『哪,毛毛,看,花轎來了。看,新娘子穿花衣,好體面!不許鬧,不講道理不成的!不講理我要生氣的!看看,女學生也來了!明天長大了,我們也討個女學生媳婦!』」
在一種輪回之中,新的變數也正在醞釀與萌芽。
作為小說,《蕭蕭》是與眾不同的。它的著重點不在於沖突、矛盾以及應之而生的高潮,它描寫人性,態度寬和,筆致從容,情節是舒緩的,細節卻豐富而微妙——這里體現出一個藝術家的感受,這種感受本身就可以突破某種固有的思想的藩籬,而帶給人新的啟示。在《蕭蕭》中,種田的莊子里聞得到草料的香,聽得到山歌在唱,農人們的生活是勤苦而狹隘的,但卻又有質朴的生機。沈從文用《蕭蕭》譜出了一曲牧歌,雖然調子中也有沉痛與疑問,但總體卻是明朗的、優美的,在湘西那方自然的土地上回響。
2. 跪求沈從文《蕭蕭》續寫或者前傳 大學語文作業 800字左右 小說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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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沈從文小說哪些拍成電影
呵呵,老生也一樣,貌似沒找到其他的。
片 名: Bian cheng
譯 名: 邊城
導 演: ( 凌子楓 Zifeng Ling )
主 演: (馮漢元 Hanyuan Feng) (金峰 Feng Jin) ( Hanpu Liu) ( Dai Na)
上 映: 1992年12月16日
劇情介紹:
該片榮獲加拿大第9屆蒙特利爾國際電影節評委會榮譽獎。根據沈從文同名小說改編,凌子風導演專,馮漢元、戴吶主演屬。說的是與港片《翠翠》同樣的故事。描述民初湘西一個閉關自守的小鎮,船總順順的兒子天保和儺送同時愛上了老船夫的孫女翠翠。爺爺怕翠翠重蹈其母婚姻不幸殉情身亡的覆轍,對她的婚事特別嚴格。結果,天保落水斃命,儺送離家出走。爺爺眼看翠翠婚事無望,在雷雨交加的夜晚死去。翠翠守候在渡船上,不知她所愛的儺送還能不能回來。影片構圖有國畫之風,流露出淡淡哀愁。
4. 沈從文蕭蕭的人物形象
沈從文小說人物蕭蕭形象小析
沈從文的小說多表現湘西下層民眾特異的生命形式;對故鄉的農民、兵士、水手、吊腳樓下的娼妓,以及童養媳、小店伙計等等,都一律懷有不可言說的同情與關注。正像作者在《甲辰閑話•一》中所說的「我的文章,是羨慕這些平凡,為人生百事所動搖,為小到這類職業(指刻字工,小銅匠)也非常傾心才寫出的。」因而作者在處理這類題材時,不把人的情感引向極度悲傷或極度喜悅,不大肆渲染,只讓讀者在尋常人事中琢磨人生的滋味。
20世紀20、30年代,作為舊時中國的一種婚姻陋俗,童養媳常常成為文學作品題材被作家所關注。中國鄉土作家對童養媳血跡斑斑的苦難史、對童養媳陋習的殘酷及其對人性、對生命的摧殘進行了揭露和批判。沈從文同樣關注此類題材,但作家所揭示的不僅只是童養媳境遇及其不幸自身,其筆觸更多的是對准這些卑微人物「卑微里放光的靈魂」。
蕭紅在《呼蘭河傳》里也描寫小團圓媳婦12歲時就開始的非人童養媳人生。小說中有這樣一段文字:「惟獨打這小團圓媳婦是一點毛病都沒有,她又不能跑掉,她又不能丟了。她又不會下蛋.反正也不是豬,打掉一些斤兩也不要緊,反正也不過秤」,說的是婆婆可以對小團圓媳婦任意地鞭打,揭示的是野蠻婚俗對個體生命的蔑視。可見,作者對這種扭曲人性的批判是明顯的。然而沈從文《蕭蕭》所表現的童養媳,卻是另一種人生樣式。
魯迅揭示病苦的目的是為了引起療救的注意,因而側重於揭露人性丑惡的一面,沈從文則側重於建構自己理想中的自然健康的人性。因此,作者《蕭蕭》中一方面同情主人公蕭蕭的生存境遇,否定她的愚昧無知,另一方面,則通過對主人公純真樸素的心靈的揭示,以及對主人公身處逆境然而生命力尤為旺盛這一情境的描述,肯定了主人公自然自在的生命意識,肯定了人的自然本性及其「放光的靈魂」。
蕭蕭自然自在的生命意識,主要表現為她對自己的童養媳身份自然而然的認同。蕭蕭從小沒有母親,寄養在伯父家,缺少母親的教養,比起其他的女孩子,自然少了對母親、對家的眷戀,所以嫁到夫家時沒有哭,「那一天這小女人還只是笑」,「又不害羞,又不怕,她是什麼都不知道就做了人家的媳婦」。蕭蕭嫁了一個不到三歲的小丈夫,她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快樂,她每天帶「弟弟」玩,對她來說嫁人只不過是從這家搬到了那家。蕭蕭的快樂是一種簡單的快樂,簡單到什麼都不想,按照生活的本來樣子過日月。蕭蕭嫁人做童養媳的全過程,作者一筆輕輕帶過,一方面表明這類事件的常見,不值得渲染(這是作者的態度);一方面表明主人公本人的態度。
蕭蕭的態度是對嫁人做童養媳自然地接受,對自己身份的轉變沒有一個明確的認識。關於這一點,從兩個方面可看得出來:一是她做了童養媳後依然能夠健康地成長,一是似乎沒有什麼憂心事,還做著充滿樂趣的夢。
總之,蕭蕭好像在蓬勃地生長著,對此,小說作這樣的描寫:
蕭蕭嫁過了門,做了拳頭大丈夫的小媳婦,一切並不比先前受苦,這只看她半年來身體發育就可明白。風里雨里過日子,像一株長在園角落不為人注意的蓖麻,大葉大枝,日增茂盛。這小女人簡直是全不為丈夫設想那麼似的.一天比一天長大起來。
幾次降霜落雷.幾次清明穀雨,一家人都說蕭蕭是大人了。天保佑,喝冷水,吃粗礪飯,四季無疾病,倒發育得這樣快。婆婆雖生來像—把剪子,把凡是給蕭蕭暴長的機會都剪去了,但鄉下的日頭同空氣都幫助人長大.卻不是折磨可以阻攔得住。
由蕭蕭的健康成長,可看出她生命意識里自然自在的本性與隨遇而安的心境,亦證實她對自己生活環境與身份的轉變,沒有清晰和明確的認識。
其實,蕭蕭每日里的生活並不太平,也避免不了受苦,除了哄「弟弟」,還有繁重的家務勞動,甚至皮肉之苦也未可知,她的遭遇或許並不比小團圓媳婦的少,然而她的成長卻不是那種「風里雨里」的環境和人為的「折磨可以阻攔得住」的。應該說蕭蕭和小團圓媳婦的處境是相似的,兩人起初的個性也是相似的,小團圓媳婦剛嫁人時也愛笑,「她的臉長得黑乎乎的,笑呵呵的」也大方,不害羞。然而兩人的不同也是明顯的,小團圓媳婦在折磨中日益的消瘦,直到最後的慘死;蕭蕭卻頑強的生活著,還保持孩童的快樂心情,和對美好事物的本能嚮往。探究其中的原因不難發現,蕭紅的《呼蘭河傳》側重寫的是外在環境對主人公的窒息,所以小團圓媳婦的悲劇主要是外部環境造成的;沈從文的《蕭蕭》主要表現人性,表現自然人性的強大生命力,表現人的自然本性即使在惡劣環境中也會放出生命的光彩。
沈從文的小說還常常寫到夢。作者認為,寫小說「必須把『現實』和『夢』兩種成分相混合」,通過記夢更能表現理想的人生形式,夢中的景象更符合人的自然本性。蕭蕭夢到自己得「大把大把銅錢,吃好東西」、「爬樹」夢到「自己變成魚在水中個處溜」、夢到自己「飛到天上眾星中」,這些充滿孩子氣的自由夢想,是蕭蕭白日里快樂游戲的繼續。作者如此落筆,目的在於對主人公自然本性和「光彩」人生進行隱喻性描述。
蕭蕭由於對「女學生」充滿好奇與嚮往,還做了關於「女學生」的夢:
蕭蕭從此以後心中有個「女學生」。做夢也便常常夢到女學生,且夢到同這些人並排走路。彷彿也坐過那種自己會走路的匣子,她又覺得這匣子並不比自己跑路更快。在夢中那匣子的形體同谷倉差不多,裡面有小小灰色老鼠,眼珠子紅紅的,各處亂跑,有時鑽到門縫里去,把個小尾巴露在外邊。
這種充滿情趣、活潑的描寫,使一個天真爛漫的鄉下小姑娘的情態躍然紙上;這段文字全然淡化了蕭蕭的童養媳身份,且從一個側面突出蕭蕭完全是一個自然自在的生命個體,復調式地表明生活的殘酷並不影響蕭蕭健康地成長和快樂天然的本性。
這里,試著把快樂的蕭蕭與《邊城》中的翠翠作比較。翠翠有著淡淡的憂愁,憂愁來自她意識到的少女心事,對愛情的明確選擇。蕭蕭有著簡單的快樂,快樂來自她對自身生存狀態的無意識。從而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這種無意識的生命狀態,正是人的自然本性在異樣環境中的表現形式。
這種無意識的生命情態,還表現在蕭蕭失身這件事上。在蕭蕭的經歷中,做童養媳本已不幸,失身於別的男子更是不幸中的不幸。若說做童養媳,在蕭蕭看來,只不過是從一家搬到另一家,生活並沒有改變多少,她依然是一個不乏小兒女情態的活潑的生命個體,因此她自然而然接受了童養媳身份。那麼,她對失身事件又是如何應對呢?
「蕭蕭十五歲時高如成人,心卻還是一顆糊糊塗塗的心。」身體上的暴長,與心理上的不協調發展,使蕭蕭對愛情懵懂無知,更不會有明確的選擇。因此,對愛情的需求只能深藏於心,要等外界的激發才能顯露出來。花狗的歌就是一個外界的刺激,喚起了蕭蕭對男女情事的朦朧意識,再加上情感上本能的需求,可以說這是蕭蕭自然本性的一次釋放。然而,蕭蕭並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對她意味著什麼,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只是朦朧的感覺到她做了一件「糊塗的錯事」。小說中寫蕭蕭讓花狗賭咒,「賭了咒,一切好像有了保障,她就一切盡他了。」蕭蕭出於本能的自我保護,把一個無關痛癢的賭咒作為一個自己也不清楚的保障。當一個人不知道要把握什麼,也無可把握什麼時,寄希望於佛、神、上帝,這些好像遠在蕭蕭的思想意識之外,所以她只有寄希望於一個賭咒。這說明蕭蕭感受到了命運的無可把握。
對未來的命運不能把握時,在等待未知厄運的過程中,「懸梁,投水,喝毒葯,被囚禁的蕭蕭,諸事漫無邊際的全想到了,究竟年紀太小,捨不得死,卻不曾做。」 在這過程中除了感到恐懼,蕭蕭也想到解決的辦法:逃去城裡。這是她主動為自己的未來打算,然而也僅是想到而已,並沒有付諸行動。
但蕭蕭終於沒有被沉潭或被發賣,一切都不過是短暫的插曲而已。蕭蕭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活,與「弟弟」又能有說有笑了,生下個兒子,受到夫家老小的喜歡與精心的照顧。就蕭蕭而言,這個偶然的結局,是她所期望的,但並不是蕭蕭所能奮力求得的。這樣最終的皆大歡喜便包含了無奈的成分,只不過蕭蕭沒有意識到罷了。命運在蕭蕭的頭頂上風雲變幻,一會兒陰雲堆積,一會兒陽光燦爛,可怕而不可把握,蕭蕭沒有行動的行動,蕭蕭的無助,卻都沒有導致出什麼悲劇。這種頗具僥幸色彩的結局,極具反差效果,從一個側面彰顯了主人公無意識的生命狀態。
最後,小說結尾預示了蕭蕭的未來,甚至是未來的未來。蕭蕭抱著小兒子,看著為十二歲的大兒子新娶的一個年長六歲的新娘,此時的情景是這樣的:蕭蕭抱了自己新生的月毛毛,卻在屋前榆蠟樹籬笆看熱鬧,同十年前抱丈夫一個樣子。
蕭蕭真正恢復了以前的生活,可以想像蕭蕭十來年中,也應該是快樂的。生活似乎還很長,也似乎還不錯,蕭蕭的思想裡面,生活就是這樣子的,自然而然的無限延長下去,在這種簡單的快樂中無限延長下去。而蕭蕭的未來,也在她的兒媳婦身上延續下去,這又是一個「蕭蕭」,又是一篇故事。
蕭蕭的人生的確是個悲劇,她的悲劇在於她對自己的註定了的悲劇命運沒有清醒的認識。換句話說,她幾乎是個自然自在的生命存在。對童養媳身份自然而然的認同,沒有覺悟到自己所處環境的不合理,更想不到要改變這種環境;對自己失身後受罰命運的不覺悟,也並不知道自己躲過的厄運僅僅是一個偶然,命運遠在自己的掌握之外。但就蕭蕭而言,既然意識不到自己的悲劇,那她的人生就不算是悲劇的。然而,蕭蕭這種無意識的、自然自在的生命形式,並不是作家筆下批評的對象;沈從文也並沒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但我們不能因此說沈從文在「規避」什麼;應該說,這是一種美學意義上(不是意識形態意義上)的「真實」。由此,我們在《蕭蕭》中看到了人的一種本真、淳樸而又略顯美麗的人性。這是沈從文給我們的最重要的東西。
5. 沈從文小說《邊城》中翠翠於《瀟瀟》中瀟瀟形象
沈從文先生的小說《邊城》和《蕭蕭》中,都十分的純真、善良、美麗,她們的童年、愛情、她們慈祥的爺爺和身邊寬容仁厚的人們,都是那樣驚人地相似.從生存環境看:她們都出身於山野田間,是大自然的女兒。是湘西山水間櫛風沐雨掬霧追雲的「野丫頭」。鮮明的地域特徵,令兩個少女充滿野趣。她們順乎自然規律,從小不受管束,健康活潑、聰明伶俐且帶點嬌憨,無拘無束,自生自滅。融人性於山水,寄情思於命運。略有差異的是——勞動性質或分工選擇。翠翠與爺爺屬水上人家,蕭蕭與家人屬庄戶人家。 從人際關系看:雖然她們的父母都隱身幕後沒有出到前場,但是她們的身邊都有一位慈祥仁厚並對她們呵護有加的老祖父。爺爺既給了她們生活中長輩的關愛,還給了她們許多生活的樂趣。不同的是——家庭結構和生活習慣。翠翠的人際交往更社會化一些,有眾多過往船客與小鎮人物;蕭蕭的人際交往更家庭化一些,有丈夫、兒子、情人、婆婆、公公、伯伯等。 從人物性格看:她們都是那種懂事、乖順、勤快、討人喜歡的女孩。區別在於——翠翠性格內斂,心事較多地裝在肚子里,更多地是在希望和等待的夢境中,期盼幸福生活降臨;蕭蕭性格外露,做人家媳婦、替情人養孩子、與丈夫拜堂成親入洞房,都水到渠成地做出來了,沒有多少藏之匿之的地方,更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感覺,似乎生活得更現實一些。 從命運結局看:她們都身不由己地屈從或順應了自然或社會環境加之於身的突如其來的天災人禍。後來景況懸殊——翠翠身邊,白塔倒了,爺爺死了,雖愛情尚有渺茫的等待和寄託,然婚姻似乎已經沒有多大可能,她成為孤女,被無可奈何地遺棄在山腳水邊,仍然是少女的她,留給讀者的牽掛要多許多;蕭蕭雖為膽小不負責任的情人拋棄,卻有了兩個兒子和一個丈夫,還有一個挺不錯的家,她的可以親近的人基本上都還生活在她的身邊,她成了少婦,牛兒已定了親,若無意外,且終將會兒孫滿堂,讀者對她的牽掛要少得多,如果有,也只是祝願而已.
6. 請求沈從文小說改編的電影《湘女蕭蕭》下載地址
我也再找呢
我知道沈從文小說《丈夫》改編的電影叫《村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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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求一篇有關沈從文小說現代性的論文急急 20分
沈從文 現代性 對抗 共謀
論文摘要:沈從文從地域文化角度展開與主流意識形態對話,表面上似乎與中國社會激進的現代性浪潮格格不入,但他的文本卻又參與到對現代性內涵的合理完善上來,在對現代性作出反思的同時,他的作品一再展現給我們的「優美的、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恰恰與現代性對人生存的關照要求契合,在這一點上,他與現代性達成共謀或說是和解。
1998年,北京大學吳曉東教授在其論文《中國現代文學中的審美主義與現代性問題》中以沈從文小說《新與舊》為例,認為應當從中國現代文化的寓言角度重新審視這篇作品:「它揭示的是一個新舊錯雜的時代,對於消解單一的線性歷史時間,消解現代性的有關『進步』的整一圖景,建立審美主義的多重視野,是一個不容忽視的文本。這篇重要的文章為日後的學術研究留下了理論探索的可能性,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命題無疑指向了沈從文創作與文學現代性兩者之間的糾葛上來。近年來,人們對這個問題進行著喋喋不休的爭辯卻又總是莫衷一是,有些學者認為沈從文的現代性本身不證自明,另有人則專門寫文章從文本內在邏輯論證湘西系列的現代性因素,當然,也有堅持認定沈從文向來是以「反現代性」姿態出現的。各種觀點的碰撞看似有著某種理論自足性,但這種自圓其說往往顯得幼稚而脆弱,甚至完全是一種理論自娛。筆者認為,在這個關鍵問題上,歷來的研究無疑忽視了兩個重要的向度:其一,現代性本身的全部復雜性;其二,現代性因素在中國的發生本身具有的特殊品格。以上兩點可能使我們的研究漸次走向深人,進而在某種程度上澄清問題本身。
一、復雜與歧義:現代性的諸多面向
現代性的價值根基在於它的普遍主義,就主體化的精神品格而言,在於它的反思性;就其客體外在化的歷史存在方式而言,在於它的斷裂性。「斷裂」一詞在這里具有非凡的意義,它使我們清醒地認識到現代性與文學性相觸碰的瞬間,可能產生的巨大張力。一方面,文學藝術作為一種激進的思想形式,直接表達現代性的意義,它表達現代性急迫的歷史願望。它為那些歷史變革開道吶喊,當然也強化了歷史斷裂的鴻溝。另一方面,文學藝術又是一種保守性的情感力量,它不斷的對現代性的歷史變革進行質疑和反思,它始終眷戀歷史的連續性,在反抗歷史斷裂的同時,也遮蔽和撫平歷史斷裂的鴻溝。」現代性的這些品格使其內部充滿了糾葛,經常出現的悖論使現代性處於不斷的調整和重構之中。因為這些不同氣質的存在,現代性從來就不是一個單純的客體,在其內部總存在著有趣的對話,顯現出繁雜性與歧義性。沈從文的創作無疑參與了這場對話,並在其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他的文本具有或鮮明或暖昧的反思性,由此被納人到現代性的多維語境中來。人們經常將沈從文的作品與廢名(馮文炳)等人的創作進行比較。其實,如果考量的角度被限定在與現代性關繫上,那後者顯然較前者決絕和純粹的多。廢名的視點是人的神性,帶著濃重的宗教意味,因此與現代性的反思或批判少有曖昧關系,無論是物質的現代化或是精神的現代性都被排除在他的視野之外;沈從文的視點則是人性,雖然人性也常常藉助宗教性得以表現,但即使他在那些外表看來極純粹的湘西小說中,我們也可以感覺到一個與之相對的異質世界,滲進一點桃源外的嘈雜之聲,更毋寧說他筆下的那些拙劣的都市小說。這種有意識的反思特徵,使沈從文的創作與中國社會/文學的現代化進程建立起一種對話關系,即在外部物質世界現代化所呈現的斷裂中,「眷戀著歷史的連續性」,甚至是有意通過對歷史的回溯達成對這一「連續性」的有效梳理。對「桃源世界」或過往歷史的話語撫摸乃是對正在進行時的「現代化」的呼應。
這顯然是一個有趣的命題:為何作為作家的沈從文在現代性的反思中使用了這樣一種策略,即更多的藉助湘西的邊緣文化視點來縫合現代性的「斷裂」。這與上面提出的第二個問題相關,也就是現代性因素在中國的發生具有相當的特殊性。不久前,北大著名教授錢理群先生在他的一篇文章中提到這樣的觀點:「我經常說,當代中國是一個『前現代社會』、『現代社會』、『後現代社會』並存的奇異的國家。」E23這個奇異模型的建構其實並非始於今日,早在上世紀二三十年代,這樣的情況就因為各種復雜因素的合力作用在中國出現。在中國社會的具體語境下,我們有必要把現代性拆解為兩個不同的范疇,即物質現代性與精神現代性。這種看似武斷的拆分在研究中國現代性問題上無疑具備某種有效性,因為從一開始,這兩者在中國就不是同步並行的,並且在很長一段時間中存在著若即若離的關系。物質現代性的發生在中國顯然是被動的,在一個以西方國家為主的國際市場秩序漸次形成之後,閉關鎖國終於無法抵制堅船利炮的侵襲,而這一切背後直指經濟利益。世界格局的現時要求使中國不情願卻必須捲入這場物質現代化的風暴中,但因為其自身社會經濟結構的滯後,中國在經濟現代化的洪流中必然是附屬品,甚至是犧牲者。精神現代性的發生則比之稍晚,並且具有非常獨特的品性:「中國的現代性起源於民族國家的救亡圖存運動,中國人對社會現代化渴望,大於現代化境遇中人的存在本身的探尋,更缺乏對現代性本身的質疑和批判。因此,『現代性』概念在中國既代表著『理想』,又具有濃厚的意識形態色彩。」與此同時,由於前現代社會與現代社會的並置逐漸成為一種十分明顯的文化生態,現代性的反思遂藉助兩者的對峙展開。另一方面,這種對峙又十分顯著的與地域文化直接相關。不僅主流文化形態(即具有現代性特徵的文化)之間以地域特徵為旗幟展開對話(在文學上表現為「京派」與「海派」),而且非主流文化形態也積極參與到對話中來,或是為激進的社會革命提供現實的依據——比如沙丁等作家揭露四川農村社會的作品;或為民族革命提供悲壯的依據——比如東北作家群的創作等等。沈從文同樣從地域文化角度展開與主流意識形態的對話,但顯出獨特性:在表面上,他與中國社會激進的現代性浪潮格格不入,藉助對湘西這一邊緣文化內景的描述與之對抗;但在另一方面,他的文本卻又參與到對現代性內涵的合理完善上來,在對現代性作出反思的同時,他的作品一再展現給我們的「優美的、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恰恰與現代性對人生存的關照要求契合,在這一點上,他又與現代性達成共謀或說是和解。
二、封閉的環形:《蕭蕭》中的現代性自反特徵
我們以具體的文本來坐實上述關於沈從文對現代性的抗爭與共謀這一命題。在實際的研究中,學者們往往忽視對文學的耐心解讀,單純羅列出一些作品附會某個預設命題的現象比比皆是。實際上,與現代性抗爭或共謀的行為只可能也必須通過一個個生動的文本外化出來,好的作家總是通過文本修辭的巧妙安排來表現他對問題的思考。這里選取《蕭蕭》和《邊城》兩篇小說,試圖通過對其文本內部呈現出的復雜圖景進行解讀,從而有效關照沈從文作品中的現代性。
對於《蕭蕭》的來說,沈從文設置了一個圓形的結構。小時起始,嗩吶的聲響和平穩的花轎支撐起整個畫面,讓人覺得新鮮。在小說的結尾,又是嗩吶聲到門前,「屋前榆蠟樹籬笆間看熱鬧」的人們最終也盼到那平穩的花轎。文本敘述在此時封閉了自我,表現出一種寂寞感。小說家同時為這一自足的敘述空間設置了井然有序的線性時間維度,故此雖然不免在時間推進的過程中出現某些波折,比如朦朧的女學生的印象、花狗大的出現、嬰孩的降生,但都很快被井然有序的時問流脈扶平,彷彿晴朗夏El水面上掠過的一絲微風,留下些須波紋,但很快就消弭了,分析這個消弭的過程是必要的。花狗大的出現之於蕭蕭,有如儺送的出現之於翠翠。小說家顯然沒有流露出任何批判的意思,因為對於蕭蕭來說,花狗大的出現顯然是預示著她即將面臨著一個新的人生儀式,就像不久前她剛剛出嫁一樣。不同之處在於,這次的儀式帶有某種程度的自然性。
沈從文細致的給我們展現了這個儀式全部微妙過程,而儀式本身其實正是關於人的生存境遇的剪影。儀式的原始色彩因為其間的山歌而顯得更加鮮明:「天上起雲雲重雲,地下埋墳墳重墳,嬌妹洗碗碗重碗,嬌妹床上人重人。」「嬌家門前一重坡,別人走少郎走多,鐵打草鞋穿爛了,不是為你為哪個?」花狗大和蕭蕭的吸引是雙向的,「健康、優美、不悖人性」,完全是人存在的一種自然形式。更加有意思的是,當她和花狗大野合而懷孕的事再也瞞不住的時候,生存境遇與順序時間的微妙關系便產生了:
「這件事情既經說明白,照鄉下人規矩,倒又像不甚麼要緊,只等待處分,大家反而釋然了。……蕭蕭次年二月間,十月滿足,坐草生了一個兒子,團頭大眼,聲響洪壯。大家把母子二人照料得好好的,照規矩吃蒸雞同江米補血,燒紙謝神。一家人都喜歡那兒子。生下的既是兒子,蕭蕭不嫁別處了。」這是一個關於人的存在與時間關系的寓言,本身其內部包含著現代性的重要維度,關於人自身的思考。我們上面說過,中國文學的現代性從其誕生的那一天起,就因為處在當時中國社會的特殊性中而失掉了一些應有的成分,比如關於人自身的合理叩問。沈從文恰恰從現代性相對穩定的一維入手,關注變中的不變——即人性本體,固而顯得與自然的文化生態格格不入。
從文本對女學生的描寫中,我們又可以看到沈從文小說現代性的另外側面,即在上面提到的現代性的自我反思特徵。沈從文是通過精心編排的修辭技巧來展示這種反思的。女學生在文本中顯然是一個內涵甚廣的能指,它背後連接著一個與蕭蕭們的生存環境截然不同的世界,即通常意義上的現代形態的世界。女學生是溝通文本前半部分和後半部分的關鍵元素。這一元素始終伴隨著蕭蕭的成長過程,成為她心中的一個情結。最初的時候,蕭蕭對於女學生的態度是暖昧的,「聽過這話的蕭蕭,心中卻忽然有了一種模模糊糊的願望,以為倘若她也是個女學生,她是不是照祖父說的女學生一個樣子去做那些事情?不管好歹,女學生並不可怕,因此一來,卻已為這鄉下姑娘初次體念到了。」在懷了花狗的孩子以後,蕭蕭曾把女學生作為自己的某種精神支柱,竟然和花狗商量起來要到城裡去尋自由了。「有一天,又聽人說好些女學生過路,聽過這話的蕭蕭,睜了眼做過一陣夢,愣愣的對日頭出處痴了半天。_3j(n值得注意的是文本的結尾處,蕭蕭抱著和當年的小丈夫生下的嬰兒毛毛,唱歌一般哄著他:「哪,毛毛,看,花轎來了。看,新娘子穿花衣,好體面不許鬧,不講道理不成的!不講理我要生氣的!看看,女學生也來了!明天長大了,我們討個女學生媳婦!」在這個圓形的、封閉的敘事結尾處,沈從文同時也封閉了關於女學生的故事。蕭蕭在敘事時間為十年的長度中,對女學生的看法最終又回歸到了原初的理解。這種略帶諷刺意味的修辭技巧中實際上以安插進小說家對於現代性的某種反思:在一個地區發展嚴重失衡的國家,現代性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三、突破輪回:「邊城牧歌」的自我顛覆
與《蕭蕭》中單純的封閉式結構不同,《邊城》雖然仍舊盡力描繪一個遙遠的世界,卻在環形的故事中打開了一個缺口,由是,在湘西世界平靜生活中出現了「他者」——一種無名的、但卻人人可感的異質性因素。一個有意思的分析策略是將《邊城》中的關鍵意象做簡單的梳理,順此可以清晰的看到湘西世界田園牧歌生活在《邊城》中開始的自我顛覆。
應該說,小說中最值得注意的意象就是那隻「方頭渡船」,如果說翠翠、爺爺、黃狗還有桃源般的景緻天然的定格成一副水墨畫,那麼渡船則是讀者進出這幅奇異畫卷的中介,它那麼自然的聯系著此岸與彼岸,讓時間的呈現方式不再和《蕭蕭》中一樣了。在小說的前半部分,作家的手法一如在湘西系列其他作品中那樣,以全部的靜態雕刻著意讓這幅山水畫完滿,時間在「方頭渡船」上來回搖擺,輪回不斷,過渡的有從川東過茶峒的小牛、有羊群、有新娘子的花轎,翠翠總是目送這些東西走去很遠了,方回轉船上,把船牽靠近家的岸邊。在平靜如水的世界裡,甚至黃狗都是沒有名字的,一切都在彼岸。然而,「端午」、「中秋」兩個意象的出現突然將回環的時間流脈切斷,顯然,它們的意義已經超過了單純的民俗學意義,在小說中,一直隱匿的主人公的自我意識在這些線性時間的結點上獲得了自我呼喚:端午節翠翠去看龍舟賽,偶然相遇相貌英俊的青年水手儺送,儺送在翠翠的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端午」和「中秋」意象的出現為翠翠提供了生命的具體場景,小說從永恆的民俗學時間進人到歷史時間中去。在故事的結尾出,作家將這樣的時間向度坐視,爺爺在夜雨的死亡、白塔的倒掉,特別是二老出走後能否歸來的不確定性,都將敘事的時間對准了未來。
從另一個維度看,如果說《蕭蕭》中表現出的現代性的自反特徵是通過對循環時間內部的蒙昧的批判達成,那麼在《邊城》中則著力表現「邊城牧歌」的自我顛覆。我們上面提到的「渡船」意象已然為邊城世界打開了一道缺口,外界的異質性因素帶著某種強力迅速突破缺口,田園牧歌式的秩序被質疑,「邊城牧歌」由此開始了自我顛覆的道路。如果說,《邊城》在表象上向我們展示的仍就是一個與其他湘西系列並無不同的田園世界的話,那麼其文本背後則實際上關涉著田園世界自身的「自我分裂」,表現出極大的不穩定性。正是所謂的「現代性」的他者的滲透造成了這種「自我顛覆」。海外漢學家王德威先生認為沈從文的湘西敘事既是對牧歌環境本身的表達,又是使其土崩瓦解的因素。這正是說明《邊城》是在突破了《蕭蕭》的敘事輪回之後達成「自我顛覆」狀態的。
四、結語
如果我們做更為細致的文本分析,就會發現幾乎沈從文湘西系列的每一篇作品都不同程度的歸納到人的生存寓言或現代性反思這兩個范疇里來。像《貴生》、《會明》、《豹子、媚金、那羊》、《牛》、《柏子》等,都是非常典型的關於人的生存的寓言,而像《丈夫》等一類小說則更多寄寓著對現代性的某種反思,至於《邊城》則兩者兼而有之。我以為,沈從文筆下的現代性世界從來不是單一的,中國當時文化生態的特殊性催生的只能是以單一的線性思維模式為依據的激進型現代性,而沈從文對此卻表現得不屑一顧。在他的文本中,我們讀到的是對現代性全部復雜內涵的解讀:包括現代性的自反特質(即反思性)和對人性本體的認真態度。事實上,沈從文並非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固執可能造成當時人們的誤解,但他依然堅持著自己的判斷。正像他在《阿麗斯游記》中說的那樣:「我關心的是一株杏花還是幾個人?是幾個在生命中發生影響的人,還是另外更多未來的生存方式?」他選擇了後者,也為此付出了代價,但這樣的選擇卻正是一個真正優秀的文學家應該做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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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關於沈從文的小說《蕭蕭》的幾個問題
一。《蕭蕭》作於1929年,原載《小說月報》21卷1號。當時沈從文由湘西來到上海,失望於現代物質文明浸染下的都市人的人性異化失落,試圖用體現了中國人天人合一的社會理想的「湘西世界」來抵禦現代物質文明對人的生命異化和人性扭曲。《蕭蕭》中寫湘西農村小丈夫娶大老婆的陋俗,但沈從文把這種本來十分痛苦的不合理的關系寫得非常諧和而親善。蕭蕭十二歲時嫁給三歲的小丈夫,每天哄他睡覺,幫他洗尿布。她逐漸發育成熟後,就難免感到寂寞。家中長工花狗的情歌挑逗起她青春的慾望,並使她糊里糊塗地懷孕,而花狗則逃之夭夭了。照當地規矩等待蕭蕭的命運或被發賣,或是被沉潭淹死。但沈從文卻對這種習俗以迴避的方式進行了粉飾:對於沒有讀過「子曰」的善良的鄉下人來說,一切都從現實出發,採取的是恬靜、不計較儒家貞節倫理的態度。因此,蕭蕭既沒有被沉潭,又沒有被發賣,而是被留下來了。在蕭蕭生下一個團頭大眼的男孩後,一家人都歡喜,「大家把母女二人照料得好好的,照規矩吃蒸雞同江米酒補血,燒紙謝神。」再後來同丈夫圓了房,又生下了毛毛,過著一種恬然自足的生活。這種超越了世俗觀念的湘西社會觀念作為一種「優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與都市文明乃至傳統道德對人肉體欲求的極端壓抑,和那虛偽的貞潔觀相比,他們無疑是健全人性的代表。沈從文在這里以性愛為焦點透視社會人生,並旨在與都市世界人性壓抑與扭曲的虛偽的兩性關系形成鮮明對照,從而獲取一種文化上的優越感。
二。《蕭蕭》是沈從文湘西文學作品的代表作之一。在表現手法上交錯運用了多重對比,有力表現了沈從文一貫追求的一種對「人生形式」及「人性」的探索。人性的矛盾與無奈在對比中真實彰顯。
三。小說主要通過蕭蕭命運發展的三個階段及其中影響蕭蕭命運發展的人性與制度的矛盾沖突 ,來探討這個主題 ,以此來歌頌人性和人情的勝利
,揭示偶然和變數改變不了整個生命循環的自然規律。
四。作為小說,《蕭蕭》是與眾不同的。它的著重點不在於沖突、矛盾以及應之而生的高潮,它描寫人性,態度寬和,筆致從容,情節是舒緩的,細節卻豐富而微妙——這里體現出一個藝術家的感受,這種感受本身就可以突破某種固有的思想的藩籬,而帶給人新的啟示。在《蕭蕭》中,種田的莊子里聞得到草料的香,聽得到山歌在唱,農人們的生活是勤苦而狹隘的,但卻又有質朴的生機。沈從文用《蕭蕭》譜出了一曲牧歌,雖然調子中也有沉痛與疑問,但總體卻是明朗的、優美的,在湘西那方自然的土地上回響。
我們知道,對湘西完美人性的思考與表現,是沈從文小說在思想上的又一個顯著的特色。《邊城》中所表現的「優美、自然」的人性思想在作品中又重復得到體現。《蕭蕭》寫童養媳生活,寫一個如野草般在山野春風中生長的頑強生命,與一般於婆媳的復雜關系中展示童養媳命運的作品不同,它把大量筆墨用於風俗描繪,在人物命運和風俗場景之間進行精細的結構處理,筆鋒往返,跌宕有致,靈便活潑,形成一幅以社會風俗為濃厚背景的人物畫。為表現完美人性的理想,作者以表現青年男女的情愛作為切入視角與中心話題。在《蕭蕭》中作者安排了歡喜的結局,肯定了自主自為,自然形態的愛,顯示出 「神即自然」的思想。但現代理性的缺乏,使他們最終無法擺脫自身的悲劇命運。
9. 沈從文蕭蕭的人物形象
蕭蕭的形象在沈從文的湘西系列中具有典型代表性。蕭蕭是美麗,淳樸,清純,透露出無限鄉土氣息的湘西女孩,同時她有著一份對命運的堅韌,她有著自然的天性和純美愛情的熱烈嚮往。
蕭蕭是個孤兒,她沒有享受到父母對她的愛,而她也不像翠翠一樣,盡管沒有爸爸媽媽的疼愛,但是從小就是在爺爺的呵護下長大的。所以她渴望一份愛,渴望一份呵護。
然後蕭蕭從小是在伯父種田的莊子上長大的,在她只有十二歲的時候她就做了別人的童養媳,而且還是嫁給了一個不到三歲的孩子。因為沒有什麼是值得蕭蕭牽掛的,所以蕭蕭的出嫁並沒有讓她很難過,她只是換了一個環境生活。
就在她還懵懂無知之中,她人生的道路已經被鋪好了。從出嫁再到生孩子,完成「承宗接祖」的使命。從這個意義上說,她又是湘西一般女子命運的典型代表,走著一般女子共同的人生道路。

(9)沈從文小說蕭蕭續寫擴展閱讀:
1934年完成的《邊城》,是這類「牧歌」式小說的代表,也是沈從文小說創作的一個高峰。
1938年春,到昆明繼續與楊振聲編選中小學國文教科書。11月,任西南聯大中文系教授。
1948年開始受到左翼文化界的猛烈批判。同年,工作重心開始轉移到文物研究。1949年後,長期從事文物研究工作。建國後,沈從文在中國歷史博物館和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工作,主要從事中國古代服飾的研究。1950年因承受不了政治壓力而自殺,獲救。
1960年發表《龍鳳藝術》等文。1969年去湖北咸寧五七幹校勞動。1978年調任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研究員。1981年出版了歷時15年的《中國古代服飾研究》專著。
沈從文解放後從事中國紡織服飾考古研究工作,1983年突患腦血栓,住院治療。1984年大病一場。搶救脫險後,說話、行動更加不便。1988年5月10日下午,心臟病復發,搶救無效去世。
1987年、1988年沈從文入圍諾貝爾文學獎。
10. 根據小說《蕭蕭》改編的電影叫什麼名字拜託了各位 謝謝
《湘女蕭蕭》復 年代:制 1986 地區: 中國 (更多...) 片長: 110 min 導演: 謝飛 (Fei Xie (I)) / 烏蘭 (U Lan) 編劇: She Congwen / 張憲 (Xian Zhang) 本片改編自沈從文的原著小說《蕭蕭》,是導演謝飛與烏蘭合導的文藝片佳作。全片在湘西地區實地拍攝,描寫民國初年一段老妻少夫的悲劇。年僅十二歲的蕭蕭嫁給只有兩歲的小丈夫。晚上還要哄他睡覺。六年後,蕭蕭長成大姑娘,渴望像女學生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她跟風趣的長工花狗暗中相愛,還懷了孕。此時,村中寡婦巧秀娘與鐵匠被人捉了奸,鐵匠打斷了雙腿,巧秀娘則沉了潭。膽怯的花狗怕東窗事發不辭而別,想打胎不成的蕭蕭想逃跑卻被抓了回來。編導以相當細致的文藝手法來表現這段封建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