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我想知道佳期如夢原著小說的結局,請各位幫忙告訴我吧!
阮正東得了癌症死了,佳期遠走他鄉。幾年後回來已經結婚生子,對方是孟和平。 結局就是悲劇,但是番外里有HE,還算甜了一下。其實電視劇改動較大,很多地方都不一樣,推薦親去看一下原著,真的非常感人。
第26章
起床後阮正東吸了一會兒氧氣,又吃了葯,精神好多了。他和江西給父母打電話,阮正東跟父親說了數句,忽然說:「爸,您等一下,我讓佳期給您拜年。」然後就將電話塞給佳期。
佳期一下子嚇得呆掉,拿著電話半晌說不出話來,聽筒那端終於傳來笑聲,十分親切的說:「佳期,新年好。」
她輕聲說:「新年好。」
「叫西子來講吧,我聽到她在旁邊笑啊。」
佳期答「是」,馬上把電話給江西。
倒是江西講完後,阮正東的媽媽又特意讓她接電話,問她阮正東的情況,又叮囑她自己保重身體,跟她說了許多話。
中午的時候阮正東有點疲倦,他回自己房間午睡。
下午三點他仍未起床,佳期有點擔心,走上樓去看他。
輕手輕腳到他的房間去,他背對著房門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似乎還睡得正香。
佳期忽然覺得恐慌,急急的走過去,一顆心怦怦跳,伸出手,試探似的按在他肩頭。
他微涼的手指突然按在她手上,倒把她嚇了一大跳,他沒有轉過身來,依舊躺在那裡,卻握住她的手,聲音似乎很平靜:「你放心,我不會偷偷死掉的。」
佳期大聲說:「大年初一,不許說這種話,呸,呸,百無禁忌。」
他轉過身來,向她笑了一笑:「好,童言無忌。」
過了一會兒,卻又說:「佳期,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別在我身邊。請你一定要走開,不然我會受不了的。」
她幾乎失態,連聲音都走了調:「你再說,你再說一個字,我馬上就走掉,永遠也不回來,你信不信?」
他笑了一下:「我倒真的希望你現在就走,如果可以,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她眼淚漱漱的掉下來:「我不許你說,你不許再說!」
他竟然還在笑:「說說我又不會馬上死掉。」
她恨極了咬他,眼淚突然就往外涌,牙齒隔著衣服,還是深深的陷到皮肉里去,只是抑不住的嗚咽,像是受傷的小動物,沒有辦法再保護自己。腿發了軟,於是蹲下去,環抱住自己,希望可以蜷起來,蜷到人看不到的地方去。她從來沒有這樣軟弱過,覺得像是被剝了殼的蝸牛,只有最軟弱最無力的肉體,沒有任何遮掩的暴露在空氣里。她一直以為可以有機會,可是他偏偏這樣殘忍,命運這樣殘忍,指出她最害怕最畏懼的事實。
他也下了床,伸開雙臂慢慢抱著她:「佳期,我以後再不說了。」
她根本沒有辦法控制自己:「阮正東,你欺侮人,你怎麼這樣欺侮我……」揪著他的衣襟,手指扭曲難以抑制的戰栗:「你怎麼可以這樣欺侮我,你騙我,你讓我相信。你把我騙到這種地步,你卻要撇下我。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答應過我,什麼時候都不再離開我,可是你騙我。你騙我。」
他抱著她,慢慢哄著她:「我不說了,我以後再不說了,我錯了。我再不說了。」
她緊緊抓著他,她沒有別的辦法,只有緊緊抓著他。如果可以,就這樣抓著他。
她知道自己不該哭,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長久以來的壓抑幾乎在崩潰的邊緣。一直是這樣,從來就是這樣,太好的東西,她永遠都留不住。
不管是什麼。
不管是相依為命的父親,還是孟和平,到了如今,她將更徹底的失去一個人。
她一直以為,無法再開始,可是等她醒悟,一切卻早已經開始。
而她掙不開,逃不掉,眼睜睜看著,只是千刀萬剮,身受這世上最可怕的凌遲。
他用手指拭她臉上的眼淚,她的身體還在劇烈的顫抖著,深深的低著臉,不肯抬起頭來,讓他看見自己的淚痕。
他說:「佳期,別哭了,是過年呢。」
他說:「我想要你陪我,就我們兩個人。」
佳期一整天陪著他。
兩個人在家裡看電影。
《The English Patient》
當背景音樂響起,鋼琴沉重而悸動,交響樂驟然爆發出情感的噴薄。
在落日如金的沙漠里,搖搖晃晃的飛機終於出現在視線里,沙發里的佳期靠在阮正東的肩頭,不知不覺已經淌下眼淚。
他只是將紙巾盒遞給她。
她含淚笑著,說:「越來越沒出息了,看部電影也會哭。」
他還是很輕松:「早知道就看喜劇了,《河東獅吼》就挺好的。」
佳期說:「那片子太老了,都是好幾年前的了,我要看《滿城盡帶黃金甲》,這片子聖誕節前上映的時候錯過了檔期,我都沒看到。」
他說:「那片子不是喜劇啊。」
她說:「花了三億拍出來還不是喜劇啊?那中國大片真的沒救了。」
引得他笑。
他笑起來很好看,眉眼全都舒展開來。容顏清減,但依舊風流倜儻。
晚上佳期自己開車送他回醫院。
已經快要下高架了,他忽然說:「我們在外面吃晚飯吧,醫院的菜實在太難吃了。」
她說:「可是我們答應俞院長,要按時返院的啊。」
「只是遲幾個小時嘛,讓我再吃頓好的吧,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你總不能讓我餓著呆在醫院里吧。」
她拗不過他,只得問:「那我們去哪兒吃飯?」
他想了一想,說:「金茂俱樂部。」
那麼遠,還在浦東,得過江。
而且又貴得要命,上次和周靜安出差來上海,結果慷慨的客戶請她們在金茂俱樂部吃過一次飯。光是上到餐廳位於的第86樓就換乘了三部電梯,走過迷宮似的通道,幸得有專門的服務生領路。
事後,周靜安說:「下回誰要是再請我在那裡吃飯,我立馬要求折現金給我得了。」
佳期陪著阮正東上樓,他現在走路很慢,可是她不敢攙他,只好裝作挽著他的手,慢慢的陪著他走。
可是氣氛很好,餐廳里弧形通透的落地觀景玻璃,視野開闊。傍晚時分,窗外整個上海幾乎盡收眼底,高樓林立的萬丈紅塵,而遠處暮色沉沉,天地遼闊。
身在這樣高處的瓊樓玉宇,只是俯瞰眾生。
招牌菜水晶蝦仁吃口一流,海鮮湯極鮮,水果拼盤更是食色動人,在盤底乾冰的縷縷白煙下,每片水果都晶瑩剔透似藝術品。
阮正東似乎胃口不錯,吃得很香,他有很多天沒有這樣吃過東西了。他對佳期說:「這里以前是會員制,十分安靜,現在客人好似多了些。雖然這里的菜式一直尋常,可是風景好。」
佳期說:「買櫝還珠。」
他微笑:「誰叫我偏偏不喜歡那顆珠子,而是喜歡那隻盒子呢。」
佳期沒有說話,他忽然說:「我還有一件禮物想要送給你。」
她說:「你給我的已經太多了,我不想要什麼了。」
他微笑向她伸出手:「跟我來。」
有人在餐廳外等侯他們,阮正東向她介紹,原來是酒店的公關部經理王先生。
那位王先生引著他們搭乘員工電梯上樓,然後穿過嘈雜低矮的機房,阮正東相當吃力的慢慢走著,可是他盡量走得很穩,只是沉重的呼吸。佳期心裡難受,卻只能放慢腳步,根本不敢伸手攙扶他。
他們走得很慢,短短的路程,卻走了很久才走到。
隱隱約約已經猜到一點,可是當那條熟悉的孔形通道出現在眼前,她仍舊幾乎不能置信。
那通道並不長,圓形的甬道,通向黑絲絨般的夜幕,盡頭只是天,而他含笑,向她伸手。
她將手將到他手中,一步步往前走。
他們走得極慢,他攥著她的手,大半個身子已經不得不倚靠著她,她就這樣握著他的手,一步步往前走。
一直走到圓形的孔窗前,風吹拂著她滾燙的臉頰,而視野豁然開朗,他們立在金茂之巔,立在瓊樓玉宇之巔,立在這城市之巔。幾乎如同立在這繁華世界之巔。
天與地之間,是陸家咀無數樓宇,不遠處的東方明珠,剛剛亮起燈。
幾乎是突然之間,對岸外灘建築物所有的燈齊齊亮了,華然璀璨,像是一顆寶石,熠熠生輝,流光溢彩。無數金色的燈光燈柱,射燈掃勾出建築的輪廓,彷彿一卷雕鏤精美的金箔畫,華麗得幾乎奢侈,鋪陳在眼前的盛世繁榮。
風吹動他們的衣裳,飄飄拂拂,衣袂若舉,而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彷彿是做夢一般,明明知道即將發生什麼,可是不能相信,喃喃說道:「新聞從沒有預告,說今晚上海會燃放焰火。」
他微笑:「是啊,可後來有關方面突然覺得,如果今晚不燃放焰火,不能體現歡樂祥和的新年氣氛。」
冠冕堂皇,理直氣壯得如同一個真正的謊言。
她不能置信,無法言語。
天空中隱約傳來沉悶的「嘭」的一聲,一朵碩大無比的金色花朵絢麗突然綻放在夜幕上,越開越大,越綻越亮,幾乎點燃大半個夜空。
美麗得幾乎不可思議。
兩三秒鍾後,又是沉悶的一響,一朵更大的璀璨花朵劃燃夜空,眩目如琉璃碎絲般的弧光割裂整個夜空,隱隱似有無數人在驚呼,浦江兩岸的人流幾乎在剎那間停止涌動,無數人抬起頭來仰望天空。
煙花一朵接一朵的在空中綻開,將夜空點燃如同白晝,紫的、紅的、橙的、藍的、綠的……無數顏色夾雜著無數金色銀色的弧光噴簿,像是最絢目的花園,奼紫嫣紅盛放在黑色夜幕。又像是噴濺的無數道流星雨,在空中劃出最迷離最流灧的弧跡,把黑絲絨般的天幕,割裂成流離的碎片。在這些明艷的光線里,每一朵煙花盛開,她的臉就被映成最明亮的光彩,而每一朵煙花凋謝,她的臉就朦朧未明。在無數煙花盛放與凋零的間隙,她只是凝望,任憑人間最絢爛的顏色,在自己面前陳現最美麗的景緻。
數萬人在仰望著驚艷的時刻。
這城市在這一刻,綺麗風華,傾城絕代。
她只是凝望著那絢目不似人間的美麗景象,而他只是凝望她。
絢麗、盛開、綻放、璀璨……即使每一次凋謝也美得那樣絢烈。
他說:「佳期。」
她的臉頰被煙花絢爛的顏色映得忽明忽暗,她輕輕用手挽著他,另一隻手攬著他的腰,讓他站立得更穩。
她含淚說:「真是太美了,美得讓人無法想像,我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美的景象。」
他微微含笑。
他此生也沒有見過,這么美的景象。
他終於說:「佳期,你說過,這樣美,你會記得一生一世的。」
是呵,這樣美,令人刻骨銘心,會永遠記得,一生一世,天長地久。
「所以,你一定會記得我,一直記得我的。」
他聲音很低:「佳期,如果你真的愛我,我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她慢慢的轉過臉來。
無數煙花正盛開在夜空,而他微微含笑,神色寧靜而安詳。
「佳期,我很感謝你,這么久以來,有你在我身邊,我覺得很滿足。可是現在我想要你離開我。」
她問:「為什麼?」
他還是笑著的,卻說:
「因為我愛你,我希望你能過得幸福。所以,請你離開我。」
「你到上海來,說了那樣一篇話,騙了我,也騙了你自己。你明明沒有辦法,這輩子你都沒有辦法再愛別人,可是你卻說服了自己,也說服了我。」
「你有時候真的很勇敢,勇敢得近乎愚蠢,我一直說,你有一種孤勇。其實,我只希望我所愛的女人,平凡而孱弱,不必事事自己擋在前頭,當有任何事情發生,都可以有人替她遮擋風雨。有人盡力照顧她,疼愛她。我只希望你可以從容而幸福,跟你所愛的人,安寧的過完下半生。我不需要你勇敢,我只要你幸福。」
她只能說:「你給了我很多,和你在一起我是很快樂的。」
「可是你不幸福,這世上能給你幸福的人,並不是我。」
大朵的煙花還在她身後綻開,淚默默的淌過她的臉
「你沒有回來的那一天,我知道你是跟孟和平在一起。我想了一整天,最後我終於明白了,其實,這樣更好。真的,因為我可以放心。」
藍色紫色的弧光滑落,像是無數道流星,帶著碎金的萬點,散落在夜空里。
那句話,她卻不能說。
她只是固執:「我要跟你在一起,不管你怎麼說,我都要跟你在一起。你答應過我,在任何時候,都不可以再離開我。」
她只能說要和他在一起,他答應過她,要跟她在一起。
別的話,她卻不能說。
他微笑:「是啊,我答應過,可是我沒有辦法做到。你要我給你時間,讓你愛上我,可是我沒有時間了,即使我有時間,你也不能像愛他一樣愛上我。你怎麼就這么傻,還有孟和平,你們兩個怎麼就這么傻,我原以為我是這世上最傻的了,可是卻遇上你們兩個。」
「今天下午,我打電話給孟和平,我把他痛罵了一頓,我就沒見過他那樣的男人,硬把你往我這兒送。如果我是他,我死也不會放你走。」
她不能說話,風吹亂長發,絲絲拍打在臉上,又痛又辣。
可是那一句話哽在喉嚨里,怎麼也不能夠說出來。
她無論如何不能夠說出來,她絕不能夠說出來。
「可是我真的覺得很放心,因為你將來是幸福的。離開了我,你會很幸福的活著。所以我真高興,你並沒有愛上我。不然的話,我會內疚一輩子,我會覺得自己真是對不起你。放你一個人,孤孤單單在這世上,我會一想起來,就覺得難過。」
他將她攬進懷里,聲音寧靜得彷彿剛剛醒來:「佳期,請你原諒我。幸好你還沒有來得及愛上我,幸好我還來得及,讓你得到你自己的幸福。」
他最後一次,吻她,咸鹹的淚夾雜在唇齒間,他那樣專注而眷戀,而她身體劇烈的顫抖著,無力抓著他的衣袖,似乎害怕一鬆手,他就會從眼前消失。
而她不能說,她什麼都不能說。
他總是說她有一種孤勇,可是她覺得這一刻,自己幾乎軟弱的就要說出那句話來。
如果可以,如果來得及,如果真的可以,她願意。
她願意用她現在有的一切,去換取。
她只要跟他在一起。
因為她愛他。
就如同他愛她一樣,全心全意,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她如今的幸福,只是跟他在一起。
可是他卻不能夠知道,她也不想讓他知道。
她幾乎沒有辦法,而他慢慢的離開她,他的唇角還有笑意,狹長的丹風眼,秀長而明亮,煙花還在無窮無盡的綻放,焰火的光芒倒映在他的瞳孔里。大篷大篷煙花的盛開在上海的夜空,彷彿千萬道璀璨琉璃割裂光滑的黑緞夜幕,那樣絢爛,那樣美麗,照亮他們兩個,彼此的容顏。
「我這輩子不可以了。所以,下輩子我一定會等著你,我等著比所有的人都早,早一點遇見你。」
第 27 章
她在上海又留了兩個禮拜,阮正東的情形時好時壞,因為病情持續惡化,不得不服用大量的止痛劑,很多時候他都是昏昏沉沉睡著的。
醫生並沒有太多辦法,這醫院有全國最優秀的肝膽外科醫生,可是也只是盡力。因為肝癌晚期,全世界的醫學界都束手無策。
只能用鎮痛劑減輕痛苦。
佳期去看他,靜靜的呆在病房裡,江西默默的離開,而她也只是坐在那裡,安靜的看著病床上,他的睡容。
偶爾他醒來,劇烈的疼痛令他滿頭大汗,可是見到她還是微笑:「你走好不好?」
她知道他不願意讓她看見,於是總是點頭,默默走開。
他一直讓她走開,可是她真的捨不得,哪怕多留一天也是好的。
他卻一直讓她走開。
她一天天捱下去,因為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痛苦,都如此珍貴。
最後一次她去醫院看他,他的精神實在不錯,很難得的下床走動了一會兒。
他已經很瘦很瘦,體重劇減,虛弱的依靠營養液維持,已經有好幾天沒能下床了。
但今天他精神出奇的好,在病房裡走動了一會兒,又打開窗子透氣。
佳期陪他站在窗前,他看窗外太陽很好,暖暖的,彷彿春天已經來了。
他說:「真快,上海今年的春天,彷彿來得特別早。」
她說:「是啊,花又要開了。」
他微笑:「還是冬天呢,正月都還沒有過完,等到再過一個月,才是真正的春天了。」
上海的春天會比北京早。
時光在這里,總是特別的匆忙。
每一分,每一秒,都特別的匆忙。
他說:「你今天走吧,我給和平打電話,讓他去機場接你。」
她說:「我明天再走。」
他說:「你昨天就說了,今天走,怎麼說話不算數呢。」
她說:「我明天走。」
他說:「一定哦。」
她說:「一定。」
他微笑伸出手來:「拉勾。」
這樣小孩子氣的動作,有很多年沒有做過了。她微笑著伸出手來與他拉勾,他的手很涼,因為體重急劇下降,所以瘦得指骨分明。
她的尾指終於勾住他的尾指,輕輕的搖了一搖。
他低聲說了句什麼,她似乎並沒有聽見。
第二天她終於離開,江西開車送佳期到機場,在一路上,她們兩個人都是沉默的。
直到最後,江西才說:「佳期,認識你我很高興。」
佳期說:「我也很高興。」
江西反而笑了:「你瞧,我們還算是有緣份,不過這輩子好像緣份淺了一點,所以不能做一家人。」
佳期努力微笑,可是抑制不住,總彷彿想要流淚。
「我真的覺得很幸運,和平他教會我,怎麼愛一個人。哥哥他教會我,怎麼樣用另一種方式愛一個人。」
「愛一個人不僅僅是獨一無二。愛一個人還希望她比自己幸福,比自己快樂。佳期,一度我很嫉妒你,可是現在我覺得,我一定可以找到我的那個人,愛我就像和平或者哥哥愛你一樣,那樣獨一無二,那樣堅定,不管能夠得到什麼,可是執著而無悔的付出。」
她輕松的笑起來:「你放心好啦,我會照顧好哥哥的。哥哥他也很堅強,早晨我去醫院看他,他還說了,叫你走的時候別哭,還有,結婚的時候別忘了他的請柬,他給你們預備了一特別驚喜的大紅包。還有,將來你們的孩子,一定要認他當乾爹,還有,他還叫你一輩子都別忘了他,好叫孟和平吃一輩子的醋。真是羅唆,對吧?」
佳期想像著阮正東說這番話的樣子,笑得眼淚哧哧的掉下來。
江西說:「哥哥不讓你去醫院看他,也沒別的原因,就因為早上他要做化療,他說做化療太難看了,不願意讓你看見,真的。」
佳期一直點頭:「我知道。」
機場終於到了,江西把車停在停車場,說:「我就不送你進去了,我最害怕侯機廳送人那種場合,我怕我會哭的,我可是公眾人物,知名女主播,哭起來會上小報花邊新聞的。」
佳期一直點頭:「我知道。」
江西張開雙臂,用力的擁抱她:「替我向和平哥哥問好,你們要保重。」
「我知道。」
「佳期,再見!」
「再見。」
江西看著佳期走進機場,一直看著佳期漸漸的消失在玻璃牆內,她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氣,軟綿綿的,靠在車內,連手指都無法再抬起來。她竟然能夠做到,她一直以為,自己沒有辦法做到,自己會在任何一秒鍾,忍不住放聲大哭。
電話一直在響。
她終於接聽。
「江西,我是張秘書。你是不是回醫院一趟,很多後事要跟你商量辦理。還有東子的一些遺物,要處理一下。從今天凌晨到現在,首長一直十分悲痛,滴水未進,我真擔心首長的身體也會一下子垮下去。希望你能勸勸他。」
凌晨時分,她和父母守在哥哥的病床前,他最後一句話是:「不要讓她知道。」
她一直點頭:「我明天會去送她,哥哥,我答應你,絕不讓她知道,讓她安心離開。」
佳期走進機場,嘈雜的侯機廳,無數人來人往,廣播里在播放著登機啟事,有小孩子的笑聲,還有推車滑過地面的聲音,那樣嘈雜,那樣熱鬧,這個世界,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她低頭極快的走著,一直低著頭。
佳期很快的辦完手續,然後登機。
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一直等到起飛。
當滑行由慢至快,當機身仰起的一剎那,當飛機脫離地心引力的瞬間,她終於抬起頭。
相鄰座位上是一位年輕的母親,和她的孩子,小男孩大約才四五歲,解開安全帶後,就爬上爬下,好奇的打量四周,沒有一刻肯安份。
最後,小男孩稚嫩的聲音,壓得極低,偷偷問自己的母親:「媽媽,你看那個阿姨,她為什麼一直哭,一直哭?」
年輕的母親低聲哄著:「乖,阿姨一定是很疼,所以哭了。」
他不想讓她知道,她就不知道。他想讓她安心的走,她就安心的走。
他讓她安心,她也要讓他安心。
她永遠也不能忘記,那一天晚上在醫院里,她站在病房門前,從兩三寸闊的縫隙里望進去,窄窄如電影的取景,他整個人深深的陷在沙發里,只能看見他的側臉,他一定坐在那裡很久了,因為他嘴裡含的那枝煙積了很長的一截煙灰,也沒有掉落下來。她幾乎不敢動,只能順著他的目光望出去,茶幾上放著她那隻保溫桶,鵝黃色的桶身,上頭還畫著兩只絨絨的小鴨子,在落地燈橙色的光線下,溫暖如兩只小絨球。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直起身來,只是掐熄了煙頭,重新拿了一枝煙,劃火柴點燃。
一點小小的火苗,照著他的臉,幽藍的一晃,又被他吹熄了。
他伸出手去,用食指觸摸那保溫桶外殼上畫的兩只小鴨子,動作很輕,彷彿那是兩只真正的小鴨,指尖順著那小絨球的輪廓摸索著,小心翼翼。過了一會兒,也不知想起了什麼來,自顧自微笑。
他笑起來很好看,眼角深斜飛入鬢,唇線抿起,弧度柔和。
她將頭抵在門側,忽然落淚。
他說:「你怎麼又回來了?」
她說:「我沒有等到你。」
其實他一直在那裡,他始終都在那裡,只要她回頭,她就能夠看見的。
他一直在等她。
過了這么久之後,她才知道,原來早在那一刻起,她遇見他。
他的字跡飛揚流暢:「佳期,終於等到你回家。」
他說:「我這輩子不可以了。所以,下輩子我一定會等著你,我等著比所有的人都早,早一點遇見你。」
她卻不能說,她其實已經遇見他,在他等著她的時候,她其實已經愛上他。
這么多年,她花了很漫長很漫長的時光,才學會結束,才學會重新開始愛上一個人。
可是他卻不能在那裡,他卻沒有時間給她。
在最後的時候,他以為她愛的並不是他,所以,他安心的離開。
就這樣,她讓他安心的離開自己。
當我終於愛上你,我卻永遠也不會告訴你,因為怕你覺得來不及,怕你覺得對不起。
怕你會對我內疚,怕你會覺得不安心。
你一直等著我,而我,會用這一生來記得你。
當他的尾指勾住她的尾指,他說:「一百年,不許變。」
他和她約定了一百年,她不會變,她會一直記得,一直記得,一百年。
淚如同小蟹,猙獰的爬過每一寸臉頰。
她會一直記得。
她與他的一百年。
小男孩忍不住,歪著頭看著。過了好一會兒,突然想起來,從自己口袋掏出半包紙巾,遞給佳期:「阿姨你別傷心了,我媽媽說,如果你傷心的話,疼愛你的人會更傷心的。所以我每回我摔跤的時候,雖然很疼很疼,可是我從來不哭,因為我怕我一哭,我媽媽會更傷心。」
佳期接過紙巾,流著眼淚,卻努力想要微笑:「謝謝你。」
她一定會照顧好自己,因為如果她傷心,那麼疼愛她的人,會比她更難過。
她一定要過得幸福,不管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都要幸福。
她答應過他,一定要讓自己幸福。
幸福。
B. 湮滅劇情的劇情,結局是怎樣的求解析
《湮滅》劇情的劇情:
這部影片講述的是一名勘探隊員凱恩因為心愛的妻子莉娜的背叛,絕望的選擇參加了一項充滿危險的機密軍事任務並在執行任務使失蹤。一年之後他再度出現,但是已經失憶且生命出現了危險。
作為科學家的莉娜為了弄清真相,帶著對凱恩的愛和愧疚,志願和其他三名專家隊員一起前往丈夫執行秘密任務的區域後發生的一系列詭異的事情。
《湮滅》劇情的結局:
影片的結局是開放式的,並沒有明確的點出從「微光」區域出來的莉娜是外星人復制的還是本人。
但是從影片的細節還是看得出來她已經是兩者的結合體,例如莉娜喝了水之後並不會像復制人凱恩一樣口吐鮮血,而且她也沒有失憶,但是結尾的時候又特寫了莉娜的瞳孔顏色的變化。
所以究竟是莉娜毀掉了「微光」區域阻止了外星人的入侵,還是已經被外星人感染的莉娜將來會造成地球人類的滅亡,留下的懸念也正正和片面湮滅相呼應。
C. 結愛的結局是什麼
算是一個好的結局吧,有點隱晦
皮皮終於明白,在荒謬的故事中,荒謬的人自有她的幸福。
西西弗斯侮次將巨石推到山頂,他看見了陽光,看見了大地,明自了生命的可貴和勞動的意義。
誰說重復都是無效的呢?
生命在重復中被一點一點地修改,我們在重復中走向新的開始。
皮皮還是沒有考上研究生。復試之後她去體檢,以為可以拿到錄取通知書,一直等到了八月底才被告知她被刷了下來。
沒有講原因,但皮皮知道原因。
她右臂的傷因為沒有及時治療,尺神經嚴重受損。右手不能抬起,不能抓物,漸漸地,前臂和手掌的肌肉也開始萎縮。她的手指沒有感覺,終日像蚯蚓一樣蜷曲著。去了很多醫院,也動過手術,怎麼也治不好。不過,她很快就學會了用一隻手打字,速度並不慢。
她住進了閑庭街的房子,自習園藝,將賀蘭靜霆的花園打理一新。每到黃昏,她就泡上一壺好茶,坐在藤椅里欣賞自己種的花花草草。她還記得賀蘭靜霆的話,靈魂是有氣味的。只要她還有一點點回憶,哪怕是極渺茫、極零星的回憶,每當想起他時,他會聞風而至。
可是,她每天都在強烈地想著他。想著他們度過每一天,回憶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個細節。如果靈魂真有氣味,氣味一定很強烈。
然而,每當風吹戶臆,鐵馬響動,她都會不自覺地望向窗外。幻想會有一個穿著風衣戴著墨鏡的人影向她走來。
但可賀蘭靜霆從未來過……
她經常回家裡看望白己的爸爸、媽媽和奶奶。
老人們心疼她,每次回來都備著好菜。
每隔幾天,媽媽和奶奶還是要吵架,她還是得當和事老。最後還是會有一個人摔門而去,到了半夜又氣呼呼地回來睡覺。
沒辦法,這就是人生。
皮皮在山下的花市裡開了一個花店。她賣花和盆景,也賣種子。隨著她的園藝越來越高,她賺了一些錢,在行內名聲漸起,經常被附近的人請去當園藝師,幫他們種花,設計花園。皮皮很喜歡這個工作,鮮花和泥土,讓她感覺親切。
有時她會幻想有那麼一天,賀蘭靜霆會突然回到這間屋子,她覺得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什麼話也不說,直接去井底做愛。
雖然賀蘭靜霆不再認得她,也許他們的身體和肌膚會保留一些記憶。她從不間斷種植牡丹,她期望賀蘭靜霆回來的那天不會餓著,她有最好的東西來招待他。
但這些都只是希望……
四年多來,賀蘭靜霆從未回來過。
有一天,她正在自己的花店裡賣花,門前忽然停下一輛黑色的轎車,從裡面走出一個俊美的年輕男人。
那男人一身筆挺的西裝,手裡捧著一大把玫瑰,走到櫃台前,忽然單膝著地:
「皮皮,嫁給我,好嗎?」
她坐在櫃台的高椅上,怔了半晌,才認出是家麟。
「家麟?」
眼前一錯,櫃台上又多了一枚閃閃發光的鑽戒:「是我。」
「你回來了?」
「對。」
她看了看碩大的鑽石:「你發財了?」
「是。」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說:「恭喜發財。」
「皮皮,嫁給我,好不好?」
她想都沒想就說:「不好。」
「我剛知道你手臂受了傷,不要擔心,今後由我來照顧你!」
你為什麼要照顧我?」她問。
「因為我愛你!』他大聲說,「以前我錯了。請讓我認認真真專專心心地愛你這一次!
她將鑽石還給他,淡淡地說:「謝謝你的心意。對不起,我不再愛你了。」
「皮皮。」家麟急切地說,「你一向是最善良的,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不。」她說,「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家麟經常來看她,也來看她的父母和奶奶,甚至發動自己的父母提著厚禮來說親。
無論他怎麼說,想什麼辦法,皮皮堅決不同意.
好在秋季很快就來了,皮皮有她的任務,她找了個借口離開了C市。
每年秋季她都會去陝西及東北一帶的農場買狐狸。她在大興安嶺賀蘭靜霆原先的農場里雇了十幾個訓獸師,訓練狐狸的野生技能。然後成批成批地將它們放養到各處山林。最遠的地點是西伯利亞。每年冬季她都穿梭在北方漫長的鐵路線上,尋找更多狐狸可以生存地方。
這年冬季也不例外,她選擇了橫穿俄羅斯的西伯利業大鐵路。從海參威出發向東,跨越八個時區,將兩千隻狐狸分批送往沿路的森林和草原。這是世界上最長的鐵路,全程九千多公里,走一趟要花六天半的時間。做完了工作,她從貝加爾湖東岸的烏蘭伍德坐另一條支線經赤塔進入滿洲里。在滿洲里的物流公司里結了一些賬,她買了去北京的車票。火車又晃盪晃盪地開起來。
她喜歡坐車的感覺,就像一條出了港的海船,不在此岸,也不在彼岸,彷彿進入了無間道。她那一腔無處著落的心情便在這無處著落的旅程中漫無目的地滋長。她長時間地望著窗外的風景,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車里的客人們見她只有一隻手臂可以活動,對她很照顧,提行李都主動有人幫忙。她喜歡好客擅談的東北人,卻怎麼也提不起聊天的興致。因為關於她的事、她的職業都太過離奇,不提倒罷,一提便會引起旅客的好奇心,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她寧願什麼也不說,支支吾吾地了事。
長途旅行乏善可陳,她在車廂里看完了一本武打小說,又看了兩部電影,覺得昏昏欲睡,便索性睡了。列車運行時間是二十八小時,凌晨三點的時候她完全醒了,火車正停在天津。她到站台上走了走,呼吸了一下冬天冰涼的空氣,上來時發覺肚子餓了。餐車就在隔壁,而且是新型的,除了提供二餐還有摩登的吧台,提供各種酒水。她進去點了一杯奶茶,兩塊蛋糕,服務員精神居然很好,奶茶香噴噴的,蛋糕彷彿剛從烘爐里出來,她一隻手端著茶杯,找了個座位。
餐車里倒有好幾位客人,有四個人坐在-起打牌。前面的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
等她看清了他的臉,她心頭一震,險些將手裡的茶杯跌落。
那人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復又將頭轉向窗外,手裡握著一杯冰水。
原來他真不認得她了。
她覺得一陣氣餒,手一軟,加之火車正在拐彎,托盤沒托穩,「當」的一聲茶杯掉到地卜。她連忙彎腰去撿,不料托盤上的兩個小蛋糕也掉下來,一直滾到桌底。左手沒有右手靈活,只能一個一個地來。正要毛腰去撿掉得最遠的那一個,忽然有隻手搶過來,幫她將塗滿奶油的蛋糕撿了起來,扔進垃圾桶里。
她的心很亂,不知該如何是好。道了謝,在旁邊的位子坐下來,即而意識到這是他的座位,連忙又站起來:「對不起,坐錯了位子。
「沒關系,我可以坐到對面去。」他擋住了她的去路,逼著她又坐了下來。
「您還是要奶茶嗎?我去替您端過來。」他淡淡地說,很紳士的樣子。她知道他看見了自己畸形的手,才要來幫她。
正要推辭,他己去了吧台。知她是無心之過,服務員做了奶茶卻沒有收錢。
他端來了奶茶,細心地放到她的左手邊。
「謝謝!」她由衷地說道。
「不客氣。」他淡淡一笑。
她不知不覺地凝視起他的臉。貪婪地打量著他身上的每一個細節。他什麼也沒變,笑容、長相、口音,乃至說話的語氣都和從前一模一樣。
只是沒有了往日的憂郁,他看上去更加年輕,更加英俊,且充滿活力。她一直痴痴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他咳嗽了一聲,她飛快地收回目光,報然一笑:「你看上去很像一位我認識的人,剛才我嚇了一跳,還以為真是他呢!」
話一說完她就後悔。這意思讓人誤解,且顯得輕薄,有故意套近乎之嫌。
「是嗎?」他將信將疑,「小姐是哪裡人?」
「我住在C市。」
他神態茫然,好像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城市。
「你呢?」
「我住過很多地方,最近這幾年我住在芬蘭。赫爾辛基。」
「那麼遠?你是華僑嗎?」
「算是吧。」
「你會說芬蘭語?」
「會。」
「那你是來中國旅遊的嗎?」
「嗯……對。」
「認識一下,我姓關,叫關皮皮。」她伸出手。
「我姓賀蘭。』他遲疑了一下,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很有力,很溫暖,「賀蘭觿。」
「觿?哪個觿?」
「您猜猜看,猜中了,您可以向我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我會力所能及地滿足您。」他神秘地說。
「有幾次機會?」
「一次。」
「是不是角字旁的航?筆畫最多的那一個?」
他的臉上露出驚奇的神態:「小姐,您是字典專家嗎?」
「不是。」
她想了想,說:「現在是不是輪到我提要求了?」
「對。」
「您能到我的包間來幫我一個忙嗎?」
「當然可以。」在沉悶的旅途中終於遇到一件有趣的事兒,他的笑容很愉快。
他跟著她到了她的包間,裡面只有她一個人。
車上有暖氣,她穿著一件棉布襯衣。她笨拙地將扣子一顆一顆地解開。
扣眼很小,解開不是那麼順利。她的手顫抖得厲害,心跳得更快。他平靜地看著她。過了一會兒,問道:「您在干什麼?」
「脫衣服。」
她碩長的身軀赤裸地出現在他面前,不知是緊張還是激動,肌膚湧起陣陣寒慄。她抬起臉,坦然地凝視著他的雙眸。
看得出他很窘,也很驚異。但他一言不發,保持鎮定。
「女士您這樣做是危險的。」他淡淡地警告。
「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他等著她說下去。
「我是一隻動物。」
「您是一隻動物?」
「對。和你一樣,我們屬於脊椎類,哺乳綱。」
他的眼神很深,深不見底,而他的目光突然間變幻了起來。「我對動物學不感興趣,女士。」
「黎明快要來了。今天是晴天,你可以看見太陽嗎?」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默。
然後他說:「不,我看不見,我從沒看見過太陽。
她拿起他的一隻手,放到自己的胸前,讓他感受自己的心跳:「不用看,太陽就在這里。
冰涼的手心,撲朔迷離的目光。
走廊傳來到站的廣播聲。
「北京快到了。」他迷惑地凝視著她的臉,「您住在北京嗎?」
「我在北京轉飛機,去C市。」她有點狼狽,呼吸一下子變得很急促,「你呢?」
「真巧。」他說,「我也去那裡。我們同路好嗎?我可以幫你提行李。對了,你叫什麼來著?」
「關皮皮。」
D. 心墳的結局是什麼
番外(三):愛中的局
婚是她主動求的,在那天晚上,因為,突然想做媽媽了,很強烈很強烈的渴望。
「為什麼不可能?」她放下酒杯,突然笑得嫵媚。
現在的她,已經開始學習如何做一個女人,因為這個男人,她帶來的改變,不明顯,但是,潛移默化。
有時候她常會想,他們真的只是朋友嗎?特別是最近,這個問題,常常冒上她的心頭。
身體不舒服,永遠是他在身邊照顧她。
工作遇見難題的時候,永遠是他在旁替她分析得失。
他在她的生活里變得越來越重要,但是他又一直將朋友該有的分寸掌握得極好,只因為,她一直沒有點下這個頭。
這五年裡,趙媽媽給了他多少壓力,她心中有數,但是,他始終沒有放棄等待,沒有疲憊到去談另一段可以容易一點的感情。他的感情很專一、很固執,專一到趙媽媽死了心,固執到,讓她也常常會動搖,不止一次問過自已,要不幹脆舉手投降?
「老實說,你好幾年沒女人了,會不會很容易有沖動?」酒精的作用下,她准備實施勾引計劃。
因為,她在剛才做了一個重大決定,變成高齡產婦前,一定要快點生個寶寶。
趙士誠愣愣的,定定地看了看她,又低頭呆看著踩在他身上的性感腳丫。
「如果是你的孩子,我覺得很不錯,教育起來肯定輕松,你的基因很好。」她似笑非笑。
她一本正經的外表下,骨子裡,其實也有劣根,比如說,她偶爾喜歡欺負老實人。
她不安分的腳丫,在他腿上磨來磨去,幾乎要蹭到他腿心了,他的褲襠鼓了起來,有了藏也藏不住的慾望。
「說實話,要不要撲過來?其實,偶爾,我也有需要的。」她又加了一把火,下了最重的猛葯。
她都暗示成這樣了,如果他還不懂的話,根本就不是男人了。
她真的觀察很久了,她對這個男人來說很有吸引力。
她清楚,這幾年,這種情況不止一次,有時候她剛洗完澡出來,他也會渴望得渾身緊綳,但是,他只會緊張無措得去掩飾,從來不會試圖對她做什麼,這樣的男人,真的老實到很可愛。
「太晚了,我走了!」但是,騰得一下,他卻站了起來。
就這樣?
看著他轉身就走的背影,予問呆怔以後,一瞬間就亂了方寸。
她剛才欺負得很過火?讓他生氣了?糟了,他這人要是生氣從來不會大吼大叫,只是,會好幾天不理她。有一次,她因為爭取一個定單,陪客人去夜總會,因為客人喝了太多,她急忙叫他救場。雖然知道她將自己保護得很好,但是,他還是生氣了,氣到她足足暗示了他一周,自己最近一點也不忙,他也沒有主動約她出來。
那次以後,她談生意,都會很注重場地問題。
現在,她可不想重蹈覆轍。
屋門的門把被他握住,下壓,他拉開。
她情急之下,沖口問,「誠,要不要結婚?」
他正准備邁離的腿,頓住了,不,事實上,是呆住了。
「明天周五,民政局本周最後一天上班,如果你不怕花幾塊錢的話,我們可以把證領了。」她故作輕松道。
他還是呆得無法回頭,他怕一回頭,發現她依然只是開玩笑逗弄他。
「當然,你如果不願意的話,和我道完晚安,就可以走了。」明明很自信的,但是,這一刻竟有點不確定起來。
他關上了門,轉過身來。
她對他微微一笑,讓他知道,自己很認真沒喝醉。
「既然決定要結婚了,所以,今晚要不要留下來?」相凝著,她的眉眼,都笑了。
因為,他很簡單的一個動作,已經讓她知道了答案。
「你心裡有我了?」他慎重問。
如果只是將就,他願意再等另一個五年。
「一點點吧。」她笑了,又想欺負他,雙指做出一個只有一公分那麼少的距離。
他皺了眉頭。
「如果結婚了,有保障了,我會再加一點點。」她笑容更深了,雙指的距離,變成了兩公分。
結婚,代表她的心房願意為他打開,婚後,她會把自已所有的感情都毫無保留,安安穩穩交給他來保管。
這五年來,多多少少他已經慢慢敲開了她的心,起碼,讓她開始願意去嘗試一份新的感情。
他的眉頭,又鎖深了一分。
「如果我們有孩子了,我會再加一點點。」她的指間距已經給到三公分。
他還是杵在那。
「算了算了,我還是乖乖做高齡產婦好了。」她垮了臉,坐回沙發。
性格使然,她勾引男人的手段,也只有這樣一點點了。
「真的決定結婚?」他終於掀了掀唇,很不確定地問。
「我的樣子看起來很象開玩笑嗎?」她睜眼,昧著良心問。
但是,他的眉,卻鬆了一分。
「真的要我留下來?」他們都這個年齡了,留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大家都懂。
「決定結婚前,我不是應該先驗下『貨』,以免貨品品質不高,讓我一失足成千古恨?!」今晚,她欺負他,欺負上癮了。
這句話,夠狠!
話音剛落,他已張手,密密抱住她,她只覺唇際一暖,貼吮而來的深吻,驚得她忘了呼吸。
被那麼突然與熱烈的吻著,吻得她腦袋暈眩,微喘著,她半啟迷濛水眸回望他。
「我會讓你滿意驗貨!」
不給她任何機會再反悔,來不及尖叫,她已經被他推入了床塌間。
柔軟的床,深深下凹,他高大的身軀,覆著她玲瓏的軀,一秒也不浪費,她的衣物被剝除了,緊接著,熱吻、糾纏,男人苦苦壓抑了很久的慾望一旦通通傾瀉,今夜的他,絕對會讓她完全體會到,老實人不能欺負,被欺負後,理智會炸個片甲不留……
……
予問的體質易孕,腹中的孩子,就是她和趙士誠最初激情的那一夜有的。
憑著那個孩子,幾乎沒有任何凶險,她進了趙家的門。
但是,她明白,處理婆媳的問題,她要多費一些心思,畢竟,之前她自已把自已的形象都搞砸了。
幸好,趙士誠極護極護她,而他之前只要她一人的決心太過堅定,現在能守得雲開見月明,已是太明朗的結局,趙媽媽即使千百個不樂意,在某種程度上,沒有反對權,只能接受。
但是,要拿下婆婆的心,不是偶爾送送小禮物就能打發,對予問來說,是個很頭痛的問題。只是,她不怕,她決心要做得很好很好,不仗著丈夫的情誼,讓他左右為難。
無論老人家暗地裡給她多少臉色看,她都尊重她、關心她,絕對不對丈夫吹枕頭風,破壞他們母子關系。
這樣的事情多發生幾件以後,趙媽媽也有了察悟,漸漸得,態度有了緩和,畢竟,她都有了身孕,肚子里懷著的可能是她期盼了很久的小金孫。
所以,嘴巴上很狠,但是,聽說她身體不太好,正在家中安胎以後,趙媽媽幾乎每天中午都會主動上門給她做飯。
「媽,哥跟大嫂去旅遊了?」即使趙媽媽不愛和她說話,她也總是主動會找話題。
「是啊,妞妞已經三周歲,送幼兒園了,他們小兩口也可以輕松一點了。」大兒子的媳婦是予問介紹的,是個教師,洗過禮的天主教徒,職業體面,沒有交過男朋友,品性端莊沒有一絲瑕疵,讓趙媽媽滿意到不行。
結婚後,兩夫妻不能說多甜蜜,但是,男主外,女主內,過日子的生活絕對算和諧。
「所以我說啊,生孩子年齡一定要趁早,你們年輕人愛折騰,我們老人家也被折磨得力不從心!」趙媽媽對她虛擲了兒子數年的光陰,耿耿於懷。
予問被批評得默不作聲。
趙媽媽一個菜燒好了,關了煤氣,准備起鍋,她笑著幫忙,只是,她才掂腳想去消毒櫃內拿碗筷。
「哎呀,你千萬別亂動!」趙媽媽大叫一聲制止,「你別動,不許動,安心躺著,都我來!」兒子緊張宋予問,自從知道兒媳婦懷孕後,不但不許她去公司,而且家裡一定會輪流有人來陪著她,就怕她突然暈倒沒有知道。這樣的氣氛下,自然會害得她這老人家也一驚一乍的,把兒媳婦當老佛爺般伺候著。
「媽,誠他太緊張,老是不許我做這干那,其實我的情況挺好的,您別學他的樣。」她微笑道。
「我這兒子和他爸爸一樣,有點大男人主義,如果他堅持一個觀點,就很難改變,你多擔待著點啊!」既然結婚了,虛擲數年光陰不要緊,趙媽媽希望兩個人一定要互相包容和和睦,畢竟將來的歲月還很長。
「媽,我懂。」所以,趙士誠不許她去公司,她就聽他的話,待在家裡安胎。
她清楚,婚姻當中,肯定有太多的磨合,只要兩個人都能用心去經營,任何的矛盾都不會無限量去擴大。
「士誠說了,等你生了孩子,只要你喜歡,他同意你出去工作,所以,你忍忍,安心生孩子!」兒媳婦是女強人,趙媽媽就怕她風光慣了,覺得委屈,「以後你們請個保姆,你盡管去上班,我來監督!」趙媽媽腎有點不好,不能太勞累,這讓他們三兄妹決定以後絕不勞煩她帶孩子,讓時間很空的趙媽媽,自然多多少少有點失落。
「孩子以後我親自來帶,媽媽您常來陪寶寶玩就可以了。」她柔聲道。
她的公司已經請了一位能力很不錯的經理人在打理,因為,她不打算請保姆,寶寶生下來以後,她會把所有精力都撲在孩子身上。
「你會帶孩子嗎?」趙媽媽很驚訝。
「會。」
她再一次讓婆婆改觀。
門口,有開鎖聲,她的丈夫回家了。
「今天這么早?」她疑惑。
「下午不是去產檢嗎?!」趙士誠答。
從她懷孕到現在,即使工作再忙,但是她每一次的檢查,他都會親自到場,然後,細心詢問,牢記醫生的每一句交代。
「哦,對了!」她拍額,自從懷孕以後,她引以為傲的記憶力越來越差,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她偶爾會夢游的舊疾,懷孕後不治而愈。
她急忙回房去,去換衣服。
「問問,慢慢來,我會等你。」在收拾病歷卡的他,在身後交代。
她回過身來,笑了,「恩。」她知道,他會一直等她,允許她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
兩個人出門的時候,她坐著,他蹲下,慢慢幫她穿鞋。
自從懷孕以後,每一次出門,都是他幫她穿鞋,凝望著他認真在打鞋帶的側臉,予問的唇角慢慢上揚。
幸福有很多種。她不需要轟轟烈烈的愛情,需要的是,當徘徊不定,心理受困的時候,身邊的有那麼一個男人,他會告訴她,慢慢來,他會等她。當身體不適的時候,他願意屈下自己的身,替她綁好鞋帶,平淡的生活細節,也能帶給人一種幸福。
……
大年二十四,予問順利產下了一個足月的健康男嬰,重八斤二兩。
她生孩子那天,賀毅厚顏也在場,寶寶抱出產房的時候,他搶拍下了寶寶第一張照片。
「哈哈,我要燒給瑞瑞,讓她知道自己有弟弟了!」他又消瘦了一些,但是,精神還不錯。
一說完,賀毅才發覺不妥,頓了一下,遲疑地望向趙士誠,「你……不會反對吧?……」燒小寶寶的照片,聽說是很不吉利的事情。
「沒事,予問也交代過。」趙士誠沒有反對,笑著道,「不過好歹也等他先洗完澡,別一身血淋淋的樣子嚇到瑞瑞。」
……
孩子生下來以後,賀毅來煩予問的次數,開始漸漸減少。
兩個人極少極少聯系。
予問對兒子相當緊張,甚至有時候有點保護過度,為此,她和趙士誠偶有爭執,但是,幸好,有時候不是她退步,就是他先妥協。
「陽陽,你怎麼躲在這里?」找了一圈,才發現,兒子居然蹲在儲藏室里,目不轉晴地盯著某一個點。
「妞妞好吵。」兒子抱怨。
今天大哥的一家和婆婆都在這里做客。
五歲的妞妞愛喳喳,但是,她剛滿兩周歲的兒子性格偏靜,很怕吵。
「你在看什麼?」予問也蹲下,問。
「媽媽,吸塵器為什麼能吸走灰塵?」兒子很認真地問。
予問頭痛。
剛上幼兒園的兒子不愛說話,但是,特別喜歡問問題,而且問的問題,總是很「深奧」,比如電視機為什麼能發光能發出聲音。
「媽媽去翻了書,再告訴陽陽。但是陽陽做錯了什麼事,陽陽懂嗎?」她柔聲問。
「不可以躲起來,要陪妞妞。」兒子雖然不甘願,但是,還是把手交給她。
「予問,有你電話。」大嫂來找他們。
「好。」她到客廳,接起電話,「哪位?」
「他在哪裡?你告訴我,他在哪裡?」一道很激動的聲音。
「小姐,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予問疑惑。
「阿毅,阿毅在哪裡?」
這名字讓她一愣,「杜曉雯?」她到哪打聽的電話號碼?還有,找賀毅怎麼會找到她家來?是不是瘋了?!
「求你告訴我,他在哪裡?……溫城所有的醫院我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他……求你快點告訴我,他在哪裡……他最後的日子,我一定要陪著他……」哽咽哭泣的聲音,是如此無助。
予問掛了電話後,起疑。
她打給賀毅,手機居然已經是停機狀態。
然後,打到「問毅」。
「老闆他……」吞吞吐吐,最後,對方一會兒說出差,一會兒在休假,總之就是不肯說。
予問感覺不對勁,她再算了一下時間,這幾季,賀毅都是直接把分紅匯入她的銀行帳號,沒有叫她去公司對帳。
一股不祥的預感,騰然升起。
「阿雷,你告訴我,賀毅去哪了?」
「你別問了……他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你和杜曉雯。」阿雷也吞吞吐吐的。
「怎麼,原來,我什麼時候成了可怕的前妻?」予問冷冷一笑。
「哎,你別誤會了,他是……不想讓你見到他現在的樣子……」
越聽,她越發寒。
她是談判高手,阿雷不是她的對手。
「這一兩年裡,他幾乎都在上海,做了很多手術……能試的方法都試過了,很辛苦……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掛了電話,她整個人茫茫然然的。
陽陽被妞妞吵得又把自己躲到了儲藏室里,繼續去研究吸塵器,她也沒有阻止。
「出什麼事了?」趙士誠一回家,就見到這一幕。
「誠,我想去上海。」話剛一出口,身體已經劇烈地顫抖,抓著丈夫衣袖的手,幾乎無力。
剛說完,她就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陽陽需要她的照顧,賀毅的身份尷尬,是她的前夫。
「你別哭,我們回房,告訴我出什麼事了。」
一路上,她的腿都發軟,趙士誠扶著她,才讓她可以站穩。
回到房,她把剛聽到的事情,都告訴他。
聽完,趙士誠沉默了幾分鍾,然後,他起身:
「我幫你收拾行李。」
「陽陽交給我。你去吧,不陪他走完最後一段路,你一輩子不會心安。」復雜翻騰的情緒埋在心間,其他的,他一句也沒有多說,因為,她現在的樣子,與剛知道賀毅身體里長瘤那會兒一模一樣,茫然、無助。
「對不起,還有,謝謝你——」她把臉埋在膝蓋處。
她是真心想做一個好妻子,不想惹他難過,但是,這一刻好愧疚。
「予問怎麼了?」察覺到不對勁,趙媽媽敲門來問。
剛才在客廳里掉眼淚,趙媽媽也見到了,以為兒子把媳婦惹哭了。
這兩年裡,趙媽媽和地的關系很好,護她護得緊。
「她有個親人在上海得了重病,予問要去探望他,會住上一段日子。」趙士誠和媽媽這樣解釋。
……
她在上海的醫院,先遇見賀爸爸。
「他的情況很糟……痛起來的時候,不得不注射大量的止痛劑,大部分時間都是昏昏沉沉睡著……」
「他寫了遺囑,把問毅留給你,他希望『問毅』和『念瑞』能並成一間公司……兩間公司不要分開,是他最後的遺願……」
「醫生說,最多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情了……」
她緩慢地步入病房,賀毅正背對著房門,躺在床上,身體微微發顫,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她一步一步地走近。
「賀太太……疼……」在病床上,迷渾輾轉著的那道身影,瘦得幾乎脫了形。
她微涼的手,輕輕按在他的肩頭。
「不疼,阿毅,我來了。」她忽地落淚。
因為,心如刀割。
眼淚簌簌地掉下來,滴在他的臉上,如同下著小雨。
被滴醒的他,慢慢地、慢慢地,轉過身來,極慢極慢地問,「你來了?賀太太——」他的眸,是渾散的,彷彿,還在夢中。
「恩,我來了。」她緊緊握住,他瘦得指骨分明的手。
E. 阿來的《塵埃落定》的結局
《塵埃落定》是藏族作家阿來的一部長篇小說。小說展現了獨特的藏族風情及土司制度的浪漫和神秘。2000年《塵埃落定》獲第五屆茅盾文學獎。
F. 夢回後宮許陌著大結局
夢回後宮 第一百四十四章 花開萎靡(大結局)
豆兒驚呼了一聲,也顧不得太多,上前一把推開惠貴人,扶住文督衛搖搖欲墜的身體,那把匕首隻留下刀柄,深深的沒入文督衛的身體,他的臉龐迅速失去了血色,豆兒不敢擅自去拔那匕首,只大聲喊:叫太醫,太醫!
文督衛卻搖頭,虛弱的道:太醫來了,宸貴妃的事情怎麼辦?
豆兒大喊:那你怎麼辦?
文督衛看向依然伏在地上呆愣的我,微微的笑了一下,忽然伸手握住那刀柄,猛地一旋轉!豆兒驚駭的大叫出來!我也瞪大了眼睛,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我的腦海只有一個想法,如果不是我拔掉了他的劍,如果不是我拔掉了他的劍——
惠兒在一旁哼笑:你的命真好,總有人保護你!
我凌厲的瞪向她,方才這一刀是要刺向我的,文督衛即便已經覺得我不可理喻、殘忍了,卻還是要用生命保護我,我——
豆兒終於承受不住文督衛的重量,文督衛咣的倒在地上,眼睛卻一直望著我,鮮血迅速染紅了周圍的地。他如同一朵被迅速抽干水分的花朵,枯萎頹敗了,直到最後一次呼吸,他都用力的看著我。
我僵硬在原地,無法做出任何動作!惠兒冷冷得看著我們,轉身姍姍的離去!
我已無意去注意她,只用盡全身的力氣爬到文督衛身邊,那些鮮血染紅了我的裙角,我抱住他的頭,他只是緊緊地看著我,身體已經沒有了任何力氣,到了這時,我才忽然嚎哭出來!撕心裂肺的、傷痛欲絕的,幾乎要把我心中所有的痛苦都哭出來一般,豆兒忽然擔心的喚我:娘娘!
我才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下來,只是在聲嘶力竭的大聲嚎叫,我那樣劇烈的悲痛彷彿在心底鑿了一個洞,淚水順著血液咕咚咕咚的流進了那個洞里,因此我眼睛無比干澀。
我閉上嘴巴,緊緊的抱住他,就好像當初他在我重病時抱住我一樣,我已經不在乎什麼別人的看法了,我永遠失去他了!
幾個嬤嬤去試探了一下宸貴妃的鼻息,這么半天似乎也有些失血過多,只剩下半口氣了!豆兒也不問我,自己拔出文督衛身上的那把匕首,隨著出來的鮮血濺在我的身上臉上,她用那把匕首用力的插進宸貴妃的身體里——
那晚我不知道是怎麼度過的,更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回了永生堂!身上沾滿鮮血的衣物已經被換掉,文督衛的死也沒有驚動任何人,彷彿就是湖水中的一顆氣泡,嘭的一聲爆裂了消失了也沒有人知道!
豆兒哭道:奴婢知道娘娘想要厚葬文督衛,可眼下的情況若被他人知道了,可就說不清楚了,所以奴婢自作主張處理了文督衛的遺體,娘娘若是心中不痛快就責罰奴婢吧!
我淡笑了一下,豆兒又說:到了明天奴婢就會把宸貴妃忽然出天花暴斃的消息傳出去,天花是傳染病,不會有人過來驗證屍體的——
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陌兒,忙過去看她。
她已經知道了文督衛的事情,此刻正靜靜的躺在床上!兩隻眼睛盯著頭頂的床梁,久久的凝望著。剪溪丫頭站立在床前,忍不住抹淚說:自從娘娘知道了那消息,這都兩天了,滴米未進滴水未沾!奴婢著實擔心啊!
我哽咽得去摸陌兒的手,說道:陌兒,我——
陌兒的眼角忽然滑下一滴淚,她啞著嗓子說: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我低下頭:都怪我,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
陌兒睜開眼睛:是你的錯嗎?他自願為你去死,是他的選擇,只是他從來不曾考慮過我!
我扶在陌兒身上,抱著她,她的肚子微微突起,她問:是惠貴人?
我點頭:陌兒你放心,我——
你?你能做什麼?你又做過什麼?我自己的仇自己報!
我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她掙扎著坐起來,讓剪溪為她梳妝。我道:你身子虛弱,還是不要走動了!
她笑著搖頭:這件事就交給我吧!姐姐也憔悴了好多,如果姐姐閑著沒有事情做,就去看看顏昭華吧!
我這才想起來顏昭華,不知道陳太醫死後她過得可好?
我忙去榮華宮,她見了我,卻問:真的是你殺死陳太醫的嗎?
我不禁愣住,知道她是聽信了宮內的讒言,誤以為是我殺陳太醫滅口。
我也懶得解釋,轉過身離開榮華宮!
那日,我不知道陌兒到底和惠兒說了些什麼,只知道第二天惠兒便被丫頭發現,她已經服毒自盡在慈寧宮東苑!
很多人說惠兒是被淑貴妃害死的,我卻不這樣認為,惠兒從來不會被別人害死,她只會被自己的痛苦打敗,正如我說的,沒有了寧遠的愛,她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我坐在惠兒的床頭,撫摸著她已經變涼的皮膚和嘴唇,盡管我知道她心狠手辣、惡貫滿盈,卻依然覺得痛心,腦海中不斷重復著她回眸百媚生的微笑和深夜中孤寂悲涼的悠長嘆息!
人之初、性本善!是因為有了**,有了索求,才會因此而變得邪惡?太後在另一邊哭得傷心,陌兒緊抿著嘴唇並不說話,我仔細的為惠兒整理頭發和衣服,總覺得也許下一刻她就能醒來!她的手中還拿著一張宣紙,上面是她自己的筆跡: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春依舊,人空瘦,淚痕紅邑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
寧遠站來一旁嘆氣,安撫我說:你不要太難過了!
我也不回頭,只問:這那麼多年了,你都不難過嗎?
寧遠更加感慨:怎麼會不難過呢,只是我更但心你,更憐惜你!說著他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撫摸著他的手:對我有情就是對他人無情!
太後哀嚎了一聲,我忙過去,抱住她,陌兒在我耳邊輕聲說:她死了你心疼?我和她是一樣的,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愛,生不如死!
我忙握住她的手,她淡笑:放心,她之所以離去是因為她一無所有,而我還有這個孩子,他將是我終生對愛的懷念!
我一愣,陌兒卻沒有再說話,轉身緩緩的離開慈寧宮,那一抹淡藍色漸漸的消失在樓閣之間。
短短幾日之內,宮中連續死了兩位妃嬪,太後素來又迷信,到了第二天就搬離慈寧宮,去佛堂吃齋念佛,為皇上和後宮祈福。諾大的慈寧宮再次恢復沉寂。
閑暇的時候我時常在想,這後宮之中到底有多少人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愛,又有多少人是終生懊悔和憤懣的呢?即使曾經高貴、狠毒如惠兒,也有終其一生也無法得到的東西,剝去表面的那些殘酷外衣,她們才是最可憐無助的人!就好像花開的季節,那些潔白的花朵因無人欣賞,在不斷的消逝中萎靡,時間流轉,還沒享受完燦爛的時光,就已經走向衰敗,生活中的花開花落如同生命般脆弱的經不起風霜,而現在看著那些幽香的花朵萎靡後的絕美,似乎才明白什麼叫事與願違和刻骨銘心!
我忽然想起合淑儀,便去了她的宮殿,大門外笑呵呵的立著兩個大雪人,潔白的雪,紅紅的辣椒,身上還圍著厚厚的一條圍巾。
我走進去,合淑儀正在內閣看書,看的竟是豆兒死活不讓我讀的楊貴妃傳,她見我來了,溫柔和煦得表情立刻變得謹慎,我無奈的笑笑:這書好看嗎?
她淡淡的說:有什麼好看不好看的?總歸不是自己的故事,不過是用來消磨時間,倘若真的看進去了,也不過是圖增傷悲和惋惜罷了!
楊貴妃萬千寵愛,最終也難逃死亡和黃土一杯!那些愛情啊,誓言啊也無法保護她,讓她活得久些!
合淑儀卻道:我在意的卻不是這綿綿長恨,唐玄宗一生愛過的女人有三個,趙麗妃,武惠妃,最後才是楊貴妃,不一定先得寵的人就能長久,未必後來者不會居上,這就是我活下去的動力,也許將來有一天,皇上會突然想起我,繼而真心真意的寵愛我,哪怕只有一天,我也知足了!
我微眯著眼睛,彷彿看到她的身上散發著聖潔的光芒,我笑說:你會等到那一天的!
合淑儀自嘲的笑了一聲:只可惜就算沒有你,皇上也不會多看我一眼,我從來都不是小說中的人物,因此只好藉由她們來幻想一下了!說著,她又低頭看書,我道:給我念一段吧!
合淑儀這才念了一句書上的詩句:逝者如斯,不如歸去,容我黯然回首,浩嘆今夕何昔!
我品著這首詩,忽然覺得很有理,因而淡笑著,她橫了我一眼:很好笑嗎?你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東西,我卻無論如何都只能是奢望?
我搖頭:輕而易舉?我為了它失去多少東西?做了多少違心的事?到頭來,我的愛情也變質了,似乎都沒有最初所想像的那麼快樂和幸福,總會在微笑之後暗暗的嘆氣!
她笑了笑,才說:正是因此,我才會嫉妒你,因為你並不懂得珍惜!
我忽然釋然的笑,站起來對她說:你能不能得到皇上的愛,只看你的造化了!
合淑儀不明白的看著我,我卻不再說話,轉身離去。
我並沒有回永生堂,而是直接去了養心殿,寧遠正在那裡批閱奏摺,我站在門口看著他,那好看的成熟的面孔彷彿離我有一世那麼遠,這個我深愛的男人,同時也被其他人深愛,他愛著我,因此辜負了所有人!我雖滿身罪孽滿手鮮血,卻依然狠不下心來去害別人,所以只能將他拿出來與他人分享!這是何等的無奈和委屈呢?
我走到他身邊,恬然的說:不要再冷落合淑儀了,她畢竟與我情同姐妹,你這樣做,我怎麼對得起人家?
寧遠不禁愣了一下,笑說:怎麼了你?
我淡淡的笑:自然是要做個賢妃,讓後宮雨露均沾啊!不如今晚你就過去她那裡吧!好久不見,她都有些瘦了!
你也瘦的讓人心疼,我只想多陪陪你!
我發自內心的笑:有你這句話,我此生都別無他求了。
寧遠也高興:過去我一直夢想著有一天能夠這樣抱著你,和你親密的說著情話,看你幸福的微笑,而今這個夢想終於實現了,告訴我,你永遠不會離開我!
我甜蜜的點頭,才又晃動著指頭:好聽的話我接受,但是今天晚上你還是要去看合妹妹!
寧遠無奈的跨下臉:又把我往別人那裡推!
那語氣彷彿是個得不到糖果的委屈萬分的小孩,我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笑說:乖哦!
想了想我又補充了一句:孩子的爹!
寧遠笑呵呵的說:好,孩子的娘!
從養心殿退出來,外面又開始飄雪了,纏纏綿綿的雪花合著風飄灑而下,落在臉上手心裡涼絲絲的,豆兒為我披上披風,我們緩慢的回到永生堂!小米兒正在往屋裡端火盆,臉上沾滿了煤灰,黑乎乎的,非常可愛,我幫她擦臉,邊說:小心些,可不要把自己燙傷了!
豆兒把我扶到床上,我躺下,微微的閉上眼睛,室內溫暖的氣息讓我昏昏欲睡!我道:去把向寧抱來!
豆兒忙過去,把睡的正沉的向寧抱過來,我端詳著他的小臉,心中產生無比的羨慕,我活了兩世,除了對寧遠的愛和滿身罪孽之外,我所擁有的依然寥寥無幾,不像這個襁褓中的小嬰兒,未來對於他全部都是未知數,因此所有的一切都值得期待。
爐火越來越熱,我昏昏沉沉的,漸漸進入夢鄉!床榻外的簾子似乎變了模樣,由鴛鴦戲水幻化成了龍鳳呈祥,再仔細看卻又恢復原樣!迷濛中,簾子外一個人慢慢走近我,她掀開簾子,是顏昭華,我想說「你來了」,卻被一道光所震懾,顏昭華高高舉起一把匕首,鋒利的刀刃在燭光下閃著寒光,我忽然笑了一下,也不躲閃,只是伸手從枕頭下拿起寧遠給我的玉佩,又看了一眼向寧。那鋒利的刀刃輕而易舉的刺入我的腹腔,卻不疼,只有一絲銳利的涼意!
我的眼前忽然浮現許多畫面,寧遠,寧廣,藍翎,蘭若,惠兒,宸貴妃,合淑儀,文督衛——所有我愛的人,我恨的人,與我有難以割捨牽連的人,他們都華麗的旋轉著,並隨著我體內血液的流失,最終消失在白霧之中。
顏昭華用力的拔起匕首,復又刺進來!那鮮紅的血液濺到向寧的臉上,向寧大聲的哭出來!我很想哄一哄他,身體卻沒有一絲力氣!我抽搐了一下,手中的玉佩滾落在地上,瞬間摔成碎片――――――――
遙遠處傳來一陣朦朧的聲音,她說:南柯一夢,我不過是你華蓋上的一襲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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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小說《脫光了等我》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我醒來的時候躺在醫院的病房裡,一個好心的路人看到我昏迷在大街上,撥了120把我送到醫院,我發了整整三天的高燒,昏昏沉沉的睡夢中,我看見小倩衣袂飄飄的從回頭崖上跳了下去,我伸手一抓,只抓到她帶的一條淡藍色的絲巾。。。每次驚醒我滿身大汗,沒等燒退,我拔掉針管,連夜買了車票去貴州,我相信小倩一定會回家的。
但她的老家空無一人,她老弱多病的母親也不見了,門邊上居然結了幾個蜘蛛網。。。我來到回頭崖邊,一望下去是萬丈深淵,在很深的枯木叢中似乎真的有一點藍色,象小倩帶過的絲巾。我想縱身一跳,但我終究還是沒有跳下去,我枯坐在崖邊守了三天三夜,我差點就被凍死。。。
後來我又去過回頭崖三次,去過太湖邊無數次,三年了,我沒有找到小倩的一點蹤影,但我不相信小倩就這么死了,我不相信!有一次我在時代超市的廣場上發現一個熟悉的背影,是小倩,我猛的撲了上去,那女的轉過身來,罵道:「流氓。想干什麼?」我怏怏的放開她的肩膀,悵然若失的消失在茫茫的人群里。。。