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小說 一克拉的眼淚最後結局是什麼
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時光彷彿沿著來時的路又悠然倒了回去. 親愛,你是否依然站在回憶中的雪地里,安靜地等著我? 親愛,我是否依然是你最深愛的女孩? 親愛,你看到你的朵朵在哭么? 此時--關於那年那月的記憶又統統回到了我的腦海,金耀太,這三個在我腦海里小時了五年的字眼,在這一刻,又重新鋪天蓋地地侵略了我所有的思緒. 我的失憶症就這樣不治而愈了.我也終於明白了我的丈夫搬離離城,而我的朋友從來不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的真正原因.可是,我仍舊選擇了原諒這些深愛我的人. 」親愛,對不起.」 」親愛,我讓你等太久了.請原諒你的朵朵.原諒我.」 我喃喃自語著. 在盈盈的淚光中,沿著離城空曠的雪地走去. 記憶之門,悠悠地開啟...
男主角死後女主角失去了記憶和別人結婚了,但女主角後來恢復了記憶,與現在的丈夫離婚回到了以前和男主角相遇的城市,然後就是一段很悲傷的自白,就結束了,。額,反正比較悲劇啦。
② 有無好看的悲情小說,要結局好的,超掉眼淚那種
說實話,悲情還想要結局好,那恐怕有些矯情吧。
介紹幾篇冷門又讓我刻骨銘心的。
1,這不是過眼雲煙
是很早的文,不虐,但是,看完後我的靈魂開始悲泣。很新穎的題材,非典型穿越。
簡介:獻給曾經輝煌,卻終走向解散的樂隊和組合們。
比如X-JAPAN,比如H.O.T。
2.我愛你最好只到這里
學生時代的愛情,女主先追男配,後追南竹。很小白嗎,呵呵,不看的話是無法體會那種刻骨的傷。不是很虐,但結尾很唏噓。原來他真的可以放棄一切。
3,我想我不能照顧你一生一世。
這是我哭得稀里嘩啦的一篇小說,南竹殘疾,溫柔,但是太命苦了。如果愛可以重來,她會不會放棄成見接受他?那麼冰冷的水裡,他怎麼住的了?
你不必贊同我,但我希望和你分享,這些不能錯過的美好。 (純原創!)
③ 急求虐的讓人掉眼淚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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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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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愛情的眼淚小說大結局
你轉過臉去表示滿不在乎
我沉默對這一切熟視無睹
逞完強 各自躲著吃苦
(安琪)誤會已經累積到一定程度
走到哪兒都要分出個勝負
結束後 麻木的笑著哭
(安琪)愛情里流過的眼淚 (VV)流過的眼淚
(安琪)讓時間慢慢去烘焙
(合)蒸發出任性的餘味 讓我們好好體會
(安琪)愛情里流過的眼淚 從刻骨變得無所謂
(合)那些快樂的零碎 是撫慰
(合)愛情里流過的眼淚 流過的眼淚
讓時間慢慢去烘焙
蒸發出任性的餘味 讓我們好好體會
愛情里流過的眼淚 從刻骨變得無所謂
(安琪)那些快樂的零碎 是撫慰
VV)你轉過臉去表示滿不在乎
我沉默對這一切熟視無睹
逞完強 各自躲著吃苦
(安琪)誤會已經累積到一定程度
走到哪兒都要分出個勝負
結束後 麻木的笑著哭
(安琪)愛情里流過的眼淚 (VV)流過的眼淚
(安琪)讓時間慢慢去烘焙
(合)蒸發出任性的餘味 讓我們好好體會
(安琪)愛情里流過的眼淚 從刻骨變得無所謂
(合)那些快樂的零碎 是撫慰
(合)愛情里流過的眼淚 流過的眼淚
讓時間慢慢去烘焙
蒸發出任性的餘味 讓我們好好體會
愛情里流過的眼淚 從刻骨變得無所謂
(安琪)那些快樂的零碎 是撫慰
⑤ 小說,暗欲的大結局是什麼聖妖寫的
男人站在床前,「媽,我說過了,這是我自己的事,你知道這四個月來我找她找的多辛苦嗎?」
「媽不知道,媽只知道我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
「可是沒有她在我身邊,我怎麼可能好?況且,恩恩懷孕了,你居然還能這樣忍心的將我們分開,你所謂的為我好,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楚暮綳著嘴角,視線落到點滴瓶上,「以後你的事情,我都不管了,這總行了吧?」
「當然。」
「夜,我在這,除了見不到你外,別的都過的挺好的,伯母給我請了營養師,還有……」
「好了,別在這假惺惺的,我不想聽,都給我出去。」楚暮打斷容恩的話,翻個身,將背影留給二人。
南夜爵臉色也不好看,拉起容恩的手就將她往外拖去,在他眼裡,楚暮就是冥頑不靈,老頑固!
眼見著二人出了房間,楚暮這才轉過身來,她比誰都清楚這次自己是真栽了,要不是容恩當時的大聲求救,她早就一覺睡過去了,只是這面子上怎麼都掛不住,想想也就罷了,南夜爵如此堅持,必然有他的道理。除了容恩曾經的那次出賣,她也確實再挑不出她什麼毛病來。
再說事情發展成現在這樣,她再要反對,恐怕南夜爵真是要翻臉不認人了。
當晚,南夜爵就帶著容恩回到了御景苑。
容媽媽接到消息,早就和夜夜等在那了,想不到再見到女兒的時候,容恩已經是大著肚子了。
夜夜高興不已,一個勁纏著容恩,容媽媽則情不自禁,不斷在邊上抹著眼淚,容恩勸了半天,她才慢慢止住哭泣。
南夜爵按著容恩之前的吩咐,並沒有將她失蹤的事和楚暮扯在一起,容媽媽連番追問,容恩也就這么搪塞了過去,再加上剛回來的喜悅,這件事也就這么過去了。
「媽——」南夜爵彎腰坐到容恩身邊,「我想和您商量件事。」
容恩抬頭,「你喊什麼?」
男人嘴角淺勾,將她攬過去,「提前練習起來,反正遲早的事。」他目光挪到容媽媽臉上,「我想和恩恩結婚,最好,能盡快。」
容媽媽不由輕笑,「你們年輕人的事,自己決定吧。」
只要容恩願意,她什麼都不會反對。
當晚,南夜爵就令人選了日子,容恩現在的肚子穿婚紗興許還能遮的起來,他說過,他要讓容恩成為世上最美的新娘。
洗過澡後,男人走進卧室的時候就見容恩站在了陽台上,他輕聲走過去,雙手不著痕跡環過她的腰際,落在容恩小腹上,「在想什麼呢?」
「夜,」她沒有回頭,下巴輕抬,望著園中出神,「明天,我想去看看越,告訴他,我要結婚了。」
「我陪你一起去。」
「還有司芹,奶奶。」
「好。」南夜爵將下巴輕靠在她肩頭,「我們結婚的時候,你可以讓閻家人也過來。」
容恩搖了搖頭,「閻冥和斯漫都出國了,在這兒,太多的回憶是他們都不想再拾起的,我也是,越也走了,我想告訴他,我現在過得很好,我有家了,讓他能放心、安心的走好……」
南夜爵雙臂不由收緊,「恩恩,你不在的時候,我過的一點也不好,我害怕晚上一個人的時候,好多次醒來,我都習慣地摸摸身邊的位子,可那一直是空的,是冰涼的……」
容恩雙手撫上他的手背,「夜,我也是,我一天天地數著日子過,每次熬不過去的時候,我就對自己說,容恩,別怕,每分開一天,肚子里的孩子就在長大一天,只有那樣,我才有期盼……」
「你放心,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夜,這四個月來,我相通了很多事,今後……不管怎樣,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只要你對我不離,我就對你不棄。」
「好,我們……不離不棄。」
南夜爵將她扳向自己,最難過的時候,他們都過去了,接下來的日子,一定要好好過,他會寵著她,哪怕是寵上天都樂意。
夜色中的御景苑越發顯得朦朧而安詳,這一天,他們確實是等得太久了,太久太久了……容恩執意將新房定在御景苑內,對她來說,這個地方有著特殊的含義,容媽媽也終於答應搬過來和他們一起住,回去收拾的那天,鄰居大媽們幾乎都來了,南夜爵給每人都准備了禮物,大傢伙一道熱熱鬧鬧地,沒多久就將容媽媽的東西給整理了出來。
請帖也全部發出去了,容家那邊,容恩一個人都沒有請,楚暮那邊倒是出奇的安靜,並沒有如容恩所想的那般極力反對,南夜爵全然無所謂,只說是愛來不來。
婚禮就定在一個月後,時間自然是倉促的,這個消息一經傳播,幾乎就是炸開了鍋,南夜爵,這個男人在白沙市本就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現如今,他結婚的消息更是占據了各家報紙的頭條,更令人吃驚的,就是準新娘。不管那些記者如何努力挖掘,對她的身世背景,依舊是一張白紙。
結婚的事都是南夜爵親手操辦的,幾乎不讓容恩花一點心思,家裡不光有王玲,還有特意聘請的營養師,有時候,就連葉梓都會過來,陪著容恩能說說話。
外人都能看的出來,這個男人,已經將自己的老婆捧在了手心裡。
就是在一起了
⑥ 一千滴眼淚的結局是什麼
三年後,是一個灰濛蒙的下午,女孩忘記了那個虛實存在的夢,任何事情在她面前開始由好奇變成了懷疑,懷疑男孩不愛她,懷疑男孩不夠優秀,懷疑男孩是否足夠能讓她幸福,永遠幸福。雙人椅和玫瑰色水晶項鏈的海誓山盟,那時已是惘然。女孩說「我們分手吧!」男孩一動不動,女孩重復了幾次,男孩不敢相信眼前的現實,是不是他自己在做夢?男孩狠狠的咬了下自己的嘴唇,嘴唇破了,流血了。「傻瓜,為什麼要選擇離開我,我是愛你的,永遠愛你。為什麼要看到我的眼淚呢,要知道只有發生了令我傷心的事我才會流淚,我不想那樣」,「別離開我,好嗎?」男孩緊緊的握著女孩的手,就在他們海誓山盟的那張雙人椅上,男孩哭了,傷心的淚水不停的從他那憂郁的表情流下。男孩告訴女孩:"淚水是天地初開時所凝聚的一汪情水;淚水是上帝賜給伴著第一聲啼鳴來到人間的嬰兒的第一份禮物;淚水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淚水是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的見證;眼淚是黛玉葬花的哀鳴;淚水是遠嫁昭君的思鄉之情……"此時,男孩的淚成了詩人的眼淚,成了一克拉詩人的眼淚,憂郁成了苦澀的咖啡。女孩抽出了被男孩緊緊握著的手,起身離開了那張相思的雙人椅,帶著男孩那一克拉的眼淚而去。秋夜的風,帶著秋葉落下,只留下了孤單。看著女孩遠出的背影,男孩撫去淚水,突然笑了,那是迷茫的笑。我不喜歡這樣的結局我希望男孩有個快樂幸福的結局女孩走了,那就再送他一個更好的,不行嗎?
⑦ 天空不要為我掉眼淚的結局是什麼
顧昭昭出國了,回國的時候,帶了個孩子回來,駱亦航最後坐牢了,因為他殺了夏其剛。然後昭昭和陳梓郁在一起了。劇情簡介:顧昭昭曾經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高中時遇到陰郁少年駱亦航,青春年少,純愛萌動。駱亦航從小是孤兒,曾被多家收養又被送回孤兒院。他驕傲內斂,內心孤寂,直到遇到顧昭昭才逐漸打開心扉。
顧昭昭的父親是小學校長,因為拆遷問題多次上訪,後死於車禍。遭遇巨大變故又適逢高考,顧昭昭為了得到保送名額和駱亦航分手。大學快結束時,顧昭昭再遇駱亦航。駱亦航以為她貪財拜金才與他分手,所以大二就退學,兩年後功成名就。一方面想報復顧昭昭當初的狠心,一方面又放不下過去的感情。
(7)小說365滴眼淚的結局擴展閱讀
微酸裊裊,80後青春校園金牌寫手。 《花火》人氣寫手,十年來,每期文章票數從未下過前三,有居高的人氣和固定的讀者群。文風清新活潑,美好動人。作品常出現在《花火》、《螢火》等雜志。已出版:《櫻花落海洋I》《櫻花落海洋II》《是你路過我的傾城時光》《薄荷微光少年時》《半夏錦年》。
《天空不要為我掉眼淚》,寫給你的時候,心裡很安寧。沒有眼淚,因為你不需要我的淚。不知道你為什麼走遠了,想知道,卻保持了沉默。因為我知道,你依然在我的世界。初春,你告訴,相約的杏花開過了 。而我還不懂,我這的杏花尚在苞蕾。可經歷不同的時間,還是沒忘記彼此世界。
在愛的季節中, 相同的想你了。打開書櫥,找出那本關於你的文字。回味,剛才你說過的話。我愛你,可你不需要愛我。我沒有勇氣承認,我也愛你。天,暖和的如柳,安然寂靜在風中享受一份情致。輕嘆,你說死去了很久了,誰會每天祭祀我。愛,人已經天涯,可愛依舊。
⑧ 黑眼淚結局部分
(尾聲)
遙遙——
是媽媽的聲音……
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徐徐睜開眼,媽媽彎腰摸著我的頭,「天吶,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這是夢嗎?媽媽……不是已經……
「媽媽!?……你真的是媽媽?」
媽媽眼角噙眼淚,「傻孩子,我當然是你媽了。你沒事吧孩子?」
我有中突如其來的沖動,「媽——」,我哀號了一聲,投入媽媽的懷里,「我以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呢!」
「孩子,我也以為你再也醒不了呢!你嚇死我了!」
媽媽告訴我,我昏迷了整整一個多月——還有李先、陳濤;他倆還好,是昨天醒過來的。還有,學院那些昏迷的學生也在一個月前醒過來了。只是死了一個,是阮校長。失蹤的人也找到了,不過只有一個沒有找到,據說是學校的舞蹈老師。
我迷迷糊糊的,什麼也不記得了。
媽媽說是上11.28 凌晨,陳濤李先我們三個昏迷在路邊上,被一個計程車司機送到醫院的。
11.28 ,我們去了哪裡呢?我一時想不起來了。
11.28 ……
回到家裡,走進我的房間里,感覺已恍然幾世。看了看牆上的日記,我劃過的圓圈還停留在1999.11.27. 上面還記著時間22:00. ……
我想起來了,那天我們去了哪個地道。之後呢……
時隱時現的記憶里似乎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我躺在床上,拚命追憶著記憶中的一切。腦子里沉沉浮浮不斷出現一個女子的身影,她的樣子讓我我感覺很親切,她是誰呢……
我收拾了一下屋子,在桌子上發現了一張面值1000000000冥元的紙錢和一個寫有地址的紙條。這紙錢好象是那個冥日我買來的,可能是遺漏下來的。我注視著這張紙錢,覺得上面印的字很熟悉:酆都城蓮花區俯冥街1120號冥界銀行。我想也許是印刷紙錢的人覺得單調也想創新尋求效益吧。
濱園里11# 小區20號樓一單元1120號靳雪盈這個地址……
我想起來了,這是張泯給我的那個靳雪歆家的地址。她是靳雪歆的妹妹。
學校已經被關閉了,馬上就要拆毀。看來這次事件就要這樣不了了之了。
據說前不久那裡無緣無故冒出了一條底下河。有些地質學家興奮的要死,發誓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
不知為什麼,我以前的那份困惑和恐懼早已經盪然無存了。我現在只想去看看住在1#小區20號樓一單元1120號的人到底是誰。
按照地址,我來到了濱園里11# 小區20號樓一單元1120號。
「您找誰?」開門的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孩。
她是誰呢……
「這里……是靳雪盈的家嗎?」
「是啊,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啊??」
是?她承認了?!她到底是誰呢……
「雪盈——是誰呀——」屋子裡傳出了熟悉的聲音。
雪盈?她竟然叫雪盈?!不會這么巧吧,難道張泯他搞錯了,這個地址是錯的?
……
這時,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走了出來,撫摩著小女孩的頭問我:「先生,你找誰?」
我看到她,目光凝滯了,她就像腦海里縈繞的那個女子。我全然木訥著,似一尊石像無言無語。
「先生,你到底找誰??」她又問了一遍。
「小姐……你貴姓?」我很想知道。
「為什麼要告訴你,你到底是誰,你又想找誰!?」
「對不起,你很像一個人,讓我感覺很親切。我似乎失意了,所以我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或者她根本就沒有存在過,只是……我冥冥中締造出來的……
「我開始有些傷心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如果沒有事,請吧。」
難道一切都是夢嗎?她是不是根本就不存在?
我失落的很,不知道腳下了路該往那裡走。下樓梯的時候,我隱隱約約聽見那個小女孩在說「媽媽,那個哥哥知道我的名字……」我頓住了,徐徐轉過頭,最後一次略過她那美麗的面容。
來到海邊,看著即將西落的斜陽,一群海鳥在海岸上閑庭飛舞,唼喋聲聲。
坐在沙灘上,望著蔚藍的天空,那個女人的身影漸漸暗淡在視線里,直到被絢爛的雲完全掩蓋。那段玄妙的經歷只留下了一個空荏之殼在我的腦海中,成了一個永遠也填不滿解不開的迷。閉上眼,冥冥中,不知是誰為我流下一滴黑色的眼淚。
⑨ 問幾本小說的結局。急!!!
西風興,秋夜長,月冷霜華凝。
兩壺辛辣的燒刀子。
兩只空壇子。
我和溫孤長老坐在嘉蓮殿的台階上,聊了一個晚上。突然發現重火宮的長老都愛和人說故事,而且都是很多年前的破事。聽了一宿,沒聽出點味,只覺得心裡發酸。
得從二十多年開始說起。
重火宮老老宮主重某某死了,兒子重甄上台當老大。
重甄接管重火宮後,很快就得了個稱號,紅玉宮主。
紅玉,象徵尊嚴,熱情,豪邁,愛情。
重甄一個人擁有前三種特徵,這名字自然是當之無愧。
只要聽過重火宮的人,就一定知道重甄。只要聽過重甄名字的人,就一定知道這人是個地地道道的武痴。
重甄的一生都在盲目追求至高無上武學秘籍。
為武生,為武死。
重甄的相貌和武功已不用多說,他對人熱情大方的態度才是人們贊不絕口的地方。可惜如此一個優秀的男子,已近而立之年都看不上任何女人。
薛紅的出現徹底打亂了他的生活。
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
一個風情萬種又擁有絕世容貌的女人。
不似別的女子那樣故作嬌羞,絕對服從,薛紅行事灑脫自如,有自己的一套原則,或者說,是有些自以為是。
江湖上的人都說,薛紅是美女,更是盪婦。
與無數男人有染,卻從不交出真心。
可是重甄就這么摔進去了。
沒有心思習武看書,整天就只想看著她。
憑著自己在武林中的地位,把薛紅弄進了重火宮,不顧別人的反對,硬把她提成了重火宮的護法之一。
薛紅說,重甄宮主,你待我不薄,我願意生孩子,可我還是會走。
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指破新橙。
沒過多久,重火宮的少宮主出世了,卻沒人知道他的母親是誰。
薛紅消失了。
重甄借酒消愁,痛飲了幾天幾夜。
從此不準任何人提及薛紅二字,違者殺無赦。
重甄對武學消失的熱情一夜間又重新回來了,自此發誓一定要練成重火宮的傳世秘籍——《蓮神九式》。
他看到秘籍的內容後,又看了看還是嬰孩的重蓮。
幾乎與薛紅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臉。
他放棄了。
決定讓兒子來練這門武功。
紅玉宮主重甄是一個性情中人,做事風風火火,來去匆匆。可他的兒子從小就是一副溫柔的樣子,既不像爹,也不像娘。
而且隨著年紀的增長,重蓮越是喜怒不形於色。
什麼苦都能吃,什麼虧都能忍。
最後,已經到達了遇到任何事都可以沒有表情的程度。
所以,直到重甄死,都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麼事,讓一個兒子面無表情地殺掉了自己的父親。
後來重蓮才知道了始作俑者的名字叫薛紅。
薛紅害他的父親性情大變。
薛紅害他經歷了這么多原本不該發生在孩子身上的磨難。
薛紅害他成為了一個不男不女,雌雄同體的怪物!
殺了薛紅?
不,太便宜她了。
於是他開始計劃,要讓薛紅生不如死。
薛紅離開重火宮以後,便自立門派,住在了采蓮峰。
據說薛紅和副幫主林立堂有一腿。
跟蹤林立堂的某一日,發現他去了一個偏僻的小村莊。村外山清水秀,風景如畫,雖無繁華建築,卻美得讓人心生神往。
那個村的名字叫做亂葬村。
林立堂似乎是去那裡找人,卻敗興而歸。
林立堂走了,重蓮卻留下了。
因為他看到了他從沒見過的畫面。
水湄處,一葉小小的扁舟。
舟旁蹲著一個白衣少年,眉心綴了粒絳紅色的美人痣。
少年正費力地在水中洗衣服,不時會用手背擦擦額頭上的汗液。
舟上一支小草,在半空中左右搖晃。
重蓮正納悶是怎麼一回事,小草就飛了出來。一隻小手伸出,接住了小草。
隨著舟上坐起一個少年。
少年只穿了褲子,上身赤裸。
他跳下船,悄悄跑到了白衣少年的後面。
白衣少年渾然不覺有人在其身後。
他把小草插在了白衣少年的腦袋上,然後對著耳朵大吼一聲:「軒鳳哥——少爺我給你扎揪揪!」
白衣少年手一抖,一下撲倒在了水中,渾身濕透。
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半裸少年。
「我幫你洗衣服,你還捉弄我!」
那半裸的少年嗷的叫了一聲,跟著跳下去。
「洗澡啊,洗澡~洗澡。」
跳下去以後還不斷潑水在白衣少年的身上,幾乎把他逼哭。
年少的日子,幸福且簡單。
重蓮從來沒見過這么自然的笑容。
他站在一塊巨石後,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倆。
但是一想到天黑之前得趕回去練武,他沒有逗留太久就離開了。
可是回去以後,滿腦子都是那兩個少年歡笑嬉鬧的樣子。
他突然覺得自己真的缺少了什麼。
後來,他會經常抽空去亂葬村,即使重火宮離那裡很遠很遠。時間長了,竟然連要找薛紅報仇這碼事都忘了。
他只是想去看看別的孩子是怎麼度過童年的。
他很喜歡看那個頑皮少年笑。
看著他們笑,他也會跟著笑。
他與那兩個少年一起長大,可是他們不知道他的存在。
直到有一日,他被重甄叫到了密室,幾天幾夜都沒出來。
等他出來的時候,裡面只剩下了重甄的屍體。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去過亂葬村。
自己是不需要幸福和童年的。
他終於明白。
可是他依然會天天想起那兩個少年,那個似乎永遠處於夏季的亂葬村。
不見天日卻白如雪的重火宮,又似乎永遠不會度過嚴冬。
到了男孩發育的年紀,宮里的人說要替他送上幾個美女侍寢。
他拒絕了。
他選擇了自己的大師兄,宇文玉磬。
天天叫進房裡,卻沒有發生任何事。
宇文玉磬看他的神色越來越復雜,他卻沒有絲毫動容。
再過了幾年,宇文玉磬背叛了他,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突然聽說林立堂找到兒子的消息。
他又一次來到了亂葬村。
沒有看到林立堂,卻發現了一片鳳凰竹林,還有竹林裡面的小屋。隔得很遠,他就聽到了裡面傳來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陽光透過竹林,直照入了小屋。
屋裡兩個赤裸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那個長了美人痣的少年正壓在昔日頑皮的少年身上,慢慢搖晃著自己的身軀。下面的少年用力張開雙腿,抱著進入自己身體的人,發出了痛苦而歡愉的叫聲。
重蓮驚愕得說不出話。
然後他離開了。
回去以後他才知道,半老徐娘薛紅竟然動情了。
一個可以當她兒子的少年,名叫林軒鳳。
而那個他一直掛念著的少年,就是林立堂的兒子。
林立堂與薛紅的兒子,林宇凰。
復仇開始了。
挑撥離間的事做盡了,找到了一些爭取把林宇凰騙得團團轉,悲痛欲絕的情況下,修煉了他給的秘籍,青蓮花目。
林軒鳳覺得殺了林立堂對不住自己喜歡的人,被薛紅騙上了采蓮峰。
林宇凰忘了林軒鳳。
殺掉了林立堂。
林軒鳳回來,順理成章地被林宇凰拒絕。
原本准備釣的大魚自己上鉤了。
薛紅死了,包括她肚子里的,林軒鳳的孩子。
一件接一件,一環扣一環,全都進行得十分順利。
可是直到最後,他才知道,從頭到尾都錯了。
薛紅不是林宇凰的母親。
原本殺父的經歷讓他已經不再介意自己殺了母親。
他照樣可以舒舒服服地過日子,可以不替林宇凰找回兩件寶物,直接將他鎖在重火宮里,讓他成為自己的禁臠。
可是他沒有。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要林宇凰知道這一切。
他一直很清醒。
很清醒地看著自己錯下去。
上天眷顧他,林軒鳳患肺癆死了。
可是他依然不知收手,還是讓林宇凰想起了所有的事。
終於,重蓮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要做出這么多傻事。
只是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他練成了蓮翼。
這個時候,害他壽命急劇縮短的人還捅了他一刀。
那個蠢貨說要他死。
那個蠢貨恨他。
我往口中灌下一口燒刀子,看著天上的繁星,痴痴地笑了一下:「溫孤長老,那個在我昏迷前告訴我要去尋找寶貝的人,是你吧?」
溫孤東泰點點頭。
我又灌了一口酒。
「長老,他埋在哪裡?帶我去見他……」
溫孤東泰道:「埋?我只說他自殺,可沒說他死。」
手中的酒壺砰然落地。
「他的武功廢了,所以也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哎,你還是不要看到的好。」
我不假思索地站起來,跪在了他的面前。
「讓我見他,求您了。」
溫孤東泰閉上眼,搖了搖頭。
秋日的瑤雪池。
紅蓮已謝,滿院落葉。
有一個人坐在蓮池旁的石頭上,長發及腰,烏亮如黑玉。
他就這么靜靜地坐著,背對著我。
那一瞬,我以為自己的眼花了。
反復揉了揉眼睛,才發現真的是他。
忽然,他轉過頭,對著瑤雪池的方向半側過頭:「凰兒。」
我扶著岩石的手一緊。
正准備出去,卻看他站了起來。
他的面前,一棵孤零零的小樹。
「凰兒,凰兒。」
他手中拿著幾片薄薄的竹葉,對著那棵小樹揮來揮去,「凰兒,你看,這是鳳凰竹的竹葉,你最喜歡的鳳凰竹。」
竹葉微微泛黃。
而他依然拿著它,在空中輕輕搖晃。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落葉乍開合。
庭院里一片寂寥空曠。
「凰兒,我把這個給你,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下次不要裝死嚇我了,好不好?」
「你原諒我……好不好……」
…………
暮色凄涼。
小樹在秋風中脆弱地飄搖。
從頭至尾,都只有他一個人在說話。
他的眉頭鎖得很緊,一直盯著小樹,似乎正在等待審判。
落葉卷細沙。
瑤雪池的水清且靜。
澄澄人影浮。
漸漸的,細長的眸子彎了起來。
「凰兒,你原諒我了?你終於不生氣了?太好了,你不生我的氣了……」
他站起身,揚頭眺望著蒼穹。
浩茫茫的蒼穹。
無邊無際的蒼穹。
他伸開雙臂,在庭院中轉了好幾個圈。單薄貼身的輕衣在空中震顫,長發沓颯起舞,烏黑夾雜著雪白,縹緲虛幻,非煙非霧。
「凰兒原諒我了,凰兒,凰兒,凰兒……」
落英繽紛,殘葉翻卷。
四周的景色都因為他而光鮮起來。
清脆的笑聲在庭院中陣陣回盪。
這是我見過他最美的樣子。
因為,他從來沒有這么幸福地笑過。
他朝小樹跑過去。
紫靴在地面摩擦出沙沙聲響。
靴子上的羽絨舞動。
長發如雲游。
他抱住了那棵小樹,輕輕撫摸著樹梢殘敗的枯葉:「凰兒,我會一輩子保護著你,不會讓你受到任何人欺負。因為,我是全天下武功最高的人。」
葉子飄落在地。
他歪著頭,笑得一臉痴迷,耳朵上的銀蓮閃閃發亮。
硃砂和海棠牽著雪芝走了進來。
重蓮立刻轉過頭,看了一眼雪芝,對那棵小樹說:「凰兒,我們的寶貝丫頭來了。芝兒,快叫二爹爹。」
雪芝細細的眉毛擰在了一起:「爹爹,芝兒想二爹爹了。」
重蓮輕輕抱起雪芝。
「二爹爹就在這里。你別老欺負他。他跟你一樣,都是傻小孩。」
雪芝扁了扁嘴,哭了出來。
「爹爹,跟芝兒回家,求你了。」
重蓮轉過頭,溫柔地凝視著小樹:「凰兒,我們回家,好不好?」
秋風吹過。
小樹的枝椏在風中輕輕搖晃。
「二爹爹還想玩,芝兒先回去吧。」
重蓮吻了吻雪芝的頭,把她放在地上。
脫下外套,裹住了小樹。
「凰兒,天氣冷,你又只穿這么點。」
雪芝抬起小小的腦袋,小手抓住了重蓮的褲腳,哭喪著臉道:「爹爹,我求你了,那不是二爹爹,二爹爹早死了……」
重蓮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轉過身,眼神冰冷地看著雪芝,揚起手——
啪!
雪芝白白嫩嫩的臉挨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幼小的身軀重重跌在地上。
雪芝捂著自己被打得紅腫的臉,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重蓮。最後眼眶一紅,趴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海棠垂頭走到雪芝面前,指著小樹。
「芝兒,它就是二爹爹。」
硃砂捂著嘴,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沒有死!沒有——凰兒沒有死!!」
重蓮跌跌撞撞地後退了一步,靴子跟撞上了小樹,樹葉被撞落了幾片。他猛然轉過頭去,抱住小樹心疼地說:「凰兒還在的,凰兒還在……凰兒,對不起,我弄疼你了嗎……」
小樹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雪芝已經哭到失聲。
「凰兒,你說話,你說話啊,你告訴他們,你還在……」
他用力搖晃著小樹纖細的身軀。
雙眼漸漸失去了神采。
*著小樹,身子慢慢滑在了地上。
抱著自己的雙肩,身體蜷縮起來。
頸項處的紅蓮黯然無光。
海棠抱起雪芝,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塵,道:「宮主,我們退下了。」
重蓮只是呆滯地看著前方。
硃砂揉著哭紅的眼,隨著海棠一起走了回去。
秋風蕭索。
落葉在小樹與重蓮周圍盤旋飛舞。
重蓮貼在了細細的樹幹上,口中似乎在念著什麼東西,仔細認了半晌,才看出是兩個字,凰兒。
沒過多久,他突然按住自己的胸口。
身體一震,一口血吐了出來。
血順著他的嘴角流到了領口。
又連咳了幾聲。
他翻過身,仰頭*在樹幹上,眼神散渙地喘氣。
一抹月色落下。
照得他臉色越發蒼白。
我抓住岩石的手早已血流如注。
沒過多久,他又伸手將樹干抱住,閉上了眼睛。
一滴眼淚從他眼角流出。
順著白玉般的臉,一直滾落到下巴。
我從岩石上跳了下來,朝他走過去。
每走一步,心都在瘋狂地跳動。
我停在了他的面前。
伸手刮掉了他眼角的淚水,用袖子替他擦了擦嘴邊的血。
重蓮驀然睜開眼睛。
一雙漆黑的眼睛。
瑤雪池彷彿這一瞬間有了生命,水聲潺潺。
飛舞的落葉中。
我與他靜靜地凝視著對方,許久許久。
「蓮,我想雪芝了。」我朝他伸出了手,「一起回去……好不好?」
秋月圓如鏡。
月色如水。
重蓮將手放在了我的手上。
嘴唇微微顫抖。
「好。」
我拉著他站了起來。
曇花一現,蜉蝣朝生暮死,都有過最美的一刻。
人的一生相對萬物的永恆來說,卻也不過是彈指的一瞬。
他殺過多少人,做過多少錯事,是男人或是女人,抑或是二者皆非……對我來說,早已再不重要。
事到如今,無論是仇恨還是孽報,我都願意去背負。
願意與他一起背負。
重蓮緊緊握住我的手,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我在重蓮的臉上捏了一把:「大美人,不要再做白日夢了。」
瑤雪池的出口,海棠和硃砂一人抱著一個女孩。
兩個女孩的臉柔似春風,笑若花容。
不識君誰憐天下。
為誰妍月貌花容。
如今,我已擁有花容天下。
(全文完)
花容天下d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