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急求!采蓮為題材的文學作品
簡文帝又作《采蓮賦》,對《采蓮曲》歌舞形式有較為詳盡地描述,賦雲:
望江南兮清且空,對荷花兮丹復紅。卧蓮葉而覆水,亂高房而出叢。楚王暇日之歡,麗人妖艷之質。且棄垂釣之魚,未論芳萍之實。唯欲回渡輕船,共采新蓮。傍斜山而屢轉,乘橫流而不前。於是素腕舉,紅袖長,回巧笑,墮明璫。荷稠刺密,亟牽衣而綰裳;人喧水濺,惜虧朱而壞妝。物色雖晚,徘徊未反。畏風多而榜危,驚舟移而花遠。歌曰:常聞蕖可愛,采擷欲為裙。葉滑不留綖,心忙無假薰。千春誰與樂?唯有妾隨君。①
首四句描寫歌舞環境。在江南水鄉風光背景的布置中,有丹紅的「荷花」、覆水的「卧蓮」、出叢的「高房」等。「楚王」兩句,寫宮廷艷游之樂,這正是帝王欣賞「采蓮」歌舞所企求獲得的身心愉悅。「且棄」以下,都是寫宮女載歌載舞表演「采蓮」的具體過程和聆聽佳人歌唱的音樂效果。結尾的「歌曰」,是表演者所演唱的《采蓮曲》的具體歌詞。所以,《樂府詩集》卷五十收入此曲。在這首《采蓮曲》之前,《樂府詩集》還收錄簡文帝的另一首五言《采蓮曲》,詩雲:
晚日照空磯,采蓮承晚暉。風起湖難渡,蓮多摘未稀。棹動芙蓉落,船移白鷺飛。荷絲傍繞腕,菱角遠牽衣。
詩中所述,同樣既是歌曲所唱的內容,也是載歌載舞的形式。宮女在演唱之際,伴以相應的「采擷」、「棹動」、「船移」、「繞腕」等舞蹈動作,艷麗迷人。其中,以「絲」諧音相思之「思」,為用「采蓮」的方式表達情愛更多了一種隱喻手法。
梁元帝蕭繹也有《采蓮賦》,所使用的華麗語辭、所構築的香艷氛圍,都與簡文帝所作近似,賦末所歌的《采蓮曲》,已見上文所引。
采蓮好象沒有別名,蓮花有很多別名
至於蓮花的意象,那要看你是問哪一首詩詞或者哪一篇文章中的蓮花了
B. 采蓮說原文,急急急急急急
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
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
C. 關於蓮的文學作品
蓮戀蓮 餘光中
身為一半的江南人,第一次看見蓮,卻在植物園的小蓮池畔。那是十月中旬,夏末秋初,已涼未寒,迷迷濛蒙的雨絲,沾濕了滿池的香紅,但不曾淋熄熒熒的燭焰。那景象,豪艷之中別有一派凄清。那天獨沖煙雨,原要去破廟中尋訪畫家劉國松。畫家不在,畫在。我迷失在畫中,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沒有找到畫家,找到了畫,該是一種意外的發現。從那時起,一個綽約的意象,出現在我的詩中。在那以前,我當然早見過蓮,但睜開的只是睫瓣,不是心瓣,而蓮,當然也不曾向我展現她的靈魂。在那以前,我是納息塞斯(Narcissus),心中供的是一朵水仙,水中映的也是一朵水仙。那年十月,那朵自戀死了,心田空廓者久之,演成數叢沙草,萬頃江田。那天,蒼茫告退,嘉祥滋生,水中的倒影是水上的華美和冷雋。
對於一位詩人,發現一個新意象,等於伽利略的天文望遠鏡中,泛起一閃尚待命名的光輝。一位詩人,一生也只追求幾個中心的意象而已。塞尚的蘋果是冷的,梵谷的向日葵是熱的,我的蓮既冷且熱。宛在水中央,蓮在清涼的琉璃中擎一枝熾烈的紅焰,不遠不近,若即若離,宛在夢中央。蓮有許多小名,許多美得凄楚的聯想。對我而言,蓮的小名應為水仙,水生的花沒有比它更為飄逸,更富靈氣的了。一花一世界;沒有什麼花比蓮更自成世界的了。對我而言,蓮是美,愛,和神的綜合象徵。蓮的美是不容否認的。美國畫家佛瑞塞(John Frazer)有一次對我說:「來台灣以前,我只聽說過蓮。現在真見到了,比我想像的更美。」玫瑰的美也是不容否認的,但它燃燒著西方的朗爽,似乎在說:Look at me!蓮只赧然低語:Don』t stare,please.次及愛情。「涉江采芙蓉,蘭澤多芳草。采之欲遺誰?所思在遠道」;這方面的聯想太多了。由於水生,它令人聯想巫峽和洛水,聯想華清池的「芙蓉如面」,聯想來自水而終隱於水的西子。青錢千張,香浮波上,嗅之如無,忽焉如有,恍兮忽兮,令人神移,正是東方女孩的含蓄。至於宗教,則蓮即是憐。蓮經,蓮台,蓮邦,蓮宗,何一非蓮?藝術、愛情、宗教,到了頂點,實在只是一種境界,今乃皆備於蓮的一身。
布袋蓮 林清玄
七年前我租住在木柵一間倉庫改成的小木屋,木屋雖矮雖破,卻因風景無比優美而覺得饒有情趣。
每日清晨我開窗向遠望去,首先看到的是種植在窗邊的累累木瓜樹,再往前是一棵高大的榕樹,榕樹下有一片田園栽植了蔬菜和花圃,菜園與花圃圍繞起來的是一個大約有半畝地的小湖,湖中不論春夏秋冬,總有房東喂養的鴨鵝在其中游嬉。
我每日在好風好景的窗口寫作,疲倦了只要抬頭望一望窗外,總覺得胸中頓時一片清朗。
我最喜歡的是小湖一角長滿了青翠的布袋蓮。布袋蓮據說是一種生殖力強的低賤水生植物,有水的地方隨便一丟,它就長出來了。而且長得繁茂強健。布袋蓮的造型真是美,它的根部是一個圓形的球莖,綠的顏色中有許多層次,它的葉子也奇特,圓弧形的捲起,好象小孩仰著頭望天空吹著小喇叭。
有時候,我會撈上幾朵布袋蓮放在我 的書桌上,它沒有土地,丟失立刻水,往往還能綠很長一段時間,而且它的枯萎也不象一般植物,他是由綠轉黃,然後慢慢干去,格外惹人憐愛。
後來,我住處附近搬來一位鄰居,他養了幾只羊,他的羊不知為什麼喜歡吃榕樹的葉子,每天他都要折下一大把榕樹葉去養羊。到最後,他乾脆把養綁在榕樹下,爬在樹上摘葉子,才短短的幾個星期,榕樹葉全部被摘光了,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在野風中搖擺褪色的禿枝。
我憎恨那個放羊的中年漢子。
榕樹葉吃完了,他說他的羊也愛吃布袋蓮。
他特別做了一枝長竹竿來撈取小湖中的布袋蓮,一撈就是一大把,一大片的布袋蓮沒有多久就全被一群羊兒吃得一葉不剩。我雖幾次制止他而發生爭執,但是由於榕樹和布袋蓮都是野生,沒有人種它們,它們長久以來就生長在那裡,漢子一句話便把我問得啞口無言:「是你種的嗎?」
漢子的養羊技術並不好,他的羊不久就患病了;不久,他啊也搬離了那裡,可是我卻過了一個光禿禿的秋天,每次開窗就是一次心酸。
冬天到了,我常獨自一個人在小湖邊散步,看不見一朵布袋蓮,也常撫摸那些被無情斷喪的榕樹枝,連在湖中的鴨鵝也沒有往日玩得那麼起勁。我常在夜裡寒風的窗聲中,遠望在清冷月色下已經死去的布袋蓮,辛酸得想落眼淚,我想,布袋蓮和榕樹都在這個小湖永遠地消失了。
熱過冬天,我開始在春天忙碌起來,很怕開窗,自己躲在小屋裡整理未完成的稿件。
有一日,舊友來訪,提議到湖邊散散步。我驚訝地發現榕樹不知道什麼時候萌發了細小的新芽,那新芽不是一葉兩葉,而是千株萬株,凡是曾經被折斷的傷口邊都冒出四五朵小小的芽,使那棵幾乎枯去的榕樹好象披上一件綴滿綠色珍珠的外套。布袋蓮更奇妙了,那原有的一角都已經撲滿,還向兩邊延伸出去,雖然每一朵都只有一寸長,更因為低矮,使他們看起來更加纏綿,深綠還沒有長成,是一片翠得透明的綠色。
我對朋友說起那群羊的故事,我們竟為了布袋蓮和榕樹的更生,快樂得在湖邊擁抱起來,為了慶祝生的勝利,當夜我們就著窗外的春光,痛飲得醉了。
那時節,我只知道為榕樹和布袋蓮的新生而高興,因為那一段日子活得太幸福了,完全不知道它有什麼意義。
經過幾年的滄桑創痛,我覺得情感和歲月都是磨人的,常把自己想成是一棵榕樹,或是一片布袋蓮,情感和歲月正牧著一群惡羊,一口一口地啃吃著我們原本翠綠活潑的心靈,有的人在這些啃吃中枯死了,有的人失敗了,枯死和失敗遠是必有的事,問題是,東風是不是再來,是不是能自破裂的傷口邊長出更多的新芽?
當然,傷口的舊痕是不可能完全復合的,被吃掉的布袋蓮也不可能更生,不能復合不表示不能痊癒,不能更生不表示不能新生,任何情感和歲月的挫敗,總有可以排解的辦法吧!
我翻開七年前的日記,那一天酒醉後,我歪歪斜斜地寫了兩句話:
「要為重活的高興,
不要為死去的憂傷。」
清凈之蓮林清玄
偶爾在人行道上散步,忽然看到從街道延伸出去,在極遠極遠的地方,一輪夕陽正掛在街的盡頭,這時我會想,如此美麗的夕陽實在是預示了一天即將落幕。
偶爾在某一條路上,見到木棉花葉落盡的枯枝,深褐色的孤獨地站邊,有一種簫索的姿勢,這時我會想,木棉又落了,人生看美麗木棉花的開放能有幾回呢?
偶爾在路旁的咖啡座,看綠燈亮起,一位衣著素樸的老婦,牽著衣飾絢如春花的小孫女,匆匆地橫過馬路,這時我會想,那年老的老婦曾經也是花一般美麗的少女,而那少女則有一天會成為牽著孫女的老婦。
偶爾在路上的行人陸橋站住,俯視著在陸橋下川流不息,往四面八方奔串的車流,卻感覺到那樣的賓士彷彿是一個靜止的畫面,這時我會想, 到底哪裡是起點?而何處者終站呢?
偶爾回到家裡,打開水龍頭要洗手,看到噴涌而出的清水,急促的流淌,突然使我站在那裡,有了深深的顫動,這時我想著:水龍頭流出來的好像不是水,而是時間、心情,或者是一種思緒。
偶爾在鄉間小道上,發現了一株被人遺忘的蝴蝶花,形狀像極了鳳凰花,卻比鳳凰花更典雅,我傾身聞著花香的時候,一朵蝴蝶花突然飄落下來,讓我大吃一驚,這時我會想, 這花是蝴蝶的幻影,或者蝴蝶是花的前身呢?
偶爾在靜寂的夜裡,聽到鄰人飼養的貓在屋頂上為情慾追逐,互相慘烈地嘶叫,讓人的汗毛都為之豎立,這時我會想,動物的情慾是如此的粗糙,但如果我們站在比較細膩的高點來回觀人類,人不也是那樣粗糙的動物嗎?
偶爾在山中的小池塘里,見到一朵紅色的睡鏈,從泥沼的淺地中昂然抽出,開出了一句美麗的音符,彷彿無視於外圍的污濁,這時我會想:呀!呀!窨要怎麼樣的歷練,我們才能像這一朵清凈之蓮呢?
偶爾……
偶爾我們也是和別人相同地生活著,可是我們讓自己的心平靜如無波之湖,我們就能以明朗清澈的心情來照見這個無邊的復雜的世界,在一切的優美、敗壞、清明、污濁之中都找到智慧。我們如果是有智慧的人,一切煩惱都會帶來覺悟,而一切小事都能使我們感知它的意義與價值。
在人間尋求智慧也不是那樣難的。最重要的是,使我們自己的柔軟的心,柔軟到我們看到一朵花中的一片花瓣落下,都使我們動容顫抖,如悉它的意義。
唯其柔軟,我們才能敏感;唯其柔軟,我們才能包容;唯其柔軟,我們才能精緻;也唯其柔軟,我們才能超拔自我,在受傷的時候甚至能包容我們的傷口。
柔軟心是大悲心的芽苗,柔軟心也是菩提心的種子,柔軟心是我們在俗世中生活,還能時時感知自我清明的泉源。
那最美的花瓣是柔軟的,那最綠的草原是柔軟的,那最廣大的海是柔軟的,那無邊的天空是柔軟的,那在天空自在飛翔的雲,最是柔軟!
我們心的柔軟,可以比花瓣更美,比摹更綠,比海洋更廣,比天空更無邊,比雲還要自在,柔軟是最有力量,也是最恆常的。
且讓我們在卑濕污泥的人間,開出柔軟清凈的智慧之蓮吧!
D. 求一本小說名字 是古代小說,根據《半面妝》的故事改編的!
文/楊千紫
徐妃以帝(湘東王梁元帝)眇一目(瞎了一隻眼睛),知帝將至,為半面妝。
——《離騷》
夜深人靜,襯得一聲嘆息深沉似海。我手捧菱花銅鏡,唇邊的嘆息絲絲縷縷的溢出,積怨成海。
更深露重,窗外一片迷茫泛白的月色,更映得鏡中折射出的一縷幽然綠光,森然攝人。我用手捂住右眼,卻仍掩蓋不住這有零星綠光透過指縫發散出來。鏡中閃耀著的綠色火焰,似是一種宿命,無處可逃。
[一]
我叫徐昭佩,出身名門,將軍之女,與南朝七皇子蕭繹早有婚約。那抹晶瑩詭異的綠,正是出自我的右眼。兩年前,自我剛滿十四歲的那個月圓之夜起,忽然發現,每到夜半無人之時,我的右眼便會碧如琉璃,散發著悠然冷峻的綠光,自銅鏡中看去,說不出的詭異。
獨坐在妝台前,鏡中的人彷彿並不是我,又或者說,我也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我。身邊的謎團總是太多,繚繞著霧一樣的詭異與惘然。七年之前,清晨驀然醒來,忽然發現自己身在華貴溫暖的芙蓉帳中,府中人人恭敬的叫我小姐,香車寶馬,錦衣玉食。彷彿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的記憶,生命便這樣開始於那個微涼的清晨。
徐家小姐昭佩,生於詩書禮樂之家,父親嚴厲,母親慈愛,身邊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痴心皇子蕭紀,在這片人間鼎盛的天子腳下,也算得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可是我卻總是覺得這些富貴繁華從來不曾真真正正的屬於我,心中充斥著強烈的不安全感,彷彿這些美好都不過是假象,總有一天,生命會以它的本來面目出現在我面前。措手不及。
自夜半枯坐至天明,眼中的熒熒綠光終於隨著日出而漸漸褪去,鏡中的女子面色蒼白,五官精緻,表情恬淡,再不見夜晚時的妖嬈詭異。侍女靈香端著一盆清水推門起來,說,「小姐,蕭紀少爺來了,正在前堂候著您呢。」
蕭紀與我青梅竹馬,這是江陵城人盡皆知的事情。我的父親侍中信武將軍徐琨與蕭紀的母親靈妃是表兄妹,蕭紀是我的表哥。出身名門的徐昭佩,也只有皇親國戚才配得起。
[二]
錦衣金冠的八皇子蕭紀,眉宇間總是彌漫著一種似有若無的暴戾之氣,原本清秀的眉目也只有在面對我的時候才會柔軟起來。一見到我,他便興沖沖的迎過來,將一隻翠色錦盒放在我掌心,說「昭佩,我聽靈香說你近日睡得不好,時常坐至天明。於是在西域尋了這顆夜明珠,說是可以定心安神的,你要好好保重身體才是。」蕭紀凝神看我,伸手撩撥我垂落的劉海,深潭一樣的黑眸瞬間風起雲涌。我不敢直視他灼灼的目光,急忙側過頭,卻正對上靈香來不及躲閃的目光。
我的心一沉。靈香臉上的表情甚至來不及捕捉,我卻忽然明白了些什麼。我的輾轉反側,我的徹夜不眠,除了靈香,還有誰會知道呢?
難怪蕭紀總是對我的事情了如指掌。難怪靈香時常望著我出神,彷彿想要透過我,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
我盈盈的接過錦盒,蒼白的臉上露出少見的嫵媚笑容,俯身行禮,說,「有勞八皇子費心了。」蕭紀急忙扶住我,手掌的溫熱透過錦衣層層侵入我的皮膚,我抬眼看他,睫毛翩躚,目若驚鴻。「八皇子出使西域已有半月之久……昭佩夜不能寐,想來也是掛念皇子之故……」我斷斷續續的說,然後含羞轉身,疾步走回房內,再不回頭看他。
身後的蕭紀只是怔怔的望著我,許是未曾預料,向來生性淡漠,素衣白裙的徐昭佩也會有這般風情。
似是一種隱藏的天性。
[三]
靈香隨我回房,與往常一樣,垂首站在我左後方的位置。我在銅鏡中正好可以看見她低垂的眼。我猛的把錦盒啷鐺一聲扣在桌上,靈香驚得一個機靈,驀的抬頭,正對上菱花鏡中,我似笑非笑的眼。
「你喜歡蕭紀?」我淡淡的說。談論天氣一半平常。
靈香倏的一抖,抬頭驚恐的看我,沒有回答。雙肩微微顫動,簌簌的如落葉。我忽然有些不忍,可是心中的厭惡仍然揮散不去。她跟了我這么多年,應該知道,我最恨的就是被人出賣。縱使我並不愛蕭紀,縱使他們並沒有傷害到我,我也依然無法容忍身邊最親的兩個人背著我私下來往。
「蕭紀已派人提親,我會應允。所以,你也不再適合留在徐府。」我直直看著鏡中的靈香,從首飾盒中拿出一支金釵扔在地上,說,「主僕多年,留個紀念吧。知道你沒有背叛我。只是厭惡這種事情罷了。」
靈香俯身拾起金釵,一滴淚水跌落在地。我想我始終無法忘記,她離去時僵硬的背影和緊握的掌心,指甲刺進肉里,有血絲滲透出來。靈香與我相伴多年,除了主僕的身份,也有同齡女子之間特有的微妙關系。我早知靈香不是甘居人下的女子,無奈心比天高,出身下賤。我欣賞她,所以更容不得她在我身上打半點主意。
我知,為了一時之氣,我失去了在這世上惟一的朋友。可是這也沒什麼不好。誰讓我就是這樣一個偏執的人呢,寧可錯失,不願求全。那種感覺微妙得難以言說,我卻無法假裝視而不見。
很多很多年以後,我才終於體會靈香的苦。隔著另一個女人去守望自己心愛的男人,是多麼卑微的一種絕望。
[四]
那一年的晚冬,江陵城的桃花詭異的提前開放,淺粉素淡的花朵綻放得艷麗妖嬈,花瓣飛舞的時候,就似一場暗香的雪。
殷紅的喜轎一路敲打著橫穿整個江陵,忽然猛的停下來。我掀起簾角,瞥見面無表情的蕭紀,錦衣金冠,直直站在轎子前面,似海的黑眸空洞而離散。大婚的隊伍被困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我嘆氣,徑自揭開大紅蓋頭走下喜轎,面對面的站到蕭紀面前。我只是抬頭看著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他別過頭,終是不忍再看我凝若靜水的目光。我不愛他,亦沒有必要去容忍他與靈香之間的不為人知的過往。靈香不是輕易付出的女子,她肯為蕭紀委曲求全,他也必是許了她什麼的。我就是要讓她知道,蕭紀失去了我,也不會選她。與生俱來的驕傲,我和他,都掩藏不住。也許也並不是覺得對方有多契合,只是長在金牆玉瓦之中,不允許自己去看比自己身份低賤的人。
我要讓靈香知道,背叛我的人,最後什麼都不會得到。
「嫁了蕭繹,你不會幸福的。」蕭紀轉身離開,背影直挺的讓人心疼。我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輕聲的說,幸福,我也從來沒有奢求過。
迎娶我的,是七皇子蕭繹。
[五]
我嫁給蕭繹的時候,他還只是湘東的王。手握重兵鎮守江陵,卻是清心寡慾,沉默淡然,不似蕭紀一般野心勃勃。整日寄情詩畫,恬淡如雲。
原本這個素昧平生的陌生名字,不應該跟我的生命有半點瓜葛。之所以將一生都給了他,只是因為父親的一句話。他說,昭佩,八皇子蕭紀胸無城府,必不是做大事的人。你要嫁的人,是七皇子蕭繹。
我低眉順眼的說,「任憑父親安排。」心裡卻隱隱的酸楚起來,我畢竟是禍水紅顏,還是盡早離開徐家的好。除了蕭紀,無論父親把我許給誰我都會答應的。
夜晚,夜明珠在枕邊熒熒的閃著綠光,夢里忽然多了一個人,我不知道他是誰,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存在,只是憑空的掛念著。他叫憂,一襲勝雪的白衣,笑顏燦若春花。他說小離,我願代你承擔任何傷害。每到這時我便會驚醒,望著昏暗空曠的房間,淚如雨下。
嫁入湘東王府三個多月,我連蕭繹的面都未曾見過。下人們私下議論著,堂堂徐家小姐,怎能咽得下這口窩囊氣。生性寡淡的蕭繹,四個月前偶然在湖邊聽到一首采蓮曲,便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了那個名叫纖寞的采蓮女。礙於皇族的壓力不得不迎娶徐將軍之女徐昭佩,過門之後連一面都沒有見過,真正比入了冷宮還要凄涼。
其實蕭繹來不來看我我根本就不在乎,我知這個地方我不會呆得長久。可是我到底是生在侯門被人景仰慣了的,此間忽然被人在背後指點憐憫,卻又真的咽不下這口氣了。他既然不想見我,我就讓他不得不見我。
徐家有塊千年古玉,是徐家的鎮宅之寶,每年皇家祭祀的時候都會把這塊玉借去用。我於是寫信讓父親把那塊玉送到我手上,再用蕭繹的名義上書,說希望可以親自主持祭祀,以告慰祖先之德。這樣他就不得不向我來討那塊玉了,除了他親自來,我自然不會把玉交給旁人。皇上聽說蕭繹要親自主持祭祀的消息很是高興,贊他孝順識大體,不經意間又將目中無人的蕭紀比了下去。
聽說七皇子蕭繹面如美玉,眸若晨星,唇若情花,生得比女子還美的一張臉孔,可是從小患過眼疾,只有一隻左眼。勘稱絕色的容貌也就不再是傾國傾城了。湘東王府對此諱莫如深,眾人皆知驕傲的蕭繹最恨人取笑他的這一點。
在長久的寂寞侵襲下,我頑劣狠辣的心性漸漸顯露出來,既然蕭繹他並不愛我,我也無須有類似愧疚的後顧之憂吧。
我心中滿滿裝著的,只是太虛山上那個白衣勝雪的男子,他叫憂,對我笑的時候,燦若春花。
[六]
蕭繹來的時候,我正坐在梳妝台前,沒有正眼看他,他也只看到我的側臉。來者一襲勝雪白衣,背手站在我身邊,我輕揚嘴角,三個月來他對我視如不見的怨懟,終於有了出口。我轉過身,仍是沒有看他,卻把另一半側臉呈到他眼前。
特意為他精心打扮的,半面妝。
身後的侍女驚得睜大了眼睛,走到我身邊說,「王妃,您的妝……」
我抬眼望向蕭繹,眉眼裡全是掩飾不住的得意。「蕭繹只有一隻眼睛,所以半面妝就夠了吧。」
目光相接的瞬間,我的表情重重僵住,心倏的一沉,可是已經出口了的話卻無法收回。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蕭繹的臉。左眼用白色錦片封著,面目美玉,唇若情花。右眼的黑眸亮若星子,直直的看我,透著一股隱忍的殺氣。
其實蕭繹文才武略,本就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他又怎會不知道,我在用半面妝嘲諷他只有一隻眼睛。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啊,怎麼可以容忍這樣的折辱。我忽的站起身,手足無措的站著,淚水噴薄而出,淹沒了我的半面妝容。
蕭繹拂袖而去,白衣勝雪的背影映在我的眸子里,生生的疼。
[七]
若我早知,傷害他會讓我的心這么疼。
若我早知,他的眼睛曾是為我而葬送。
若我早知,他就是憂。
沒有人知道,在我趕走靈香的那個夜晚,夜半無人,我獃獃的坐著,右眼又碧如琉璃,與錦盒裡透出的微弱綠光遙相輝映。我這才想起蕭紀送的那顆夜明珠,打開盒蓋,一縷熟悉的綠光迎面照來,直直照進我的右眼,記憶轟然而至。
夢中盤旋著的憂,是甘願為我失去一隻眼睛的男子。而我卻不知道,他就是蕭繹。
[八]
女媧娘娘座下有四個小童,專門為她掌管太虛山上,西海冰原上的葡萄架。
凝寂,纖寞,良憂,葉離。四人朝夕相對,浸透著彼此單薄的歲月。
那葡萄架上的晶玉葡萄日飲朝露,久對日月,生得晶瑩剔透。那日偶然掉落了兩個下來,我一時起了私心,偷偷藏了起來。我喜歡良憂,知道這晶玉葡萄可以使人慧根清明,於是騙憂他吃下去,自己吃了另外一顆。
我以為這件事情不會有人知道,哪知食過不久,我跟憂的左眼忽然變得碧綠如琉璃,極具穿透力的綠光自眼中射出,無處可藏。
女媧娘娘勃然大怒,立時遣散了凝寂與纖寞。留下我與良憂,不知做何懲罰。她一向疼我,這次卻也無法原諒。
「那架葡萄,是蘊載氣數天命的符。女子食之即為禍水,可以亡國。」女媧娘娘冷冷的說,輕抬手掌,指向我的右眼。我垂首跪在地上,瑟瑟的發抖。
良憂不忍看我這個樣子,忽的擋在我面前,說,「娘娘,晶玉葡萄是我指使她偷的,請您饒了葉離吧,我願代她受過。」說著,他猛的挖出自己的左眼,寶玉一般閃爍在他掌心,散發著綠色幽冥的光。
鮮血淋漓。
女媧娘娘嘆氣,遂將我與良憂打下紅塵。我獃獃的望著良憂,這才知道他原來是這般待我的。我喜歡憂,一直喜歡,而他卻始終不遠不近的對我,甚至我們單獨坐在葡萄架下他教我唱曲的時候也不肯對我多說一句話。即將分離了我才知道,原來他一直愛著我。
「憂,你何以這般為我?」我小聲的問。
白衣勝雪的憂,站在萬丈紅塵前,深深的看我,說,「離,我怎麼可以不管你。」
然後他的疼痛欲裂的眼眸,就直直刺在我心底,彷彿望穿了前世今生所有的錯過與哀愁。
[九]
紅顏禍水。自古亡國的女子總是落下一世罵名,夏朝的妹喜,商朝的妲己,周朝的褒姒。那顆晶玉葡萄還留在我的眼裡,梁朝或許已經時日無多。偏在這時,候景帝駕崩,七皇子蕭繹被冊立為王。
蕭繹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自我用半面妝嘲諷他之後,他更是不肯再踏入南苑一步。比起北苑的溫馨熱鬧,南苑一日勝似一日的蕭條。我很想念憂,可是他也許再也不會到南苑來了吧。
公元552年,武陵王蕭紀稱帝於益州。蕭繹派兵前往四川消滅蕭紀,但是也因此給了西魏可趁之機。
我知蕭紀自小就與蕭繹不和,再加上我的關系,兩人已勢同水火。身在深宮的我聽此消息,想盡一切辦法出宮去探望蕭紀。可就在我化裝成宮女走出宮門的時候,蕭繹忽然出現在我面前。
我獃獃的望著他一襲勝雪的白衣,眼淚無聲的奔涌而出。蕭繹,這是你第二次見我。沒有被夜明珠喚起記憶的你,可會知道,我們曾經相伴千年。你亦曾在女媧娘娘的葡萄架下教我唱曲,「凝眸婉轉,伴君幽獨。蓮子清淺,似有若無……」你說小離,聽說人世繁華,比這寥落冰原熱鬧得多了。可是這里有你,所以我哪兒都不想去。
而我又該如何讓你知道,武陵王蕭紀,就是曾經的凝寂。他錯愛我兩生兩世,我怎麼可以放著他不管。
「你喜歡蕭紀?」蕭繹面無表情的問我。低頭看到我一臉淚痕,倏的一愣。
我抬頭看他,千言萬語哽咽在喉間,難以出口。只是哭著搖頭,淚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暈濕了大片泥土。蕭繹的眼中掠過一絲不忍,輕輕扶起我的下巴,略帶探究的端詳著我,眼中瞬間盪過一絲似有若無的溫柔。
「王,原來您在這里。」一個細軟纏綿的清脆女聲自後傳來,我驀的回頭,只見一個錦衣女子正似笑非笑的望著我,頭上的金釵在陽光下光耀奪人,生生刺痛了我的眼。
是靈香。
亦是許多許多年前,與我一樣深愛著良憂的纖寞。
原來她就是那個奪走蕭繹所有寵愛的采蓮女。
凝寂,纖寞,良憂,葉離。前世因果,現世相逢。
卻無法應驗我們的名字。寂寞憂離。
望著渾然不覺的蕭繹,我忽然覺得,忘記,才是宿命的解脫。
因為很多時候,記得,就是一種痛苦。
我原是西子湖畔的采蓮女,獨自居住在江陵城外的小山坡上,草木為伴。我的身世姓名都一個叫徐昭佩的女子告訴我的,那日我不小心溺水湖中,是她救了我。
她長的很美,說話也很溫和。可是不知為何,總覺得她頭上的金釵格外刺眼。陽光照射下,時常將我的眼,刺得生生的疼。我一個人獨居深山,無親無故,了無牽掛,只是午夜夢回的時候,總會看見一個白衣勝雪的男子,左眼碧如琉璃,面如美玉,唇若情花,他遠遠的望著我,疼痛欲裂的眼眸,就直直刺在我心底,彷彿望穿了前世今生所有的錯過與哀愁。
他說,他叫憂。
後來,徐昭佩逐我,我原想再次向她討情,在房門外徘徊之際,夜明珠的光亮刺痛了我的眼睛。
難以置信的記憶,瞬間在體內復活生衍。
當我遇見蕭繹,我知,他便是我夢里的,前世的,皆深深深愛的,憂。我唱出他前世的愛人常唱的歌謠,「凝眸婉轉,伴君幽獨。蓮子清淺,似有若無……」
他愛上我。
或者,他以為他愛上我。
但我知,徐昭佩亦即葉離的存在,於我,終究是威脅。我做了手腳。重新摘走她關於憂關於蕭繹的記憶,我在她的腦海里寫下,她愛的人,是蕭紀。
她真的以為是了。
所以徐妃的失蹤是我一手安排。蕭繹不知,他仍舊以為,他愛的是我。
或許,他愛的人,真的,已經是我。
這,如何能求證。
[尾聲]
公元534年,梁朝滅亡。
據傳梁元帝蕭繹,自縊於葡萄架下。與他一同赴死的,還有一名女子,人言,她是徐妃昭佩。
然,那女子不過一名低微的采蓮女。
靈香。
或者纖寞。
一直都有一個聲音,對我說,我愛的男子,他姓蕭,名紀。他曾在我的耳畔,溫存言說,「若你不在,空有這朗朗的江山,於我,生又何歡?」
有此一句,饗我畢生。
可是,梁帝的死訊蔓延之際,我那清清淺淺的心,卻又隱隱哀痛。
不知為何。
我的屋前種滿葡萄。
於架下,細細描出好久未上的,半面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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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醬!
我這兒有一些,歡迎採納!
說真的,我非常喜歡涉水大人的文筆喔!很細膩的心思描繪~
F. 描寫古代女子采荷或采蓮時的優美句子或段落 要原創的 不要古人的詩詞詩句 小說里用的
夏天到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玉立婷婷的荷花,從碧綠的葉浪中擎出,含笑而立,露水盈盈,微風吹過,如翠綠的裙翻飛,又如剛出浴的美人,嬌羞欲語。
又是采蓮的時候了,她這樣想。她,烏黑的長發,像是水簾一樣垂在肩上,閃著淡淡的光亮,散發出淡淡的蓮花香;潔白的綢子裹著窈窕的身材,勾勒出細細的腰,走走停停,不住地回視自己優美的動作。舟不停的盪漾著,她尋找著自己的意中人。尋找中,有不少男生對她獻殷勤,表示愛意,但她相信獻殷勤是男人心虛的表現,這愛並不是真正的,也是不能長久的愛,而真正的愛應該是發至內心的,無微不至的,是無所不能的承受與付出。她不理這些獻殷勤的男人,繼續盪著的小舟尋找意中人。
他,也是來采蓮的,雪亮的眼神,襯托出有些黝黑的膚色,艷麗而健康,健壯的手搖置著漿兒,在荷里輕輕的回盪著
著。他,也尋找著自己的意中人,他決定無論命運之舟將他的意中人帶到那裡去,他都要尋找追求而至。尋找中,有不少美麗而豐腴的女士對他「風騷」的表示愛意。但他沒有被動心,而拒絕了她們,因為他相信愛的要倆方都願意的,來不了半點的虛偽,如果只是一相情願,那是沒有任何結果的。
忽然,她的舟被水草掛住了,動不了了,他看見了,便幫她把水草拿開。這時,她抬起頭,他也抬起了頭。人群中,他們的目光不經意的相遇了,他們含情脈脈地互相凝望著對方,都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震憾;他們彼此深信,是瞬間迸發的愛情讓他們相遇;他們彼此深信,對方就是自己尋找的意中人,續而,又默默地舉起酒杯。在夕陽浪漫的照映的荷池裡一起甜蜜的搖著小舟。
那是一種平凡的美麗,在不經意間卻成了他們那個季節最動人的風景線。
G. 小說女主角叫采蓮,女主角的妹妹叫采玉。
穿越之農家樂
作者:荼靡滿手
簡介:梅子金黃杏子肥,子規聲里雨如煙。
古代的田園美得如同一幅畫卷,采蓮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有緣進入畫中,釣蝦,摸螃蟹,逮兔子,套野雞,農家的樂趣,多得數也數不清……
這是一個在如畫田園里享受生活,並且興家立業的故事。
H. 王進玉《采蓮歸》全文
誰誰誰誰誰誰
誰把那采蓮歸
誰誰誰誰誰誰
誰伴那晚霞回
誰誰誰誰誰誰
誰唱那歌兒飛
誰誰誰誰誰誰
誰陶了我的醉
誰家的湖水染紅了余暉
那是思念的久違
誰家的小船搖盪了心扉
幸福在悄悄助推
誰誰誰誰誰誰
誰走進了你的深閨
誰誰誰誰誰誰
誰掀起了你的床幃
誰誰誰誰誰誰
誰拭去了你的淚水
誰誰誰誰誰誰
誰成為了你的依偎
誰忘了誰的是是非非
誰許了誰的誓言不悔
誰給了誰的愛情慈悲
誰做了誰的今生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